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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世一见她们脸色不对,开口询问,她们照实说了,还说没有羊水的情况下生孩子非常痛苦,要有准备。
这个准备是什么,是心里准备,还准备后事,稳婆没有说明。
但阮珠感到了绝望,如果前世还好,产妇不能生就做剖腹手术,但天楚国没有这项手术。她心头悲戚,泪水顺着眼角一滴滴地流到鬓发上。
稳婆要云世一出去,可是他哪舍得离开,握住阮珠的手不住的给她使力。
“娘子,没事的,你听我说,振作起来,一会儿就能生出来了。”
阮珠被阵痛折磨得不行,像想到了什么,猛然抓住他:“大表哥你听我说,万一我不能生了,没偶呼吸了,你赶紧叫人划开我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这样孩子就可以活了。”
云世一激动起来:“你说得什么话,什么叫做不能生,阮珠你给听着,哪怕就是你有一口气也要给我活下去,咬紧牙关把孩子给我生出来。”
“我知道了。”阮珠啜泣了起来:“哪怕有一口也会把孩子生下来,不能……不能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母亲,不能让你一个人伤心的活着。”
云世一大声道:“你知道就好,你要明白,如果你不在了,我立刻追随你而去,不信你就试试。”
云世伟忽然流出眼泪,抱住阮珠的一只手,哽咽道:“媳妇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听着,如果……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会跟你走。”
“我会的,我一定会活下去。”为了他们,她也要活下来,又一阵剧痛从袭来,她痛得浑身直抽搐,嘶声喊道:“你出去吧,我不想你们看到我这个样子。”
她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留给她的夫君,而不是现在的狼狈不堪。
云家兄弟却抱紧了她。
阮子旭站在外间,让人把稳婆从里间叫出来,当面给她们下了死命令,他的大女儿和外孙若有个好歹,他叫她们全家陪葬。
他这话绝非妄言,凭阮家的势力处死几个平民根本算不得什么。
几个稳婆都惧怕了,回到产房,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去办一件平生最棘手的事情。
“怎样,怎样,珠儿不会儿有事吧?”阮夫人听人回报,急急忙忙来到芙蓉园。
阮子旭听到声音回头望去,狠狠的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道:“如果我女儿和外孙有个好歹,你听着,我就跟你和离,带着你的那些个侧夫和庶子庶女离开我的家。”
天楚的法律是不允许休妻的,休妻的男人没有再娶的资格。但如果有势力的男人铁了心一定要离,法律也是一纸空文。
阮夫人自认理亏:“我进去看看珠儿。”
阮夫人生过十个孩子,虽说七其中有几对是双胞胎,但毕竟有经验的,进去了后先把云家两兄弟和二个通房都赶出来。
天楚国的规矩跟从前一样,女人生孩子男人最好不要靠前。
“我大姐怎样了,孩子生了没有?”阮玉走进来,却是钗横鬓乱,满身是泥,颈子有几道抓痕,嘴唇也破了,像是刚打完一场战争似的。
“你这是怎么回事?”阮子旭问道,二女儿性子野,但跟人动手打架还没有过。
“我把那小贱人揍了一顿,爹别看我这几道抓好痕,那小贱人比我更惨,我保证她半个月下不来床。”
阮子旭脸色冷然,仅是半个月下不来床就可以了吗?
一整夜过去,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阮珠已经被折磨的一丁点力气也没有了,连喊的声音都是低沉的,微弱的,像是灵魂深处发出的呜咽。
稳婆和阮夫人商量一下打算给阮珠灌催生药,拿着调制好的汤水,两个人扶起她,一个负责灌药。
此时的阮珠像木偶一样任她们摆布。
药物一经灌下,刺激神经组织能要了人的命。
阮珠发出凄惨的叫声,痛得满床打滚,嗓子喊得嘶哑了,长发瞬间被汗水浸湿,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云世一和云世伟忍不住了,齐齐的冲了进去,阮夫人见赶不走他们就算了。
就在这时,吕飘香带着两个人走芙蓉园。
他们一身的风尘仆仆,像是走了很远路的样子,进得外间,看见愁眉不展的阮子旭。
吕飘香施礼道:“老爷不必心焦,我从京里带来了大夫和稳婆。张御医专为皇家看病,技术高超。李嬷嬷接生过上千个孩子,什么样情况都遇到过,经验非常丰富。”
“御医,给皇家看病和接生的?”阮子旭惊讶的望着随后过来的一男一女,都不年轻了,男人五十多岁,女人六十多了。
他躬身施礼道:“烦劳二位救我小女一命。”
“不敢,不敢,我们一定尽力。”
“阮老爷放心吧,令爱一定不会有事,老身一定竭尽全力。”
吕飘香带来的二人本来挺倨傲的,但看见他竟然给阮子旭施礼,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张御医,李嬷嬷,赶紧随我进去吧!”吕飘香对那二人道:“要是母子平安,有你们的好处,要是有半点差错,就去大绝山挖铁矿石吧!”
大绝山地处西北,铁矿资源丰富,却冬季气候恶劣,条件艰苦,去得人坚持不过四五个月,通常都是死刑犯和敌国的俘虏往那儿运送,基本没有活的人回来。
两人眼里露出惶恐的神色,随着吕飘香走进里间。
“爹,我听错了吧,吕公子喊那个老者叫御医?”阮玉愣了一会儿问向阮子旭。她因为是没出嫁的女孩子,不能入产房,便在外间陪着父亲。
阮子旭摇摇头,吕飘香昨日还在渝州,才一日工夫就从京里请来了御医和稳婆,虽说渝州离京城不远,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张御医给阮珠把了脉,拿出一颗药丸让人碾碎给她灌了下去,可能是类属兴奋剂之类的药物,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她很快精神了。
“娘子,娘子,好些了吗?”
“媳妇,一定要好好活着。”
“珠儿,你要记得,我还要听你唱那首梅花三弄,问世间,情为何为,直教生死相许。”
阮珠微微侧身,目光从三个男人身上一一掠过:“大表哥,二表哥,吕大哥,我没事的,你们都出去,我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的,会活下去。”
张御医也嫌几个男人啰嗦,他虽然胆小,但有行医时候很固执的,说他们打搅了他的情绪,让他们都出去。
三个男人来到外间,坐立难安的等候。
听着发出地一声紧似一声的惨叫声,下人们来来往往把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再换成热腾腾的热水送进去。
一个时辰过去,等的心焦的男人们终于听到了里面那声婴儿啼晓的哭声,阮夫人大声喊道:“是个小子,母子平安。”
云世一霎那间泪流满面,满心喜悦的冲进产房,云世伟和吕飘香也相继跟进去。
“我有孙子了。”阮子旭乐滋滋的道。
“是外孙子。”阮玉给他泼冷水,眉眼却是止不住的笑意,边说边往里间蹦蹦跳跳的走去,还没跑到一半,被阮子旭随后扯住一条胳膊。
“你干嘛,爹?”
“陪爹喝两盅去,我得好好的给我孙子起个名字。”
“起名字是当爹的权利,大表哥这辈子第一次当爹,您老就别添堵了,高抬贵手吧。”
“他第一次当爹就了不起吗,老子这辈子第一次当祖父呢。”
“是外祖父,外的,。爹您真是老糊涂了。”
“我老了吗?我哪老了,你娘从来没嫌过老过呢!”
父女俩在外间闹嘴仗,里间乐坏了云世一。
阮夫人满心喜悦的把包好的孩子递给他看,他匆匆看了一眼,便来到妻子面前,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不话来。
阮珠疲惫地笑了笑,孩子生了下来,身体像卸去了几十斤的大石头,说不出的轻松,折磨了十几个小时的身体早已虚弱到极点,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55新章节
云世一看见妻子睡着了;细心地掖了掖被子;转过身从阮夫人手中接过了孩子。
阮夫人担心他不会抱;赶忙道:“孩子的头放在臂弯里,手托着上半身。对,就是这样;右手托着屁股和腰。小孩子嫩着呢;抱地时候千万当心;闪了腰要麻烦了。”
云世一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低头端详熟睡中的红扑扑小脸;这是他的儿子;他的骨血,与之血脉相连地人。
一种为人父亲的骄傲;闪现在他俊朗的脸上。
阮玉从外间走进来,看着云世一的手里的小外甥,眼睛一亮,喜滋滋把手放在小脸上抚摸。阮夫人抬手打开去,呵斥道:“瞧你一身脏兮兮的还好意思摸孩子,你有抵抗力没事,孩子这么小万一病着了怎么办?”
阮玉嘟着嘴很不乐意地站在一旁。
吕飘香看着眼热:“我可以抱抱他吗?”
云世一知道他从京里请来了御医和稳婆,阮珠才捡回了一条命,虽然不舍,但不好拒绝,把孩子递给他。
吕飘香小心地接过来,抱着软软的小身子,心思顿时柔软起来,日后珠儿给他生的孩子也是这样情景吧,但是想到她生孩子时的死去活来,心头又痛了。
“大哥,我也想抱。”云世伟走过来:“我是孩子的姨爹,也是孩子叔叔,我有抱的权利。”
“你啊,你可以摸摸。”云世一信不过他。
阮夫人把孩子从吕飘香的手里接过去,抱到外间给自家夫君看。
阮子旭抱到怀中乐得嘴都合不上,悠着,哄着,好长时间不愿松手。
忙了这么长时间,大伙都又累又饿,下人接到命令在正房的大厅摆下了宴席。
孩子交由阮夫人和阮玉看着,阮子旭带着一众人去吃饭。
席间,把吕飘香请来的御医和稳婆请到上座,拿出重金感谢,两人在吕飘香的默许下才敢接受了。
众人互相劝酒,不多时都有了些醉意。
散了席,给两位御医和稳婆都安排了住处,让小厮引领着去安歇。
云家兄弟和吕飘香正待行礼告退,府里的杨管家来报二房的魏容闹得不像话,死活要见夫人,又上吊又撞墙的,看守家丁担心出了事不好交代,来禀报老爷怎么处置。
阮子旭一夜没得睡觉,眼睛都困睁不开,烦道:“他想上吊你就递绳子,想撞墙若是力气不够你就推他撞去,多大点的事也来烦我。哎呀,坏了……”他这想起轩辕敏之,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急忙询问杨管家:“被阮菊虐待的那个下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老爷说得是三小姐新收的通房,那人伤得不轻,被家丁抬去了下人房。因为大小姐临盆事情,小的们没敢来请示老爷,就耽搁了。左右不过是个下人,待会小的去街上找个郎中随便瞧瞧算了,医得好是他命大,医不好拉去城外找个坑埋了。”
杨管家说得没错,灾荒年月死得人多了,南部逃难来的百姓看不起病吃不起饭的不知凡几,渝州城每天都能看见衣不蔽体的人抬着枯瘦尸体往城外去。
阮子旭觉得烦闷地要死,事情要像杨管家说得那样轻松就好办了,他也不用担惊受怕。妻儿老小,刚生下来的金孙,一大家子的命弄不好都要玩完。
云世一理解他的担心:“舅父不必心焦,只要我们把轩辕敏之安排好了,至少结果不会很糟糕。再说现在兵荒马乱的朝廷有多少大事要做,轩辕敏之是皇子不假,但从小过继给了南岭国,皇上哪还记得他长得什么样子,感情早生疏了。”
再说轩辕敏之又不是皇帝的亲儿子,当今皇帝不能生育,膝下诸子皆是兄弟的骨血早就是公开的秘密。
云世一说得有些道理,但阮子旭情绪并没有好转多少。
吕飘香一双朗若星辰的眸子微微眨动,露出怡然自得的神采,洒然笑道:“轩辕敏之这件事交给我办了,不用担心,一个落难的小国王子能有多大的事,我负责去摆平。”
“你?”阮子旭想道朝廷的御医都对可以他俯首听命,虽然不信,但不由得意动。
吕飘香去打了个哈吹,道:“先回去睡个好觉,轩辕敏之明天再说,活该那小子倒霉,买身为奴,还当通房,我听着怎么这么乐,让他在下人房老实地呆着两日吧。”
吕飘香说完向阮子旭躬个身,转身回自己的枕霞阁了。他从昨晚骑快马赶了一夜的路,从京城打个来回,到现在还没得歇息,早就疲惫难忍。
阮子旭愣愣地望着吕飘香离去的背影:“他到底是有多大的势力,连皇子也不放在眼里,还能请动朝廷的御医?”
云世一也觉得奇怪:“我听说他是澜州妓子,人称澜州四大公子之一,但给人的感觉根本不像。”
“妓子?”阮子旭摇头:“绝不可能,他出身大户人家,父母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是妓子,一定有隐情。”
“轩辕敏之怎么办?”云世一问,难道真像吕飘香说得那样先丢在下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