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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凤倒凰-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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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直腰背后就把他们带进镖局,然后转身关上大门。
  
  “回来了!大师兄带着小姐回来了!”
  
  有人欣喜若狂地叫道,小翠、雪嫣和婵儿闻讯跑了出来,可看到他们后满脸的喜悦转眼就成了惊诧。
  
  “师娘在哪儿?”
  
  展飞大步走到上前,皱着眉头急声问道,小翠愣愣地指了指里面花堂,展飞拔长脖子探头望了一眼,匆匆地朝里走去。施青岚马上跟在其身后,堂而皇之、明目张胆的,完全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也忘了半时辰前还在这里抢婚的事,墨羽枫低眸垂首,面无表情,犹如幽魂默不做声地从众人面前飘过。看着两红一黑一闪而过,小翠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怎么会多出一个人?
  
  “呆在这儿,我去找师娘。”
  
  进了前院,展飞对着他们两人低声说道,施青岚点下头,紧接着展飞就转身离去,一抹耀红迅速地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一路上,墨羽枫都没说过话,此刻他仍是一言不发,施青岚走上前蹙着眉头想要安慰几句,可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墨羽枫挨着墙角随地坐下,身上的大红喜袍都被污泥染脏了,他一会儿垂头闭目,像似在思索什么;一会儿又抖动双脚,手指在膝盖上无序敲打着,两眼空洞出神,好似灵魂出窍。
  
  “不行,我要回去。”
  
  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突然紧握成拳,墨羽枫攸地站起身走向院口,可是没几步又折了回来。
  
  “不行,我不能回去。”
  
  他低着头喃喃自语,脑袋不自觉地左右晃动,像是要甩掉什么东西,施青岚意识到他有些不正常,心里也跟着焦急起来,她走上前想要藉于安慰,可是手刚触碰到他的肩膀,他就扭身避了开来。
  
  “那我不是我爹,招术完全不一样。”
  
  他两手胡乱抓挠头发,还在不停地自言自语,仿佛仍沉浸在刚才的修罗地狱中无法自拔。惊恐还是担扰?愤怒还是焦虑?这所有的情绪似乎全都集中在他脸上,曾经的理智与冷静在这个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
  
  “墨羽枫!”
  
  施青岚大叫一声,墨羽枫茫然地抬起头,就在这时,施青岚咬牙甩手抡起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墨羽枫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施青岚立即伸手扶住,然后用着他的肉身将他抱在怀里,两手收得紧紧的,想给他鼓励与勇气。
  
  “没事……已经没事了……你快点醒来啊!”
  
  被她狠抽了一巴掌,墨羽枫似乎清醒了,刚才的血腥从眼前一一闪过,他顿时意识到墨月门彻底完了,无言的心酸与悲痛如海啸般翻涌而上,他强忍着悲愤,牙关咬得死死的。见他沉默不语,施青岚也非常难过,这难过不知是发自内心深处的,还是这具肉身不由自主的反应。
  
  “不用担心,我娘会帮忙的,墨月门不会有事,还有你爹也不会有事……”
  
  她尽量放柔语气,低沉沙哑的男音在她听起来十分好听悦耳,两个第一次抱在一起,这感觉实在太过怪异,施青岚觉得应该倒过来了才对,这样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他们两个像被针扎一般立即分了开来,展飞看到两人眼眶都红红的,而且墨羽枫的一边脸肿得半天高,他叹了口气后什么也没说然后指指里面,施青岚心领神会,接着就和墨羽枫走了进去。
  
  花堂内一片红光,杨氏低垂着黯淡无神的眼眸,心事重重地坐在那儿,刚才还是笑容满面、精神抖擞,可转眼就像老了十几岁,一下子萎靡了。施青岚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实在忍不住内心的酸涩,疾步上前跪倒在地,眼泪顿时狂涌而出。
  
  “唉呀,墨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杨氏见之一脸焦色,马上起身将他扶起,还好经她这无意的“提醒”,施青岚才没把含在口中的“娘”字叫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凌乱不堪的思绪,噙着眼泪拱手深行一礼。
  
  “施夫人,今日是你们大喜之日,我并不是有意过来捣乱,只是有些事情不便细说,不过我与你家女儿是清白的,在此我可以对天发誓,如若有假,定遭天打雷劈!”
  
  “墨公子,千万别这么说!”
  
  杨氏轻声而道,无意间她似乎在施青岚的眼中找到了某些似曾相识的东西,不禁认真打量起来。施青岚垂下眼眸故意避开她的目光,她可不想让娘知道这件事情,若是知道自己冰清玉洁的女儿未嫁前就被别的男人看光了,娘怎么可能受得了呢?
  
  展飞听着不禁一怔,没想到墨羽枫一开口竟然先说的是这个事,他转头看了眼施青岚的肉身,她表情木讷呆滞,两眼发直,似乎是灵魂出窍,被人灌了迷药,为什么总觉得这两人十分奇怪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师娘,有件事不得不和你说,墨月门出大事了。”
  
  片刻,展飞沉声拧眉,异常严肃地上前拱手道,见他如此模样,杨氏便知此事非同小可,神色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听到有些动静,但不知道是什么事,墨月门出什么事了?”
  
  展飞侧首略思片刻,接着就将刚才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氏,杨氏听后十分惊愕,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扑嗵”一声,墨羽枫突然跪倒在杨氏面前,两眼泛着泪花,似乎欲言又止。施青岚一眼便知他的心事,忙跟着跪下来连磕三个响头。
  
  “施夫人,请您出手帮下墨月门,我娘、我小弟杉儿还有许多家人门徒都下落不明,我不知道爹爹究竟怎么了,他平日不是这样的啊!”
  
  杨氏回过神后,十分肯定地点了下头。
  
  “嗯!墨门主的为人我们都清楚。事出必有因,墨公子您先起来,这个忙我们一定会帮!青岚你也快起来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施青岚和墨羽枫扶了起来,片刻后,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食指粗细的红轴郑重其事地交给了展飞,施青岚大吃一惊,没想到娘把通天令拿出来了,这通天令一出,天南地北所有弟兄都会汇聚于此,除非有大事否则绝不对轻易拿出这玩意,从小到大她只见听说过爹爹在帮助灭血莲教的时候用过一次。
  
  “快去吧!”
  
  杨氏颔首命道,展飞双手接过然后退出了花堂,本来今天是高高兴兴的大喜日子,可转眼就变了个味道,连施青岚自己都觉得像做梦一样,她暗地里递给墨羽枫一个眼神,墨羽枫很僵硬地扯下嘴角,似乎是在道谢。
  
  “砰”一声巨响,只见一柱红烟直冲天际,这红烟比夜晚的烟花还要耀目,没过多久,镖局的兄弟们全都赶回来了,他们收到消息后如临大敌,一进门就立刻进了花堂拜见杨氏。
  
  杨氏坐在堂内神情无比严肃,平日里她一向是慈眉善目,突然之间变了个模样,这让众弟兄不太适应,待人都到齐之后,杨氏命展飞关上大门,然后从袖中拿出一块红漆令牌高举半空。
  
  “各位弟兄,振原镖局行遍天下靠得就是义字,今天我杨秀清接了墨月门墨公子的镖,所以托主有难,我们不得不管、不得不帮,可此事非同小可,如果愿意做的留下,如果不愿意做的大可以离开,我们镖局绝不为难!”
  
  声音虽轻可听起来份量十足,振原镖局众人面面相觑,突然有一人站出来,拍下胸脯大声说道:
  
  “师娘,我们都是你和师父从小带到大,只要你一句话,哪怕是阴曹地府,我们也跟着去,大家说对不对?!”
  
  “对!”
  
  众弟兄齐声吼道,士气振得地动山摇,施青岚感动得几乎要流出泪来,这才是爹爹所建立的振原镖局,虽然落没但气魄还在,忠肝义胆可是千金难换。
  
  “好。”
  
  杨氏颇感欣慰,过了片刻她收起通天令,然后将墨月门之事缓缓道来,不过此事大多人都已知晓,谁也不敢相信威名远扬的墨门主会做出那种事,可事实就是如此,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但在没弄清楚之前,总要先找到人再说。
  
  杨氏命一部分人去探明情况,后又让展飞带着几个身手好的到墨月山庄去救人,并且让他们想办法把墨罡带过来。沉默许久的墨羽枫立即挺身而出,说要一同前往,可施青岚马上拦住了她。
  
  “不行,我爹如今不知什么情况,伤了你可不好,你就呆在这儿,一有消息我马上回来。”
  
  从这低柔的声音里也听出这两个关系不像以前那般,镖局兄弟们十分好奇,雪嫣更是好奇得纠心,可大事当前,连新婚之人都能把儿女情长抛到一边,她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去问呢。
  
  不过无论施青岚说什么,墨羽枫仍坚持要去,无奈之下,杨氏点头同意了,他便跟在施青岚与展飞身后去了墨月山庄。
  
  还好展飞深明大义,能容忍抢她老婆的男人在面前乱晃,否则施青岚早就被剁了扔到林中喂狼去了。到了墨月山庄后,墨罡已经不见踪影,院内铺了一地的尸体,各派弟子一边抽泣一边拿白布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尸体盖上,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无意中,施青岚看到了上官盟主与其它几位掌门的尸首,他们唇色发黑、脸色泛青像是中毒而亡。虽然墨罡脾气暴了些,可称得上是正人君子,他怎么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呢?施青岚很是不解,不过面对此人间地狱,她实在不想进去,可又不得不帮这个忙,就在跨入墨月山庄的刹那,展飞立即伸臂拦住。
  
  “慢着,你现在进去不方便。”
  
  施青岚一愣,然后匆匆地扫了眼,这院内不是尸体就是伤者,罪魁祸首就是墨羽枫的爹,如果这个时候她顶着墨羽枫的肉身出现,一定会被众派弟子追讨血债,左思右想,她决定听展飞的话先避下风头,等人少一些再偷溜进去,可正当转身之际,就听到有人大声叫喊:
  
  “墨羽枫!墨羽枫在哪儿!”
  
  糟糕!施青岚暗叫不妙,还来不及逃离,只见几道素影掠空而过,一下子切断他们的退路。
  
  “墨羽枫!你爹毒死上官盟主,还杀了我们的师父!这笔血债,墨月门得还!”
  
  施青岚定睛一看,为首叫嚣之人是武当清灵子手下的第一门徒,平日里与墨月门交情甚好,可发生这种惨剧,他也顾不得往日情面了,一心想要报这笔血债,然而话音刚落,墨月山庄又冲出另外一些门派的人,他们持着利器围成一圈,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施青岚三人困在圈中。
  
  “父债子还!让墨羽枫偿命!”
  
  “对,让墨羽枫偿命!”
  
  ……
  
  那些人犹如饿兽,虎目怒瞪,神情狰狞,他们舞着手中兵器越逼越近,似乎是急不可耐地想把施青岚碎尸万段,施青岚见到这样咄咄逼人的阵势不禁心惊胆颤,平时的巧舌突然麻木起来,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展飞本来就忠厚,嘴巴根本派不上用场,而墨羽枫也一下子变哑巴了。
  
  “慢着!”
  
  武当弟子突然振臂高呼,周遭人停下脚步,齐刷刷地看向了他,见包围圈没有继续缩小,施青岚不由暗松了口气。
  
  “各位,冤有头债有主,是墨罡杀我们师父,帐要找墨罡算,只要墨羽枫肯交出他爹爹下落,我们便放他一条生路!”
  
  “对!没错!”
  
  那些人异口同声放声大喝。
  
  “墨羽枫,你爹现在在哪儿?!如果不告诉我们,立即叫你人头落地。”
  
  一虬髯客挥舞手中九孔连环刀,瞪着铜铃似的圆眼上前逼问,周遭的人也是虎视眈眈,手中兵器紧握不放,施青岚哑口无言,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后面峨嵋弟子马上亮出利剑对准她后背命门,生怕她开溜。
  
  “等下。”
  
  墨羽枫终于开口了,和以往一样淡定得有些不正常,那些围攻之人十分疑惑地看向她,可手中的兵器仍握得很紧,施青岚心里的大石一下子落下了,她十分感激地看向墨羽枫,心想如果他有办法,那逃走的机会就大多了。
  
  “咳咳,各位我有话要说。”
  
  墨羽枫轻咳几声,一本正经地沉声而道,武当弟子似乎并不认识她,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后便开口说:
  
  “这位姑娘,有话不妨直言。”
  
  墨羽枫拱手相敬,然后上前几步对着众人大声道:
  
  “事情是这样子的,我过来正好碰到那个人,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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