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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断得?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假如每日诵念百遍、千遍,也许能够麻木自己吧?正所谓,谣言重复千遍就是事实。但是,那样做何尝不是欺骗?还有什么比欺骗本心罪恶更大呢?”
“我自无心于万物,何妨万物常围绕。智人除心不除境,愚人除境不除心。女檀越有心,心有往者,自是难离诸相。老衲且不知,檀越之心,是过去心、现在心、未来心?”
鱼非鱼愣住了。是啊,她的心到底是过去的、现在的,还是未来的?
要不怎么说?别跟和尚猜谜语,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回头好,回头好,世事将来一笔扫。红尘堆里任他忙,我心清净无烦恼。……”达摩瞑目持诵,意味深长。
鱼非鱼身心俱颤,膝行向前,攀住达摩的手臂,恳求道:“大师慈悲为怀,帮我回到原来的地方,好不好?”
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了。达摩既能看出她的来历,自然也能知道回去之路。
达摩垂眼不语。半晌,声若梵音,止尘涤垢:“凡夫转境不转心,圣人转心不转境。女檀越,你是前者么?何处来处?青青翠竹,总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看不透这些个,来处去处又有何区别?”
“可是……”鱼非鱼憋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可是大师,你不觉得我很奇怪么?像我这种,在这里,那就是妖怪啊,一旦被发现,要被烧死的。”
“要不说女檀越凡夫俗胎。自性弥陀,唯心净土。唯心不净,诸相可怖。芸芸众生,蝇营狗苟,罪愆深重而不自觉,最当救赎……”
“我不管、我不管!”鱼非鱼岂是来听他谈禅修心的?要讲经,她会的不会比这老和尚少。可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要要考公务员。她要的是回去,灵魂脱窍回到上一世。
“你我再见即是有缘。不都说佛渡有缘人么?当年我佛既能舍身饲虎,大师今日但只开个方便之门,哪就有那么难!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与乐为慈,拔苦为悲,难道不是大师修行的功课与本分么?要么,你开始就不要招呼我;既然招呼了我、道破了天机,你就该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打马虎眼儿怎么诳世人、怎么哄那九五之尊我不管,只一样,你告诉我回去之法。到得那边,我一定为你立个牌位,世代供养。……”
“出家行道,无欲之人而怀嗔欲,甚不可也。譬如清冷云中,霹雳起火,非所应也。”
这是——婉拒了□么?
鱼非鱼皱皱眉,情知对这老和尚动粗是没有用的。装聋作哑故作高深本来就是他们的强项。
于是,她便缓和了语气,说道:“大师知不知道,我曾经于打坐之时,感受到灵肉分离的愉悦。彼时,我一个平凡人居然可以凭空飞起。我只知道在你们天竺,只有极其少数的高僧才能够做到这一步。敢问大师,我是不是可以通过那个法子,获得解脱呢?”
“老衲不知。”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会让灵魂无所依靠而导致灰飞烟灭?”
“不知。”
“一问三不知,大师凭什么在中土弘扬佛法?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原本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大师,你已经达到了那空空□的境界了么?可以无视人间疾苦了么?你不入地狱,反倒让我等苍生入地狱么?佛教有六度: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布施有财施、法施、无畏施,做到了,可是功德无量呢!大和尚你是不想呢,还是做不到?”鱼非鱼炮躁起来,开始发泄式地低狺。
“老衲……无能为力。”达摩低低叹息,“佛法度心,这阴阳六壬之法,檀越应该求助行家,如何倒盘问起老衲来了?”
“谁叫你知道真相呢?我倒是想问别人哪,我敢么!那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背着粪篓满街串——找死(屎)么!在这里,只有你知道我的底细,不问你,我问别人,还不早给煮熟了?你们这些出家人真可恶!虚虚实实,没个正形儿。无怪乎要有‘三武一宗’之难呢!故弄玄虚,不事生产,欺世盗名……”
达摩终于有了别的反应。他身躯一震,启眸惊疑,凝视鱼非鱼良久,见她虽然愤慨,却不像是信口雌黄无中生有的模样,不禁敛容问道:“女檀越这话大是骇人,不知是何典故?”
鱼非鱼倏地就笑了:“如果按我来时所处的年代说,还真是典故呢。这么着吧,大和尚。咱也不跟你来那些曲里拐弯虚情假意,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告诉我,在这里,谁有本事让我回去?作为交换,我会将我所知道的所有关乎佛法在中途流传所发生的故事,统统讲给你听。你该知道,我前世今生都是操笔杆子的,为了编造故事,查阅过无数的典籍,天文地理、古今中外,可谓繁若星辰。我敢保证,一年半载都说不完。别跟我说,万事随缘随法,此时此刻,若是有一丝心动,你就应该答应我的要求,随其自然。……”
达摩捻动佛珠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鱼非鱼暗中松了口气,退后一步,坐回到蒲团上,静待下文。
“贵国的太史大人或可相助。”
说出这一句后,达摩的双肩塌了下去。不是为道破了玄机,实在是自惭修为不够,受到了世俗的诱惑。
鱼非鱼眼睛里的火花只爆了一下,就熄灭了。
“大师,你这话还不如不说。”她撅起嘴抱怨道。
子车无香能帮她?鬼才相信呢!他可是澹台清寂的人哪!而且,有可能他已经察觉到了她的不寻常。上次在冰库,离奇地升空那件事,怕妖孽已经告诉了他。他是否已经举一反三想通了其中的某些关节,这事儿值得探讨。而妖孽自打那以后,就对她管束甚紧,她想要再打个坐复习一下当时的经历,居然找不到机会!除了自己粘着她,平日里还安排了俩女中豪杰寸步不离地看着她。有几次,她试图以侧躺着假装睡觉的方式进入冥想,结果呢?都被踏云和垂青打断了。
她连囚犯都不如了呢,囚犯还可以发神经,她却连做白日梦的空当儿都没有。
烦哪,烦!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直支持的各位亲!最近抽时间把手写稿打出来,不想坑,不想虎头蛇尾,不想不负责任……天热了,各位喝茶午觉,且宽容些日子哈!
☆、170逢月
“女檀越所说的话,可还算数?”达摩还惦记着她的“典故”呢。
鱼非鱼此刻哪有心情?只说回头再说,赖不了账的。问明了达摩挂单的地方就在城外十里的山间破庙里,鱼非鱼跟他定下时间,约好了届时登门拜访。之所以选择远离都城,也是为了避开澹台清寂的监视。有些话,实在是不宜在耳目众多的人群中说。
走出方丈室,垂青和踏云一起迎上来。见她神情颓废,也不敢贸然发问,依然小心地护着她,跟着带路的侍女出宫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们身后,壁角后闪现出一拢朱红、一抹幽香。寒风猎猎,扬起三千霜发翻飞;阴霾重重,衬托如玉娇颜肃肃。
广袖之下的双手,紧紧抟握、微微颤抖。
峰峦聚、波涛怒,天地于这一刻失色,时光于这一刻停止。曾经想不通的种种怪诞荒唐离经叛道。至此豁然洞明;以往的矛盾、混帐、无赖、高尚,于今时水落石出。
鱼非鱼,这就是你不怕死的根由吧?你并非天生奇才,但是你确实是天降异人。
你果然是“垂裳”,一颗奇迹之星。你压根就不是人。
你是一只鬼。
原来,鬼是这个模样啊!不憎、不怖、不丑、不恶。
无香啊无香,你可知道,你们子车氏替我澹台一族所安排的守护之星是什么么?穿越千年,她的到来,真的是为了救赎我澹台氏么?
袍袖一挥,精舍的门无风洞开。
“大师,她、究竟是何人?……”
……
牛车刚驶出一箭之地,后面忽然传来马蹄踏踏,并伴随着气急败坏外加穷凶极恶的打马声、喝斥声以及唾骂声。
当鱼非鱼撩起帘子察看时,那几匹马已经飞快地从眼前冲过去了。虽然去势迅疾,但是她还是看了个八*九不离十。那貂帽胡服,还有那缺乏教养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声气,可不正是桓熊一伙!
“跟上去,看看。”她简洁地下了命令。那厮不是什么好鸟,这么一副火烧屁股的德行,八成不是什么好事。反正她回桂阁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捡个现成的热闹瞧瞧。若是逮到机会,还可以小小地发泄一下情绪,岂不好!
垂青和踏云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一齐点头。以二人之身手保护一个人,怎么想怎么没问题。
车夫高高扬鞭,抽向牛背。黄牛发力,小跑往前。
桓熊等人并未回鸿胪客馆,而是一路奔向西之中的“会宾客栈”。一名大鹰装束的随从正在客栈门口守候,见到桓熊,赶忙上前耳语。
旁观的人但只见桓熊勃然大怒,朝地上狠狠地甩了一马鞭,撩起长袍大踏步地冲进了客栈中,蹬蹬蹬三步并两步地就窜上了二楼。
“小畜牲呢?屁股又痒痒了不是?”桓熊边走边扬声大骂。
楼上楼下的避之不及,却又都探头探脑地张望。
“什么事?”好事之人悄声打探。
“没听到么?小畜牲……娈童啊……”
“啪”
房间里乍然爆裂的鞭挞声吓得搬弄口舌的人一哆嗦,做贼心虚地四下散开了。
大鹰上下那都是一群暴虐的家伙,惹不起呢!
“刚刚的大鹰人呢?”鱼非鱼一行匆匆赶到了客栈,一下车,她便揪住了跑堂的伙计追问。
伙计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指指楼上,心里却一个劲儿地犯嘀咕:别人都唯恐躲闪不及呢,怎么这几个女郎倒可劲儿地往前冲?寻人寻仇?捉奸捉凶?
他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倒把鱼非鱼瞅了好几遍,见她衣着紫色,贵气逼人,明显就是出身贵族。那甜酒一般的声音、那小巧的身子,怎么瞧都不像是个有担当的。可是,为什么她的举止就那么地……熟悉呢?就跟市井中最能惹是生非的阿三阿四差不多嘛!袖子撸那么高,拳头攥那么紧,不是打架的阵势又是什么?恁炫目华贵的衣裳,怎么可以糟踏成那样儿!裙子整个儿地捞了起来,胡乱地掖在腰带里。他长这么大,愣没见过这么泼的女人,把绔裤都敢亮出来,疯了么!要知道,就算是市井里最混的婆娘,也不敢这么不要脸。她家的男人不管么?这些贵族的心思,还真是难懂呢!……
鱼非鱼推开他,率先窜上楼梯。
谩骂声越来越清晰,间着撕锦裂帛的刺啦声。
但凡有点常识的,都能想象到此刻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这个畜牲!”鱼非鱼咬牙低咒一声。她恨透了强*暴,她原本是在这种事上吃过大亏的,自然容不得这种事在眼皮子底下发生。
如果是一对一,也罢了,可那房间里分明不止两个人!听那淫邪的叫好声,里头至少有四个恶棍。
她不进反退,让出了那扇门。
踏云和垂青心领神会,同时出脚,猛然踹开了房门。
“不用客气,眼睛!”鱼非鱼一上来就是狠招。
她没有忘记,桓熊是认得她这张脸的,以绝后患,她必须要弄瞎那厮的招子。
“喏!”
一旦对敌,踏云和垂青的女子气息便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寒胆颤的冷冽杀气。两柄长剑,如同两道闪电,挟着凄风苦雨准确无误地划向场中几人的面门。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以关门打狗为由,鱼非鱼选择了背对凶杀现场。但那嚎叫太过惊悚,她双腿一抖,差点跪下去。
她为自己的胆小啐了一口:“嚎个屁!这就是射杀上千囚犯的报应!要不是考虑到场合不对,老子才不会手下留情呢!踏云,叫他们闭嘴!听着就烦!”
笃笃数声,四名恶徒倒在了血泊中。
桓熊却溜到了窗子边。
不愧是腥风血雨中杀出来的,危机意识高乎常人。在房门被踹开的那一刻,他就警觉地从床榻上滚了下来,伸手摸到的不是自己的衣裳,而是倚在榻边的马刀。
他很懂得对敌的技巧,知道前要防、后要守,第一时间他便站到了窗口处。
踏云和垂青的手段,他只看了一眼就放弃了与之抗衡的打算。太悬殊了,马背上出生的他拼武力的话,还有几分胜算,但是跟这些中原武术高手比技巧、比轻便,他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说起来,这里没有人值得他浪费体力和精力去维护。眼见那三名随从血流满面地倒下去,他心神俱裂,一胳膊肘子撞开窗户,腾身便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