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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回来的澹台清寂正在更衣。鱼非鱼未经通报便冲进寝殿,刚好瞧见他一身白色中衣伸展着双臂立在当地,等着侍女给换上家常的玫红襜褕。
看到她出现,侍女们自动自发地停下了手上的事情,文雅有序地朝她施礼,口呼“夫人”。
鱼非鱼挥挥手,未免尴尬。但是两只眼睛却是出于习惯地早已在他身上溜了一个来回。别的想法没有,就只一样:她嫉妒了。嫉妒这人的秀美如竹,嫉妒他的肤色比那皎白的中衣还清润净白。从头到脚都是白的,反衬得他眉眼如黛、唇红若丹,简直就是那大家画出来的工笔美人图。
嫉妒之下,泛滥着自愧不如。那个纯属个人的人生观与世界观问题所产生的怪理论又潜滋暗长起来:其实吧,也不能深恨他。换个角度说,在别的女人心里,或许是她诱骗了他呢!凭她的条件,那配得上他的宠幸?!说句难听的,是她玷污了他。
谁吃亏、谁占便宜,真的不太好界定。
澹台清寂一直在观察她,将她的每个细微的表情都纳入眼底。她又在撇嘴了——不屑什么?前一刻不是眼冒金光垂涎三丈么?小心思转的倒是快!
长身未动,清音贯耳:“不用服侍夫君么?”
依着鱼非鱼的本意,是不打算遵从的。可是转念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略一蘑菇,便上前接过侍女手中的衣裳,打算帮他换上。
他一动不动,只管低头审视她。
她踮起脚整理他的衣缘。因为个子不够高,他后颈上始终折着一点翻不过来。她腹诽着,拽住他的对襟,没甚好气地抻了两下,口中不甚清楚地埋怨了一句。
他耳力极好,听得真真地。
他攥住了她的两只小手,轻轻一拉就把她贴到胸前:“你如何知道我脱衣裳的速度很快?你在拿谁做比较?”
鱼非鱼太熟悉他的气场所包含的意思了,当下深为自己的口风不紧而懊恼,但同时又实在不想跟他就这种事发生摩擦。
因此,便板着脸轻斥道:“什么时候你在意起我的话了?我还说你是个混蛋呢,你也当真?大白天的,快放开我!拉拉扯扯的,注意你的威信!——”
想要说“好多人看着呢”,忽一眼瞟到两边,刚刚还站在那里的侍女们,早不知何时退了下去。
什么意思?以为他要白日放纵么?想想自己,满正经的一个人,愣是给他做成了“媚姬”,在下人们的心中,自己那一代淫**娃**荡***妇的形象算是确立起来了。
情知与他纠缠起来没自己的好果子吃,她遂软了身段,语重心长地说道:“救人如救火。冬月那样子我实在放心不下。达摩大师本身就有高超的医术,我想能不能请他出面给看一看。成或不成,我心里也好有个数。再者,我跟他原本就已约好,要听他讲经布道,岂可背信?你既不放心,大可多派几个人跟着就是了。你若是弄个十六台的大轿给我坐,我想我不会有意见的。”
“鱼非鱼,你这虚虚实实的手段,似乎又有进步。”
“澹台清寂,你就是一阐提,永远成不了正果。你那心里,永远都是黑夜。”
“你如何知道我不是至善千般化身,来这世间普度众生?莫非你有千里眼?难不成你也有太史的异能,看得穿今世来生?”
“你、你干脆说我是妖怪好了!”她色厉内荏,“你以为一般人就能遇得到妖怪?能见着妖怪,是你三生有幸!这一点,还是我们舞枫最有见地。哪怕我是妖,他都不会嫌弃我。野百合也有春天,妖怪也会有人缘,你懂么!”
他眼神倏地便幽暗了,那是危险的征兆。
她觉得不太妙,使劲地撑开跟他之间的距离:“时候不早了。你若没意见,我可要约会去了哦?”
他未予理会,贴在她后腰上的手稍稍用力,便将她嵌到了自己身体上。
某一处的异常当即让她臊红了脸:“澹台清寂,你要脸不?”
“不要脸,要你。”他低沉的语音如胶似漆般浓稠。
她低头欲躲开他灼灼的注视,身子扭了几下,没能挣脱出分毫,反倒引诱得那一处越发地桀骜狂放。
他的手熟稔地探进她的衣裳内,于那小小的花骨朵上捻搓不过两下,她就嘤咛着似水般哗哗往地上倾泻。
“不要……”她捶打他,软绵绵地毫无力道。
水烟弥漫,桃花飘坠,芳草茵茵,溪流婵媛,何等地引人入胜!那糯软沙哑的声音自然透着几分迷醉与放浪,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满掬了在手、满斟了在杯,一醉方休。
半日后,香气氤氲的寝殿中响起断断续续的呻吟:“你……快点儿……我还赶着出门呢……”
“……”
“你……不要逼我爆粗口啊……啊!——澹台清寂你个混蛋!……别让老子逮到机会……一定把你五花大绑……喂一堆春*药……憋死你……”
“……”
“我给你银子……拜托……好人……”
“……”
……
厮磨了半个时辰,鱼非鱼方才腾出身子来,急忙散伙地去后头浴池洗了身子,重新梳妆了,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迈着大步往外走:“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再不抓紧,黄瓜菜都凉了!”
垂青紧紧跟在后头,手里拿着风氅、纸伞。旁边的侍女,手中捧着痰盂、手炉、妆奁。
澹台清寂瞅着她风风火火的架势,心里颇不是滋味:这个人常骂女间的男人“提上裤子就不认识人了”,殊不知,眼下的她就是那个德行。一点也不温柔,十足的山贼土匪作风。
这哪是个女人?!女人哪有这样的?
男人也没有这样雷厉风行的!太伤人了!
“鱼非鱼。”他唤她。
兴冲冲的人戛然止步,麻利地转身,孩子气地瞪着他:“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会在火车上度过,下周四之后,恢复更新,争取月底前完结。
谢谢亲的一路相伴!
☆、174心动
她背光而立,光线解析了她的轮廓,只剩下青烟色的一脉实体。微风拂起衣袂翩翩、丝带袅袅,带动她整个人似乎随时会升仙羽化一般。
这个人,真的会随时离开。这个认知淡化了他对她的诸多不耐不忿不待见。撇开其他,就出身而言,她实在是个神奇的。关于她的来处,那个国度,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若说他不好奇,那是骗人的。但要他主动出击探寻,则同样是自降身份的不可能。
她定定地望着他,揣摩着他的心意,道:“这位大人,还有何指教?我不介意你把我想象成一个水性杨花的,但是,你不觉得你此刻的这种想法对达摩大师而言,是种侮辱么?”
他徐徐地走近她。
她本能地朝后挪动脚步,刚刚褪去□的细长眼睛里,闪烁着惴惴不安。
他伸出手,揽着她的颈项,两根手指在风池穴上轻轻地点了两下,状甚无意。
“我等你。”如青山万古、不负白头之约,他忽然平平地说道。
调笑凝固在脸上。她的眼珠半天没动。
俄而,她忽然吃吃笑了:“你、等我?我没听错吧?等我做什么?一起窃香采花吃霸王餐么?”
掏掏耳朵,借以掩饰内心莫名的慌乱:“好吧,我承认,有些人在做完那种事后,情绪会一反常态莫名所以地低落。虽说你高高在上貌似无所不有无所不能,其实呢,我最了解你们这种人,比一般人还要敏感,也更需要安慰。人哪,乃是群居性的动物。不用自己的精彩点缀别人的生命,便是用别人的波折衬托自身的祥和。自打你打发净了大小老婆们,我就知道,你势必已对我产生了依赖。放心,我就是出去转转,饿了、冷了就会回来。记得给我留饭、留门、留被窝啊!”
急急忙忙地转身就走,就好像背后有鬼跟着。
过门槛的时候,差点绊个跟斗,幸亏身边跟着俩高手,及时扶住了,才没有来个狗□。
“哦,忘了一件事。”她敲敲脑袋道,“如果你耐不住寂寞,最好是别带到寝殿。小树林子、山洞什么的,冷是冷了点儿,其实更有情趣。你这么大人,想必不需要我嘱咐太多。我走了,你保重!”
转身,吁气,暗道侥幸,如释重负。
“主君对夫人,真是没话说了……”
牛车一出城门,垂青便再也憋不住了,嗔怪道:“夫人往后也该收收性子了。好多次,我真怕主君忍不住,一个巴掌拍过来呢!”
鱼非鱼痞笑着摇头:“他就那点涵养?我才不信呢!”
“因为不信,所以才一再地挑衅么?”垂青板着脸,如恨铁不成钢的父母说教自己的儿女,“原来是这么个原因。我还道夫人爱慕主君,想方设法跟主君套近乎呢!”
“成啊,垂青!你就看着埋汰我吧!猪头的事儿,我也不要了。”鱼非鱼耸动肩膀,威胁地冷笑着。
垂青立马涨红了脸,倒是不敢多说了。
踏云则对着窗外的皑皑白雪,感喟道:“因缘这东西,真的说不清、道不明。我等局外人且看不清楚,作为局内人,聪明如夫人,但愿不要辜负了主君的情意才好。主君这个样子,实在是令人惊讶。我自幼跟随主君,二十余年来,从未曾听闻他对谁假以颜色过。夫人之幸,亦是天下女人之恨啊!……”
“可不。”垂青与她一同陷入回忆中,“我知道,夫人妒忌主君的美貌,总觉得与主君不般配。但是,岂不闻天下的男女,大抵都是这个样子,所谓的珠联璧合实在是少之又少。大抵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才成夫妻。好汉没好妻,孬汉配花枝不是夫人常说的么?不见前朝的卓文君,何等的妍丽风流?配个天下第一的才子,却是个结巴。诸葛先生何其倜傥儒雅?还不是那姿色平庸的黄氏入了诸葛氏的家谱?……”
踏云吃笑道:“再比如那飞禽走兽,如孔雀、狮子、山鸡,不都是雄的那个美得不可方物,而雌的那个却是其貌不扬?夫人以貌取人大是不妥,与你的聪慧很不相符呢!”
“夫人怕是顾忌自己的出身呢!”垂青跟进,一唱一和,“主君是什么身份,岂会在乎这个?之前收用过的姬妾,什么家世的没有?连番国的女子都有。但只要有一二过人处,便可忝列侍妾之位。而夫人,短短时间内就得到了夫人的称号,说明什么?说明在主君的心中,你比她们任何一个都强。主君的决定,向来都是准确的。……”
“所谓女子,安分守时最是可贵。这里不比平芜城,夫人也该试着习惯以下。……”
“……”
鱼非鱼越听越郁闷。她不明白,何以那俩人的话总能砸中她的心。她原不打算理会她们两个的,因为她俩是敌非友,是妖孽安插在身边的监视。她们会见缝插针地为自己的主人说话这件事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为什么,她做不到置身事外、没法儿再将她俩的话当成耳边风?为何字字句句都记在了心里?为何要受其惑乱?她的立场何时变得这么不坚定了?她的意志就那么薄弱?
她是有夫之妇呀,怎能做出那潘金莲的勾当!她到底在斟酌什么、顾惜什么?妖孽的长相么?似乎也不尽然。舞枫的阳刚、堇色的温润,可都是妖孽所欠缺的;那么,可是为他的炒饭水平?这问题,说句公道话,其实他不若舞枫痛快也不若堇色体贴,他——跟发情的野兽差不多。她呢?好歹也算是有见识有常识的人,但是;却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他的分*身生的很是怪异,顶端如撑开的伞、如箭矢,先天就是具有威胁性和杀伤力的凶器。她是经过舞枫和堇色共同调*教过的,接纳他尚且有些吃力,若事前不做好充分的润滑,绝对会被他撮弄出毛病来。
其实,这种事并非出自她的臆测。她曾听侍女们私下议论过,先前遣出的姬妾,凡是沾过他身的,没有一个能脱过那苦楚。对她们而言,“第一次”绝对是永生难忘的恐惧与裂楚。因为受不了他而导致大出血而亡的女子,据说每年都会有一两个。算下来,那妖孽直接害死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个。
乍听了这些话,鱼非鱼足足别扭了数日。每当他要强她,她便会骂,替那些冤死的女子痛斥他的残暴冷血。
骂归骂,她可不敢曝出痛骂的原因。无他,怕连累那些背后嘀咕主人私事的侍女们遭殃。
他既恼她混帐,行动便往死里整治她。有道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他就是那不急不躁火烧眉毛都不带眨眼的慢郎中。每每地,他会堵在她体内,半日不肯动一动。要么,便会急雨惊风般狂抽数百下,却在她距离天堂只有半步远的地方,戛然而止。
这叫她如何不恨?在她看来,妖孽实在是太阴险、太无情、太禽兽了!每逢这时,她就倍加怀念自己的两个男人。当初中了迷药,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