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实有一点点小聪明,比起周围的女人来要强上那么一星半点,所以,到了你这里,就夸大得天地难容了……”
“珷儿!”堇色沉下脸来,低声呵斥。
“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人总是这样,说不过人家了,就端起架子来吓唬人。你说你的女人是天才,小郎我也不差。你承认不嘛?”珷儿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好了,你可以睡觉去了……”
“你在回避问题。”
“小孩子还是乖一点比较可爱……”
“堇色你才比我大几岁?还不到父辈的年纪吧?”
“如果你想喊我叔叔,我想我不会反对的……”
“堇色你这人心眼太实了,一点都不好玩,迟早要吃大亏的,我跟你说。”
“真有那么一天,也不会赖到珷儿身上。”
“你这性子,会让女人骑到头顶上去的。”
“没关系,只要她高兴就好……”眼睛里柔情泛滥,几乎要把人溺死。
“读书越多,心眼越多,人就会变坏,你得承认这一点……”
“谁是坏人?”
“明知故问。看看,看看,这就是可悲的爱情。人之砒霜,我之蜜糖。堇色,我已经看到你后半生的悲惨了。你不听我的话,要倒霉的。……”
“小孩子家家的,你知道什么是……爱情?”
“哼,我知道的多了去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是么?……那你能不能说说,你会有什么下场呢?……”
“……”
“……”
谁?刚才是谁说话?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相顾惊疑,仅仅一息后,两个人四只眼一起投向了同一样方向。
沉睡多日的人不知何时醒来了,幽深的瞳眸里闪烁着柔柔的初生般娇弱的星光。她抖抖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瘦弱的腕子上,青色的血管历历可见。
她的手碰到堇色不敢置信的尚未反应过来的手,羽毛般轻轻地握住几根手指。
“堇色啊……”叹息如丝,风中飘摇,“你瘦了……真的不好看……”
堇色哪里还能说出话来?深深深深地凝视着她,想要看到她的心里魂里去,却发现眼睛睁得越大,视线就越是模糊。
那只纤瘦如新荑的手吃力地、慢慢地抬起来,伴着荇草顺流的柔软的央求:“都不敢相信、还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堇色,真是你么?这次没有易容么?……让我看看好不好?……”
堇色依言伏□子,感受到一只冰凉的小手一笔一画地描摹着他的面庞。然后,那微温的手心贴上了他潮润的眼睛,轻轻地抹去那溢出来的滚烫。
“我们应该为这、来之不易的一刻,抱头痛哭才合时宜。……我是不是流血过多,连带着……丧失了太多水分……怎么眼睛、这么干?……要不你、掐我一把吧?……”
堇色抓住她的小手,缱绻地在脸上按摩着,低低地哽咽着,却是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地方?……堇色,你是不是一直没有休息好啊?先睡一觉好不好?……”
轻轻摇头,态度坚决:“没事……你醒了就好了……”
“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还是在家的时候好,体貌娴丽,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你都不知道,每次你出门,我都要担心好一阵子,就怕你性子太好,给那些饥渴的妖妇诓骗了去,被吃得一干二净。……”
“你真是……这么想的?”心下窃喜,暖意融融。
“都死过一回的人了,没什么好遮掩的。……看我这一身清清爽爽的,想必也是你拾掇的吧?”说到这里,心里却感觉沉淀了很多。
不知不觉地,她已经死过一回了,却没有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去。这说明什么?她回不去了么?还是、时候不到?那么,在此期间,她要怎么做呢?继续与人保持距离,远离情爱,做个俗世中的尼姑?可是,堇色怎么办?他救了她一命,她欠他一份情,总不能赖着不还吧?若是还债,其必要牵连到感情。正像刚才那小子说的那样:她之砒霜,于堇色却是蜜糖,到底要不要给?
要不要给?自己这身子一定是给他看光光了,就算她不介意,只怕他也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早从心理上把她当成了自己一生的责任。
“堇色啊,那个……”一向自诩口齿伶俐的她,首次语结了。
堇色感受到了她的迟疑,担心她操心过甚影响痊愈,便转移了话题,问:“鱼儿是怎么来的呢?是‘桂阁’放了你么?还是你那一身装扮引起了误会?”
“我啊,说白了,就是以典型的东食西宿。桂阁抓了我去,打算养肥了好过年。我呢,在里头好吃好喝,委实过的不错。那会儿我就想,怪不得人人都想做官呢,有权有势,吃香的,喝辣的,那奢华就像是莺粟,诱人上瘾,至死难断啊!……不过,你也知道,花无百日红,物极必反。后来,有个胆大的囚犯想逃跑,看出我还算有点用处,就劫持了我做挡箭牌,把我一路拐到了天阙。不得不说,跟他一路,我TM的把几辈子的苦头都吃了,还好,他还算地道,没有卸磨杀驴,反倒给了我一份挺不错的差事,管吃管住,还拨了人保护我。——你还记得咱在家时候救的那个人么?你知道他是谁么?天阙国的骠骑大将军呢!我这次见到了他不说,还成功地拿到了他许下的五十两黄金。……堇色,五十两呢!咱一辈子斗鸡走马游手好闲都够了!……不过,我把金子藏起来了,回头有空你跟我一起去取了来,咱找个风水好的地方,买地置房,不行的话,也买个小官当当,过过瘾,这一辈子,就算完美了。……”
“好。”堇色郑重地点头。
“想得美。”珷儿终于插了进来。
“珷儿!”堇色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珷儿赶忙摆手:“好好好,你的良人是天下唯一的尽善尽美,这总成了吧?”
“好了,你该去睡觉了……”
“我不说话还不成么?堇色你这是怕我偷听么?”
“你……”
鱼非鱼的目光在那两个人之间转悠了几圈后,终于憋不住了:“你们……是再说我么?……”
良人……这称呼、责任大了去了。莫非真给自己猜到了,堇色他、真的要对她负责?
一抹羞赧自堇色的眉梢略过,但是很快地,他便似水温存地凝视着她,声音低沉得仿佛小夜曲:“不是已经同枕共寝过了么?不是已经互相许下承诺了么?还有……良人这身子,已经被我看到了,良人也不希望我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吧?……”
鱼非鱼半张着嘴,呆掉了!
堇色这话,听似温和,实则却是不折不扣的要挟!他算准了她不忍陷他于不仁不义,这是活生生的以柔克刚啊!
是的,她可以不要脸,但是,害他背上一个千夫所指的恶名,还真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但是,否定么?堇色不是随便的人,也经不起戏谑玩笑,按照他的脾气,他要么不说话,一旦开口,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会一意孤行的。拒绝?以何种借口?看看他那表情……还有那口气……拒绝的话,会不会打击得他一蹶不振?且不管他对她有几分真心,但凡是个男人,尊严第一啊!重于泰山重于生命啊!……
类似的案例如同天上星星,不计其数。或因爱生恨,鼓捣出血案惨剧。或因爱自戕,掀起惊涛骇浪。因为一个“爱”字,鸡犬不宁家破人亡冤冤相报天下大乱,可不是造孽么!
她的欲言又止果然引起了堇色的怀疑。憔悴削瘦的脸上不时地掠过种种色彩:失望,忧伤,迷茫,羞涩,心痛……
看得鱼非鱼的心跟着一抽一抽地。她觉得自己真是罪恶深重,很有一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无力感。闭上眼睛,不是想装死,而是想梳理一下杂乱无章的脑袋,想一想该如何准确地表达出自己的心声,同时又不至于伤及他人的自尊。
不料,她刚一阖上眼,就听珷儿镇定自若地说道:“堇色,你良人不喜欢你。”
鱼非鱼悚然一惊,刷地睁开眼,对上那张有模有样严肃正经的小脸,虽然重伤未愈,可她却还是铿锵有力地掷出来俩字:“放屁!”
“你!——”珷儿没想到她会这么粗鲁,当即涨红了脸,幽怨地斜睨她:“不是?那我倒要好好听听,你这天才少女能编造出什么奇谈怪论来。”
鱼非鱼笑得意味深远:“这孩子真可爱!也难怪开云公主会抓你来。用你的内脏炼出来的丹药,必定会让人变得更聪明。”
珷儿给气到了,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别转了身子,不屑再多看她一眼。
石室忽然如被抹平般沉寂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不V;亲们可以放心看。
☆、107口水
堇色考虑到鱼非鱼有伤在身,并不适宜劳神,自己那样说话,其实也不合适。于是便安抚二人:“好了,珷儿。良人她还没有大好,你就少说两句不好?”
转头看着鱼非鱼,那眼里的温柔让她窝心:“累不累?闭上眼睛再休息一会儿……”
鱼非鱼察觉出了他的抑郁,反手抓住他的手指,恳切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不喜欢你,事实上,你看你什么都好,平心而论,我还真配不上你。只是呢,眼下还不时谈终生大事的时候,你觉得呢?怎么着,也得请示过了各自的父母才行。……”
假如她猜的不错,堇色的家庭背景有些不堪言说。他在平芜城一住就是四年多,其间并未跟外界有所联系,至于家书之类的东西,更是不曾见到过。那时她就怀疑,堇色的家里人都死了。
死了好,死了,她跟他的事儿就可以多磨一阵子了。什么事,都怕时间的冲刷,冲来冲去就淡了,就厌了,就放弃了,什么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之类自我安慰的理由就冒出来了。
她目前处境微妙,又远在异国他乡,要得到“父母之命”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她倒是还年轻,拖个三五年不成问题。关键是,堇色他能陪着她等么?
想到这一层就不由得有几分得意。耳边珷儿的长针又扎过来了:“推托……就是这个样子……”
鱼非鱼恼得真想捶他一顿,枪打出头鸟还真不是嫉妒,这些聪明的人果然可恶。她在想将来倘若自己有了这么个孩子,肯定早早地给气成火眼金睛朝天鼻。
“又不是你老子娶亲纳妾,与你何干?你不是志存高远傲藐苍生么?怎么也掺合进这庸俗的人情世故里了?就不怕玷污了你圣洁的眼睛高贵的心灵?身为孩子,没有个孩子样儿。可想而知,为人学生必定也没个学生样儿,为人子女必也是没个子女样儿。一滴水,能反映出整个太阳的光芒,我不用纵览你的一生,但只管中窥豹,便可略见一斑,你信不?”
珷儿的笑脸登时绷得如打足气的皮球。他的眼睛里有些惊疑不定。他甚至怀疑,鱼非鱼其实是了解他底细的,不然,何以知道他“没个样子”?气跑的先生足有十个,脾气一上来,连天老爷都敢顶撞。这些,那半死人是怎么知道的?那人,是妖怪么?
问题是,她碎嘴半天,居然还意犹未尽:“臭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在这儿,我才是老大。我们堇色就算比你大一岁,该怎么称呼你也得按照规矩来,别一口一个‘堇色’地吆五喝六。摆谱怎么着?那么气势,好哇,你就打赏我几个银子花花如何?没有?打白条?三角债?那可不成!信不信,把你重新打入牢房?”
她瞪着珷儿,珷儿也瞪着她。小小年纪,眉目之间却已然能够调遣得动云龙之兵,忽开忽阖,若隐若现,隐约充斥着金戈交错的杀伐之声。
“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这句话在珷儿心里丢下了一块大石头,险些砸得他失掉常态惊呼出声。他不觉得自己此时的模样有什么特殊,任谁看,都是一个处境糟糕的囚犯。然而,他却从那不男不女的病人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蛛丝马迹。她或许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然,她却看出了他的不同寻常。
凭什么?她是凭借什么断言的?
若不是碍于堇色在场,珷儿真想问个明白:到底,在她眼里,他是什么东西?
珷儿终于回到石室一角的睡塌上了。裹了被子,面壁生气。怨气还不轻,隔那么远,堇色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
“他其实很懂事的……”小小年纪,身陷囹圄,却能够不慌不叫沉着镇定,叫人心生怜惜。
鱼非鱼叹口气,说道:“我没有同他真的生气。——你不觉得他锋芒太露了么?那样的姿态,那种神情,还有说话的语气,岂是小门小户能培养出来的?连我都能看出来,那阅人无数的开云两姐弟,你道是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