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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达目光一闪,道:“我全身一件东西都不少的走?”
华云龙暗暗笑道:“你这是不打自招。”朝蔡薇薇望去,两人相视一笑,均已察觉。
蔡薇薇用传音入密,练气成线的功夫道:“龙哥,要不要搜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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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龙也用传音入密道:“不必了,我自有计较。”面容一肃,道:“可以,讲啦。”
陈明达沉吟半晌,道:“在朝天宫中,信不信由你。”
蔡薇薇娇叱道:“朝天宫岂是常人可以进去的,你骗人。”
陈明达怕华云龙下手,忙道:“我们是翻墙进去的,宫内地方如此大,随藏一处,宫中人少,发觉不到。”一顿又道:“本教高手齐至,没有瞒你们的必要。”话一出口,大感后悔,只是已不及收回。
华云龙暗想,他的话倒也几分可信,道:“来了些什么人?八个仇华都聚齐了?你教主呢?”
陈明达正为失言惶恐,闻言怒道:“姓华的,你说只问我们公子居处,我已说了,又将怎地?”
华云龙哈哈一笑,一掌拍开他「乘风|穴」,道:“好,你可以走啦。”陈明达想不到他如此爽利,真有点不敢相信他如此轻易的就放走自己,翻身站起,竟然楞住。
蔡薇薇冷然道:“怎么?不想走了?好极了,那就留下来。”陈明达一惊,怕华云龙又变卦了,连场面话也不敢交待,恨恨一扫二人,开了室门,匆匆逃走。
陈明达方一离室,蔡薇薇已促声道:“龙哥,追啦。”
华云龙却是不慌不忙,道:“逃不了的,且等一会。”
游目四顾,但觉那竹榻四脚为竹筒制成,最为可疑。他自幼顽皮,对于这类搜物、藏物,可真的算独有专长了,嬉戏已久,居然任何隐秘也瞒不过他的利眼。他行近榻边,蹲下略一搜寻,即找出奥妙所在,那竹简有一节竟可开启,唯衔接之缝极细,不易瞧出。
启开一看,空空如也。华云龙还不死心,将食中二指,伸入掏摸。蔡薇薇款移莲步,至他身边,见他不厌其烦地搜寻,早已不耐,嗔道:“走啦,真是的,如有东西,早给拿跑了,还等你来检这便宜。”
华云龙哑然一笑,正欲起身。突然心中一动,觉得筒壁似乎触及一条坚滑之物,不象是竹片。他也懒得费心掏出,一掌将竹筒拍碎,登时见碧光闪闪,露出一条长形之物。他随手拔出,原来是一只玉尺,尺上镌着六个大字「九曲宫藏经斋」,尺上却是雕满了比蝇头还细的字,及一些人物,东倒西歪,疏密大小不一。
他一眼之下,已知这是当年「九曲神君」遗下之物,却不知何以藏得这等隐密。蔡薇薇从他身后见到,不禁问道:“是碧玉尺么?”
华云龙无暇细看,顺手递给她,道:“不是玉的,碧玉架不住我掌力。”他再一搜寻断成两截的竹筒,已无他物。手一松,竹榻倒下,他也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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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薇薇又问道:“九曲宫是什么所在?”
华云龙转身道:“九曲宫是一位号为「九曲神君」的人所建的,位于广西三江县九曲山中。”
一顿,道:“那「九曲神君」的一生诡异有趣的很,改日我向你细述,还有三次「九曲掘宝」,也极惊险热闹,不过「九曲宫」的藏宝,已在第三次掘宝时搬空……”忽见蔡薇薇聚精会神地看着碧玉尺,讶然道:“玉尺上有些什么,你这般起劲?”
蔡薇薇兴奋地道:“龙哥,尺上的人物似是些掌法及内功心诀。”
华云龙诧道:“有这等事?”
蔡薇薇柳眉一颦,又道:“不过,这些掌法、心诀杂乱无章,断续不全。”说着,将玉尺递给华云龙。
华云龙伸手接过,道:“我猜这些掌法及心诀,必是「九曲神君」所书,或许这玉尺就是书笺。”纳入怀中,又道:“现在没有时间多推敲了,我们还是快点追上去。”
他们感觉耽误时间太久了,不敢再加稽延,出了石室,登上假山一棵龙柏之顶,蔡薇薇向东一指,道:“那边有一条黑影,大概就是那陈明达了。”两人不敢怠慢,立刻追上前去。
两人对这无意中获来之物,都未加重视,岂知这条玉尺,将来对华云龙荡平众魔,有莫大之功,这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了。华云龙随口一猜,居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碧玉尺当年的确被「九曲神君」做为书笺,平日有所创获,即刻在书笺之上。
「九曲神君」所以如此,还抱有一重用意,只因他是个狂妄之人,希望自已日用之物,他年为人所得,视为至宝,故将毕生所得,刻于此上。这书笺他随意挟于那些秘芨中,无巧不巧,竟挟在余尚德所获「华佗正经」中。当时秘芨实在太多,分予之际,并未发现。待余尚德发现,巳是掘宝已毕,众人分道扬镳。
他功力不够,尺上心诀及掌法又是零零乱乱,有多奥妙,无法看出。欲待送至云中山华家,又恐是废物一件,大惊小怪,岂不惹人耻笑。几经考虑,决定慎重收藏,只待机缘,此次华云龙南来,他本待取与华云龙鉴定,终因华云龙来去匆匆,他也未曾重视此物,搁了下来。不料几度波折,碧玉书笺依旧落入华云龙手中,事情不可谓不巧了。
且说二人如风驰电掣,转眼便已追近,果然见那陈明达躲躲藏藏,专往隐蔽处行走,不时回头,显然也防到有人跟踪。华云龙对蔡薇薇目力之强,暗中佩服,换了自己,只怕就察不出来了。蔡薇薇忽然凑近他耳畔,道:“这家伙骗人,朝天宫在府西石城门外,应该往西才是,他这是往钟山方向,我真想一掌劈死他。”
华云龙笑道:“也不值得如此生气,我们不上当也就是了。”忽然一扯蔡薇薇衣袖,道:“慢点。”原来二人已追至十丈之内,华云龙怕靠得太近,被陈明达发现。
蔡薇薇道:“龙哥,我们干脆在树梢上监视,你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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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龙闪目打量,见这一带林木茂密,在地面追踪,既易脱线,又易被发现,当下一点头。蔡薇薇更不打话,一扯华云龙,已上了树梢。华云龙任她拖着,半分气力也不花,身如腾云驾雾,舒适已极,回顾蔡薇薇,轻轻松松如漫步平野般,不由脱口道:“薇妹,令师门的心法真是奇妙已极。”他是在称赞蔡薇薇功力之高。
蔡薇薇嗯了一声,道:“还有其他原故。”
华云龙哦了一声,道:“想必服过灵药,是何灵药?”
蔡薇薇一本正经的道:“是玉液琼浆。”
华云龙笑道:“哦,是千年灵芝?”
蔡薇薇窃窃一笑道:“是西王母蟠桃宴上的玉液琼浆。”
华云龙听她原是胡扯,他本即调皮捣蛋的性情,也就道:“原来薇妹是蟠桃会上的仙子,我这凡夫俗子,有缘得侍妆侧,真是三生有幸了。”
蔡薇薇吃吃一笑道:“你不信,回去我拿给你尝尝,包你喝过之后,功力高我十倍。”
华云龙将信将疑,道:“那真是九世修来的福缘了。”
蔡薇薇见他不信,转过话锋,道:“龙哥,既然知是「玄冥教」劫走余伯父,我看你明晚也不必赴那梅素若之约了。”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只怕不太好吧。”话声虽缓,那语气却是坚决十分。
蔡薇薇见劝他不动,想了一想,道:“如果九阴教改邪归正,龙哥高兴不高兴?”
华云龙道:“自然高兴,只是殊不可能。”
蔡薇薇道:“我有一个办法,能令九阴教投向侠义道,龙哥想不想听?”
华云龙见她说来一本正经,倒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笑道:“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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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薇薇道:“从古至今,天下最难的事,莫过于劝人为善了,所谓洗面革心,那是难之又难……”
华云龙截口道:“我知道要人改邪归正是天底下最困难的事,怎么难法,你也不必讲了。”
蔡薇薇强做肃容道:“纵然能教恶人放下屠刀,那劝说之人,也不知要受多少挫辱,所谓生公说法,顽石点头,这位道生法师也不知费了多大气力,唇焦舌敝,才能令那顽石略为点一下头而已。”
华云龙听她净说与人为善的困难,张目一笑,道:“好了,好了,你究竟有什么法宝,赶紧献出来,我还会抢你的功劳?”
蔡薇薇窃窃一笑,道:“我这个方法,是天下第一妙法,成了,不但有不世功勋,还有齐天艳福。”
华云龙恍悟所指,面一沉,左掌轻轻一拍她玉臂,佯怒道:“乱讲,看我不好好罚你。”
蔡薇薇道:“真的嘛,梅素若好美啊,把她娶了过来,不是一举两得的事?”
华云龙笑斥道:“异想天开。”心中却是一动,想想蔡薇薇之言,并非无理。要知他天性便爱与姑娘们厮混,放荡不羁,行事只问衷心无愧,对于世人的毁誉,向来不太重视,自然,骗取他人之情,他也是不屑做的。但事实上,他对梅素若非是无意。他对于梅素若,纯是一片爱慕之意,希望携手同游。向前望去,蓦见迎面山峰磅礴奇峻,林木葱郁,原来已至钟山,在夜色中,更形巍然。那陈明达在前奔驰,汗流浃背,那似他们在树梢上追踪,犹自言笑宴宴优哉游哉。
进入紫金山,须臾,行经一道山谷之前。山谷甚狭,两壁峭立,谷口周围,杂树草丛尽芟,露出一片旷地。陈明达方一走近,立刻有数道灯光照到他身上,有人沉声喝道:“止步,口令。”
华云龙低声道:“蔡妹,你可以越过空地,一口气将对面明桩暗桩制住否?”
蔡薇薇略一估计,这段地面远及五丈,沉吟道:“或许可以。”这时那陈明达已报过口令,由谷口又出来一个紫衣大汉,验过牌号,证明无讹,始允入谷。
华云龙轻笑道:“看来严密的很,薇妹听听看,谷口是否仅有五人看守?”
蔡薇薇略一凝神,道:“只有五人,除非有功力比我高的,否则不可能瞒得住我。”只因内功愈深厚的,气脉愈攸长,鼻息愈微,故功力高强的,由对方呼吸即可测知敌手功力高下,这是屡试不爽的事情。
华云龙道:“你将五人制住后,那姓陈的……”他话犹未已,眼前一花,香风过处,蔡薇薇已翩若惊鸿般消失。随闻谷口传来几声轻微已极的闷哼,知道已被制住,暗道:“好快。”也闪电般飞入谷口。
一瞥之下,已见紫衣大汉有的昏迷挂在枝上,有的晕倒地上,蔡薇薇却在三丈外一株树下,向他招手,他掠身而至,却见陈明达亦为制住。蔡薇薇低声道:“你搜搜看,我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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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龙一点头,蹲身细搜,除了在靴中搜得一只高约二寸的玉瓶外,仅有一张铜牌及一些金银什物了。他将玉瓶递给蔡薇薇道:“大概就是这玉瓶,你瞧是否余伯父的?”
蔡薇薇接过玉瓶,一瞥即道:“是了,瓶底有余伯父的铃记。”随手收入怀中。
却见华云龙撬开陈明达牙关,探指入颊,奇道:“你找什么?”
华云龙道:“我听说一般秘密帮会,徒众均镶有假齿或其他类似物品,能在被敌人擒住之际,自杀身亡,以防严刑之下,吐露隐秘,「玄冥教」理当也有。”
蔡薇薇颇感趣味,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下次我捉到时,必先搜索一番,免得他熬刑不过而自杀。”
华云龙莞尔一笑,心道:只怕当动刑之时,你掩耳疾走都来不及。搜寻一阵,不得要领,立起身道:“看来「玄冥教」只有控制教徒之法。”张目四扫,道:“我将被制住的桩哨藏起,否则极易被人发觉我们混入谷中。”不待蔡薇薇答话,迅速将那几个紫衣大汉塞入隐蔽之处。
蔡薇薇自始至终,与他寸步不离,她情窦初开,只觉得如果华云龙不在身畔,芳心恍然若有所失。见他将人藏妥,星目一眨,道:“这样就可以不被发觉?”
华云龙将头一摇,道:“没那么容易。”
见蔡薇薇惑然不解,又道:“「玄冥教」一定有巡哨的人,仍然不免要被察出,不过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大不了混战一场而走。”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耽误太久了,我们快走。”
谷中林深木茂,加上星月无光,一任他明椿暗哨多密,二人蛇行鹭伏,轻而易举的渗入,只是华云龙却知不一刻,口椿哨被拔的事,便要被察觉,今夜恐将徒劳了。须臾,二人忽见林间火光闪闪,隐隐传来人声。心知已近敌人首脑所在,益发小心翼翼。
再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