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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了一眼,明非迅速的闭上眼,他任由自己的心中默念着梵拉的名字,同时拒绝相信眼前这人是自己认识的梵拉。
但是又不得不相信。
西恩斯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他,明非的表情一丝不落的落进他眼中,在他闭上眼,嘴唇因为紧张或许恐惧而咬出血印的时候,他才嘴角一勾,一抹笑意极快的消失在耳际。
然后他拍了拍明非,再度愉悦的感受到少年紧绷到即将崩溃的僵硬身体。贴着他的耳朵,西恩斯用压抑的声音平静的说:“你看,他没日没夜的就在忙这个。”
“而你,只不过是个消遣品。”
浑浑噩噩的离开,西恩斯带领他到了什么地方,都辨不清楚,只是觉得心里空洞洞的,本来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想好了很多说服自己的台词,但是在切身看到之后。那冲击力还是超乎想象,之前建起的城墙在这股暴风雨前如此不堪一击,瞬间成为残墙瓦砾。
这远远不是结束,在明非的神智略微恢复之后,才发现他和西恩斯正在一起处异常温暖的地方。陈设是撒尔沙特有的风格,奢侈华丽亮眼到极致,这在圣尔浮加并不多见。
西恩斯递给他一杯热乎乎的奶茶,低声说:“喝了它,休息下。”
明非接过来,奶茶的香气扑鼻而来,温润的色泽更是让人心暖。
明非没有应声,西恩斯也不介意,他放轻了声音,注视着他,缓缓说:“有一件事,我一直犹豫着没有告诉你,之前是认为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但现在也许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明非抬眼看他。
西恩斯面露不忍,但仍继续说:“不可否认,我一直很在乎你,其实也是有私心,因为你真的很像萨尔瓦多,而他是我敬仰的教父,是养大我的人,对着你的脸,我没法不关心。”
听到萨尔瓦多的名字,明非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西恩斯握住他的手,像是给他力量一般:“所以,我得知了梵拉的意图才会看不下去,想要插手。”
“他想要复活萨尔瓦多,这是件荒谬到极点的事情,但是有时候人心就是这样,总认为有一丝希望也不想放弃,我也十分思念教父,但是……”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还清醒,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西恩斯像是回忆起什么,难得的垂下视线,不再咄咄逼人。
而明非却注视着他,脸上依旧是脆弱到几近崩溃的表情,但是浅褐色的眼中,一丝不易觉察的情绪一闪而过。
西恩斯继续说:“我之所以想让你看清梵拉的目的,也是因为这和你安危有关,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复活之术所需要一个肉体,而教父的身体早就寻不到,所以说你很有可能会……”
他没有说完,也不用说完,明非的本来略有些回暖的神色再度惨白。不仅仅是个消遣品也不仅仅是个替代品,原来他还是个祭品……
心里凉到底,一股股的冰水像是替换了血液一般流至全身。
西恩斯凝视着他,说出最后一句话:“为了你的安全,我希望你能跟我走。”
长时间的静默,西恩斯给足了他思考的时间。他不着急,并且坚信着明非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果然,在奶茶的热气消耗殆尽,转为冰凉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像是得了失语症的明非终于张开嘴,几乎是用气息吐出了一个字:
“好。”
圣尔浮加。
帕兰特最高研究院。
苍穹一般的穹顶,纯白色的实验室,各种仪器密密麻麻的闪烁着不同的色彩,在数百人的操作下高速运转。
整个场面忙碌但却遵循秩序,在至高的一个半圆形建筑中,有且只有一个人,稳坐在高背椅上,银发散落,头部被护罩遮挡,只露出鼻子以下的线条。
伊莲娜走进来的时候,只抬眼看了一下,就接手了工作。
这样不眠不休已经整整七天,可谁也不敢懈怠,稍有差池将前功尽弃。
不到一会儿,梅耶也走进来,两人注视了一下,没有语言,只埋头于手上数不清的数据和文件。
过了大概三个小时,在伊莲娜拂手将耳边的头发撩拨在一边的时候,侧脸恰好看向梵拉,却意外的发现,他居然脱离了与智脑的连接。
而梅耶也感觉到,两人同时看向他。
梵拉走下来,微微皱了下眉说:“参议院正在酝酿的计划,非常疯狂。”
伊莲娜刚想说话,却又听梵拉迅速的转移话题,看向她说:“已经确定了密信是经西恩斯之手传到了赞墓伯。”
伊莲娜微微一惊,有些不可置信的问:“西恩斯?他应该恨透了赞墓伯。”
梵拉眉眼间有抹不去的疲惫,并没有再度重复。反而是看向梅耶说:“一会儿信息会传给你。”
梅耶在瞬间的微怔之后立马应下:“好的。”
梵拉又嘱咐了一些事情,看了下时间说:“我先离开会儿。”但还未走出门口就猛地顿住脚步。
他看向梅耶,湛蓝色的眼眸中射出危险的光线:“立即查看索菲区112号的监视级别。”
梅耶微微蹙眉,立即调出相应的数据,但接下来的场景却让他瞳孔紧缩。
索菲区112号正是明非的居所,明明是最高SS的监视级别,现在却毫无征兆的降低为最低的C级。这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好戏……即将上演。
☆、116
伊莲娜也知道了,她闪身过来;急忙说:“赶紧调高监视级别。”
梅耶没有动。
梵拉面沉如水;阻止了伊莲娜的动作:“没用,参议院有最高选择权,调控情报系统不过是轻而易举。”
伊莲娜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反应过来:“是西恩斯?”接着她又疑惑,“他为什么要接近明非?”
在这种时刻还有闲心去关注一个普通的豌豆少年;西恩斯到底在想什么?他们已经破译了他与赞墓伯的密信;而又只要侵入到参议院的中枢;他所有的计划就玩完了,可就这个时候了,他却还有闲心四处闲逛?
之所以给明非这么高的监视级别,一方面是不想梵拉分心,再就是不想他被利用而后来拿来牵制梵拉。
但是西恩斯却不惜代价的调低级别,费尽心思的也要接近明非。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来打击梵拉?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梵拉揉了揉眉心,低声说:“我去看看,剩下的分析工作全部交给‘拉艾特’。我会在两个小时内回来。”
‘拉艾特’是梵拉的专属智脑,也是整个帕兰特的智慧中枢。可是离开了主人的操控,他的效率只有平时的二分之一。这也是为什么梵拉没日没夜的与其相连。
转身离开,梵拉直奔索菲区112号。
答应了和西恩斯一起离开,但是明非提出来,想回去收拾些东西。
虽然西恩斯很想说你什么都不必收拾全部都会给你准备好,但是看到明非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低声应下来:“稍等会,我陪你去。”
明非点点头。
并没有等太长时间,西恩斯再过来的时候,明非还是维持着那个坐姿,一动都没动。
略微皱了下眉,西恩斯说:“走吧。”
明非这才恍然惊醒一般,身体因为固定一个姿势而僵硬酸疼,不过他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崩溃之后的平静也像是在自我麻痹。
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服,巧合这种东西总是切切实实的存在于现实中。
梵拉在临近索菲区112号的时候,就意识到里面没有明非气息。但是他还是走了过去。而等到他抵达门口的时候,恰好明非也回来了。
从飞行器上走下来,和西恩斯一起。
就连西恩斯也是惊讶的,没想到会巧成这样,但随即他又觉得连神明都在帮他,这样的机会不把握好未免太可笑。
明非完全愣住了,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完全不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候要怎么面对梵拉。
梵拉依旧穿着那身两件式的军装,一想到在那苍白实验室中看到的景象,明非甚至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虽然不是冰冷麻木的神情,但是到现在,在看到梵拉那美丽依旧温柔依旧的湛蓝色眸子,他却觉得一切都像是幻影,不用戳都会自己碎掉。
这对立的场景多么相似,似乎就在不久前,他暗自生着梵拉的闷气的时候,就有过这一幕,和西恩斯回来,被梵拉撞上。
那之后呢,嗯,他和梵拉重归于好。
可现在?
短暂的沉默之后,梵拉先开口,他直视着明非,低声唤道:“明非,过来。”
西恩斯好整以暇的看着。明非像是没有听到,反而转过身,微微抬头,对着西恩斯说:“等我一下。”
西恩斯朝他微微一笑。
明非也回他一个笑,却没发现看到这一幕的梵拉瞬间僵硬。
除了第一眼,明非再也没有看梵拉,仿佛站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团空气,和遍布圣尔浮加任何一个地方都一样的空气。
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越是接近梵拉,越是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气息,多次的水□融以及精神上的融合,让他对梵拉熟悉无比,已经到了超乎他想象的地方。极力克制住身体的本能,他才能状作不经意的擦身而过。
“明非。”梵拉握住他的手腕。
明非不得已停住了脚步,低着头沉寂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他,平静如古波深潭:“放开。”
梵拉微微蹙眉,因为向着光,除了睫毛落在眼睑上的阴影外,整个容貌都显露出来,让人看的分明,就连平时一些可能会忽略的细微情绪都清晰可见。例如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焦急,以及眼底下淡淡的疲色……
明非闭了闭眼,将涌上来的情绪强压下去,他再度说:“请你放开。”
梵拉放开了他,在他毫不留情的转身进屋之后,瞬间空荡荡的手指微微蜷缩,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丢失了一样。
西恩斯一直在冷眼旁观,在只剩下他和梵拉之后,他才微微勾起嘴角说:“梵拉,我比你认识他更早,比你更熟悉他,比你……更适合他。”
梵拉看向他,神情冰冷,只是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从每个细节每个表情中试图看透他的想法。
之后,梵拉直直的逼视着他,忽然冷笑了一声:“他是明非。”
扔下这句话,他转过身,推门而入。
西恩斯完美无缺的表情瞬间有所崩裂。
听到开门声,明非的身体瞬间紧绷,哪怕在听到关门声了也无动于衷。因为只需要他走进来,这个屋子里就全是他的气息。
梵拉问道:“你要去哪?”
明非没有停下收拾衣服的动作,头也不抬地说:“离开这里,和西恩斯一起。”
长时间的静默,除了衣服杂物的整理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过了良久,梵拉走到他身后,按住他的手,用前所未有的语气说:“明非,不要闹了好吗?”
明非低着头,完全没有办法再挪动身上哪怕一个细胞。不知道是因为手上温暖熟悉的热度,还是从梵拉口中听到的,近乎于在乞求的语气。
总之无论是什么,他都有种战栗感,从脚底直冲心坎,然后被彻底拦下,挡在了外面。
他推开梵拉的手,用无比镇定的声音说:“陛下,我们并不适合,虽然这时候才认识到,但是也不算太晚。”
因为这陌生的敬称,让梵拉瞳孔紧缩,但随即他又闭了闭眼,用更加轻软的声音说:“我不知道西恩斯对你说过什么,但是这几天我真的很忙,忙于同参议院周旋,忙于这个国家以及属于全国人民的政权……我并没有忽略了你。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一切。只要……”
他顿了一下,又说,“你给我时间。”
明非背对着他,听到他说的话,一股不知名的怒火直直的冲上来,他从未觉得被忽略也从不想干涉他的工作。他甚至清清楚楚的知道这股怒气的由来,是因为梵拉的低声下气。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