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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曼把没有用的雷达显示装置推到一边,试图进行思考。由于退潮,即使没有引擎他们也能从埋伏区漂走。罗盘显示他正朝着东方,那差不多是下游的方向。但河上仍然一片漆黑,他想让船在河中央行驶,不要撞上河岸。
海豹怎么办?刚才凯利想知道。显然,敌人已经知道他们在河上。知道他们在漂流。这就意味着他们也许知道还会有一次接应。这也许意味着那个海豹已经被发现,并且被迫告诉他们船什么时候会来。也许他们知道这个模式。得在执行任务汇报中提到这一点。他转过舵轮,带着他们横越河面,一边注意着深度测量仪。他驾驶着船只在河面上曲折行进,直至找到最深的地方,把船尾指向罗盘上的东方。从他们开始的地方,他们应该在下面一小时的某个时间在沙洲的急转弯处搁浅,那时另一只船应该前来增援。舍曼全神贯注地看着回声探测仪上闪烁的红光,集中精力拯救船只。对海豹来说,这太糟糕了,但是明天晚上另一只船会回去再试一次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不能把一个人留在杂草丛中。
第一章
华盛顿特区,五角大楼,1995年4月10日,星期一
美国海军军法署署长、海军少将托马斯?V。卡彭特从单片阅读放大镜后面抬眼看他的副官时感到迷惑不解。
“一个警察?费尔法克斯县凶杀处的警察?想要见我?”
副官点点头。“是的,先生。他刚刚来这里,是由安全办公室的人陪同前来的。他说他需要与你谈谈。他不愿说是什么事,少将。”
卡彭特靠在了椅子上。“嗨,见鬼。让他进来。但先叫麦卡蒂上校来。我要——”
“行政助理正在路上,少将。”
“是啊。行。好的。他一到,就让他们进来。”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清道夫(6)
副官离开了办公室。卡彭特皱着眉,把椅子转了一圈,望着窗外。他的办公室是一个长方形的大房间,墙上镶着墙板,地上铺着地毯,两边靠墙的书架上摆放着法律书籍,房间里还有一张会议桌,周围放着镶皮的扶手椅、一张古老的皮质长沙发和三张摆放在他桌子对面的装了垫子的椅子。在他桌子后面,一只钢质旗架上挂着美国国旗和他的参谋部海军少将的两星旗。卡彭特还差一颗星就能在声名显赫的E环拥有一间办公室了。
沉重的红木门上响起一记敲门声,丹?麦卡蒂上校,他的五角大楼行政助理,从门外走了进来。已有29年军龄的麦卡蒂又高又瘦,戴着一副角质边的方框眼镜,看上去有些书生气。
“一个费尔法克斯县凶杀处的侦探,少将?你终于开枪打死了一个编制预算的人?”
“这是一个推理。”卡彭特怒气冲冲地说,“有些人就是迫不及待地需要这样的推理。但是对你的问题的回答是,我完全不知道。我们还是让他进来吧。30分钟以后我还得见部长。”
行政助理打开门向副官示意,副官陪侦探走进了办公室。来人十分讲究的穿着给卡彭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穿着看上去非常昂贵的三件套西装,皮鞋擦得铮亮,扣着闪光的袖口链扣。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体形很好。他从电视上看来的凶杀案侦探都是邋里邋遢,衣服上沾着咖啡渍,腆着大肚子,抽着香烟,但这一次,他心目中对凶杀案侦探模式化的印象受到了严重的一击。这个家伙看上去像个真正的行家。警察自我介绍是费尔法克斯县凶杀处的麦克奈尔侦探,然后在长沙发上坐了下来,拿出笔记本。
“少将,”麦克奈尔开始道,“你是海军军法署署长,对吗?”
“对。我是军法署署长。我为海军部长效力。我负责海军的法律部,向海军提供军事法方面的咨询。”
“是的,先生。”麦克奈尔点点头。“国防部调查局建议我来见你。我们正在处理一个情况,坦率地说,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此事牵涉到一位海军少将。我是说,在某种程度上。”
卡彭特向前倾过身子。“‘在某种程度上’,侦探?”
麦克奈尔合上了笔记本。“我想我说得不是很清楚。上周五晚上,一位妇女在赖斯顿一座城镇住房里发生了致命的事故。至少在我们目前的调查阶段来看像是一次事故。她显然是从一段楼梯上摔了下来——是从由主层楼通向地下室的楼梯上。她摔下去跌断了脖子。星期六早上一位邻居发现了她。她名叫伊丽莎白?沃尔什。”
“我很遗憾。但你刚才说的是‘显然’?”卡彭特仍然不明白。
“这个,先生,她肯定跌断了脖子。我们不大有把握的是她究竟是怎么摔下去的。”
“那么这就可能是一起凶杀案?你是这个意思吗?”
“有这个可能性,少将。”麦克奈尔回答说,“凶杀处在关于我们面对的是一起什么样的案子方面有一些,嗯,分歧。”
“分歧。”卡彭特说,看着他的行政助理。
“那么为什么海军要特别在乎这件事呢,侦探?”麦卡蒂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
“是的,先生,我就要说到这一点。”麦克奈尔回答说,“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们不清楚这是否只是一次事故。但如果不是事故,那么我们要寻找的就是可能的动机。如果她是他杀,比如说,被推下楼梯,我承认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如果她是被推下楼梯的,那么我们就要问为什么。”
重罪(1)
第一部
1
上午9点整,克莱尔·赫勒·查普曼走进哈佛法学院宽敞的旧演讲厅,发现一小群记者正在等候她。他们有四五个人,其中一名电视台的摄影师,举着一架笨重的摄像机。
她早就料到了这一情况。自从两天前宣布了兰伯特案的裁决以来,她一直在巧妙地应付记者们的电话。多数电话都让她避开了。现在,他们就站在旧教室前面她的讲台旁,她打他们旁边走过时,他们就冲着她大声发问。
克莱尔泰然自若地微笑着,只能听清一些片言只语。
“——兰伯特·有什么评论吗·”
“——对判决感到满意吗·”
“——让一个强Jian犯逍遥法外,你有没有一点儿不安呢·”
学生们的窃窃私语响了起来。克莱尔借助讲台两英尺高的优势,对记者们说:“恐怕你们得离开我的教室啦。”
“做个简短的评论吧,教授。”电视记者说。她是个漂亮的金发碧眼女郎,身着一套浅橙色衣服,肩头衬着垫肩,就像个橄榄球中后卫一样。
“现在不行,很抱歉,”克莱尔说,“我要上课。”
她刑法专业的学生们坐在那里,构成一条条长孤形,犹如土星的光环一样,从教室前面往外扩散。在哈佛法学院,教授是被奉若神明的。今天上午,神明却受到了围攻。
“可是,教授,一个很快的——”
“各位,你们妨碍教学了。请出去。出去。”
记者们一面嘟哝着,一面转过身,沿中央通道嘎吱嘎吱作响的地板,吵吵嚷嚷地朝门口走去。
克莱尔转向学生们,脸上露出了微笑。在专业圈里,大家都知道她是克莱尔·赫勒,年纪35岁左右。她身材娇小,苗条,棕色的眼睛,脸上有两个酒窝,一头红棕色的鬈发紧贴着天鹅般的脖颈。她里面穿着一件浅黄|色的丝绸背心,外面穿着一件深褐色的花呢茄克,不过并不觉得有失时髦。
“好啦,”克莱尔对学生们说,“上次有人问我:‘丽吉娜是什么人·雷克斯是什么人·’”她喝了一口水。有几个人哧哧地笑了,有几个人放声大笑。这是法学院的幽默感:你发笑不是因为话说得逗人,而是表示你听懂了,表示你聪明。
“这是拉丁文,各位。”克莱尔又喝了一口水。关键在于时机的掌握。
教室里渐渐发出一阵格格的笑声。“英国的法律。丽吉娜表示女王。雷克斯表示国王。”
那些迟钝的学生终于领悟了,乐得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是天下最热忱的喜剧观众。
最后一个记者走出去之后,教室后面的门砰地关上了。“好啦,泰里起诉俄亥俄案。沃伦法庭最后的判决之一。自由法律制度的一个真正的里程碑。”克莱尔朝教室扫视了一眼,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不亚于杰克·本尼。有几个学生嘎嘎地笑了。他们知道她在耍什么花招。
克莱尔把嗓门提高了一点。“泰里起诉俄亥俄案。那个重大的决定,允许警察以任何理由对人们进行搜查。首席法官厄尔·沃伦先生给警察提供了搜查的理由。”她突然一转身。“哈林顿女士,要是有天晚上警察闯进你家里,你会怎么样·他们并没有搜查证,查出了你私藏的强效纯可卡因。你会因为私藏毒品而受到起诉吗·”有几个学生又发出一阵哧哧的笑声。哈林顿是位年轻的女士,高高的个子,白白的皮肤,银灰色的长发从中间分开。她勤奋好学,一本正经,根本不是吸可卡因的那号人。
“不可能。”哈林顿女士说,“如果没有搜查证而闯进来,那他们的证据在审判中是要排除的。因为有一条证据排除法则。”
“那条法则来自何处·”
“第4修正案。”哈林顿女士答道。她眼睛下面的黑色眼圈表明,她在法学院的第一年学业繁重,因而很少睡觉。“这条修正案保护人们不受政府的无理搜查。因此,违反第4修正案所取得的任何证据,都不得在刑事审理中使用。这被称为‘毒树之果’。”
“就像你那一小瓶可卡因一样。”克莱尔说。
哈林顿女士神情沮丧、眼圈黑黑地瞪着克莱尔,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是的。”
她的学生,至少是那些聪明学生,开始领悟那深层的意思。那是克莱尔·赫勒这个老自由主义者的聪明才智。她是60年代的老自由主义者,在麦迪逊上学时曾被捕过,主张把权力交给人民,让权力机关见鬼去。现在是战胜那些人的时候了。。com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重罪(2)
“好的,现在谁来告诉我,第4修正案何处说明非法取得的证据不得在审判中使用·”克莱尔问。
没人做声。
()
“泽林斯基女士·卡特赖特女士·威廉姆斯女士·帕普利斯先生·”
克莱尔走下讲台,沿着走道嘎嘎吱吱的地板踱着步,那样子就像奥普拉奥普拉,美国一著名女主持人。。“哪里也没讲,各位,哪里也没讲。”
从教室后面传来查德威克·洛厄尔三世那尖细的男中音。他戴着一副英国国民保健计划的金丝架眼镜,浅黄|色的头发已经开始由前向后脱落,很可能从他还是罗得岛人时就开始了。“我看你并不喜欢证据排除法则吧。”
“你说对了。”克莱尔说,“我们美国从未应用过这法则,直到也许40年以前——那时第4修正案已经通过170年了。”
“可是,”洛厄尔先生轻蔑地说道,“在加里·兰伯特的上诉案中,你丝毫也不反对证据排除法则,是吧·你提出搜查他的垃圾是非法的,从而推翻了对他的判决,对吧·因此,我猜你并不是十分反对这条法则,对吧·”
大家都骇然不语。克莱尔慢慢把脸转向洛厄尔。她心里暗暗佩服他。洛厄尔先生并不畏缩。“在教室里,”克莱尔说,“我们可以谈论原则。在法庭上,你要把那些该死的信条统统抛开,采取一切令人憎恶的手段进行抗争。”她转身向讲台走去。“好啦,我们还是回到泰里起诉俄亥俄案吧。”
“还在做那个啊·”
侍者二十多岁,长得又高又细,令人不堪忍受。他看上去像是拉尔夫·劳伦的模特儿,金黄|色的头发理得短短的,连鬓胡子修理得整整齐齐,两条长腿穿着黑色牛仔裤,身上穿着黑色亚麻T恤。
那天晚上,克莱尔、她的丈夫汤姆以及她6岁的女儿安妮,正在波士顿闹市区一个高档购物中心富有家庭气息的海鲜馆里吃饭。所谓的“富有家庭气息”,通常是指氦气球、颜色粉笔、纸餐具垫。这家餐馆比这还要高一档,饭菜也蛮像样。
克莱尔的眼睛触到了汤姆的目光,脸上嫣然一笑。汤姆喜欢拿那句老派侍者的标准用语取乐。他们俩都喜欢这么做:从什么时候开始,吃饭成了做什么了呢·
“我们都准备好了。”汤姆和气地说。汤姆·查普曼是个精力充沛的人,45岁左右,穿着一身海军蓝的阿马尼套装,显得又整洁又萧洒。他刚刚下班。他剪得很短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并且有点向后脱落,两眼旁边刻着深深的鱼尾纹,眼珠呈现灰蓝色,可以说是灰里透蓝,几乎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克莱尔点头表示赞同。“全都做完了。”她一本正经地说。
“我也做完了。”安妮说。她身着她最喜欢的浅红色棉布连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