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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亲爱的委托人!您最好把‘博士’两字去掉!”
这是一个冬日,天气阴沉得会使人以为在看一张黑白照片。看来一整天天气都不会明朗起来了。当我去幼儿园接我的大儿子时,我的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在低矮的挂衣钩上凌乱地挂着小大衣和厚上衣,它们都是一些变成孤儿的孩子们的衣服。这些孩子都是有职业的母亲或离异父亲的牺牲品。
“喂,小宝贝,过得好吗·”
“过得好。”弗兰茨说,“我的朋友叫帕特里克,另一个朋友叫凯温。我们发现了一个海盗|穴,可这是我们的秘密。”
看得出,他到现在还没有受到心灵上的伤害。
“你听着,”我一边用皮带把他捆到汽车后座上,一边说,“我们现在去接维利,然后一起去饭店。你是不是也饿坏了·”
“是的,我饿。”弗兰茨说,“我们去那家有滑梯的饭店!里面有一架旋转木马,吃饭时可以转一转!”
我没有兴趣边吃边玩旋转木马,也没有兴趣在这阴冷的天气里嘴里嚼着东西滑滑梯。看到那油乎乎的托盘也不会使我兴奋。那些托盘堆放在几个年轻人和穿着破旧大衣、冻得瑟瑟发抖的女退休工之间。那几个年轻人在抄写数学作业,而那些退休工却在喂着一条浑身打哆嗦的鬈毛小狗。
现在,在我们快要搬到一个好地方的时候,我觉得要让孩子只用刀叉吃饭。从教育学的角度来看,这对培养他们的良好素养非常重要。
“去维也纳森林也可以吧·”我征求着儿子的意见。他坐在儿童座上,正淘气地让一架玩具轰炸机嘎嘎地从我的脖颈上滑过。
“鸡森林快餐店是最棒的,”弗兰茨说,“那儿有惊奇蛋。”
我们去埃里莎·施密茨家接维利。他浑身沾满了巧克力,发出一股难闻的怪味。我一边使劲地哄着他,给他从身上脱下已变成褐色的湿漉漉的裤子,一边想像着那马上就要端到我面前的香酥炸鸡。
我用最后一点力气把孩子们拽到洗澡间,洗完后又把他们抱进汽车,捆到后座上,累得我的背都快要断了。我一屁股坐到驾驶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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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层低低的乌云挂在天空中,使天空完全变黑了。灰色的汽车长龙正艰难地在幽灵般的雾霭中穿行。
我赶紧放上一盘帕派的磁带,想叫孩子们安静下来,否则他们就要不停地问,为什么非要放路障栏杆,为什么我们前面的大货车老在闪灯,为什么左前方的马自达车是坏蛋……我们的汽车里马上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故事,有黄颜色公共汽车的故事,有不愿意让人触摸的刺猬的故事和挨冻的冰箱幽灵的故事……孩子们听得全神贯注。这个帕派的魔力真是谁也无法替代的。书包 网 。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无处藏身(1)
1
他对她的全部要求就是抱住他。就这个。她穿得整整齐齐,就坐在丝缎面沙发上他的旁边,抱着他,用手指梳理他那稀疏的银发,一边任他将头舒适地靠在她胸脯上,一边听他孩子般地喃喃私语。这种行为至少有些古怪,但在过去18个月里这还远不是尼古尔?“尼基”?巴斯遇到的最古怪的事。
背景音乐是柔和的古典乐曲,一直都是肖邦的夜曲。她把他搂在肩头,抚摸着他的头。她不时用她那训练有素的最慈爱的母亲的口吻,一遍遍地说着:“好哇,比利,是个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妈妈爱你。”
有时候她换几句自己编造的安抚话,他听后似乎很开心。每次她都至少要呆两个小时,一小时得到1 000美元酬金,一半归她所有。他还给小费,出手慷慨,总要再给1 000美元,她全部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叫威廉?赖兰?布拉德福德三世,来自南卡罗来纳布拉德福德家族,是个老顾客了。至少一月一次。巴斯估猜他有七十好几了,显然非常有钱。他在纽约最高级的卡莱尔饭店17层租的两卧室豪华套间一租就是一年,一个月就要付两万美元。
创建和经营巴斯工作的那家陪伴服务公司的女人叫做卡罗琳?钱伯斯。她给布拉德福德起了个绰号——“抱抱”。他是巴斯的第一个“顾客”——钱伯斯坚持把那些要求提供服务的男人叫做顾客。用行话来说,她们既不“欺骗”又不“敲诈”。选择“抱抱”是钱伯斯让巴斯慢慢地干起这种营生的温和方式。他是个和蔼可亲的真正的南方绅士,说话悦耳动听,每当他们一道在套房里用餐时,他对巴斯就像是位老朋友似的。饭后3个小时的拥抱,每次都是这样,正好4个小时,1 000美元的小费。
她喜欢这老头,每当她瞥一眼手表时几乎有种负罪感。但生意就是生意,10点钟到了,她轻声提醒他4个小时的时间结束了。“抱抱”客气地向她道了谢并像其他客人一样付了现金,巴斯把钱放进挎包的拉链隔层里。这只包挺大的,她工作时总背着它。包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中间有个隐蔽的隔层带有维可牢尼龙搭袢,不用打开包就可以随时取放东西。她每当夜里出门时总在隔层里放上一把口径的半自动手枪。
巴斯在“抱抱”的两颊上各亲吻了一下,又停留了一会儿,装出一种依依惜别的样子,老老实实地对他说她期待着再见到他,然后离开了。她从电梯出来走到饭店前厅,听见挎包里的寻呼机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她看了一眼显示屏,知道是钱伯斯在服务公司呼她,于是向厅那头画廊边上的投币电话走去。这里是饭店的麦迪逊大道入口处,四周有座位,环境很优雅。
通常,钱伯斯打寻呼来是为了弄清楚情况是否都还好——会不会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以及顾客有没有及时付款。每当她估计顾客约定的时间到了,她总是要查实一下情况。但是每次去“抱抱”那里,她从未呼过。
卡罗琳?钱伯斯是巴斯在城里关系最密切的朋友,巴斯对18个月前接受替她工作的邀请从未感到过后悔。这家上等陪伴服务公司没有名称,也不做广告,只有一个不上电话号码簿的电话号码,只管理10个“姑娘”,“姑娘”是照卡罗琳的叫法。这10个女人都颇有姿色,受过教育,尼基?巴斯在她们中间独占鳌头,最受欢迎。这些人以前都当过国际时装模特,就在几年前她们还在米兰、巴黎、伦敦、东京和纽约这些城市的时装展示台上走来走去。巴斯甚至还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当过时装杂志的封面女郎。她们的年龄都在25岁到35岁之间,都有应付任何情况的丰富经验、优雅举止和社交风度。
她们的客人都是些有来头的,不希望付出的大价钱花的不值得。钱伯斯一个个亲自挑选,选定了她的这些姑娘。她对着装标准有严格的规定,并给她们和客人的行为制定了规范,十分严厉,不容分辩。不提供任何粗野的性服务。一次典型的夜晚陪伴通常包括一个鸡尾酒会,或者外交招待会,看戏或者在一家豪华餐馆吃顿晚饭,然后和客人一道在他家里或是套房里呆上两三个小时。决不允许任何变态行为——如果客人主动提出,可以提供体面的性服务,大部分人都这样做了。旅馆应召只限于像“抱抱”这样信誉有保证的长期客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无处藏身(2)
其他陪伴服务公司会让它们的姑娘们,那些汇聚于犯罪团伙控制的服务公司的长相比较说得过去的街头妓女们,晚上尽量多出去几次进行这种应召服务,常常碰到些靠不住甚至危险的客人。他们要从姑娘们每次赚的两三百美元里抽走60%,还一有机会就骗她们的钱。钱伯斯不一样,她把姑娘们看做她的朋友,尊重她们,体贴她们,从未想到过欺骗她们。像巴斯那个晚上一下子就净挣3 000美元对她们来说并不稀奇,而是常有的事。偶尔也有客人包下整个晚上的,从6点到午夜,甚至到凌晨两点,也有通宵达旦的时候。巴斯有一年还跟客人们一道进行了两趟旅行,一次是到巴黎度周末,另一次是到伦敦度周末。两次都是上等客人,每个周末得付15000美元的特殊客户服务费。卡罗琳有一条规则,姑娘们一个晚上只接待一个客人,一周工作五天,周一和周二休息。
她们所有的客人都是从钱伯斯原来的点介绍过来的。那个点是三年前钱伯斯凭着她和许多有钱有势的人的关系设立的,那些人里有外交官、政客、银行家和公司老板。由于独有的特色和做事谨慎,她为自己建立了声誉。她的姑娘们常常在第一次会面时便以她们的姿色和高雅举止把客人们迷住了。
巴斯总是盯着她的账本底线。过去这一年半的时间她干得不坏,净收入已经超过了90万,还有60万打了埋伏。另外她的居住条件和衣着也都没说的。还有两个月就30岁了,但她看上去要年轻得多。她知道自己在这行当里起码还可以再干五年,但她不想撑那么久了。或许再干上两年,等到她存够了钱可以实现自己梦想时就洗手不干了。
巴斯穿过画廊朝走廊那头的投币电话走去,一个衣着考究、长得很帅的年轻人满怀希望地冲她笑着,但她却没有理会。那年轻人从画廊旁边的比梅尔曼斯酒吧走出来,朝她做了个大吃一惊的姿势。她暗自笑了笑,对这种恭维感到很开心。她拨通了服务公司的电话,听到了钱伯斯接电话的声音。
“‘抱抱’还是通常那种可亲可爱的样子吗?”
“再没有比他更可爱的人了。”
“我想你或许愿意知道几分钟前迈克尔?奥诺拉蒂来过电话了,他想要见你。今天晚上。我告诉他你没空,但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他用了‘紧急’这个词儿。”
“他说了什么事吗?”
“没有,我也没问。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帮帮忙。‘抱抱’我知道是不要性服务的,如果你想去见奥诺拉蒂的话,规则我也可以灵活些,谁叫是找你的呢。”
“他在哪里?”
“比克曼一号他的公寓里。要我打电话告诉他你有空了吗?”
巴斯迟疑了一会。她有些累,但还没累到那种地步。她喜欢奥诺拉蒂,他是个常客,每月两次,过去一年一直这样,有时还不止两次。他是个很成功的律师和注册会计师。巴斯凭她枕边听到的话判断他在金融界上层工作。他是个离了婚的中年人,尽管有些秃顶,肚皮也有些凸起,仍不乏魅力,要求不多,出手倒很大方,时常送她些贵重礼品,小费金额也不少。
“好吧,”她对钱伯斯说,“再过45分钟左右去。”
巴斯喜欢在城里散步。她穿的鞋正合脚,没有高跟——“抱抱”身高才英尺。到奥诺拉蒂的公寓要走25个街区,不过倒是种很好的锻炼,坐了4个小时,肌肉都变硬了,走一走就会松弛下来。
巴斯走到外面,10月的夜晚有些凉意,空气倒很新鲜,她闻到一个街区之外公园里传来的秋天气息,深深地吸了一口。她沿着麦迪逊大道朝南走着,一一浏览街两边林立着的漂亮的时装商店的橱窗:纪凡希、费雷、瓦伦蒂诺、迪奥、圣洛朗和阿马尼。她在阿马尼的陈列橱窗前停了下来,看到橱窗里模特儿穿的那套新潮的裤套装,和她身上的这套一模一样——和她少年时代穿的表姐的旧衣服真有着天壤之别。如今,再也没人笑她的穿着了。
2
作为甘比诺犯罪集团的头头、纽约所有五个黑手党家族中“老板的老板”,文森特?吉尼罗是纽约城里最有势力、最令人生畏的暴徒。每当新生代黑手党里有点什么事,他就会出现在公众场合和新闻媒体上,一副大摇大摆、盛气凌人的模样,是个喜欢卖弄自己的地位和身份的人。只要站在他跟前就知道他是个强人,一个知道如何运用强权去摧毁妨碍他的人的人。随便什么人,只要稍微有些头脑,看一眼他那双乌黑的眼睛就晓得最好不要去惹他。
无处藏身(3)
外面传说他有一张臭嘴、一副火爆脾气,动辄就诉诸暴力。今晚他就怒气冲冲,脸色都变紫了。他从后面钻进梅塞德斯车时,脖子和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车子停放在他喜欢的意大利餐馆旁边,离布朗克斯区的亚瑟大道不远。
吉尼罗的司机和保镖一个叫大块头保利,一个叫铁拳约翰尼。两个长着粗短脖子的庞大家伙,一动不动地坐在前面单人坐椅上,肩膀碰着肩膀。他们一直保持沉默,没人问话也不敢开口,一边听吉尼罗在向他的二老板和干将卡迈恩?莫利诺大声吼叫。后者和吉尼罗一道坐在后座上。
“你还在等什么?”他向大块头保利喊道。
“去哪儿,吉尼罗先生?”
“你就开好了,我给你钱就是叫你干这个的。”吉尼罗说。
大块头保利立即启动了车子,但因为没有得到老板的具体指示而不知所措。
吉尼罗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