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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笑,只是深深地看我,然后反问我:“你说呢?”
“呵……呵呵!”突然心跳得厉害,我只好尴尬地假笑。看来不能碰触此类敏感话题,否则,最终糗的人还是我。
燕子曾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居久了,也许会日久生情,但先动情的,往往都是女人,而且最放不下的,也往往是那个女人。
是啊。我趴在棉被里喟叹,猜来猜去地猜安乔生的心思,最终还不是把自己的心给猜进去,拉也拉不出来。
只是一枚簪子而已,纯粹自己多心,也多情。
拉开车后的帘子,扬州城在身后越来越远的地方,渐渐被重重树影遮挡,慢慢模糊不见。
锦帆落天涯那搭,玉箫寒江上谁家?
空楼月凄惨,古殿风潇洒。
梦儿中一度繁华,满耳边声起暮笳,再不见看花驻马。
顿时心酸。
江上风险
读书时背了很多首古诗词,许多都是老师要求的名家名作,可有时,一些不太起眼的诗人的小诗反倒让我更为喜欢。
比如,王建的《江馆》。
水面细风生,菱歌慢慢声。客亭临小市,灯火夜妆明。
在夜色阑珊的江边静静吟诵,娓娓读来,是很温柔质朴的感觉,仿佛江边的风正是在轻轻地拂面,耳畔浮游着零星细碎却调子悠长的渔歌。江面有点点闪烁的灯火,人们躲在船舱里说着悄悄话儿,或者,静静地躺在船头看满天璀璨的星光……
“哎呦!”
我痛得捂住额头,然后恼怒地瞪安乔生:“为什么!为什么又要敲我的头!我是木鱼么?!”
安乔生却没事儿人似的,摇着扇子悠悠地说:“因为木鱼成精了,她竟然会流口水。”
我不相信地抬手就擦,马上脸上就热腾腾地烧了起来。
真是丢脸啊,我竟然在安乔生面前流哈拉子!想想就得羞愧死!
安乔生却好奇地凑过脸来:“你在窗外看到烧鹅还是烤鸭了?为什么流口水?”
“呵呵……”我极尴尬地笑,“流……流口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流口水啦?我只是刚刚喝了点水,不小心被马车颠得又呛出来了!”
(敬告各位女性同胞,对于这种关乎脸面的大事,作为女子,绝对绝对要吃干抹尽,能赖则赖,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看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儿,我赶紧转换话题:“二少爷,回长安可不可以坐船啊?”
“你想坐船?”
“对啊!”我点头如小鸡啄米,开始谄媚地笑,“这几个月的不是坐车就是走路,我都还没尝过在古代……恩,在这儿坐船的滋味呢!在扬州这里,好象坐船比较方便喔!”
他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明天换坐船。”
“耶!”我高兴地举起两根手指,“二少爷你真是好人耶!”
他却好笑地看我,又用扇子敲了我的头。
想坐船,纯粹只是因为古代诗人描述的江上风景,可是,如果知道会因为坐船而害了安乔生的话,我真的决不会踏上那条船一步,或是,靠近江边一步。
挤在江边的人很多,但侯着的船却只有几条。
我紧紧抱了怀里的包裹和安乔生在人群里走动,那么多的人在捱捱挤挤,我不由得畏缩,只能更牢地攥住包裹。几个下了船的人毫不客气地迎面撞来,我正要傻楞楞地撞上去,安乔生小心地拉我到他怀里避开。我不知道,这于他是不是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可却已让我温暖得窝心。
然后,他都是微微拉紧了我的手前走,直到坐上了那条小小的船。
“远岸秋沙白,连山晚照红。”
我又开始小玩了我的古诗文积累一把。但在江上的感觉真的和在岸上相差很大,即使踩着硬硬的船舱底,也仍觉得脚下生虚,走一步都是不真实的恍惚感。
而在江上看风景,还突然会有置身于风景之中的感觉,无论江面,夕阳,晚风,扁舟,还是远山,碣石,沙滩,弦月,恍惚中自己就是那些风景的一部分。
我快乐地将手伸出船外,感受着指逢间呼啸而过的江风,再俯身插入镜面般浑润的江水,惊异地发现手指将江面齐齐划开——
“呜哇——!我是哪吒!呜哇——!我是悟空!东海龙王!还不速速出来见俺老孙!”
“啪嗒!”
“哎呦!”
头上又挨了折扇硬硬的一下,我忿忿地回头:“又打我!我又流口水了么!”
“没有。”安乔生却笑得一脸的风平浪静,“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哪吒、悟空和老孙。可我非常明白的是,我们现在在江上,而不是东海。”
“呲——!”我的额上迅即飙下三条黑线,“是,我是又说错了,可是兄台,这是随性而发的好不好,麻烦也要有点跳跃思维啊!”
完了,满船衣着臃肿的人都在嘿嘿地看我笑话——
老爹、老娘,我又给你们丢脸了——!
渐渐地,每到一个渡口就下了好几个人,几趟下来,船上就剩下我和安乔生两个船客了。
“哇!真好!可以舒舒服服地做伸展运动了!”
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转头看安乔生:“二少爷,我们晚上是不是就要睡船上了?”
安乔生却微微蹙起了眉,我不满意了,又怎么啦?和我一起乘船就那么不高兴么?
正想嘟囔几句,安乔生却突然伏在我耳边快速低语:“现在听我说,不要做声,把我给你的匕首拿出捏在手里,待会儿尽量紧贴着船舱不要动。”
我楞楞地刚想张嘴,他又匆匆说道:“好好保护自己!”
我是真的还没反应过来,暗沉沉的江面上忽的响起尖利的哨声,刺得我耳膜发痛。安乔生赶紧捂住我的耳朵,接下来,他快速翻出包裹里的匕首重重塞到我怀里,说了一句“小心”,就马上飞身跃上了船舱顶。
江面上唆唆唆腾起好几条黑色人影,旋身停在船上,竟不带一点水花!(奇怪!难道他们穿了潜水服?还是擦了防水的香蕉油?更怪的是,如此紧要关头,我竟然还会想到这个?!)
“安乔生,你要想活命的话,乖乖地把《毒纲》交出来!”说这话的应该是那些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个。
“我说过,我只是个生意人,《毒纲》根本不在我手上。”是安乔生的声音。
“哼!你是那鬼老头唯一的徒弟,他没给他女儿,难道还不是给了你!”黑衣人冷冷地笑,“上次是你运气好,逃过了一劫,这次在江上,我倒要看看还会有谁救得了你!”
原来是上次害安乔生受伤的那些坏蛋!
我恨恨地想,大致意思是明白了,又是为了什么秘籍之类的,然后以为是在安乔生手上,所以就一直跟着他不放。
我开始后悔了,在陆地上我还可以自己跑,在江上的话,我不是摆明了要拖累安乔生的么?!况且,这几个人上次都能让安乔生受那么重的内伤,肯定是棘手得很!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再看时,安乔生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条银白的软剑,如水蛇般轻盈抖动,却在晦暗的夜色中闪着冷冽的寒光。
真是好漂亮的一把剑!我不由暗暗赞叹,跟这书生这么久,倒还没见过他有这宝贝,就连上次李玉秀被山贼所掳时也不曾见到。
虽然这样想,可我心里还是不免一沉,安乔生都拿出这样隐秘的武器了,可见眼前的这几个黑衣人着实不可小觑。
“哼!生意人?”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语气明显加重,“普普通通的生意人也会有如此精良的软剑?!”
“良剑虽好,只是用来防身,倘若一再强逼,休怪人剑无情!”安乔生缓缓运剑,语气里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与坚定。
“好!那我倒要看看,是你安乔生的人剑无情厉害,还是我们光门五座厉害!”黑衣人亮出手上长剑,在夜空中摆出一个凌厉的招式,给人说不出的压迫与毒寒。
剑拔弩张!
突然——
“等……等一下!”
我半蹲起身子,从狭小的船舱里弯腰走出,讪讪地举手:“我……我有话要说。”
黑衣人的眼光利剑一般刺来,我看了一眼焦急瞪我的安乔生,鼓起勇气说:“那个……那个《毒纲》,我知道它在哪里。”
“容灿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安乔生大概急了,边吼边狠狠对我使眼色,“你是不是发烧发糊涂了!”
“没有,我没有发烧。”我心虚地瞅一眼安乔生,再迎上黑衣人鹰般锐利的眼,“我真的知道《毒纲》在哪里,不信的话,看看这个,就是我根据《毒纲》调制出的毒物。”
我颤抖着摸出包裹里的透明胶带,手心里早已沁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不管如何,先唬过去再说,只要能暂时不让他们伤到安乔生。
为首的黑衣人轻轻巧巧地跃到我身边,用剑尖挑起透明胶带,打量了许久,再用狐疑的眼光看我:“你怎么能让我们相信?”
“真的!我……我示范给你看。”我小心地从他的剑尖上取下胶带,克制着手上的轻颤拉开,“你别担心,我只是用你的剑作个实验。”
我仔仔细细地扯出胶带的一端在他剑身上粘住,然后开始绕——绕——
慢慢地,剑身就被胶带缠了厚厚的一圈,我偷偷用手拭过,很好,再锋利的剑也抵不过这样的绕指柔,少一把剑就多一分安全保障。
“好了没!”黑衣人有些不耐烦地呵斥。
“好好好!就好了!”我忙不迭地答口,“现在,你看好了,它会在你衣服上起怎样的变化呢——”
我慢慢将胶带拉到他的另一只手腕处,突然紧紧缠住他的手腕,再大力地抱住他,快速地用胶带绕过他的整个身体。
黑衣人大概没想到我一个姑娘家的也敢不顾羞耻地抱住他,微微楞了一楞,但马上就开始猛力挣扎,但是,嘿嘿!真不是我吹的,你古代上哪儿找我这么好的透明胶带去?!不要说粘着皮肉了,就我花了这么大功夫缠得紧紧的,你也想挣开?!
“安乔生!你还不上?!”我抬头冲发愣的安乔生大喊,手仍是紧抱着黑衣人不放,怎么说擒贼先擒王这种千百年来的作战策略,我容灿灿再不济事也是可以活学活用滴。
其余四个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举剑刺来,安乔生这才反应过来,从舱顶一跃而下,挥剑挡住。
我半压半拉地将被胶带缠住的黑衣人扯入船舱,他不时地想用力挣开,却终是徒劳无功,想来我的体重在古代女子里边也是重量级的了,他大概还没尝试过如此的人肉泰山压顶。不过他的剑倒是时不时地被他使劲往我手上身上划,但是——放心!除非他的剑能转个180度弯过来,否则的话,哈!任他怎么割怎么划的,我的手还是好好的,我们家透明胶带也不是白干活滴!
安乔生大概真的放心了,于是用心地和那四个黑衣人过招,银白软剑如出水的银蛇,轻盈而有力地在周遭四人间游走,一时之间剑气凛人,剑光四耀!
我一面看得眼睛发亮,一面则不忘腾出手去摸刚才藏在舱壁的匕首,然后抵在黑衣人的喉前。
这古代真不是白来的啊!短短时日,就经历了人生中好多难得的第一次,比如,第一次胁持人,第一次拿匕首准备杀人。
终于,四个黑衣人相继沉重地跌入了江里,这回,“扑通!扑通!”溅起了好大的水花。
“二少爷,你真是我的SPUTER STAR!”我高兴地冲安乔生扬手,一边用刀柄重重地敲了一下黑衣人的头,“呲!看你还嚣张个头!就你这小样儿?!”
“灿灿!”
安乔生突然冲过来扑在了我身上,一瞬间,脸上似有痛苦闪过。接下来,他反手一剑,我身后是重物倒地的声响。
我还有些惊魂未定,回头一看,竟然是刚才就不见了的船夫,浑身湿淋淋的,手上还紧握着一把闪着青光的匕首,顶端有暗红的血渍。
安乔生挣扎着又是一剑,被我半压着的黑衣人也缓缓倒下了。
“二少爷,你……你还好吧?”我害怕地扶住安乔生,他好象……好象也要倒下去了。
“你……不要怕!”他艰难地从包裹里摸出那个小铃铛塞进我手里,“摇……”
他的头沉重地靠在我肩上,手无力地垂下。
“乔生?安乔生?”我用力地摇他,却猛然发现他肩胛处被匕首刺割的伤口,里面涌出的暗红的血正快速变黑。
中毒了吗中毒了吗?!我脑中一片嗡响,手忙脚乱地去擦他的伤口,可血却越擦越多,源源不断地从伤口里涌出。
对,摇铃铛!安乔生叫我摇铃铛的!我颤抖着举起铃铛疯狂地摇,霎时,平静的江面上荡开急促的铃声,还有迅速蔓延的香味。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白影,于是,手里的铃铛叮地一声掉落在坚实的船板上,泪水大颗大颗滚落。
绿苏如此
我端药进房间的时候,安乔生还卧在床上静静地睡。
“二少爷?二少爷?”我轻轻放了药碗在床头的小几上,微微出声唤他。
他的双眼安静地闭合,鼻翼因呼吸而轻微扇动,看来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