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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酣之后,两人东倒西歪得趴在了八角亭之中。
“你不行啊,这么点……嗝……就喝高了?嗝!”七娴眯起了眼,卢要看清前头已然晃成五个头的凤来。
“谁说我不行了?”凤来一下子又跳将起来,却马上瘫软了下来,“我还能……能再喝……”
“切!还能……嗝……才怪!”
……
此景正落入了负手走来的两人眼中。
“她们在做什么?”云凛的声音阴鹜了些。
顾清影皱了皱眉:“好像喝醉了。”
“胡闹!”云凛甩了甩袖子,“她怎么能喝那么多?”
她?顾清影怪异得望了望他。是指哪个?
两人不顾宫人阻拦,赶到八角亭内。
“诶?云凛,我怎么看到你了?也是来陪凤来喝酒的么?”七娴抬头望了望人影模糊的云凛,脑袋已然开始乱晃。
云凛蹲下,摆正她的脑袋:“你跟着喝什么?”语里丝丝嗔怪。
“唔……唔……”七娴已然眼皮子开始打架,口齿不清了。
“你……”另一边,凤来看看走至自己面前的顾清影,打量了半晌,才指着他笑道:“你……被牛骑的傻家伙……”
顾清影嘴角抽了抽,这丑凤真是醉了也不忘他那该死的最糗一幕!
“呵呵……你呀,直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家伙……肯为朋友两肋三刀……唔……虽然有时候傻气了点……”凤来继续神志不清中。
顾清影挑了挑眉,这丑凤,是在夸他么?
回头看看云凛,那人正扶着七娴,准备抱上走呢。
顾清影忍不住得眼解跳了跳,这人这般光明正大抱上七娴,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与丑凤在演戏么?
突的,竟感觉到了那道不善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暗处一眼,点了点头。
顾清影背起七娴:“那我先送夫人先回去了。”踏步便往亭外去。
云凛眸光随着七娴的身影拐了弯去,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看看趴在椅子上也是不省人事的凤来,云凛招呼了几个宫人来,合力把凤来抬走了。
而他,依旧负手优雅得走于其后。
八角亭内,恢复了平静。
蝉鸣着的阴影之后,走出一个镶金乡墨绿锦袍的男子,眸中流光不断。
七娴一觉醒来之际,已是夜半时分。月牙儿已然挂在正空。
七娴使劲拍拍脑袋,只觉头疼得厉害。伸手,就要抓个枕头来压一压。闭眼,摸、摸、摸。却是赫然停住,这只枕头怎么还长眼睛鼻子?
转头,睁眼。果然,身旁躺着的不正是云凛?一双黑瞳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你在这儿做什么?”看他一眼,举升继续拍自己的脑袋。
双手立时被一只大掌轻柔包住,却是答非所问:“喝那么多,不疼就怪了。”说着,大掌按上七娴头上的穴道,轻轻按摩了起来。
七娴挑了挑眉。所以,他是专门来给她按摩的咯。
“那么拼命喝酒做什么?那酒烈,喝伤了怎么办?”按摩着的男人不忘训斥一番。
“还不是你那未婚妻……”却在云凛眼一瞪后改了口,“我看凤来是真想醉那么一回,便陪她咯。”叹口气,“其实,若那龙行风与凤来都是普通人家,现在哪里有这番烦恼。”
“别人的事瞎操什么心!”云凛再嗔一声。
“哎!到哪里再找一个‘你’给凤来呢……”突然,脑海里闪出一个人影。转眼,脸色有点诡异,“老爷,你说,宁王爷跟凤来配不配?”
云凛没好气得看她一眼:“瞎配什么鸳鸯谱?”
另一边,女帝寝宫之内,八角亭醉酒事件的另一主角此时仍在睡梦之中。
暖玉床,绣金被,琉璃盏,夜明珠。极尽帝王华丽之姿。
一黑影踱步来到大床边,丝丝柔情于墨瞳中泄露了出来。
伸手,就欲扶上凤来的脸面。却在半路生生刹车,回旋了过去。
“凤儿,是你逼我的……”来人似是极其无奈,轻叹口气。精光覆上柔色,占满了整个眸子。
再看眼床上那张清冷如同今夜月色的脸儿,来人转身,坚定得踏了出去。
在他跨出内殿的一瞬间,床上的人儿蓦然睁开了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划了出来。
龙行风,这是我为你留的最后一滴泪。为你曾给与我的温情,为我曾付与你的真情。从此,我与你,只得存一。
殿外一棵百年大树的层层树丫之中,坐着美其名曰赏景的顾清影。
嘴里叼一根小草儿,撑着头,望着从内殿中行出来、一脸阴郁的龙行风。再望一眼光鲜如同白昼的内殿。
加上白日里这将军王奇怪的说辞,再联想云凛与七娴的反应。
很多事一时间便明了了。
“扑”一声,吐掉嘴里的青葱,跃身,穿梭在层层翠绿之中,便要去找云凛。
看来,这南雨皇宫之中,也是危机重重呢。所有一切,都得好好计量才是。
“宁王爷外向爽朗,义气耿直,聪慧绝顶……”这一厢,七娴仍在积极与云凛探讨顾清影是否与凤来相配。此时,正张罗着顾清影的优点。
云凛听着,眸子是越来越冷。他可从来没有听七娴说过自己的优点呢!第一次听到的,竟是自家妻子点数旁的男人的优点。心里,立时开始别扭了。就算那男人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也不行。
起身,堵住某个仍在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唔……唔……”七娴瞪眼,怎么又来?
某个上头的男人啃得正香正甜。恩恩,这张小嘴儿还是用来吃了好了,比从那里头听到别个男人的优点来得强得多。
屋内温度,瞬间高涨。
“嫂子,嫂子!”却在此时,外头响起极其轻细的敲门声,“云凛在这吗?”
正是遍对云凛不着的顾清影。
云凛不在王夫殿内,想来,也只能在七娴这里了。他这才寻了来。
好事正行一半的男人此时一脸郁闷得抬起了眸子。怎么又是那小子?自家娘子念叨了一晚上的男人居然又出现,来打断自己的好事,能不郁闷吗?
七娴看着眼前男人满眸子的恨恨之色,“扑哧”一下乐了:“翊王爷,有人找你呢。这事,以后再续吧,”前一天,是海棠来打断,今夜,又来了顾清影。果真是天天不顺呢。
某要低头,狠狠啄上面前幸灾乐祸的女人。
这才起身,着衣,闪身出层,离了去。
屋外,正候着顾清影。
望着前头云凛比平日里更加寒的背影,顾清影完全摸不着头脑。
另间厢房的海棠使劲拍床、笑歪了嘴去,可怜的宁王爷哦,怕是要被哥哥冻成冰块咯!
第一百三十章 无良母子
天焰使者已至,带着天焰皇家的圣意,于是,婚仪便快马加鞭得准备了起来。
龙行风也与七娴“巧遇”过几次,总叫七娴四两拨千斤得避了开来。因为云凛说一切安排都已妥当。那她便不掺和,乐得清闲。
倒是顾清影,近日里与那将军王走近了请多,称史道弟,好不亲切。
一切似是风平浪静,暗里却是风起云涌。
直到北瀚来使到达,才将一切矛盾推到了顶点。因为北瀚派来的,正是太子北堂烬。
宴会,向来是极尽喧嚷、华丽至极的。何况是三国共宴之上。
此时,正是南雨女帝设宴,招待两国来使。
凤来上座主位,云凛、北堂烬各坐一边。
北堂烬高举酒盏,面露微笑,朗声道贺:“本王祝陛下与翊王爷百年好合。”扫过一眼云凛,眯了眯眸。
南雨大势,他派到南雨的探子也已大致将情况传达给了他。他自然是知道南雨朝堂的微妙之处。
女帝当政,却是将军王掌了实权。两人这间的矛盾,明眼人该是都能看出来吧。
不过,这于他而言,正好。南雨与天焰内部越乱,他北瀚便能够越得利。
他在考虑,要不要反这池水搅得更乱一些。
凤来与云凛自然是举杯回应。
“太子殿下亲来,实是寡人与云凛的荣幸。”凤来如是道。瞥到酒盏里泛着黄光的液体,皱了皱眉,突然就想起不久前此太子吃便的场景,一时间便倒尽了胃口。
云凛倒是毫无异色得一干而敬:“多谢太子殿下。”
北堂烬再望向在顾清影身边一径喝茶观舞的七娴:“本王再敬夫人。”
七娴自然是喝茶,之前的酒醉可叫她头疼了好些天呢。到现在,腹里还不舒服得紧呢。不要说云凛不准她再喝,她自己都是避开这酒三尺之远呢。
嘎?七娴抬头,指了指自己:“我?小女又没有什么可喜之事,何需太子殿下敬酒?”
“为何没有?”北堂烬直直盯住七娴,“女帝陛下这桩婚事结束,本王便再去天焰提亲。这于夫人,难道不是可喜之事?”
七娴闻了北堂烬的话,立时被这个天雷惊住了。这人,还没有放弃么?叫他吃了那么多苦头,他怎么就不知道知难而退呢?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殊不知,得不到的东西往往叫人更加不愿意放弃。对北堂烬而言,七娴于北瀚皇宫逃脱,还生生给皇庭带去那番劫难,本该是千刀万剐的罪过。可是他偏生就是恨不起七娴来。反而愈发觉得这女子很不一般,那份胆识、那份智慧怎能被埋没?此女子,该是与他站在一起,俯瞰天下才对!
顾清影嘴角抽了抽,余光偷觑下云凛,果然那身上的气息忽冰忽寒的,很显然,正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立时,亮起朗笑:“太子殿下真是有心了。听说殿下此前遭人暗算,身中奇毒。看殿下此时,红光焕发,生生是是似有神助,果真是贵人福相那。”生生将话题转了开来。
若再叫这北堂烬说下去,那还了得。云凛必会火起。本来上次北堂烬劫走七娴,最后居然又活了过来,就叫云凛心内生生不爽。只不过,当时是在他产瀚的地盘上,更重要的是要求走七娴,云凛才会放了北堂烬一马。
此时北堂烬又是旧事重提,还是当着云凛的面,这不是生生在找架打么?
北堂烬听及此,似是尴尬地笑了几声,没再说话,端起酒盏就喝起了闷酒来。
这件事,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件糗事,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想当日,他醒来之后,不管走至皇庭何处,都能听到宫人们在他北后窃窃私语,并且似是对他退避三舍。他极是纳闷,后来终于忍不住了,抓住一个宫人逼问。这才知道用来给自己解毒的是个什么东西。
真是荒唐之极!居然叫他堂堂太子殿下去吃那所谓阴时男童的……咳咳。不要叫他晓得那三个假仙是哪三个人,否则……
想着,北堂烬握着酒盏的手越来越紧。眸中狠厉一闪而过。
贵人福相?一旁的海棠、二绝等人忍不住想笑。给北堂治病的经过他们是听七娴讲过的,此时再听顾清影如此说法,不觉好笑。
就连上座凤来也不免多咳了几声。
倒是,云凛慢慢平静了下来。
龙行风扫一眼众人,嘴角一抹机深。那个翊王前任王妃,竟得北翰太子那般喜爱,确是可以利用。
“将军王,该是你来敬太子殿下了!”龙行风这深沉一眼自是逃不过凤来时时关注的眸子。
龙行风暗地里要与天焰搭上线,她知道。因为他找了顾清影。
这回北翰来人,怕是也要卷进去了。那北堂烬不是好相处的主。只盼,此间不要再多生什么波折才好。
陛下发话,龙行风自是起身。
盛宴继续进行。歌舞丝竹,升平之乐。
高位之上的人们举杯,似是畅饮。
七娴皱眉,突觉心里一阵堵得慌。
再扫一眼室内,实是觉得无趣,还不如到外头透透气,悄悄就退了下去。
夜凉如水,却是沁人心脾得舒爽。
七娴远远离开那热闹的大殿。
动了动脖子,深深呼吸一口。这空气,还是外头来得舒畅。没有酒精弥漫,没有阴谋遍布。
“唔——”一声,突然眼角撇到一抹白影在不远处一闪而过,伴随着“咯咯”的灿笑。
七娴忍不住得抽了抽眼角。她大概是眼花耳重了。那只闪过去的白白的身影,该是她家那只肥狗无疑。可是骑在肥狗身上的那只小胖子,她怎么觉得那么像也家那个小儿子。
使劲摇了摇头。她难道太想念自家儿子了?她家胖小子,现在该是在天焰京都才是吧!怎可能在这南雨皇宫?
“娴儿。”正纳闷着,突听身后传来一声柔和的声音。
七娴挑挑眉,那人怎么也跟着出来了?
转身,果真是北堂烬。
“太子殿下不在殿内与陛下共欢,出来作甚?”七娴于花园之中找个石凳,径自坐下。
北堂烬又是跟了上来:“那殿内是陛下与翊王爷的好事。本王自是出来陪娴儿。”
七娴浑身一个发寒。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从他口里说出来,会是那般阵阵令人哆嗦?
再挑眉:“小妇跟太子爷好销售量不怎么熟吧。”
“怎会不熟?”北堂烬在七娴对面坐了下来,“以后的夫郎,岂能不 熟?”在他想来,既然那赫连云凛主动放弃,那七娴便是非他莫属了。
七娴目露可怜,盯了北堂烬半晌。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