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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与斜对面那人相触,那人立即把冰冷的目光收了回去。
这是下午主动来和他们会合的中央部落的非兽人巫医冰洁,罗衾自然是听说过的。
除了那幽暗之森的老巫医之外,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非兽人巫医,而又以中央部落为最。这种巫医,是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以照顾非兽人的身体为己任,在部落的身份也很高。
其实在罗衾眼里,所谓的医术,也不过是倒腾些药草,并着祈祷一起施用在非兽人身上。据说祈祷是非常灵验的,言欢和罗衾自然是持保留态度的。毕竟一个人的态度和心情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医治效果,那祈祷也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
这巫医也是一头如瀑布般的白发,尖尖的耳朵,有着一张极为清秀的脸,暮光中他眸色如雪,白衣白发,宛若谪仙。
这人冷冷的,除了对季念温柔的照料之外,对其他人都是不假辞色。这种冰冷倒是颇像昆杀。
这时候言欢已经讲完了故事,坐到他旁边。按照言欢发起的游戏规则,轮到另一个人讲了。两人坐在一起咬耳朵,说起冰洁来。
“这人看起来就像是昆杀的弟弟。”
“弟弟你妹啊!那是你的情敌好不?”
罗衾眨着眼睛看着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此时他们俩都是用普通话交谈,即使昆杀在一边也听不懂。
“那人喜欢的是昆杀,你还看不出来么?”言欢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罗衾突然想起在中央部落的一些事情来。那个时候他刚到部落,就已经听说这位巫医的事情了。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有种种草药和植物的事情想去请教,但他去找了好几次,这位巫医要么是在忙,要么就是不在。在中央部落的一个多月,竟是从未见过他。
虽然这巫医天性冰冷,但对非兽人还是照顾有加。但是他看自己的眼神……
罗衾不由得叹气:“竟然是这种原因。”
他毕竟是男人,自然不会多计较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也不多理会言欢的调侃,抬头将注意力转到游戏中去。游戏规则很简单,任意两个人剪刀石头布,输的人得讲个故事。
兽人虽然知道的故事不多,但他们年少的时候都在外游历,见过稀奇古怪的事情当然不少。拣几件出来,也是非常有趣的。罗衾本来就对这种事情有兴趣,靠在昆杀身上听得津津有味。
这次猜拳,输的是巫马。
输了之后,巫马笑了一下,帮身边的季念裹紧了身上的毛毯,开始说起自己年少的一份经历来。
那时候,他还年少。是族里有名的勇士,年少轻狂,不怎么把老人们的话放在心上。有一次和人打赌,便不顾部落里的禁令,和一个伙伴比赛,看谁能穿越部落前的那片大海。他还记得,下海的那天,是个晴朗的日子。两人争先恐后地跳入了海中,迅速往前方游去……
“什么禁令?”罗衾小声问昆杀。
“是不得他们部落规定的不得尝试穿越那片海的禁令,因为所有尝试的人都再也没回来过。”
昆杀回答道。
罗衾一怔:“被淹死了么?”
“不会,他们海族的兽人可以用皮肤在水里呼吸,就像鱼一样。”
“这样啊……”罗衾喃喃着,继续听巫马讲。
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在火苗的映照下显得分外英俊,笑起来,低沉磁性,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罗衾看得时候不由地心生羡慕。
看着罗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巫马,昆杀有些许不满:总是这般专注地看着别人,若不是有了自己这个伴侣,岂不是会造成许多误会?
他蹙着眉,把罗衾半抱着拢在胸前。罗衾正听得入迷,也没计较。
冰洁看着,把头扭了过去。
言欢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趁他扭头的时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这冰雪般的气质,傲娇别扭的性情,居然能完美地结合在一个人身上,真是有趣呐。
周围一群的单身兽人,好生羡慕温香软玉在怀的昆杀和巫马。随即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依旧单身的言欢和冰洁。
比起总是冷言冷语,动不动就拿出有着讨厌气味的药草和让人痛得要死的怪药水的冰洁,言欢显然是更好的人选。
又聪明又有趣,笑起来风华无双,绝对不会像一般的非兽人一样粗鲁地赶人。只是,为什么,娶他为伴侣的念头却在日益相处中消磨掉了?
他们找不到答案。
这时候巫马的故事依旧在继续,会咬人的珊瑚,发出奇怪光芒的大鱼,还有无数沉在海底的珍珠,说得季念都心动了,恨不得也潜到水下玩一番。
这些都不是重点,巫马说道:游了十天十夜,他和同伴到达了望之岛。那岛屿孤零零立在海上,上面除了火山,就是一片的光秃。这岛,是海部落的人到过最远的海界了。
他和同伴当然不满足,继续前游。又过了十天十夜,他们的前方依旧是茫茫的大海。这天,正钻出海面看路,前方一只巨大的怪物缓缓浮出水面。这怪物大得就像是一座山,比陆地上的巨无霸霸王龙还要大上十倍,浑身漆黑,布着坚硬的铠甲。它用长而粗的鳍肢划水,气势汹汹地猛游过来。
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猎物实属少见,巫马和同伴对视一眼,也毫不客气地扑了上去,锋利地牙齿准确地咬向它的脖子,怪物皮糙肉厚。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皮咬穿,紫色的血立即渗了出来。
怪物吃痛,猛烈地挣动起来,力气之大,二人都被甩进了海里。就在这时,二人才发现了不对劲。
说到这里巫马稍微停顿了下,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这里只有巫马一个人是海部落的,林部落的鸟兽人潜不得水,中央部落的兽人在水下能待的时间也不久,只有十几分钟而已。从来没人到过那么遥远的地方,越听他说也越有了兴趣。都催促着他继续。
季念也在扯他的衣角。
巫马低头揉了一下他柔软的发丝,目光柔和,继续说了起来:就在那时,他敏锐地感觉到水流的不对。这海水,竟然都在旋转,而且越转越快。这时候也顾不得攻击怪物,他们都看着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一个放射状的发光条纹。
他和同伴顺着海水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待游得近了却发现那是一个有魔力的东西,就像个无底洞,深深地吸纳着无数的海水,已经海水里的一切……
他们两个想逃离,却挣不动了。当时情况险恶,那如山的怪物也被吸引了过来,那怪物力气大得多,拼命往前游还真挣动了些许。巫马和同伴扯着他的尾巴艰难地爬了上去,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脱离了海水,两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飞往空中。
待飞到高高的天空,才发现那如山的怪物已经被无底洞般的波纹吞没了。
“那洞到底有多大小?”罗衾忍不住问:“到底多大的洞才能把小山般的怪物给吞进去?”
“这才是真正奇怪的地方,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想通,”巫马蹙眉说道:“那洞口只比我大一点,却能把怪物整整地吞了进去。”
“这怎么可能?”也有不少兽人有疑问。
“就像是,碰到了洞口,怪物就缩小了一样……”
“那后来呢?你和那同伴怎么样了?”罗衾追问道。
“我们两个在空中看了半天,然后眼睁睁看着它消失了。”巫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再下水检查的时候一切都恢复原状了。”
“水底没有大洞么?”季念也忍不住问:“那些海水都去了哪里?”
“以前的人都是这样死去的么?”罗衾问。
“我也不知道,我们怕再遇到这种有魔力的东西,就回来了。”
“那你们以后再也没去过?”青洛问:“我可不信你们就这么放弃了。”
巫马笑道:“的确去过,前前后后好几次,但每次游到二十天左右,就会遇到这种奇怪的状况。”
“我倒是想去看。”青洛叹道。只不过,连续十几天不停歇地飞行,即使是他,也是不可能的。
或许是外星人在保护他们的基地也说不定,罗衾异想天开地想。
这个故事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中,一圈涟漪后什么都没有留下。游戏继续,有人过来找昆杀猜拳。
“剪刀石头布!”
昆杀出的是“拳头”,对方则是“布”。
罗衾也笑起来:“快讲吧,大家都听着呢。”
昆杀略微思索,也不推辞,说了一桩奇景:他曾经在西边遥远的一片茂密丛林里,见过排列地整整齐齐的巨石人像,一共八十八个,有着各色的表情,按照放射的样子摆放着。那些人像历经风沙雨露的长年侵蚀,依旧栩栩如生,表情生动,周围一点人迹都没有。
“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去雕这么多东西啊……”罗衾不由地叹道。
游戏又进行了好一会儿,众人方才休息。罗衾他们只觉得世界观又得到了刷新。
而兽人们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或许他们本身才是最怪异的吧,罗衾想。
此时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季念睡在巫马怀里,他现在体弱,窝在巫马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就盖着厚厚的毛毯睡了过去。
言欢径自在一棵大树下躺下,青颜和青洛则挂在树上守着他。
昆杀半倚着树干,腿上躺着罗衾。两人视线交缠了片刻,昆杀在他红润的唇上印上一吻,语调柔和:“睡吧。”
“嗯。”
冰洁深深地看了一眼偎依着的两人,抱着自己的兽皮被去了更远的树下。
眯着眼睛装睡的言欢看着他负气地扭过头去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了才闭上眼睛。
夜凉如水,安排守夜的几个人警惕地望着重重的草木。直至黎明时分,才打了个盹。这个时候,昆杀和巫马已经醒来了。巫马小心翼翼地把胳膊从季念头下抽出来,起身去生火,准备做饭。
昆杀静静地看着罗衾的睡颜:这容颜,不管看了多久,怎么都看不够。
他内心正柔软若水,猛地听青洛尖锐地鸣叫了声。是警醒的叫声,一时众人都醒了,罗衾也打着哈欠站了起来。
兽人们敏锐地听到了四面传来的“沙沙”声响,是蛇特有的摩擦地
面和树叶的声音。众人纷纷化成原型,准备战斗。
巫马脸上划过一丝厌恶,他飞速化成兽形,把季念、罗衾、言欢和冰洁卷在尾巴里放到背上,缓缓升至半空。昆杀、青颜和青洛则默契地把他围在中央。
蛇的大军很快就展现在众人眼前。言欢飞速地蒙住季念的双眼,轻松地道:“孩子,其实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的,这才蒙蒙亮呢。”
季念黑线:“我又不是小孩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真的。”言欢说得无比诚恳。
罗衾看着形形色色弯弯曲曲的蛇组成的杂牌军,还有那四溅的鲜血,只觉得连早饭都省了。
形势刚开始时是完全的一边倒,兽人的铁爪铁蹄以及庞大的身躯都是最有利的武器。最重要的是防备着被蛇缠住脖子,好在他们人多,也不怕这种情况的发生。
但随着如潮水般涌上来的蛇流,众人也渐渐觉到了压力。这些蛇拼着性命在他们身上制造伤口,不死不休,毒蛇则趁机将毒液注进去。兽人虽然对毒有着抗性,但抗性不一,体弱的兽人已经觉得力气在流失。
看着奋战的兽人身上逐渐添上伤口,罗衾忍不住道:“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力气?明明就可以直接冲到空中把它们甩在后面的!为什么不这么做!”
言欢当然也同意他的说法,但他尚未开口,冰洁已经冷冷地道:“它们挑衅了我们,当然要付出代价,兽人的尊严不容挑衅,你不懂。”
好一个你不懂,罗衾一下子就被噎住了。只是他本不是喜欢与人争吵的人,听到以后也只是什么都没说,扭过头去看正在奋战的昆杀。
什么无聊的尊严,言欢嗤之以鼻,这分明就是白费力气,看到蛇就跑,一路飞到雪山才是王道。但他看着神色冰冷,严肃地注视着战场的冰洁,觉得自己还是不开口为妙。
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