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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毛咽了口唾沫,眼睛仍旧盯着银子。5两可是一笔巨款,他们平日里哪有机会接触整锭的银钱。
其他人奇怪的看着陈杰,他一无所觉。大夏的二星术士多的很,但通常都是先有了二级星术士的头衔,才有二星术士的头衔,星级比等级高的人是凤毛麟角,人们说起来,也通常是叫等级而不叫星级。而会被明指是二星术士的,他能想到的,也只有程晋州一个人了。
这可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陈杰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凶性(1)
礼院外照例是要清场的,但毕竟是乡试的格局,兵丁们并不认真,对于路过逗留的行人也不驱逐,只站在划了线的圈子里,保持门前空旷而已。
这里是二门内的繁华位置,周围的院墙附近免不了有挑担经营者,往日里都是要赶走的,今天却不知为何无人管理,包括府衙的衙役们在内也乐得悠闲。
冬日的萧索似乎也截止在了坊市前,许多小商小贩都在等着学生们考试出来,持续一整天的高强度脑力活动,以及如释重负的心态,会极大的激起年轻人们的消费欲望。
陈杰换上了一件紧身的短打,外面套上青色的长袍,将微微凸起的小肚子使劲勒住。看起来就像是本分的生意人,他坐在一个距离礼院不远的小豆腐摊上,要了一碗豆花喝着,同时问忙碌的老板娘道:“你们摆在这里,离礼院才两三百米,也没关系啊?”
“以前是有白役来划线的,今天不知怎的,没人过来划线,往常我们都是在最前面的,现在人都往前挤了,总不能让我们到后面去吧。”老板娘说话极利落,蹭蹭的就将红色的灯笼挂了起来,又笑道:“要是我们到后面了,肯定揽不到先生的生意了,您是做大生意的吧,尝尝我们的豆饼怎么样?新鲜的豆子拢出来的,蘸酱在京城都是有名的。”
“那就来一块吧。再拿一碗豆浆给我。”陈杰说着在桌上丢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银子,继续问道:“你们平常在这块做生意,其他家的人都认得?”
“往日做的就是礼院学生的生意,可今天是考文曲星,来做生意的人就多了。”老板娘一边说,一边将煮熟的花生沥干,放在小碟上端给陈杰,笑道:“往常这种大日子,一天能有几百钱的收入,现在却是人太多了,也没人管管。”
最后一句,她平日里肯定是不会要求的。人只有利益相关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兴趣。
“那在后面摆摊的几家人,你认得不?”
说话的是阿毛,他坐在陈杰身后,带着能捂住耳朵的棉帽子,裹着围巾,又因为听说棉衣能挡刀剑,干脆穿了两件,整个人鼓囊囊的,有如披着棉被出门。
老板娘看了他一眼,没忍住笑道:“都不认识,前面那家卖春饼的棚子里有三个男的,凶巴巴的,因为站了我们的地方,我让自家男人上去看看,被推了回来,我想那个……和气生财,巷子里的先生们常说的,就没再计较,但也说明白了,只让给他们一天。”
她说着,手脚麻利的将银角子递给自家男人,自个笑道:“让您见笑了,我们小门小户的,也没有个秤,我让男人去前面药店里秤一下,请小兄弟跟过去看看吧。”
“和气生财没错。”陈杰笑着举起豆浆喝了两口,挥挥手道:“不用找了,怪麻烦的。”
老板娘喜出望外,笑道:“谢谢您了,我再给您做一份豆皮,用虾米一煮,鲜的很。”
“好。”陈杰笑着,又拍拍阿毛道:“你去看看他们找好了旅店没有。”
阿毛心领神会的向后转去,他们已经来了好几个小时,踩熟了地方,就等着确定目标。
陈杰在码头区还是有些人望的,又大撒金钱,足足叫来两团过百名壮汉。这些都是苦力帮众,能打能拼,急红了眼也是可以不要命的。
这个时代的码头帮会可是不好混,凡是要在码头上干活的汉子们,仅仅互相之间抱团还不行,尚需要加入大大小小的帮会,平日里出工出力不说,遇到紧急的情况更要出血。若是打死了人,还要推举出人来顶罪,端的是凶悍无比,要说比职业流氓差的,也许就是更多一些良心罢了。ω×ɡ。C℃
又重新考虑了一遍计划,阿毛走上前来,低声给陈杰一一指认,并道:“兄弟们数了,露出来的,总共有100多人,还有几张熟面孔,我估计,他们肯定不知道要做什么,真动手的人,只怕还在哪个地方窝着,不过……”
“不过什么?”
“也可能没有……”
“100多人,能说动就动的。”陈杰想起自己嘴皮子磨干,也就叫来了百来号人,一口端起豆浆喝了个干净,向老板娘打了声招呼,就一边向外走,一边小声道:“你现在别怂,我告诉你,这些人,我看多半也是用来拖时间,搞混乱的,真要动起手,还要靠稻帮的几个亡命徒,到时候你就只要带着人,把他们提前搂住,就算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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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有弓箭什么的?”
“你看见马棚边上的两个大汉没有?那是少爷自己的保镖,都不是吃素的。我们只要抗住一炷香的时间,府衙就会派人过来,到时候你冲在前面,好处少不了你的。要是被少爷看重,你这辈子就算不用奋斗了。”
阿达深吸了一口气,猛的吐了口唾沫在手心上,揉了揉,转手就擦在棉袄上,旋即想到这是今天新换的装备,脸登时苦了起來。
陈杰考虑的东西就更多了,他沉吟片刻问道:“你派人去了州府那边报信没有?”
“派了,你说等到那钟表差一刻钟的时候,就派人过去。”阿达指的是礼院上方的大钟表——据说是此处唯一的星术士产品。
陈杰点点头道:“不能早也不能晚啊。程家也派人去了吧?”
“那位吏部主事家,派了驴子过去,他念过几天书,看起来像是个人样。”阿达说着,小声问道:“为啥不提前报信呢?”
“你这话要一辈子给我咽到肚子里去。以后有人问起,就是我们才收到了消息。”陈杰呵了一声,却没有回答。报信自然是需要的,可为了说明自己的价值,报信的时间却有些考究,既不能太早,使得自己发挥不了作用,也不能太晚,使得己方损失太大。稻帮和漕帮不管是用弓箭也好,大家长枪短剑拼杀也好,终究是要靠出其不意,他相信只要挡住几分钟,任对方是过江龙,也翻不起浪来。
……
理宗七年,京城的乡试考题,绝对是怪异非常。
但程晋州在翻阅自己抄录的乡试录的时候,却意外发现,52年前的乡试,与今年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样是新皇继位不满10年,同样是和平时期的战争取向,程晋州读过夏史,上一个50年,夏朝输的很惨。甚至有四名三极星术士在战争中阵亡,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就其所能支配的星术士人数来说,这几乎是泰半尽墨了。
投石问路仰或是争取支持?让程晋州破费思量——毫无意义是不可能的,正式的乡试考题,远比后世的高考重要的多,真正的举国关注,尤其是身在京城,考官绝不会政治迟钝外加思维扭曲到这种程度。
如果是投石问路,尽可以选择争论性强一些的话语,他的戒指里有的是这样的文章,要是争取支持,则说明中央已经有了决定,他要是选择了争论,定然会被扣分。
当然,这里仅仅是乡试考场,断不会如会试那般决绝,可在这种国家抡才大典中,考官们是如何想的,真真是难以判断。
“支持吧。”程晋州足用了二十分钟,才决定了自己的方向。考虑到程氏一族是以军功立家,他干脆决定以家族的方向为方向。
反正他自己是没有什么明确的政治抱负和理念的,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出的与家族一致,总不会让情况变坏。
至于选择性抄写的工作,程晋州已经极其熟练了。
他的毛笔字很勉强,即使是抄写也显的缓慢异常,不过细算时间,倒是和需要思考的先生们速度相当。
待到终了的锣声敲响,程晋州已经将卷子反复看了两遍,对他来说,这还是相当重要的一次考试。
……
锣声想起的时候,陈杰同样紧张万分,他看看礼院外的兵丁,又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道对方究竟会如何发难。
跟前并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街面上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又是临近黄昏的时候,陈杰心想,就算是什么神射手,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射中有人保护的程晋州吧。
如此想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是失望还是高兴。
这次运作,可是将他多日来存下的经费花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还垫上了些自己卖命的钱,要是失败,他可不知道怎么去和程晋州要钱。
“公子好像要出来了。”阿达轻轻的推推他。
“你去主持自己的事情。”陈杰将阿达推了出去,十几个招募来的码头苦力也跑了过来。
“向前面挤。”陈杰发令之后,自己率先向人群冲去。他心里打好了主意,不管阿达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先要见到程晋州一面,假如没有弓箭也就算了,真的有,大不了用人肉挡好了。
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比那些学生和小贩的身体可是好太多,他们一股劲的向前挪,人群也不得不分出岔来让他们先走,几乎就要到了礼院门口时,十几个火把猛的被点燃,蓬蓬的火光不仅胜过暗淡的灯笼,而且附近的布幔小摊全都烧了起来。
正在此时,程晋州也刚刚跨出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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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声叱骂之后,不知谁一声大喊,人群刹时间失控。
奋力向前的陈杰,就像是乘风破浪的帆船忽然遇到了冰山一般,笔直笔直的被疯狂的人群堵在了当场。
这时候,再去体会对方的计谋,已经是全然没用了。他看了一眼正前方十多米处的程晋州,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子力气,大吼一声:“拿砍刀斩出路来。”
说完,他不由分说,就拔出裤筒中藏着的尺许短剑,向周围的陌生人砍去。
一股鲜血激在陈杰脸上,他抹都不抹,继续狂吼:“今天老子要见血了。”
陌生的,温热的鲜血,喷洒在脸上,手上,会让人身体发热,仿佛被动的愤怒的状态。
周围的人不是被吓呆了,就是拼命的向外挤。跟着陈杰的十几个码头苦力被他激起了凶性,也从裤腿中拔出铁尺匕首,胡乱的向身边刺去,其他人竟然纷纷避让,没有一个人想到要上前反抗。
看起来拥塞不堪的街道,竟然真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凶性(2)
大夏向来重视科举,在文官政治占统治地位的情况下,就算是星术士,也只能凭借他们的强势能力过少劳多得的生活。读书人的地位不断被拔高,到了今天,人们说起科举考试,都说“考文曲星”。
在充塞着读书人的街道上,陈杰胆敢挥起短剑,这不仅是凶悍,更可以说是疯狂。总有些人,会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疯狂。
程晋州几乎是震惊的看着陈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厮将短剑狠狠的剁在一个年轻人的脸上,将他的鼻子都砍了下来,而下一秒,他身后的壮汉们就用铁尺将一名老头砸在了脚下。
这简直……程晋州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如果不是双方肤色相同,几乎让他以为3K党也穿越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没认出来满脸半凝固态血液,散发着的陈杰。
陈杰高呼着“闪开”冲到了程晋州跟前,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酿成了大祸,所以脸也不擦,一声不吭拉着人先围了上来。
小程同学13岁的身板,做了一辈子的和平公民,哪里见识过这些,吓的直丁丁的站在当场,眼睛都来不及眨巴。
陈杰还在心里暗赞:果然是有大将风度。
当然,程晋州不是因为继承了爷爷的大将风度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勇敢气质,就是简简单单,完完全全的处于呆傻状态,这可比3D版的恐怖片身临其境多了,极强的代入感,让他一度以为自己也会重重的挨上一下。
同在礼院门口站的学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有一位先生明显从未经受过港式三极片——例如《人肉叉烧包》,《大决战》之类的熏陶,瘫软的坐在地上,从好的方面想,可能是长时间的考试恐惧延续至今,就好像高考中的大小便失禁……
陈杰拉着两个人,背对着门将程晋州堵住,然后才低声道:“我是陈杰。”
程晋州一愣,他几乎要忘记这个人了。再看他脸上还拉着挂着血凝成的丝状物,不由的一阵恶寒,使劲咽了口唾沫道:“你们怎么……”
陈杰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抱住他,就向车棚那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