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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良缘-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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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陶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低声说,“林晚,你跟我来一下。”
  
  我木然转身,“去哪里?”
  
  “徽州分会。所有徽商都等在那里。”
  
  我随靳陶走进往日熟悉的院落,老树犹在,旧墙不改,只红景天的那间大屋,门上落了锁。不知是有心人,还是人无意,反正那间屋子我不愿再多看。所有人都坐在议事的屋子里,表情或沉痛或落寞,好像一群没了头领的大雁。
  
  有时,我宁愿自己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用不起红袖这样的丫环,认识不了冯子洲和红景天这样的大人物,那么他们的离开,于我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场场轮回,不会让我痛得这么撕心裂肺。
  
  靳陶走到正中,环顾四周,“今天,我要代表洪大爷,宣布一下他的遗言。”
  
  堂上的徽商面面相觑,还有几声微小的议论。
  
  “洪大爷名下所有的产业,将由林晚接管。另外,洪大爷指名的下一任徽州分会掌户的接任者,也是林晚。”
  
  一语激起千层浪,好几个老资格的徽商“簌”地起身,纷纷回过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对这个遗言的来处一头雾水,对于红景天几时指定我为继承人的事也浑然不知,只得起身澄清道,“南班首,恕林晚多言,林晚不知……”
  
  “你把那个扳指拿出来。”靳陶冷静地说。
  
  我依言拿出扳指,刚刚还义愤填膺的几个徽商纷纷傻了眼,还有人从我手中拿了扳指去仔细地看,看完之后,用更加诡异的目光盯着我。靳陶说,“是我亲眼看见洪大爷把这枚扳指交给林晚的,我是证人。”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一个东派的徽商站起来,“靳陶公子明明也在场,大爷为什么不把这枚扳指交给您?”
  
  靳陶从容笑道,“大爷这一生做了无数次的决策,带领徽商走过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如果大家不信赖他,就不会这么忠心耿耿地追随他。我想大爷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用意,请大家尊重大爷最后的决定吧。”
  
  “不可能!林晚没有任何资历,更不是我们徽商出身,要我服一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有徽商愤而起身离席,顷刻之间,屋中的人就走了大半。这一次倒是没有什么东派南派之分,大家行动一致,出奇地团结。
  
  待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站起来对靳陶说,“你也应该猜到是这个结局,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大可以说洪大爷是把产业和徽商都交给了你,我也会帮你作证的。”
  
  靳陶双手抱在胸前,用轻松的口气说,“我是这样的人吗?何况我与大爷相识多年,他是我的良师益友,我深知他不是武断的人。他临终之时,既然选择了你,必定有他的用意,他从来没有看错过人。林晚,你也千万别让他老人家失望啊。”
  
  不知何时开始,他对我的称呼不再是疏淡的一声“夫人”,而是直呼其名。这样的称谓瞬间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好像不再是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更像是一对并肩作战的朋友。我深知前路不易,但幸有知己比邻。
  
  *
  
  云顾言虽然返回徽州,但因为洪景来急急病倒,她已经无暇顾及旁事。
  
  念临风被贤王还有陆羽庭牵制住,已经有几日未曾露面。
  
  白蔻从寿诞的第二天起,便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一边帮我处理红景天名下的产业,一边调理照顾我的身体。
  
  徽商之中,仍然无人肯听我的号令,东派和南派甚至还联合起来,禁止我进入徽州分会。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个谋夺不义之财的小人,更是个心机城府都深不可测的女子,自然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看。只有金不换肯帮我,一旦忙完水云间的生意,他就会来协助我。
  
  徽州红茶因为商户的不肯妥协,让苏商迟迟没有出手收购。双方僵持,本来势均力敌,然而红景天离世,洪景来病倒,靳陶为处理红景天的后事忙得焦头烂额,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徽商渐渐败下阵来,我已经听到传言说,有的商户要降低价格。
  
  这个节骨眼儿,红颜来见我,说了一件我们都始料不及的事情。
  
  “那天苏商的人到我们那儿喝酒,我无意间听到,洪大爷的死好像跟他们有关。”
  
  对于这点其实我早已经有所猜想,眼下徽商乱作一团,得益最大的人就是最有可能对洪大爷痛下杀手的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现在又已经死无对证,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红颜说完了之后,我出奇得平静,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意外。红颜追问,“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至少查出真相,以告慰大爷的在天之灵!”
  
  我把手中的毛笔用力地按在宣纸上,墨汁立刻氤氲成一团刺目的黑点。如果可以,我也想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管,先杀了江别鹤,然后跟贤王同归于尽。但是我不能冲动,不能意气用事,不能用所有未亡人去殉一个已然牺牲的人。原来有一天,我也会变得如此冷静,冷静得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把文书整理好,扭头对身边的白蔲说,“你去通知金不换,让他约方重今晚到水云间见我。叫他单独来。”
  
  白蔲恭敬地俯身出去,红颜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要见那个苏商的领头人?这恐怕不容易,之前孟知府也想见他,都被他一口回绝了。”
  
  “此事我自有主张,多谢姑娘来报信。稍后林晚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送姑娘了。”我抬手送客,红颜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很坚强,临危受命尤其不易。万事小心。”说完,便转身离去。
  
  我把玉扳指从怀中拿出来,攥在手中,触手冰凉,内心却波涛汹涌。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无法避免正面交锋,更是少不了尔虞我诈。我承了红景天临终的嘱托,我就不能让徽商走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哪怕赌上名誉,赌上前途,甚至赌上生命。
  
  *
  
  是夜,徽州城清冷一片,淅沥沥地下着雨。不知是这几日的天气反常,还是因为红景天的丧事,夜晚的徽州街道甚至有些刺骨的阴森。
  
  白蔻打着伞,跟在我身边,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味让人心安。
  
  到了水云间门口,金不换已经等在那里,见到我来,几步迎过来,朝店里头指了指。方重会来,我一点都不意外,凭他在姑苏的出手相救,凭他在青云村的解围,说明我在他心中仍有分量。但今夜之后,我们之间有争斗,有算计,有胜负,就是再没有情分。
  
  白蔻收了伞,站在金不换的身旁。她不爱说话,脸上永远挂着善解人意的笑容。
  
  金不换好像一下子变得很局促,胖胖的身体努力往屋檐下挤,好多挪出点地方给白衣纤细的女子。
  
  “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来。”我临进门前,下了一个命令。
  
  “可是……”金不换担心地看了里面一眼,我闭眼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希望你们不要插手。”
  
  “好吧。”金不换重新回复到刚才低头的姿势。
  
  因为下雨,店里湿气很重,还有一股朽木的味道。方重换了一身靛蓝色的长袍,乌发用一把绿色簪子随意挽起。他的下巴变得很尖,两侧的颧骨凹陷下去,大概是他在想事情或是我走路太轻,总之当我站在他面前时,他有一瞬的惊讶。
  
  我拉开凳子入座,直视他的眼睛,微笑道,“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他的手指屈了一下,然后伸手去拿桌子上的茶壶,“这是你最爱喝的乌龙茶,我特意从姑苏带过来的,你……”
  
  我按住他的手,摇头道,“我现在只喝红茶。”
  
  他的目光黯了一下,松开茶壶,声调也冷了几分,“你找我有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好虐啊,好虐啊,我最讨厌写这种反目成仇的场面了,好虐啊!!
打滚,真的好虐啊!!!!




☆、商道十八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收手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把玉扳指放在桌子上;“这是红景天临终时交给我的;现在我接管了他的产业,徽商也都将听令于我……”
  
  我还未说完,对面的方重冷嗤了一声;“这样的话不要说用来骗我;骗徽州的任何一个百姓恐怕都不够!现在整个徽州谁不知道你被徽商排挤;就算有这枚扳指,又能如何?林晚,我早就说过;你不是做生意的……”
  
  “啪”地一声;我的手掌狠狠拍向桌面,强硬地打断了方重的话。他吃惊地看着我,几缕发丝从他脑后掉落,擦过白皙的脖颈。我喘了一口气,冷笑道,“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林晚吗?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人予取予求,不吭一声,不懂反抗的软柿子吗?方重,你以为除掉红景天,徽商就注定会溃不成军吗?”
  
  他的手抖了一下,慢慢地移开目光。
  
  “你有这么想赢吗?”我站起来,慢慢走到他面前,“你就这么不择手段,迫不及待吗?从前我不了解你,甚至冯子洲的事情,我都在心里默默地为你开脱,我说过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最重要的弟弟,我不想我们之间有穷途末路的一天。”他的脸离我不到一掌的距离,他衣服上淡淡的香草味,亦如从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笑出声来,“我们,应该都为彼此牵挂过,都为对方哭过笑过,应该都怕此生会擦身而过。可是,我现在好后悔,后悔你牵过我的手,后悔和你共同生活过,甚至后悔,和你相遇过……方重,你就是个杀人不见血的魔鬼!” 
  
  他的身影僵住,双手慢慢地握成拳,而后猛地起身大步往外走。
  
  “站住!”我追过去扯住他的衣袖,“我话还没有说完!”
  
  “放开!”
  
  “我说我话还没有说完!”
  
  他猛地转过身来,用力地掐住我的脖子,把我狠狠地按在墙壁上。我这才发现他双目猩红,脸上满是泪痕,像一头被咬伤的野兽。这样的一张脸,竟与遥远时空中的另一张小小的脸重叠,接着他沉声道,“林晚,我不想亲手杀了你,你别逼我!!”
  
  “你也会痛吗?”我抓着他的手腕,艰难地说,“你夺走别人性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的亲人也会痛?……八年前,你为突厥的骑兵指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会因此而痛苦一生!!!!”
  
  他呆住,面部的表情好像突然崩塌的土墙,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涣散。
  
  我按着被他掐过的地方,猛地咳嗽两声,心里下了一场瓢泼大雨。说出来了,终于是将时间强行停在了这里。我们之间的过往,是我的黄粱一梦,是他的自欺欺人。我和念临风之所以错失八年,我和念临风之所以变成如今这般的局面,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一个人,同时带给我毁灭和重生,就像把时间硬生生地拉扯成片。
  
  我从墙上的影子,看到他抬起手,而后又慢慢地收了回去。我们沉默着,墙上的影子又在慢慢变小,我大声道,“站住!我说过了,我还没有说完!”
  
  他的声音轻得就像一缕烟,“我们之间,还有何话可说?”
  
  还有何话可说?也许没有问候的理由,没有并肩的温柔,就像再也没有掩饰的借口。
  
  “为什么不否认?为什么不继续欺骗?为什么不像八年前,我痛不欲生醒来时一样,继续编一个不苦不痛的梦给我?你对我为什么就不能再狠心一点?”
  
  他没有说话,外面的雨声渐渐变大,压过了这狭隘空间里的沉默。虽然都不说,但我们很清楚,没有什么从前,也再不会有以后。
  
  我抬起头,对着他的背影艰难地说,“红茶的价格还是十两,不会再改变。若是你们不肯收,我们就卖给别人。”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是嘲讽,是难过,亦或是痛下决心。过了很久,他才转过身来,脸上换成了一贯的冷漠,“我说过了,那些商户不会听令于你。”
  
  “那我们就试试看?你别想以低于十两的价格拿走徽州红茶,我发誓。”
  
  他看着我,用一种几乎没有感情的声调说,“林晚,过了今夜,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正好,我也是。”
  
  他勾了勾嘴角,慢慢地走出了水云间,彻底地消失在我的视野里面。我有一些恍然,直到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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