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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的日常生活》从一对老年夫妇去法院离婚展开叙述,“老头儿”为了跟儿媳妇一起生活,冲破“封建枷锁”与老伴离婚,自己的儿子一直住在精神病院里,儿媳妇在探视中又“爱”上了主治大夫……故事结局就是让多余的人都死了才收场,最后还不忘诅咒“老头儿”一句“你不得好死”。透着一丝鬼魅与忧怨的故事里不止一次地提到“爱情”,尽管荒诞的文字中让人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一次又一次被说起的爱情却让我们有了一些感动。
因为在现实的世界里,我们已经忘记了爱情的模样。
爱情成了一种高贵的形式主义,今天的我们丧失了依靠一个眼神、一个隐喻、或者一句诗来曲折表达自己情感的能力。很多畅快淋漓的口号和流行歌曲暴露了我们的致命伤,我们正在失去爱情。不管我们的唱片工业生产了多少作品,也不管流行书籍上提供了多少爱与性的技巧,我们看到,我们的爱情正在失去它应有的色彩,它正变得平庸化与技术化。爱情成了我们忙碌生活的一种放松方式,变成了有点昂贵与费神的高级消费品。
“爱情”就这样被皮皮讲着,它在故事里以段子的形式存在得简单而又轻松,在你读完全书的一天后,我保证你就算拿着它也想不出曾经在书里看到了些什么。这就是皮皮,所有文字让人看得快忘得更快。段子对于生活大概也是这样,那些能把日子过成段子的人你问他昨天是怎么过的,他肯定答不出来,他全忘了。
捏不烂的软柿子
石康又出书了,两本。
如果非要找个东西比喻一下石康越来越厚蓄势待发的新书,在我眼前的就是一个厚皮柿子,虽然没熟透但用手使劲捏捏,一会儿就能变得很软。被捏熟的自然就跟放熟的、自然熟的不一样,生涩的内容硬是被石康用“后青春”的手劲儿掐出了一个个指甲印儿。虽然他的新小说摆着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当你一把撕开石康的保鲜膜,看见的是厚皮上的霉迹斑斑,石康的保质期太短了。
与两年前不同的是,今天的“石康”已经成为一种品牌,光这两个字就算印在卫生纸上一准儿也能卖个好价钱。大概两年前我们太需要激|情了,看见石康的《晃晃悠悠》和《支离破碎》就开始简单地激动不已。记得当年石康正火的时候,他身边一群见过没见过认识不认识的人们大多写下了“我眼中的石康”、“与石康在一起”等题目雷同意思相近的文章,大有与名人相拥的感觉,特美。石康几乎成了当时六、七十年代出生者的代言人,虽然我们没有层出不穷的艳遇和永远旺盛如初的生命力,但是我们觉得自己就是周文,我们在为身边的姑娘们绝望、慌张、朝思暮想,她们出现在我们已经不太年轻的生命里的时候,就是陈小露,就是阿莱。
时隔两年后石康的书变厚了,一本是他继《晃晃悠悠》和《支离破碎》之后推出的青春三步曲之终结篇《一塌糊涂》,另一本是他新起头儿的爱情三步曲之一《在一起》。时隔两年后,石康曾经充满激|情的坚挺文字突然就无原由地衰老了,尽管有“石康”这个品牌打幌子撑门面,但一眼还是能看到文章的病处。已经学会嚼舌学会煽情并热衷于审视自己和他人身体的石康,他笔下的世界似乎再也找不到最初的痕迹。是我们已经不再年轻还是石康已经老了,因为就算今天石康“后青春”的手劲儿再大,那个看上去捏不烂的软柿子也只能给没牙的老太太过过眼瘾了。
失望。除了失望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那些“带着爱情而来的短头发的小姑娘们”混合在石康诗一样的短句间散发着黯淡的光,《一塌糊涂》是写周文在经历了“晃晃悠悠”、“支离破碎”的生活后与舞蹈演员嗡嗡之间的一段恋情,而36万字的《在一起》是讲周文在一场又一场恋情之后遇到精神病患者陶兰的经历。这是两个拙劣的爱情故事。难得石康写得那么费神,好在又卖了好价钱。
因为“石康”是个品牌,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逼自己捏着鼻子往下看,从前往后不行就从后往前看,还不行就翻到哪看哪,直到最后,我的鼻子被捏烂了,我流鼻血了,我所有的坚持也都“晃晃悠悠”、“支离破碎”、“一塌糊涂”了,可我还是分辨不出那个色彩黯淡的世界。
石康在《一塌糊涂》开头说“我在为我的读者写书,我为男读者写,也为女读者写,我还为漂亮的女读者写,尽管我知道她们对此不感兴趣,但我仍要写,我要利用我的头脑……”我实在太困了。
问天下谁是英雄
一部《英雄》又把“大秦时期”从历史长河里拎了出来,影视剧中,大凡跟暴政有关的东西人们都会很自觉地想到秦,我们的印象从何而来,谁也说不清楚。两千年来,秦帝国一直在“暴虐苛政”的恶名下被刻意贬损,正史演义统称其为“虎狼之国”。秦的历史被涂抹得狰狞可怖面目全非,无论戏说还是正说,秦的名声都不怎么好。
可实际呢,如果你有耐性读一些史书,你会发现,大秦帝国崛起于铁血竞争的群雄列强之林,它崇尚法制,彻底变革,历时160余年建立起的一个强大统一的帝国却像流星一闪,轰鸣而逝。在这种巨大的历史落差与戏剧性帝国命运中,隐藏了难以计数的神奇故事以及伟人名士的悲欢离合。
作家孙皓晖历时十年创作的长篇小说《大秦帝国》正在用500余万字解读那个让人心颤的历史时期。在我的感觉里一直有个“暴秦”的概念,也许对于很多人来讲,话本小说、评书戏剧、民间传说等起到的浸润作用远远大于晦暗难懂的史书,尽管万里长城、兵马俑、郡县制、度量衡以至我们每天使用的方块字,都实实在在地矗立在那里,人们观念的分裂却依然如斯。
大秦帝国是一个谜,正因为被传说得久了才引发了那么多的争议。相对于如同嚼蜡的史书而言,这套书虽然每本都又沉又厚,但它把浩淼的史实贯穿在类似武侠小说的描述中,读起来挺有意思,不累,很新鲜。
话往大一点儿说,《大秦帝国》在谋篇布局上不是以某一个人的命运来统领全书,而是展现一个帝国的兴亡生灭,是一部帝国的英雄史诗。它以秦帝国为主体,以帝国兴亡为主线,写尽帝国的文治武功、霸气雄风,但小说的精彩感人之处还是那些心存济世之志,身怀匡扶天下之才,却又命运多舛,悲患忧戚的封建策士,如卫鞅、申不害、孙膑、庞绢、孟子苏秦、张仪、屈原等等,通过栩栩如生的人物来再现波澜壮阔的历史风云。里面的故事可比我们初中时候读的《中国历史》复杂多了。
《大秦帝国》第一部《黑色裂变》描述了中华民族的一个重大历史事件——商鞅变法,也写了秦国由弱变强的历史。秦孝公深沉练达,不动声色的为商鞅变法扫除各种障碍,甚至试图除掉自己敬重的兄长。商鞅殚精竭虑为变法制定周密可行的法令,为了落实和推行法令,他采取了严厉甚至严苛的手段,曾经在渭水岸边一次处决700名人犯,天下震惊。秦国正是通过这次变法才由弱变强,奠定了一统天下的基础。
这是一部小说,我们从中确实也能看到一些戏说的成分,在作者的描述中,远离多年的故事又被重新提及,人们借助想象激活史料,2000多年前的山川河流、刀光剑影、英雄豪杰、奸佞小人活脱脱地飞动起来。
问天下谁是英雄?
一部优秀的小说,带给我们的或许只是文学的美感,用一周的时间看完了《大秦帝国》的第一部分,就像当初读二月河的《康熙大帝》、《乾隆皇帝》一样,历史留在我记忆里的依然是文学作品给我的印象,而真正的历史,真正的大秦,真正的英雄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大概他们只能在你的假想里了,因为我们早已被历史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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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故我在
《作女》,这是著名女作家张抗抗献给“她世纪”的一本写给女人的书,当然,她献了有些日子了,之所以现在翻出来说说,是因为在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一些书店还在把它当热销书跟一本叫《作男》的书摆在一起搭配着卖。挂着“名家经典系列”这羊头还挺管用,在很多人不知道“作女”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地上了一当。
翻开书,一个叫卓尔的女人出场了,第四行就已经摆出一副宽衣解带的劲头勾引上司,来势生猛无法抵挡。一本书就在一个节奏里把衣服穿了脱脱了穿,最后作完了,也不知道作者要表达什么。一个朋友劝慰说,你就当一部“黄|色小说”看吧。
“作”不是什么好词,作祸、胡作等等,而作女呢,她们中有人为物质生活而“作”;有人为精神追求而“作”;有人是先天性自发的“作”;有人是后天被迫的“作”;有人是阵发性、间歇性的“作”;有人是持久性、锲而不舍的“作”;有人是真“作”、有人是假“作”;有人狂“作”、有人蔫“作”……虽然形式各不相同但似乎这样归纳现在的女人多少有点儿古怪。
生活的原貌尚不是如此,而对于一个中老年作家来说,她接触的都市生活,她了解的办公室恋情是什么样子呢,光靠闭门造车来追逐流行也是挺可怜的一件事。其实与其写这种在想象里波澜壮阔半夜睡不好觉的东西,还真不如写点儿“中老年养生”或者“实用菜谱”之类的书,至少对身心有益。
张抗抗给卓尔这样的作女归纳了几点:其一,她们是一些永不知足、不甘心、不认命、极不安分的女性,简直就是哪有热闹往哪儿凑、哪有危险到哪儿去,生命中任何一分钟的寂寥和无奈对她们而言都是失败。
其二,作女绝不当第三者。她们虽然频繁离婚、频繁约会,换男友如换衣履,但她们绝不会营造虚伪的爱情童话自欺欺人。
其三,那些敢于向现有道德和社会秩序主动出击和挑衅的作女们,她们特立独行的性格和追求格调的品质,往往成为现代商业社会女性时尚的同谋,但由于过分执着和极端的冲动,也常常使男人尴尬万分、哭笑不得。
其四,作女们大多有能力让自己一辈子衣食无忧,但她们不会满足于现有的能力,只要一有空她们就会向极限一次次地发问和挑战,在一次次的头破血流之后,却永不言悔。
这是一张貌似完美的作台,半老徐娘在这里辗转身资。就像以前流行王子裤那会儿,全国人民不知中了什么邪,都以为自己的腿无比完美,于是经常在马路上看见那些在紧身裤里被勒得一颤一颤的脂肪吊在股部上下晃动,可走着的人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模特,她们心态极好,尽管站在镜子面前也会自信地认为丑陋的是镜子不是自己。
作女或者作男,用身体玩弄生活,有失严肃的文学作品正在让另类成为主流,那些著名作家们写出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像黄昏后街边十块钱三本的“地摊文学”了。张抗抗写《情爱画廊》那会儿也没看出她硬要往身体写作上靠,可现在作得是够劲了。以53岁的年纪写出这么一个自以为迎合市场的烂书,也不简单。就算同类型的小说,美女作家们至少给文字赋予了生活的激|情和结构的华丽,但《作女》里看不见这些,似乎只有让人做呕的干燥皮肤和满肩膀的头皮屑。
温床上催生出双黄蛋
几乎是从2001年8月份开始由韩寒率领的少年作家军团突然登陆在我们的视线里,在其后的一年半中,少年作家的年龄被一次又一次地刷新,18岁、16岁、13岁、9岁、8岁、6岁……还有人说:“自从我在母亲腹中的时候,已经在为出来以后写小说做准备了。”
少年作家们少年得志,出言不逊,加上出版社强烈要求:让孩子写自己的书。于是,在过去的一年中,我们的耳朵里听到了很多名字,6岁的窦蔻、8岁的高靖康、16岁的金令、15岁退学19岁与父亲合著《大成奥秘———超越美国成功学》的王小平、16岁的杨哲……孩子们大概从来没有那么自由过,于是早来的松弛和大肆炒作反倒让他们失去了方向,没有变声的男孩开始对暴力夸夸其谈,一个初潮没来的女孩也开始对性娓娓道来。这更像是一场成|人小说的模仿秀,在他们的世界里我们已经找不到在人们正常意识里他们应有的童真,孩子们不知道吃了什么催生的药,个个成熟得激素过剩。
老人们常说得了病的鸡才下双黄蛋,我不知道这个说法是否有科学性,但眼前越来越多的少年作家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