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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无心正在厨房里给史丹凤帮工。史丹凤买了一些又丑又小的黄瓜,想要切成丝做凉拌菜。无心站在一旁,碍手碍脚的帮她拿东递西。史丹凤切着切着忽然停了菜刀,挑出一片黄瓜喂给了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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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吃了黄瓜,然后张嘴还要。史丹凤切了一小块黄瓜头塞进他的嘴里:“不给了,再给你就不够做菜的了。”
及至把凉拌菜做好了,史丹凤走到电饭锅前打开了锅盖。在骤然腾起的热蒸汽中,她正要回身去拿饭碗,不料把身一转,她正和无心打了个照面。
“姐……”厨房关着门,电灯被蒸汽熏得朦胧了,无心也像是站在了云里雾里。很忸怩的望了史丹凤一眼,他垂下眼帘小声说道:“摸一下。”
然后不等史丹凤有所反应,他抬起一只手,当真在对方的胸脯上轻轻摸了一下。摸完之后他抿嘴笑了,一边笑还一边点点头,是个心满意足的模样。
史丹凤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表示,想了一想,也没想出答案,于是只低声说道:“当着别人的面,不许和我闹。”
随即她自顾自的去拿饭碗,在盛饭的时候又后了悔,感觉自己话里有破绽——当着别人的面不许闹,难道背了别人就可以了?
史丹凤心里有些乱,本来想再炒个鸡蛋的,一乱,也就没炒,只打开了一个鱼罐头充数。马马虎虎的将一顿晚饭打发过去了,她在史高飞的卧室里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就想回房休息。临走之前她下意识的瞟了无心一眼,结果发现无心正在直盯盯的看着自己。
她没言语,穿了拖鞋往外走。穿过客厅进了卧室,她没锁门,独自坐在了床垫上。昨天带着无心睡了一夜,虽然纯粹只是睡,但也像是有种隐秘的快乐在其中。想起无心的温度,气味,眼神、身体;史丹凤出了神,同时感觉心中空落落的,满怀的爱意无处发散,简直快要过保质期了。
正当此时,房门一开,无心悄悄的伸进了头:“姐。”
史丹凤冷不防的见了他,情绪居然堪称惊喜:“你来干什么?”
无心轻轻巧巧的溜入房内,还是一身裤衩汗衫的短打扮。转身把房门锁好了,他欢天喜地的跳上床垫,一头滚到了史丹凤的怀里。枕着史丹凤的大腿仰卧了,他掀起对方的睡衣下摆,用一只眼睛从下往上看。史丹凤没先到他如此胆大手快,刚要出言阻拦,然而无心猛一抬头,一个脑袋已经钻进了睡衣里面。史丹凤“咝”的吸了一口冷气,双手托着无心的肩膀后背,本来运了一股子向外的力气,如今力气引而不发,潺潺的化于无形了。
最后她强定心神,硬是把无心推离了自己。无心没有远离,依然枕着她的腿,嘴唇湿漉漉的泛着殷红颜色。
史丹凤把双臂环在了胸前,面红耳赤的说道:“好了,不许闹了。真把我当你妈了?”
无心起了身,张开双腿跪坐在了史丹凤的大腿上。史丹凤看他撒娇撒来了劲,正要撵他,哪知他伸了手臂向前一扑,正把她抱了个满怀。柔软的嘴唇凑到史丹凤耳边,她听到他轻声说:“我喜欢姐。”
史丹凤双臂似抬非抬,不知道自己对待无心是该推还是该抱。一只手漫无目的的下落了,落的地方非常不合适——无心身上的劣质裤衩已经松松垮垮的没了形状,方才在他的动作中越发变了形,竟然尽数偏向一侧,让他露出了半个屁股。史丹凤托着他的屁股蛋怔了半天,半天过后猛一抬手,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喉咙口了。
然而无心却又老实规矩了,单是紧紧的抱着她,也不动,也不松。
等到电视剧演完了,无心自动的回了卧室。白大千抱着个枕头,站在门口探头缩脑。史高飞一边铺床,一边很警惕的瞄着他,无论如何不许他进门。
无心侧身躺在床垫正中央,闭着眼睛浮想联翩。想着想着,他美滋滋的缩成了一团。史高飞蹲在床尾,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展开棉被,向上盖住了他。
白大千在床垫旁强行打了个地铺,对付着过了一夜。翌日清晨无心睡了懒觉,起床之后他坐在床垫边穿袜子,耳边听到史高飞在客厅里对史丹凤嗡嗡的说话:“姐,以后不许你给宝宝买衣服了。你看你给他买的破裤衩,越洗越大,比面口袋还松。昨夜他在床上一躺,我抬头一瞧,发现他连□都露出来了。”
话音落下,史丹凤没回应,倒是响起了白大千的笑声。
无心登时抱着脑袋往床上一滚,感觉自己无颜走出卧室见人了。正是无可奈何之时,客厅里忽然又起了异常的陌生声音:“白大师,白大师……”
无心先以为客厅里来了客人,可是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对劲。穿上衣裤起了身,他打开房门向外探身,结果在吃早餐的三人身边,发现了一只女鬼。
此女鬼生得高颧骨大腮帮,一张脸堪称骨骼清奇。虽然不知道她当初是因何而死,但是死相挺干净。无心观望之时,她悬浮在白大千面前,一边呼唤一边手舞足蹈。可白大千捧着一套煎饼果子大嚼,除了感觉有些寒冷之外,并无其它不适。女鬼显出了无计可施的沮丧相,突然意识到了无心的目光,她当即扭头望向了无心。
无心没言语,只向她递了个眼神,然后轻轻的关了房门。果然,女鬼在几秒钟之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你是谁?难道你也能看得到我?”
无心小声反问:“你又是谁?为什么大白天的骚扰我师父?”
女鬼扬起骨感大脸,眼中流露出了崇拜的神色:“我的主人让我来给白大师送信,可是我没想到白大师的修为如此之高,定力如此之深,居然对我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我从凌晨他去厕所撒尿时开始尾随他,忙到现在也有好几个小时了,可他我行我素,硬是不肯鸟我。”说到此处,女鬼一挑大拇指:“真是大师风范,真男人!”
无心张了嘴,眨巴眨巴眼睛又问:“我看你也是有些法力的老鬼了,你没试过在他面前现形吗?”
女鬼不屑一顾的一撇嘴:“人家是大师,一双阴阳眼,两手乾坤术,还能看不到我吗?我何必还要多此一举的现形?”
无心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女鬼的智商绝不比佳琪高:“你怎么认定他是大师的?”
女鬼答道:“主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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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是白大师的大弟子,有什么事情你先对我说。如果师父今天心情好的话,我再把你的话转达给他老人家。说吧,你主人是谁?找我师父有什么事?”
女鬼颇为喜悦的点头同意:“好,好,其实我主人找白大师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久仰他法术高明,想和他会一会面。其实我家少爷已经和白大师见过好几次了,但总是谈不拢。白大师太超脱了,淡泊名利,连钱都不往眼里放。搞得少爷拿他没办法,主人只好亲自出山了。”
无心对着女鬼笑了:“行,我记住了。如果见面的话,时间地点谁来定?”
女鬼想了一想,随即答道:“谁定都行。”
无心挥了挥手:
“你们定吧,定好了来告诉我。记住,找我就好了,别惹我师父。我师父一生气,把你打成魂飞魄散就不好了。”
女鬼很赞同:“对,那的确是不大好。”
女鬼清晨离去,下午又回来了,和无心约定了时间地点。
白大千听说无心代替自己做了主,要去赴怪婴主人的鸿门宴,当场吓得瘫在沙发椅上不能起立。史高飞在秋天里长了几斤肉,如今身大力不亏,索性把他背出了写字楼。写字楼前的大街上从早到晚总停着一排黑出租车,上车前要先讲明价钱。白大千落了地,不情不愿的先讲价后上车,带着两名伪徒弟直奔市区。
出租车开到半路,司机一踩刹车靠边停了:“你们到地方了。”
白大千奇道:“到地方了?不对呀,还有一半的路没有走呢!”
司机摇下车窗,点了一根香烟:“你给的钱只能开到半路,要不然不够油钱。”
白大千着了急:“事先都说好了的,你怎么——”
司机悠然的吐了个烟圈:“事先你说要进市区,现在已经进市区了,我不往前走也不算错吧?”
白大千正要争辩市区边缘不算市区,然而未等他开口,眼前骤然一花。耳中听得“咚”的一声,却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史高飞不耐烦了,一记直拳正中司机的下颚。随即抓住司机的头发,史高飞将对方的脑袋接二连三的撞向车窗窗框:“王八蛋!你是活不起了还是怎么的?居然抽这么次的烟来熏我!”
白大千和无心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去拦史高飞。
半个小时后,一辆无牌黑出租车缓缓停到了市中心商业区一隅。车门开处,史高飞趾高气扬的下了车,而驾驶座上的司机一头乱发,抽抽搭搭的含泪扶着方向盘。白大千从后方探过脑袋,柔声问道:“要不然,我还是给你多加五块钱吧?”
司机看了车外的史高飞一眼,随即恐慌的摇了头:“不,我不要。”
白大千和无心也下了车。其中白大千最认路,而且身已至此,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安心赴宴。领着史高飞和无心向前转了一个弯,在一座黑色的店面门前,他们停住了脚步。
店门口的空地上立着一座雕塑,是只又像马又像驴的卡通动物,穿着西装做侍者状。三个人一起抬了头,只见店面招牌上亮着七个大字:我爱骡主题餐厅。
丁阿爸
我爱骡主题餐厅共有二层楼,楼中装潢得有趣,处处都带有一点卡通风格,连门童的服装造型都和门前的骡子塑像一致。白大千带着史高飞和无心进了餐厅,由迎宾小姐引领着上了二楼。迎宾小姐拥有魔鬼身材,打扮成了兔八哥的模样,可惜是只穷困潦倒的兔八哥,因为脑袋上的兔子耳朵耷拉了一只,翘屁股上的短尾巴也脱了线,随着她的步子一甩一甩。
在二楼一间名为“蘑菇村庄”的包房门前,迎宾小姐停住了脚步。白大千见包房半掩着门,便试探着伸手轻轻一推。房门顺着力道开了,白大千身后的史高飞和无心一起伸了脖子向内张望,结果只见房内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正在动作一致的搓手呵气,看样子也是刚刚到达,甚至连身上的厚重外衣都还没脱。忽见白大千等人来了,高个子的丁丁登时抬手扶住了身边矮个子小老头的肩膀,不由分说的把人往前一推:“喏,白大师,我阿爸来了,我不配和你谈,我阿爸总能入你的眼吧?”
白大千猝不及防的和丁丁的阿爸打了照面,上下略一端详,他发现对方其实并不算矮,堪称中等身量,只是受了丁丁的衬托,才显得小了一号。看他一脑袋浓密的花白头发,应该得有个五六十岁了,可是头发虽然沧桑,一张脸却挺年轻,是个慈眉善目的娃娃脸老头。抬手一扶滑到鼻尖上的半框眼镜,小老头的眼珠从左至右转了一圈,随即瞄准无心,“嗤”的一笑。
无心打了个冷战,感觉对方有一点眼熟,可要说是谁,却又死活想不起。畏惧似的往史高飞身边躲了躲,他当儿子当得正幸福,真怕来个知情人戳穿了他的身份。
而在此时,丁丁爸爸已经笑呵呵的对着白大千伸出了手:“久仰白大师的大名了。免贵姓丁,丁思汉。”
白大千立刻满面春风的和他握了手:“丁老先生,你好你好。大师二字我怎么敢当,叫我的名字就好。”
丁思汉和白大千四手交握,上下摇动:“称你一声老弟不介意吧?”
白大千配合着他的动作:“不介意不介意,叫老弟正合适。听丁老兄你的口音,也是北方人?”
丁思汉嘻嘻哈哈:“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说的就是我了。”然后他歪着脑袋,目光越过了白大千的肩膀:“后面两个小伙子是白老弟的高徒吗?”
白大千松了手,侧身让史高飞和无心也亮了相。要说体面,史高飞的形象最好,走T台都够资格了,只可惜状态太不稳定,未等白大千开口,他已经自顾自的走到一旁,看起了墙壁上的卡通画。无心孤零零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飞快的又瞄了丁思汉一眼,他怎么看怎么感觉对方似曾相识。正是心中打鼓之际,白大千已经将他介绍完毕。
勉强对着丁思汉笑了一下,他无话可说。然而丁思汉却是开了口:“好,真年轻。”
此言一出,无心的脑子里拉了警铃。盯着丁思汉的眼睛怔了一瞬,他忽然认出了对方。
“你……”他颤悠悠的打了结巴:“你……你好。”
丁思汉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抬手一指无心的鼻尖:“小伙子,我不认识你,你认识我吗?”
无心刺猬似的竖起了一脑袋短毛,脊背直冒凉气:“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