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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马俊杰睡觉,于是蹑手蹑脚的要继续走。
可就在将走未走之时,他忽然感觉房内有了动静。单凭两只眼睛看,是看不出什么的。好在屋子里外都是一样的黑,无心人在窗外,总不会轻易暴露行迹。隔着窗子静静的望向屋内,他依稀感觉床上被子一掀,马俊杰直挺挺的坐起身了!然后他很利落的穿戴整齐。走到窗前打开插销,他缓缓推开窗扇踩上窗台,一侧身就跳出了房。落地之后挺直了腰,他一抬头,正好和一丛玫瑰树旁的无心打了个照面。
无心不知道对方又在搞什么鬼,所以迟疑着没说话。而马俊杰怔了一下,随即却是大踏步走上前去。在无心面前停住脚步,他仰头又看了无心一眼,紧接着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他:“大哥哥。”他的脑袋正到无心的心口,隔着衣裳用脸蛋蹭了蹭无心的胸膛,他声音很轻的说道:“大哥哥,我是小健,现在你喜欢我了吧?”无心大吃一惊,连忙握着他的肩膀俯下了身:“怎么着?你把马俊杰给弄死了?”小健用手指头一点自己的脑袋,沾沾自喜的小声说道:“我没有害人。白天是他,夜里是我。嘻嘻,他还不知道呢!”
无心早就看小健是只异常的小鬼,没想到他真有点鬼运,投胎不成,就借了一具活人躯壳,并且还借成功了。看他举止灵活自如,一般有道行的鬼煞,都没有他的本领。
小健又道:“昨天夜里,不知怎么回事,我只是扑了他一下,结果就上了他的身。今夜我又试了一次,还是成功。你来得正好,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然后他向无心伸出了一只手:“大哥哥,你摸摸我,我是热的。他比我大多了,可是我如果不死的话,长到今天,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大了?”无心握住了他的手,有点为难:“小健,我现在想去花园,明夜再来找你玩。”小健脚下没根似的,习惯性的又向他一扑:“我也去!”
无心对待小健,总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他对小健毫无兴趣,可是小健很依恋他,他对小健理睬不是,不理睬也不是,所以只能糊涂着来。此刻他领着小健,糊里糊涂的,真往花园去了。
小健把身体控制得很好,轻轻巧巧的又跑又跳。两人蹲在河边一丛花木之后隐藏了,小健拱在无心的怀里,极力的想要和他贴贴脸,又因为自己终于借来了一具身体,所以炫耀似的总让无心摸摸自己。无心心不在焉的搂着他,从花木枝叶之间向远眺望。亭子里面一定是大有玄机,说是财宝或许未必准确,说是宝贝总该无误。自家的宝贝,按理说不必藏成一团谜案,除非宝贝本身也有问题。
忽然,他的手臂紧了一紧。原来河岸远远的走来了一个苗条黑影。上次只是一眼之缘,看不清楚,如今看清楚了,就见对方穿着一身合体的袄裤,正是个平常女人的身姿。女人沿着河边快走,走着走着转了方向,站上了岸边一块凸进水中的大石。一扬手将样东西扔进河里,东西不大,砸出一朵小水花。然后女人下了大石,转身沿着来路返回去了。而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间,无心看得清楚,原来对方不是旁人,正是马家的大太太!
等到马家大太太走得远了,无心一拍小健的肩膀,轻声说道:“你去给我把风,我要看看她到底扔了什么。”小健一声不吭,四脚着地的往前小跑,一路连滚带爬的先到了河边。左右望了一望,他缩在大石之旁,回身对着无心招了招手。无心赶了过去,眼看河面已经恢复平静,他连忙脱了鞋袜衣裤。趟进水中走了几步,他俯身向前一冲,无声无息的没入了水中。
秋夜的河水,自然是很凉。无心不肯弄出大声响,小心翼翼下潜到了河底。在大太太站过的大石附近,他看到了水中悬浮着一只半开的纸包。纸包似乎是被胶封过了,如今浸了水,便一点一点的软烂绽开。纸包的内容不知是什么,沉甸甸的仿佛很软,随着和缓的水流缓缓下沉,一直落到了河底的砂石地上。
无心没看明白,想要游过去捡纸包。可还未等他作势前进,砂石地下忽然起了变化。只见几道黑影破土而出,闪电一般直奔纸包。无心见它们细条条的类似鳗鱼或者水蛇,连忙向后退了一米,与此同时,纸包在怪鱼的头顶彻底破裂,里面漏出一团鲜红的蠕虫。蠕虫不过是手指的长度,头尾纠缠不清,乍一看竟是一团毛茸茸的物事。随着怪鱼的冲击吞噬,蠕虫四散开来,虽然大部分都被怪鱼东一口西一口的捕捉吃掉,可是总有几条漏网之虫,随着暗流飘到了无心面前。
无心一伸手抓住了它,触感十分粗糙,送到眼前细看,他登时摇了摇头——此虫只有手指一半的粗细,不但麻麻癞癞柔软不平,从头至尾还生了无数短短的细足,方才所谓毛茸茸者,便是细足乱动的效果。无心捏着虫子两端,将其一扯两半,虫身中立刻涌出红血。无心愣了一愣,随即丢开虫子,一转身窜出老远。而一条怪鱼马上补了他的缺,一口吃了两段虫子。可惜未等怪鱼消化,一只手从天而降抓住了它的脑袋。它的身体立刻如蛇般一卷,一圈一圈缠满了无心的拳头手臂。无心满不在乎的调转方向,直接游向了岸边浅滩。
无心上岸之后,光着屁股直奔花木丛。小健见状也不犹豫,抱了他的衣服紧紧跟上。两人找了个僻静地方坐稳当了,小健见无心从右手到肘际,被一条黑亮亮的蛇缠住了,就伸手要碰。无心立刻侧身一躲:“别碰,有毒!”小健吓了一跳,随即想起自己的身体属于借用,一旦毁坏,就算造了一条人命的孽。他不动了,不但不动,甚至还向后挪了挪:“什么东西?是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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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的确是按照抓蛇的法子来抓怪鱼的,鱼脑袋就被他攥在手里。从他的虎口看,可以看到怪鱼的正面——怪鱼的脑袋还小,类似水蛇,生着一双狭长的人眼,然而没有白眼仁。对着无心极力长大了嘴,嘴是四方形的,口腔之中生满了倒刺。无心心里有了数,继续攥着怪鱼不松手。而怪鱼用身体绞拧着他的手臂,松一阵紧一阵,不出三五分钟的工夫,它忽然脱力一般彻底脱落,成了一条软垂的黑绳子。
无心松了手,自己抓起一把枯叶擦了擦手,口中自言自语道:“脏。”小健用一根树枝去拨怪鱼:“不是蛇?到底是什么?”无心答道:“有人在河水里放了蛊,偶尔会有小鱼中毒,蛊虫寄居在鱼的体内,很快就会长出形状。鱼的大小有限,容不下它,它就钻出鱼身自找活路了。”小健吃惊的张大了嘴:“哇,如果让它继续长下去,会不会长得像河一样大呀?”无心摇了摇头:“不会的,有人在用诱饵杀它们。它们的作用只是夜里成为路障,毒死一切过河的活人。没人需要它们长大,它们长大了,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小健又问:“谁干的?又有谁想夜里过河?为什么呢?”无心想了又想,没有回答,只觉不可思议。
93 揣测
赛维和胜伊到家之时,无心刚刚洗完了澡。姐弟二人凑了一晚的热闹,戏楼里热,两人都是面颊绯红,是个极端兴奋的样子。见了一身香皂芬芳的无心,胜伊抽着鼻子笑道:“你这卫生可是讲得莫名其妙,大半夜的洗什么澡?”无心托着毛巾,一边歪着脑袋擦耳朵,一边低声答道:“别提了,今晚真是摸了两样脏东西。”胜伊脱了大衣,自己抬手捧着火热的脸蛋,很活泼的一步蹦到了无心面前:“抓狗屎了?”
无心摇了摇头:“和狗屎还不是一路的脏。”然后他走到了赛维身边,也没别的事,单是想陪她站一站。赛维嗅着他身上暖烘烘的香气,忽然很想和他行个拥抱礼。可这不是件先下手为强的事情,他不主动,自己当着胜伊,也不好强求。欲言又止的抬眼看着无心一笑,她没说话,只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无心又道:“我有话对你们讲,不过不着急,反正晚上有时间。”
他既然说了这话,赛维和胜伊自然就要好奇。两人匆匆忙忙的洗漱更衣了,然后一起进了东厢房里间。三人围坐在大床上,无心把今夜见闻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只把小健剔了出去。而胜伊听到“大太太”三字之后,隔着棉被一拍大腿:“原来是她?!”赛维向他摆了摆手:“别吵,仔细让人听见!”随即她转向无心:“你继续说,然后呢?”无心答道:“大太太投进河里的虫子,其实不能算是真正的虫,因为它是人用邪术培养出的,培养出了它,也无非是要把它当成一味毒药来使,把它放到自然中,它是活不成的。”
赛维听到这里,也惊讶了:“虫子……还能凭空造出来么?”无心一皱眉头:“所以说我今天是碰了脏东西。如果我没记错,那虫子是在人身之中生长成形的。”赛维也跟着皱了眉头:“寄生虫吗?”无心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是把一个人捆绑好了,将虫卵送到他的耳道里,然后封住他周身的孔窍,只留鼻子呼吸。虫子长得快,只要几天的工夫,就会遍布人的体内,自行咬破皮肤钻出来了。”
赛维审视着他:“你……你怎么懂得这些事情?”无心睁大眼睛望着她,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听说的。我还知道很多,可是我绝对没有干过。”赛维盯着他道:“不用解释,我相信你。”无心做了个深呼吸:“真正厉害的蛊,都是认主人的。大太太既然能治它,自然会和它有些渊源。”胜伊小声说道:“妈——太太她平时挺老实的呀。别人不理她,她也不理别人。要说和她有关系的,也就是死瘸子了。瘸子和爸爸有仇,和我们娘没仇哇,难道是……”
赛维扭头向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向前挪了挪,把声音压到了最低:“家里有什么秘密,谁都可能不知道,但是爸爸一定知道,没错吧?”无心和胜伊一起点了头。赛维自己也跟着点了点头:“秘密,应该就在花园亭子里。到底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如今除了爸爸之外,娘也应该知道,否则她不会有预感似的给我们写信,也不会在床底留下一张小画片。”
无心轻轻一拍赛维的手臂:“令堂头中的铁针,是一种摄魂的法术,能把人的魂魄镇到一处,好的巫师能通灵,可以和魂魄交流。”赛维垂下眼帘,沉默片刻之后又道:“有人想要知道秘密,不能去问爸爸,只好去问我们的娘。既然是秘密,娘对我们都不说,当然更不会对外人讲。所以对方不肯甘心,即便娘没了,他还要拘住娘的魂魄继续拷问。”随即她转向无心:“我推测的,有没有理?”无心点了点头:“继续。”
赛维听了他这声斩截利落的回答,感觉很对脾气,于是接着说道:“这个人,不管他是谁,总之他应该是知道秘密的存在,但不知道秘密的内容。秘密在亭子里,而他并不想让别人靠近亭子,所以在河水里下了蛊毒。对不对?”胜伊答道:“对!”赛维又道:“无心说河水里的蛊,夜里才会有效。而八姨娘中了蛊,说明什么?”不等旁人回答,她自顾自的给了答案:“说明八姨娘夜里去了花园,而且,是她独身一人去的!所以她中了招,都没人跑回来通风报信。可八姨娘夜里去花园干什么?一是偷情,二是探秘。”胜伊摇头答道:“不会是偷情。旅馆饭店处处有地方,咱们家的人演不出夜会后花园的戏。”
赛维的眼睛里透出了亮光:“如果是探秘,可见八姨娘也知道秘密的存在,知不知道秘密的内容呢?就不好说了。但她绝不会是那个幕后黑手,因为放蛊和做法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她不该着了自己的道呀!那么我们想想,家里还有谁像鬼似的,有知道秘密的可能?”胜伊当即答道:“俊杰?”赛维想起了马俊杰所说过的一些怪话,不由得笃定说道:“俊杰虽然鬼头鬼脑的,但不是胡说八道的孩子。你们想想八姨娘死后他的反应,哪里是个儿子的态度?好像早就认定八姨娘是要死一样。”
胜伊沉吟着说道:“看来家里除了我们,和这事有关系的,就是俊杰和大太太了。俊杰还小,可以不算嫌疑犯。那么,就剩下大太太了。大太太到底是怎样的人,我真拿不准。不过她如果要找外援,就只能去找大哥……”说到这里,他不言语了。马英豪和这个家,是不讲感情的;如果这个家里真藏了宝藏,他必定会毫不留情的抢夺搜刮。他和马老爷之间的仇,多少年了,简直说不完。
“姐。”他忽然抬眼望向了赛维:“你敢不敢和我去找爸爸?我们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他。”赛维垂头,瞄着无心的手:“爸爸那脾气,阴晴不定的,谁知道他识不识好歹呀。万一他当我们是搬弄是非,我们反倒有了罪过。”
姐弟两个暂时没了主意,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