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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我神经-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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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指认什么,看门老头也进来对我们指指点点,然后我们被关进看守所里,很快,我被提前释放,“帅哥”还在里面承受因为审问而带给他的肉体折磨。我出来之后也没闲着,我再次走进公安局,趁看门的警察不注意丢下一包东西快速走人。接着我又去了张凹别墅里,在他家邮箱里丢了一包东西,再然后,我摸到检察院,在门口我又丢下一包东西。
  不要恐惧,那些不是炸弹,但又比炸弹的威力大上几倍。


  几个月后,法院开庭审理张凹的案子。“帅哥”因为精神有疾病,虽然杀了人但仍被判无罪释放。同时法庭也审理了张凹本身的问题,制造假酒,致人死亡,强Jian少女,买通杀手杀害杨小花,非法开办浴场纵容妇女卖淫等等,其罪累累,不可枚举。除了厂子查封,巨额罚款,没收财产外,身为亡尸一具的张凹已不具备死刑的意义,此案到此结束。
  在随后的几天里,全市各大报纸都报道了张凹的案子,有的小报还刊登了他与情人在办公室幽会的裸体照片,这谁干的啊,连这种相片都能搞到,还真不是一般人物。基本上,张凹现在是身败名裂,死不足惜。这样的结果,我很高兴,他是个坏人,死就死了,该死的一定要死。
  张凹一走,我的精神病奇迹般恢复了正常,记忆开始复苏,以前很多事也有了影象,这绝不是李雪给我讲故事的功劳,她感觉到对我是对牛弹琴便停止了故事的讲述,我能康复完全得益于自身的修身养性,我已忘却杂念,全身心静养,预备给自己的传奇人生来一场华彩篇章。
  可是,有很多事和人永远无法再回到从前,他们成了一段记忆,只能隐藏在内心深处。
  表哥杨疯了,蒋小红疯了,我妈也神经不正常了,我也算是半个病人,大家同病相怜却彼此无法走进心灵。除了在生活上照顾她们,我也心力交瘁没了生活激|情。我爸已经常年不归家,他和我妈的婚姻名存实亡,我妈整天嚷着要出去,大哥二哥看管得很严,但也有被她溜出去的时候,所幸她只会在某某小区闲荡,还不至于走失,这让我们放心不少。蒋小红由李雪照顾,现在加上我,想必会让她自由快乐地过日子。这个清明,李雪陪我以及蒋小红一起去小蜀山探望小花——至今我并没有完全遗忘她。
  我花了几百块钱给小花在这儿重新立了一个墓,在六安那么久,她一定很向往合肥的生活,现在在合肥,她也一定不想离开这儿。小花是个命运多舛的姑娘,奉献了一切却差点儿死无葬身之地,立个墓碑是给她一个归宿,将来在我老去之日会选择在她周围安息,让她不会那么寂寞和孤独。她的墓前杂草丛生,乌鸦狂鸣,我看得鼻子发酸,眼睛湿润。当我眼泪滂沱的时候,蒋小红发出奇怪的笑声,并嚷着要离开。李雪扶着她,尽力控制她的情绪,这时候我心情颇为复杂,生与死,正常与非正常,世间充满太多戏剧化,死的或许永生安息,活着的或许已死。这么多年经历,我的人生充斥各种杂色,这也许是每个人的生活缩影,也可能是生活的真实面目,当我在面对墓碑时,一切都显得不再重复。小花,一个可爱又可怜的女孩,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这儿,她一定无聊至极,甚至有些恐惧,我只能一年来一次看望她,给她带一些吃的和一些必用之品,我希望阴间的她不会因为我的不珍惜而感到落寞,她如果开心地继续另一段人生,我也会为我的懊恼填上一个句号。
  让小花略感欣慰的是,张凹终于身败名裂,得到了该有的报应。为了小花,我装疯卖傻了三年,吃尽了苦头,一度被张凹识破陷害,所幸后来终于完成了大任,将一切证据递交法庭,利用表哥杨之手置他于死地。这并不是我本意,我上学时候就对法律产生膜拜,但它总不能将坏人绳之于法替小花还一个公道,甚至纵容坏人逍遥法外继续为非作歹,我只能利用一己之力为小花、为小红以及一切遭受伤害的人找回一个公道。如果因为利用表哥杨而遭人唾弃鄙视,我只能抱以微笑,这世间也只有微笑是最公正公平,它表达着我们的无奈,承受着压抑。
  我相信打败一个敌人不容易,但想整死一个朋友很简单,所以,为了心爱的女人,我们要把敌人改造成朋友,然后轻易地插上两刀。很多事情看似无计可施,实际上处处充满机关,只要真心去做都可以找到破绽,然后趁其不备攻其要害。我既是对小花自言自语,也是对张凹的一个总结,对了,我得改口,他应该叫张平,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他或许以为那样会化解仇恨,但不知道当你真正伤害到一个人最心疼的东西,没有力量可以阻止因此而得到的报应,这个报应,有时是上天赐予,有时是人类自己给的。
  我不喜欢哭,可以看得出来,我想要的是带笑的人生,幽默和放任不覊的人生,但我在即将离开这儿时,我没有理由的多了些悲伤的思绪,理论上讲,对于悲剧结尾我颇为中意,小花的死去让我永远唏嘘不已,否则,现在我不会如此留恋。走的时候我彻底地控制不住自己了,一个好端端的生命,一个乖巧的女孩永远在这安息,不会喊着“三哥”,不会为我洗衣做饭,更不会为了我赴汤蹈火,我像丢失了什么东西而有十分的失落感,她的音容笑貌再次逼近我,我感觉得到她的呼吸和眼神在注视着我,而我却在一步步远离她。不敢回头,我拉着李雪和蒋小红飞速地挤上班车,在六安与合肥之间的道路上疾驶而行。此时,车厢的气味都显得如此熟悉,汗臭味,呕吐味,鱼腥味以及泥巴与鸡屎的混合味。
  跟李雪离婚是我这生做出的最大的一个决定,看着她看不见的眼睛我几次难以说出口,跟一个残疾人离婚会遭到残联严重关注的,这并不好,还要承担法律责任,承受道德的谴责。那要我怎么办,蒋小红也属于残疾人士,程度要比李雪更深,不是有句口号说,把帮助留给最需要的人嘛。蒋小红因我受到重创,我只能把痛苦留给李雪,把快乐赋予蒋小红才是一个有良知的人的做法。出人意料的是,李雪听我说要离婚,她异常平静,没有憎恨我也没有责怪我,她竭力平静自己的情绪低下头去不让我看她的眼睛,李雪真是深明大义,连哭都不让我看到。她点头说好,你应该这么做,无计,蒋小红更需要你的照顾。
  这样说来事情就好办了,早上起来去街道办个手续就结了。李雪却打扮得跟新娘似的,这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她的举止令我诧异,后来我找到答案,是她自己心理上无法承受和面对这样的结果,即使她表面上多么心甘情愿并祝我们幸福长远,内心里,其实每个女人都一样,没有不对婚姻充满渴望和敬意的,失去婚姻也许就意味着失去一个女人该有的幸福和尊严。李雪并非是嚎啕大哭抑或悲恸无助,她只是几欲翻过彩虹桥到桥底下的混水里扎个猛子,我当然拼死制止,这猛子不是好扎的,一头钻进去半晌都不会冒气儿;她一计不成还要往车肚里钻,趁我不注意总是跟迎面驶来的轿车相互碰面,幸亏我反应敏捷,身手迅速,总在关键时刻挽救一颗已经濒死的灵魂,这也让我充满了恐惧,真怕哪次我力量不够没抓住她,轿车会避开她将我顶在地上,估计我这条小命也就此玩完。
  我和她站在马路中央,我警告她不要玩致命游戏,她傻哩叭叽的呆若木鸡,我浑身出了冷汗,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神经病的征兆,如此下去我又得背负两个人的负担。我问李雪,你到底想干什么,只有我知道你眼睛看不见,司机们不会对你留情,你自己更是没有避让的能力,非要这样不如让我来,试试让你照顾两个人是什么滋味。李雪理所当然选择沉默,她的肩膀被我死死抓着,各类汽车在我们身旁飞驶,那一幕就犹如在进行影视剧拍摄,男女主角可能是因为一段情感纠缠在马路中间拉扯,事实是,这显然没有影视情境中的坦然与浪漫,我现在担心死了,身子一歪就会被汽车吃掉,我只能抓着她,好几分钟以后迎来一个红绿灯才小心翼翼拉着李雪走到人行道上去。我说,跟你离了不代表不要你,跟蒋小红结了不代表会冷落你,时代变迁了,老板都包二奶了,我不想被人授以口舌,指三道四,我得给你们其中一个名份,对任何一个都会不离不弃,三个人一起生活必然会遭受各类指责议论,如果你们愿意,我就来背这个黑锅,来照顾你和小红,我不想再承受失去小花的同样悲痛,我抓住了你们两个,你们也要抓住我不放。
  李雪破涕为笑,双手抓住我的胳膊,摇个不停。我说,好了,都承诺过了,不要浪费大好时光,把手续给办了吧。
  我打算和蒋小红在六安度过这个蜜月。
  好不容易跟李雪离了,蒋小红并不觉得幸福得来不易,我拉她去登记她却到处乱跑,往女厕所钻就算了,往河里跳我就很头痛,我并不往坏处想,脑子不好我不能怪她,我得时刻提防她做傻事,即将成为夫妻,这个责任我要负全部。家里几个正常人先前是极力反对,我把我妈拉出来,说这样子的难道不需要照顾吗?事实证明,他们没有底气阻拦我,蒋小红于是即将成为我妻子。所以我想,登记之后我和她去六安度这个蜜月,顺便拜访我的老丈人,他们是我远得不能再远的远房亲戚,相信他们不要骂我做出这等千夫所指的事,世俗与人言往往误解一个人的好心。
  做登记手续工作的小姐很热情,她说我英俊潇洒,将来一定是贤夫良父;说蒋小红活泼可爱,所幸小红只是微笑,如果她犯起傻掐一掐工作人员的脖子,登记小姐会后悔说出那些话。在她们强大的语言魅力之下,我们顺利完成登记需要办的一切手续,领了结婚证和登记过程照的几张照片,我咬着牙支付了几百块钱,这年头,连结婚都愈来愈商业化,老百姓都有些吃不消,可我也没办法,结婚嘛,是件喜事,该花的还是要花。他们要是知道真相或许不会认为结婚是件喜事,一个离了婚的经历坎坷的男人,一个精神失常惨遭强暴的女人,他们的结合,只会增添一份社会的悲哀。
  我答应过李雪我的生活不会没有她,现在我很愁闷,度蜜月该不该携她一起前往,不带她,显然违背承诺,带着她,会不会影响到夫妻二人的生活。我本意是想把上句“二人”两字去掉,但跟蒋小红估计是没有机会那种生活了,搞得不好被她失手害死,姿势或许还很难看。再者,她一个有病的人,我不能乘人之危,教唆她做自己承担不了的事情,不为她想,起码要为后代想一想,咱家不能再成为一群疯子的窝。李雪是一个理性的正常人,她非常理解新婚夫妻需要一些便利,在我极力邀请她回六安弥补以前没有好好陪她的过错时,她毅然决然说,不去!我说,好样的,你有骨气。她说,好好待小红。我说,这是肯定的,回去要面对她的父母,没有决心善待她,我不可能冒着被唾沫淹死的风险回她的家,我需要给她一个交待。
  这样我跟蒋小红就上了路,随行的不仅仅是我们俩,还包括我的亲姐姐王翠和亲姐夫花灰发。在张凹事件上,我姐帮了我的大忙,她收集了张凹很多材料,包括一些发货凭据和各类银行账户,在张凹案子做完后,在我的支持下,王翠重新拾回对花灰发的爱,我陪她一起去医院将花灰发接了出来,她所面临的是一个更重的担子,而且是具有人身风险的头痛之事,因为花灰发见人就有上前咬一口的冲动,像吸血鬼一样,要吸尽他认为所有肮脏的血。
  同行的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我的表哥杨。
  在合肥我是表哥杨惟一的亲戚,他保外就医流浪到合肥仿佛是冥冥中注定,又像是要亲手解决张凹,否则他不会甘心养老。我的传奇人生由他制造,他的悲惨遭遇也相应承担了某些责任,到头来他得到这么一个下场我也为他尽了帮助之力,现在只好带他回六安养病。实际上我也得感谢他,虽然我有明显的利用之意,但那也是为民除害,为他自己报嫁祸之仇,想必他恢复过来也不会多加责怪。我其实做好被大姨娘絮叨的准备,她不可能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来承受儿子精神上的失常,每一个母亲都不想白发人看到黑发人的痛苦遭遇,相反,儿子也是,我每次看到我妈就会无语凝噎。
  还好,我们回去时,所有亲戚,除了在村委会当干部的基本都到场夹道欢迎我们,我和我姐算是衣锦还乡,蒋小红和表哥杨以及花灰发属于重返故里。对于我们的归来,亲戚们表达了赤裸裸的欢迎之情,我们俨然明星走|穴一般向他们挥手,我甚至充满爱心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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