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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看到他人,楼下有点吵,汽车声,脚步声,还有说话声,好象有很多人。
发生了什么事?她想出去看看,拉开门,撞进一只臂弯里。
“跑这么急做什么?你感冒还没完全好。”他搂住她进来,把门关上,探她的额头,确定真的没事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埋着头看脚尖。
精致的落地窗外,秋日穿过轻薄的纱帘一泻而入,使得昨天的朦胧变得真实。
两双眼睛,一个胆怯,一个炯炯有神,生平第一次真正对视,光影在流转,细细地抚平一/波又一/波的误会与矛盾。
她不讨厌他了,那些曾经的厌恶已经随着生病和发烧一起退走了,留下的只有信任,甚至,开始有一点点类似于哥哥一样的喜欢……
其实早就想好好看他,她已经六年没有看过他,再见面一切是慌乱的,和六年前的记忆有点差别,面孔还是一贯冷冷的,似覆着层霜。不再是上高中时修长而瘦,个子高了,人也长壮了不少,虽然和哥哥一样大的年纪,眉眼间却是成熟了许多。闷
她低着脑袋不说话,露出线条白亮的脖颈,别提有多好看,黑司曜情不自禁握上她的肩,“军训就不要去了,已经过了一半,学校那边我已经替你请好了假。”
军训……钟未昔这个年纪正是青春活力,离经叛道的年纪,不用站在大太阳下军训固然可以逃避掉吃苦受累,可这是她上了这么多年学以来第一次逃课,有点不安。
他看穿了她的担忧,打消了她的顾虑,“发烧后身体没力气,就算你现在去,站不了几分钟就会被扶下去,何必!”
她点点头,同意他的意见。
“睡了一天,你也饿了,下去吃点东西。”他另一只手也揽过来,如此亲密,她没排斥也没躲开,只因为他和哥哥一样保护了她,让她硬不下心来。
*
又到了晚饭时间,齐立非和肖鹰在饭厅等候着黑司曜一起用餐。
肖鹰瞪着面前的粥碗,“怎么又是粥?”
“有的吃就不错了,要不大爷您自个一人去外面吃大餐?”齐立非把热好的粥从厨房里一一端出来,保姆全被遣走了,只留下三个不做饭的单身汉。
三个人分工不同,他主管财务和后勤,小时候命不好,家务煮饭样样要会,今天忙着到外面联系几个合适的买家,没时间买食材。昨天的一大锅粥还在冰箱,索性热热吃了,对付一顿。结果,肖鹰这小子还挑三拣四的。
其实肖鹰这人嘴不挑,就是觉得粥喝到胃里没饭那么显饱实,叹了口气端起碗,“行,行,就吃这个。”
齐立非拍掉肖鹰偷吃的手,笑骂了一句,“拿开你的爪子,等大哥下来一起吃。”
“大哥什么时候下来?”肖鹰伸长了脖子等。
“刚上去,估计要过会。”齐立非把围裙拿下来,拉开椅子坐下,靠在椅子里和肖鹰闲聊起来,“你说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肖鹰一愣,“立非,你小子心思细,什么人到了你眼前还不是看个透彻才入得了你的眼,要不是大哥能入得了你的眼,你还能留下来加入我们?考我的吧!”
齐立非摸着络腮胡,低头一笑,“给我讲讲你眼中的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肖鹰肚子饿得直叫,努力把眼睛从粥碗上拉回来,“靠,我不是跟你讲过几回吗?还想听。”
“想听。”齐立非神色认真,他才来两天,有些事情短时间内了解不透彻,听听别人的意见,再联系自己的分析分析,会有另一番见解。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肖鹰摊开双手,“好吧,我说。”
“大哥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那可是最了解不过了。想当初在美国结识,那时候我不知道大哥的来头,只以为是个家世好的留学生,大少爷。像这样的我见多了,自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买点东西就跑到贫民窟来给穷人发救济,说好听点是乐善好施,说难听点那就是作秀。”
“大哥救了我后,我一时也这样认为,碰巧以前得罪过的几个小混混跑到贫民窟来闹事,带了枪,看样子想把我解决掉。我双拳难敌四手,腿上中了一枪,肩上和后背也中了枪,他们想慢慢玩死我。关键时候大哥挺身而出,把带头的小混混拉来做人质,小混混们依然嚣张,认为在这里大哥不敢开枪。”
“我当时很清楚地记得大哥冷冷地勾了下唇,露出冷酷的笑,随即扣动了手里的枪,子弹从小混混的太阳|穴这边进,从那边出,把头打爆了。”
“人倒下后,其余的人吓得屁股尿流,放狠话说会报警,让他们等着坐牢,然而几天几个月过去了,警方那里丝毫没动静,这件事最后落了个不了了之。”
“我猜测那几个小混混的下场,有可能已经被全部解决,因为从此我再也没见过几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同时心里对大哥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肯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两肋插刀,这样的人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后来我知道大哥的父亲是中国最大地盘的黑社会老大,不仅没有与大哥保持距离,反而更加想要誓死追随,于是改口叫大哥,因为大哥全是在靠自己,从来没有靠过黑社会老大的父亲。”
“这些年陆续看过来,大哥是个怎样的人我看得最清楚,冷血和冷静一直是我给大哥的代名词,可我从来不知道大哥也有今天,为了一个小女孩竟然大半夜跑出去寻人,更为了救人,肯跳到阴暗的老井里一泡就是几个小时。”
“救大哥和钟未昔从井里上来的时候,我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上次大哥让我去接钟涵炎和钟未昔,对于钟未昔的解释是朋友的妹妹。可我不是瞎子,大哥对钟涵炎避而不见,等钟涵炎走后才去见钟未昔的。”
“在我的心目中,大哥是个做大事的人,少年时就开始未雨绸缪,遇事冷静自持,最可贵的是不会为了儿女情长做些傻事。可是现在的大哥这是怎么了,要想让对手没有可乘之机,就得没有短处暴露在对手面前,这是大哥说的,也一直要我们遵循。万事开头难,现在正处于创业先期,大哥把精力分散,很容易让……”
肖鹰越说越激奋,齐立非打了个手势,“停!你话题叉远了,再说这是大哥的私事,我想他办事有分寸,会知道怎么做,不用你瞎操心。”
肖鹰不服了,“哎,齐立非,叫我谈看法的人是你,现在叫我闭嘴的又是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话太多了,吃饭。”齐立非指着肖鹰面前的粥碗。
“不是要等大哥的吗?”肖鹰刚说完,黑司曜从外面进来,手里牵着个小身影。
二人停止了聊天,朝黑司曜点头,“大哥。”又看向埋着脑袋,一脸拘谨的钟未昔,“大嫂。”
饭后,黑司曜把肖鹰和齐立非叫到书房。
齐立非汇报:“买家联系了两家,一家是新加坡富商,在青州新区有家工厂,对这认庄园很有兴趣,出手应该不低,另一个姓戴,叫戴栋,是个个体老板,可他的小舅子却是白京,我在想,可能背后真正卖主就是白京。”
黑司曜没发表意见,从抽屉里抽出烟,分别递了给齐立非和肖鹰。
肖鹰拿起打火机,恭敬给黑司曜点上,“大哥,我有个问题,既然姓白的要买,什么不直接买?反正他在青州的势力也不小,从黑道上赚的钱也多。”
齐立非与黑司曜对视一眼,说,“这还不简单,不想引起万允的注意,我想白京买这套庄园一定是另有用处。”
黑司曜弹了下指中的烟,“让你购置的东西购置的怎么样?”
齐立非点头,“购置好了,等半夜我会在事先精心选好的几个隐蔽点装上针孔摄像头,保证做到万无一失。”
肖鹰一听明白了,“大哥,这个想法妙啊,咱们把庄园卖给戴栋,等于卖给白京,一方面可以得到资金,另一方面咱们可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一举两得。”
“谁说我要卖给戴栋?”黑司曜哼了一声。
“啊?”肖鹰一愣,“不卖给戴栋,难不成卖给新加坡富商?那咱们就这样白白浪费监视白京的好机会。”
正文 第104章 难抉择(3000字)
“笨蛋!”齐立非敲了一记肖鹰的脑袋,“大哥的计划你还没听明白。卖给戴栋那不是太明显吗?地球人都知道戴栋的小舅子是白京,卖给新加坡富商就不同了,你以为白京会甘心拱手让人吗?”
肖鹰被这么一敲,豁然开朗,“噢,我明白了,大哥故意卖给新加坡富商,白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机会把庄园卖到手。到那时候咱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暗中悄悄监视白京,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内幕,抓住白京的小辫子,一举铲除这伙人的势力。”累
齐立非和黑司曜没出声,可那表情就是你才知道的表情。
肖鹰打起了哈哈,“我就说嘛,大哥把庄园卖给新加坡富商,事先装的摄像头干什么,难不成大哥有偷窥癖啊……”
黑司曜面上一凝,肖鹰还没察觉,仍想说,齐立非赶紧拉住肖鹰,抢着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大哥您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
“我要跟他见识,他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黑司曜勾了下唇。
被大哥眼睛这么一瞪,肖鹰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虽说这是大哥的玩笑话。
“大哥,大嫂这几天不用上学吗?钱一到手,马上要搬,合同日期要不要往后定几天?”
黑司曜懂齐立非的意思,考虑得不无道理,既然决定卖,最好尽快脱手,以免夜长梦多。等合同一签,他们就得从这里出去,点头道,“我知道,你去办吧,明天卖掉,后天我们搬。”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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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整为零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的彻底,他们三个人将带上各自分到的人在规划好的区域潜伏下来,以防引人注意,以后吃住都会开始从简,不方便身边带个女孩。
“你介绍的人选呢?”黑司曜朝齐立非挑挑下巴。
齐立非点点头,“人您是约出去见,还是在这里?”
黑司曜掐掉香烟,端起咖啡轻啜,“就这里。”
约出去谨慎一些,毕竟现在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约在这里就得冒一定的险,不过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相信齐立非。
大哥能如此信任他,齐立非记在心里,走出去打电话,进来说,“我去接人。”
齐立非走后,肖鹰递上图纸,“大哥,这是我选的几个地点,您看看。这里,这里,顶层都挺不错的,可以整租下来,十几个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动静大,方面咱们活动,楼下的人还不容易上来。”
“还有这里,平房,您看,地理位置偏,又靠近活动的地点,最重要的是这里居民少,只要咱们收敛一点,小心一点,不会引人注意。”
黑司曜一张张看着图纸,听着肖鹰的建议,落脚点已经找了好几天,时间紧迫,是该在今天定下来。
齐立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相信介绍的人也不会太差,到时候可以多一个人讨论。
半夜要安装摄像头,这件事弄个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他得在旁边再做判断,看是不是真的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这么看今天可能要熬通宵了。
卧室里的钟未昔一点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洗完澡,把自己严严密密地包在被子里,跟个蚕蛹似的,又睡不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躲在被子里研究手机,发现没电了。
爬起来充电,缩回去又把自己裹严,也不管他回来有没有被子盖。
高中的时候天天睡得晚,一个暑假养下来别的习惯没有,早睡倒是养成了,实在是困,眯着眼睛睡过去。
一觉睡到天亮,舒服地在被子里伸个懒腰,转过头身边没人,床铺上一点睡过的痕迹都没有。
楼下此时也热闹,与昨天早上一样,不同的汽车声、说话声,嘈杂一片。
洗漱好了,她从卧室出去,黑司曜刚好向她走来,好象熬了夜眼里有红血丝,拉住她的小手要下去,却不是去饭厅,带她直奔后门。
钟未昔心里是乱的,看到他,被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包围着,不知道该怎么样和他相处,又禁不住诧异,小声地问,“带我回学校吗?”
“嗯。”他对她的主动说话流露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