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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剥金瓶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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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旧。”潘金莲说着走过来,在武松肩头轻轻一捏:“天气凉了,叔叔穿得如此单薄,就不怕冻坏了身子骨?唉,堂堂七尺男儿,没个好女子在身边照顾,终归也不行。”
  武松见嫂嫂越来越露出了轻薄相,不禁有些害怕起来。倒不是害怕别的,嫂嫂潘金莲是个美人胚子,人见人喜欢,尤其是她那妩媚的笑,真能勾人魂魄!武松担心一旦冲动起来,把持不住自己,会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丑事,那样的话,就太对不起哥哥了。想到此处,武松站起身,随便扯了个由头,要朝外走。潘金莲上来拉他,却没能拉住,武松快步如风,迅速窜到门外去了。
  话休絮烦,不知不觉间过了一月有余,春节就要到了。打从腊月二十四起,武大郎就不再出摊卖炊饼,而是专心致志操办年货,准备过个快活年。大年三十这天,他们早早吃完团年饭,围坐一起收看中央电视台春节文艺晚会。接下来,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中央电视台播放电视连续剧《水浒传》,收看到第十几集时,剧中出现武松打虎的场面,潘金莲乐了,拍着巴掌惊呼:“咦——快来看,电视里那人偷了叔叔的名字,也叫武松!”武大郎正用牙签剔牙,听了潘金莲的怪叫,不屑地说:“你真是个妇道人家,武松打虎的故事,自古就有,人家哪里是偷了二郎的名字!”
  一席话把个潘金莲说得脸红了,她不愿在武松面前显出自己没知识,可是话一出口,象泼出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水浒传》继续播放,剧中依次出现了武大郎和潘金莲。这一次潘金莲不再那么吃惊,只是觉得很好玩,自己的名字也上了电视呢!还有丈夫武大郎的名字,也在电视上。可是看着看着,潘金莲生气了,嘟嘟哝哝地说:“是那个混帐编剧,把我家老公写成个矮墩墩的侏儒,完全是瞎胡编,我家老公哪是那号丑八怪?”
  经潘金莲一提醒,武大郎醒悟过来:“对对,刚才我还跟着瞎喝彩,他们这不是侵犯人权吗?得告中央电视台一状!”潘金莲说:“找他们打官司,中央电视台有钱,好好擂他们一笔。”对打官司,武大郎不大在行,他转过头来向武松咨询:“是告他们侵犯肖像权,还是告他们侵犯姓名权?”武松笑笑:“人家这是艺术作品,允许夸张,只怕告他们不着。”武大郎一愣,嗫嚅道:
  “允许夸张,也不能无边夸张呀。”潘金莲接口说:“这个夸张也太玄妙了,我潘金莲哪有那么坏,同奸夫串通好了来谋杀亲夫……那个该死的编剧,凭什么污辱我的名声?”
  武松摇摇头说:“人家那是艺术作品,千万当不得真,就像逢年过节街头看耍猴一样,笑一笑了事。”话虽这么说,潘金莲却怎么也开心不了,她嘟起嘴唇,发誓再也不看电视,斜斜依偎在沙发一角,怀抱一堆毛线,专心地织起毛衣来。武大郎到底是男子汉,器量比潘金莲大些,再说春节不出摊卖炊饼,闲着也是闲着,不看电视做什么去?因此每天晚上,他仍然早早守候在电视机旁,一会儿撇嘴皱眉,一会儿捶胸顿足,一会儿哈哈大笑……寻常人家的日子,喜怒哀乐就这样迅速地转换着。
  06
  春节过后,武大郎照常出摊卖炊饼。屋子里经常只剩潘金莲和武松二人。闲来无事,潘金莲又打开电视机,该死的《水浒传》已播完了,电视里放着琼瑶的古装言情片《还珠格格》。“那个真格格紫薇,成天惨兮兮的,最大本事就是哭,太没意思。”潘金莲发表电影评论说,“依我看呐,做人得学学小燕子,风风火火,无论怎样一头先撞去再说,什么大不了的?二郎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武松正缩在客厅一角读金庸的小说,听见潘金莲喊他的名字,抬起头来,含糊地应喏了一声。“二郎坐过来呀,整天见你捧着书本,莫非看书比看电视还好玩?”武松说:“那也不一定,各人爱好不一样……”潘金莲扑哧一笑,朝武松丢了个媚眼:“啊哟,我想起来了,古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想必叔叔是被书中哪只狐仙给迷住了?”武松说:“哪能呢,嫂嫂说笑话了。”潘金莲见武松那副难为情的样儿,爱慕的心中陡添几分爱怜,忍不住把话往明处递了递:“要说呢,书本和电视里那些美人儿,好看是好看,可人家是水中月镜中花,白好看了。人活一世图什么?
  还不就图点现实享受。二郎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嗯,这个……”武松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应答。
  这样让武松难堪的场面,三天两头准会出现一回。因此,武松在等待分配工作的日子里,又多了一分新的苦恼。他心中想,等工作分配下来,第一件事得先要一套房子。他实在有些担心,万一有一天控制不住感情,会做出让人耻笑的事。
  果然,有一天下午,天气稍稍转暖和了点,潘金莲嚷嚷着要洗澡,端着脸盆进了卫生间。一会儿,武松听见那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像六月间的雨点,哗啦哗啦浇打着武松的心扉。为了避嫌疑,武松过去将大门打开一条缝,任其虚掩着。这时,卫生间那边传来潘金莲银铃子般清脆的声音:
  “二郎,来帮一下忙——”武松心上一紧,声音发颤地问:“什么事?”潘金莲说:“快帮我递块肥皂。”武松心想:奇怪,卫生间不是搁着肥皂吗?正想着,潘金莲又催了:“快些呀——”
  武松在客厅找寻到肥皂,匆匆忙忙走过去,卫生间的门早拉开一条缝,一条白净的胳膊从里头伸出来,染成鲜红颜色的指甲弹蹦着,像几个美丽的小精灵。武松将肥皂往那手上一放,扭转身要离开,却被那只手一把给拉住了:“二郎,帮我擦背!”那声音有些妩媚,也有些专横,由不得不照着做的意思。武松脚下一滑,整个身子被带着往卫生间里撞去,说时迟那时快,门顿时大开,一个雪白匀称的身体完整无缺地暴露在武松面前(此处删去24字)。“使不得,嫂嫂,使不得……”
  武松边说边往后退,好不容易挣脱那只滑腻腻的手,狼狈地逃了出去。
  自从有了卫生间洗澡那码子事,武松再见到潘金莲,脸上的表情就不太自然了。可是潘金莲那边,倒像没事儿一般,照常说说笑笑,丝毫看不出痕迹。这小蹄子,可真会演戏啊!武松心想,得赶紧想办法,这种环境再呆下去,确实不是滋味。有一天,武松在阅报栏前看报,上头刊登了几则招聘广告,有广东省的,也有海南省的,其中海南一家公司要招聘高能物理方面的人才,条件至少要硕士研究生以上文凭。武松是博士后,条件当然够了,他抄下地址,发了封特快专递,寄上个人简历和成果资料,没想不到半个月,那家公司回信了,也是特快专递,要武松“迅速前往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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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松打点行装准备上路,临行前,少不了要同哥嫂说几句话。武大郎听说武松要去海南,有点伤心,转身去抹了几回眼泪。武松装作没看见,他不愿把离别的场面搞得那么凄凉,便笑着对武大郎说:“哥哥,祝你的炊饼生意越做越红火。不过呢,凡事也别太亏待自己,该歇息时得歇息……”
  他回头看潘金莲一眼,接着对大郎说:“晚上没事,就早点关门,看看电视逗个乐子。”武大郎连连点头,应答道:“是,是。”
  武松又对潘金莲说:“往后这个家,全靠嫂嫂费心了,我哥为人憨厚,遇事嫂嫂多担待些。”潘金莲那天在卫生间讨了个没趣,心上对武松生了怨恨,现在见武松要走,也不想再作挽留,嘴皮上却仍似抹了蜂蜜般甜美:“这些日子没照顾周全,叔叔饶过嫂嫂便是,往后从海南回家过春节,嫂嫂再把不周全处加倍补上。”武松笑着说:“嫂嫂有这么好的心,就请全花在我哥身上吧,武松会替我哥领这份情的。”一席暗语,二人都能听懂,相互心知肚明。
  该说的话都已说了,武松拦住一辆的士,掀开车后盖,放进书和行李。武大郎上来,同胞弟武松来了个西式的握手礼仪,潘金莲也摹仿武大郎,上来同武松握手。那当儿,武松感觉到潘金莲的手在他手上重重捏了一下,一个女子满腹的幽怨,仿佛就在这一握之中。的士司机等得不耐烦了,很响地按了声喇叭,等武松钻进车内,司机一踩引擎,汽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第二回:西门庆又添艳史,麻将馆再续新篇
 
  01
  转眼就是阳春三月,艳阳初照,草长莺飞,人们藏在心里头的那点淫邪心思,又开始蠢蠢愚动。尤其女子,到了这个季节,精力似乎特别旺盛,俗话也说“三月桃花天,男子还要女子牵”哩。这些日子,潘金莲没少同武大郎生闲气。上次勾搭武松没成功,潘金莲把满腔怨愤全发泄在武大郎身上,好象是武大郎破坏了她的美事似的,常常没来由发火撒泼,闹得武大郎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什么事得罪了美妇人。
  这天潘金莲在客厅里洗衣服,洗着洗着忽然想起那天卫生间里的情景,不免有些酸不拉叽的。
  都说没有不沾腥的猫,可是武松那只猫,偏偏就不沾腥。潘金莲想,也不收他小费,也不算他包房费,送上门的好事竟那个态度,真真气死人了。潘金莲这般想着,无名火直往上窜,洗衣剩下的水本该泼进卫生间的,她却端出脸盆,朝窗外用力泼去。
  也是活该有事。潘金莲的洗衣水泼出去象一面银扇,哗啦啦落下,正好淋在一个走路男子的头上。“哎哟”一声惊叫,那人抬起头,骂一句:“是哪个王八蛋——找死啊!”正要往下接着骂,却见刚才泼水的地方出现一个人,啊,美妙绝伦的一个美妇人,正倚在窗台上冲他歉意地笑。
  楼下那男子见了,先自酥了半边,怒气早已丢到爪哇国去了。像戏台上表演变脸一样,用手一抹,变了张笑脸,打个手势,送上个飞吻,色迷迷地看着楼上的美妇人。
  潘金莲被那男子看得脸儿发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奴家一时失手,官人休怪。”那男子整整衣衫,唱了个诺:“哪里的话,如此美貌的妇人,就算往我身上泼十盆水,我也不敢有怨言。”
  潘金莲被那番调情的话说得乐了,心中暗自嘀咕:“好会说话的主儿,这般甜言蜜语,不知该讨多少女孩儿欢心!”
  也罢,反正闲得无聊,让本小姐来撩拨撩拨,于是斜倚在窗台上,手托一点红腮,笑道:“先生这么说,我可真要泼十盆水了。”男子应答道:“尽管放心泼好了,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潘金莲说:“你站好了,我这就去提水。”那人说:“好哇好哇,哪怕是妇人的洗脚水,也只管往我头上泼就是了。”潘金莲“扑哧”一笑,说了声:“看美的你——!”说完用手将玻璃窗一带,把那男子关在了外边。
  对那些轻薄男子,潘金莲知道该如何对付他们,丢下个鱼饵,不怕他们不吞钩。关上玻璃窗后,潘金莲偷眼往楼下瞅了瞅,那个男子果然还站在楼下,发呆般朝上看着,半天没挪窝。
  过了好一会儿,潘金莲才看见他摇了摇头,一步三回头,悻悻地走远了。
  02
  那男子是清河市的一个名人,覆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出生在文化大革命爆发的1966年,爹妈的意思是庆祝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全面展开。西门庆是独生子女,从小被爹妈骄宠坏了,养成了专横跋扈的习性,三句话不对头便拳头相见。小时候还有爹妈护着,等他长到十岁那年,清河市闹了一场地震,西门庆的父母双双被压在倒塌的房子里,命丧黄泉。从此以后,西门庆成了个没人管的孤儿。
  西门庆是跟着他舅舅长大的。他舅舅叫娄阿鼠,也是个没一点正经的人,喝酒划拳、麻将花牌、进包房泡妞,无所不为。在这种环境中生活,西门庆能好到哪里去?随着岁月流逝,西门庆渐渐也长成了个浮浪子。
  俗话说:“好人没好妻,癞汉娶仙女。”这世界也怪,像西门庆这种天底下头号混混儿,居然有女子赖死乞活要跟他。那女子叫吴月娘,是清河市前任副市长吴千户的女儿,也是西门庆小学的同班同学。
  吴千户得知女儿在和一个混混儿谈恋爱,心里很不高兴,找女儿交心谈心:“世上那么多好男子你不爱,你究竟看中了他哪一点?”吴月娘斩钉截铁地说:“我就看中了他那男子汉的潇洒派头!”吴千户说:“狗屁潇洒派头,别人说他是混混儿。”吴月娘揪着他老爸的衣领问:
  “谁说的?这话谁说的?”吴大户一边挣扎一边打哈哈:“你甭管谁说的,听老爸一句话,不能再和这个人谈朋友。”吴月娘一听,往地上一坐,大放悲声:“你干涉女儿婚姻自由!你封建,你顽固……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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