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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知道他们是谁?”我到现在也百思不得其解,是谁会派人来杀我。若说是我生意上得罪的人,那也有可能,但是看这此刺客的身手,他们一般商贾却未必请得起。除非
。。。。。。
我顿时心头狂跳起来,难道。。。。。。
“你想到了什么?”老人的面容依然慈祥,却又隐隐散发出浑然的威严感,双眸炯炯有神,白发黯淡依旧,却分外庄严,条条沧桑的皱纹恰到好处地折射出有限的岁月里历练
的无限的睿智之光。现在的老人,已经绝对不是我初认识的那个平凡老人了。
“不可能,我想是我想多了!”我使劲摇摇头,不敢深入证实我内心的想法。
老人看着我,也摇了摇头,“娃娃,听爷爷的,行走江湖,有时候多想一步就可能避免一次足以让自己丧失性命的危机,人活世上,尤其是你这样做大事的人,多想一步绝对
比少想要正确的多!”
“爷爷教诲的是。”我沉眉凝思,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要瞒爷爷的,只是爷爷从来不问,我知道他不在乎这些,也就觉得没有必要说,既然问了,告诉爷爷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一个轻易信人的人,但是我也常常凭第一感觉去认定一个人,这就是我的自信,我的眼光。
“我现在叫云梦洛,”我抬起头,冲老人眨眨眼,在座的纪情还不知道我的身世呢,今晚就让他也参与参与吧,我有预感,纪情将会在我身边待很长很长时间,也许。。。。。。比
秋灵还要长。。。。。。
“以前叫云绮罗,”我说着,向纪情瞟了一眼,纪情已经诧异地瞪大了漂亮的杏眼,在心里,我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贾罢了,我想她父亲也是刻意不让她知道我的一
些情况吧,更何况我这个名字实在太像女——
“家父是前丞相云熹——”
“啊——”纪情惊叫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我,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洁白的食指在我鼻子前晃动,我不耐烦地把它揪下来,“手指别人的鼻子不礼貌,知道了吗?”
“果然出身不凡,堂堂第一贵族云府的小姐。。。。。。”老人若有所思地喃喃道,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怪不得这气派异于常人,更怪不得他。。。。。。”
纪情突然一屁股坐了下来,双目发直——更像是刺激过度没有站住,大家竟然没有人怜香惜玉,连唯一的大男人云青也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我是庶出,也算不上什么贵族小姐,”我微笑,“两年前离开家出门做生意,我的目标是成为天日第一商人。为了行走方便,我便一直穿着男装,倒是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
麻烦!”
“好娃娃,我就知道你跟一般人不一样,在天日虽然民风开放,但还没开放到有女子做到你这般成就的,爷爷支持你!”莫爷爷翘起大拇指,满眼欣赏,我虽然说的轻描淡写
,但是久经岁月的他,又焉能不明白这话中的份量,“那么,娃娃你是因为做生意才跟官府打起了交道?”
“是也不是,我是想通过官府来扩大我的生意,但真正帮助我的人也不能说是官府的人,而是和这些刺客是一家人,爷爷猜到了吗?”我扬眉浅笑瞅定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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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怔怔地看着我,“你猜到了?”
我笑而不答。
“好个冰雪聪明的娃娃,这么说,你就是因为和他们的相识才惹祸上身的?那你猜到是谁派的人吗?”老人回应我会意的微笑,然后一脸严肃地询问起了正题。
“他们家情况太复杂了,现在又出了事情,我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我沉吟,“我现在担心的是。。。。。。”
〃你。。。。。。是女的?〃艰难消化了半天,纪情才冒出一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我从来没有跟你说吗?”我诧异地道。
“小姐,你肯定忘了!”秋灵到底机灵,一看我准备逗纪情,立刻和我一唱一和起来。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忘?”纪情的脸已纪皱得像是小白包子了,“那么十三——叔也知道你是女的,他不是喜欢男人,我们大家都白担心了?”
“十三嘛,他一看我没有喉结,乐疯了!”我抚着光洁细腻的脖颈,笑眯眯地逗着她,解开的立领后,我的脖颈顺滑如天鹅的颈项。
“你,你真不害羞,你好歹是女孩,怎么说话一点遮拦都没有!”纪情的小脸的火一般红,骂我。
呵呵,要不是莫爷爷在场,更大胆的话我也敢说呢。
“我好歹也是跑江湖的,说话太害羞,就像你这样,不是一眼就让人知道我是女人嘛,你想害死我啊?”我故意皱着眉头。
“你——哼,不跟你说了!”纪情气呼呼地转过头。
“呵呵,爷爷,你瞧我这小丫头,脾气比我还大呢!”我笑着对爷爷道。
“你比她还小呢,怎么就没有脾气?”爷爷笑眯眯地加入我们的谈话。
“哪能学她呢,那是还没长大,我的十三不喜欢——”我呵呵笑。
秋灵突然掐了我一把,痛得我差点叫出来,死丫头,干咳这么用力了?我回过头,她嘴一努,我看过去,某人的攥着剑的手上已经爆起了青筋,我这才想到我的话不仅逗了纪
情,也刺激了别人。
“咳——”我低低地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爷爷,你看我们现在怎么办?”
老人将刚才的一切都收入眼底,看来这个娃娃很有人缘,但是看她的样子,大概很难有人再动摇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了,说实话,要是他看上的是她,老人觉得自己如果再反
对就有些不应该了。
“娃娃,这一次失手,他们不会再来了,但是你还是要多加小心,”老人殷殷叮嘱,“这帮家伙背后的人,恐怕权势不小!”
〃爷爷为什么认识他们?〃我凝神,问着我早就想问的问题。
爷爷微微苦笑,“很简单,那几个家伙的武功还是我点拨的!”
我一怔,脑中闪过什么,一时又没有抓住,但是却又觉得是非常重要的。
“不要问了,爷爷不是不愿告诉你,但是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我不告诉你说不定是正确的做法,爷爷本来还想陪着你一直到京师。”他面色很沉重,“娃娃,咱们有缘再见了
!”
“咦,爷爷——”我轻声叫道。
“娃娃,爷爷走之前送你几句过来人的话,“莫爷爷语重心长,“这几日我们相处下来,爷爷对你也有所了解,你这娃娃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刚强了,爷爷不是说刚强不好
,但是过刚易折,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名言,不会错,你这么聪明,自然知道爷爷是指什么,有时候,适当的怀柔比刚强更能软化人心!你记住了。”
“是,谢爷爷教诲,梦洛记住了。”我恭敬地答道,我知道,爷爷是在教我做人的道理。
前世的我,吃亏就是吃在性格刚强上,对那群亲戚虽然手下留情却从来不说,表现出来的是一味的强硬,以至最后为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今生的我,性格固然已经有所改善
,但是依然不能改变刚强的作风,初来乍到便跑断去梦菱的腿,虽然心底没有愧疚,但是午夜梦回时,却常常看到梦菱悲惨的未来。
强势的态度应该用在适当的场合,而不是时时刻刻刚强难处,即使得到我全心爱恋的清歌,又何尝感受过太多我柔和的一面,总归在我一贯的强势下,清歌一直不变地在包容
着我。
今天,莫爷爷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突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心头隐隐的一团迷雾已经慢慢开始消退。。。。。。
莫爷爷的身影已经飘出了门,我一直追到门口,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小姐,他好像是去追那群刺客了!”云青先我一步追了出去,返身回来告诉我。
我闷闷地回头坐下,拿着根枯枝不停地在地上划拉,脑中却反复思量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两件,三件,一条线,两条线,三条线,每一根线连起两件事,很快所有的事
情都被看不见的线串联的密密麻麻,事情在我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朗。云青他们乖乖地坐在一边,不敢打扰正在思考中的我。这么多的事情,似乎丝毫没有关联,可是
,我怎么总觉得巧合得太过分了?这背后,又有着什么在冥冥中牵引着我。
就连这个古怪的莫爷爷也——
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原来,这个莫爷爷总让我有一分油然而生的熟悉感,是因为他肖似我记忆中的一个人。。。。。。
不,不会是。。。。。。
明灿的朝阳冉冉升起,照亮了眼前坚固而恢宏的城市!
巨大沉重的城门一点一点地被守门士兵推开,一行沐浴在清晨阳光中的骏马夹杂在等候进城的众行人中静静地等候着。
门已经完全打开了,士兵们做了一个进城的手势,那几匹骏马顿时长嘶一声,众人纷纷向两侧让去,生怕被马踹到。
我看着慌张的人群,忙勒住马,“各位先请,云某的马性子急躁,吓着各位了!”
“不用不用,公子先走吧!”也许是我们一行人衣着光鲜,容貌出众,又带着大包小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百姓们纷纷自发让开,很谦卑的样子。
这就是天日的百姓,不惹是生非,胆小,但求平安,如果我再不过去,只怕他们都要吓得趴下了。
我纵起马小小地踱过去,小心不碰到那些百姓。
京师还是以往的京师,锦衣布袍,彩檐灰瓦,繁华依旧,可惜两年前我并不曾好好地欣赏过它。
就在我跨马进城门、抬头的刹那,我惊呆了!
城门内站着一群人——不用看就知道非等闲之辈的人,身后跟着一溜宽敞气派的轿子,虽然朴素,那一派的贵族气却怎么都抹煞不了。
当先的中年人身着上等质料的灰袍,脸色甚是平静,只是微抖的双手透露出他心底的激动,看他的样子,他平时肯定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人,绝对不会露出这种失态的神情。
他的身后,站着三个年轻的公子,年长的宝蓝缎袍的男人眼神锐利,神色稳重,与中年人最像;中间的白衣公子清雅斯文,却又透出拒人于千里的冷漠;最后一个还只是个清
俊的大男孩,可是比起两年前来,已经少了一份稚气,多了抹似有若无的精明。
再在他们的身后,是一群以云蓝为首的中年人,他们估计是我在京师各处生意的管事,身后又跟着几名稍微年轻一些的伙计,他们都带着好奇的眼光看着我这个从未谋面的老
板,我甚至在一些精明练达的管事的眼中看到了失望和轻蔑。
但这些不是我关心的,我关心的是,他们怎么会如此清楚地知道我们今天早上会到家?
我吃惊地滑下了马,连忙跑上前去,虽然周围都是围观的百姓,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罗儿见过爹爹!”
“快起来,这里是街上,何必多礼,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爹一把将我拉了起来,眼中的泪没有落下,但对我而言,那红通通的湿润眼眶已经是万分难得了!
走近看,才发现两年前还黑发乌亮的爹,此时两鬓已经花白,眉头间常年皱出来的皱纹更加的深刻,眼中充满了血丝,隐于皮肤之下、血管之中、骨髓深处的憔悴,将爹变得
老了好几岁,再不复我走时的明锐。
我知道,爹现在的处境并不好,被罢免官职又被软禁在家,本应小心谨慎做人,今日却敢出门接我,就算是得到皇上的默许,以爹的谨慎,也万不该如此。我明明白白地感到
,看到我的刹那,爹那颓丧的眼神中,却迸现出真心的喜悦。
心中慢慢升起了一股无端的酸楚,银光点点,形成一朵朵飞溅而快乐的浪花。两年前走的时候,也许我并没有彻底将云家当作自己的家,也没有将爹彻底地当作自己的爹,亲
情——在我的心中除了夜爵,根本不代表什么,可是今天再次回首,爹的喜悦难以掩饰,云梦池淡漠的脸闪过亲昵,云梦川激动无比,连云梦海深沉的眸中也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
,看到他们脸上那真挚的表情,我再度觉得,自己重新升起了亲人的感觉。
“爹,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我倚着爹问。
“回家,一切回家再说吧!”爹的眉头舒展,显然看到我他是真的高兴,“上轿子吧,轿子比马坐着舒服!”
我顺从地向轿子走去,即将坐进轿子里时,爹突然在我背后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了一句话,说了一句让我吃惊万分的话,“傻女儿,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呢?”
我一回头,看到爹脸上强装的喜悦早已不见,代替的是明明白白地十足的担忧之情。
轿子很快来到了云府,高高烫金的“云府”二字牌匾依然挂在深灰的屋檐下,却多了几分苍凉之意。门口连一个大人都没有,只有几个邻街的顽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