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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主任,骏杰那里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说去领人,一会怎么就成了英雄了?”
“具体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在靖宁人民医院药剂科主任办公室打架,打抱不平是肯定的,里面的原因,我觉得蹊跷。后来骏杰成为英雄,可能是后来公安厅来人后县里讨好他吧?”
“你不是说开始要你拿20万赎人,怎么后来反而赔他5万了呢?”
“我也后来才知道,于荷的叔叔是公安厅的副厅长。”
“哦,这小子隐藏得够深的,没露一点痕迹。表面上虎操操,城府还蛮深的。”
“但我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你把骏杰叫来聊聊看。”钟涛用右手挠挠头发,用手指将头发从前往后扑腾。一辆辆汽车像醉汉一样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突然一阵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如雷般传来。骏杰循声望去,只见一辆白色的宝马连撞三台小车后冲上自行车道,将一个骑自行车的女孩连车带人撞飞三五米远。一个身穿浅黄|色衣服的三十多岁的女子慌张地从车内出来。骏杰想着钟涛和印计在军华宾馆等他,他踩了一下油门,将几近零速运转的别克车加速跑了起来。救护车、警车鸣着急促的笛声,和他迎面而过,骏杰在心里骂道:“叫个鸟蛋,遭殃的还不是没钱人。”
骏杰进来,印计给他递上一杯水说:“阿杰,喝点水。”骏杰接过水,掏出烟,先给钟涛甩一支,烟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后,投入了钟涛的怀抱,接着又给印计扔了一支。骏杰没有给他们点烟,自己掏出一元钱的打火机,啪的打亮,让那黄|色的火焰和烟头一起燃烧。点上烟,骏杰在挨门的凳子上找了一个离他们两人都较远的位置坐下。
“骏杰,我们是找你来扯扯靖宁的事,不是审你,你别坐得那么远,坐印主任沙发上去。”
“距离是美,我就坐这儿吧。”
印计就玩笑道:“阿杰,还是请你别远离我,过来过来。”印计边说边做着手势。
见骏杰坐到了自己身边,印计道:“阿杰,钟经理叫你过来的目的,是想全面了解一下靖宁误会的经过,钟经理认为像你这么正直、仗义的人,是不可能去打架的,路见不平一声吼倒有可能。”
“那点子鸟事,我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我是打了别人,不过那个鸟人也真该打。”骏杰边抽烟边说。
“讲讲该打的理由,讲得有理,我给你鼓掌。”钟涛追问。
骏杰一五一十地把经过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骏杰讲完,钟涛真的鼓了掌,并且边鼓掌边说:“打得好!打得好!这样的人就是该打。他不好好和主任求个情,让主任把停掉的菌克敏恢复使用,还去打主任,去讹诈主任的钱!”
印计听完后并没有鼓掌,而是陷入了深思。
看着印计手托着腮,重现着“思想者”的造型,钟涛问:“印主任,你看呢?”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望着钟涛。
骏杰发火了:“老子要是说了半个字的假话,出去被那,那宝马车子撞死。”他说着说着想起了刚才路上看到的交通事故。钟涛差点笑出来,心想:你倒挺会想,要和宝马车去拼。
印计忙道:“阿杰,你不要激动,我和涛哥都百分之百地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我觉得不对劲的是,光头会就此罢休吗?那个菌灵真的是雨主任同学的,和雨主任没任何瓜葛?那六万块钱,看到的人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他们会不会误传下去,对雨主任造成伤害或带来麻烦?”印计停了一下说:“尽管这些都是你和我,以及雨主任不愿意看到的,但医院里雨主任不可能没有敌人,不可能没有人盯着他那个主任位置!”
三人陷入了一片沉默。
“是啊,哪个抢钱的敢大白天来主任办公室抢,而且当着三个人的面。大清早,那些人去打架,不可能医院没有人看见。即使没人看见,上午的伤也会让人多想。光头在那儿做药,不可能和医院的人没来往,尽管他可能很少亲自出面。”
骏杰两眼发直,慢慢地把头低了下来。
印计道:“阿杰,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但不会批评你,我们还要在这里表扬你。当然,钟经理也在这里,我的意思是:骏杰的这个事,我们不在任何公共场合表扬,也不提及,就当没发生一样,淡化处理。那么错的是谁呢?是这个贪婪的社会,贪婪的人心,是贪婪的人让社会变得贪婪,而不是贪婪的社会让人变得贪婪。”
“你给我讲个鸟绕口令,现在就一句话:接下来怎么办?”
“说得好,说得好!”钟涛接过话说:“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如何不影响我们的销售,如何不影响雨主任的前途。”
大家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归纳起来是两点:一是光头随时可能通过一些途径找到骏杰的住址,用黑社会的那一套实施寻仇报复。所以,只要一开车一定要锁车门,不能单独出差。二是骏杰给雨主任写个借条,日期写那年国庆,印主任去送借条给雨主任的时候,让雨主任写出个收条,注明已收骏杰借款,因未找到借条所以借条未退,日期写最近。他们认为用收条和借条的方法,可以勉强应付那天大家看到六万元的情况,也可以防止雨主任或他家人今后真的找骏杰来要钱。
“操!”这是骏杰出门时吐出的惟一的一个字。
有统计资料表明:一个好消息,一个人知道后会告诉15个人;倘若是坏消息,会告诉27个人。尽管办事处没有宣传,骏杰也没有对外人言,但骏杰勇斗黑社会分子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晚上十点了,还有晚报记者不知从哪儿弄到骏杰的电话,提出来要采访他:“现代社会,明哲保身的人太多了,像您这样一个人空手和三个持有凶器的黑社会恶势力拼,是一面镜子,一本教材,值得人民学习和崇敬。”
骏杰说,我也是当时激动才打的,现在我还觉得内疚呢……出手太狠了,那人还躺在医院里呢。
记者又用引诱性的语言追问,骏杰只是批评他们道听途说。
第二天清早,一篇署名为魏民言的《正义之拳,朝黑社会的头颅砸去!》,赫然占据着早报二版整版。全文分三大部分,第一部分为“正义之拳,在沉默中出击”;第二部分为“我心本善,祈盼恶魔回归心灵健康”;第三部分为“拷问法律,面对歹徒,见义为何不定论?”标题的旁边还配有骏杰用于身份证的大头像。风拍得窗户啪啪作响,骏杰忙将窗户关上将插梢插好,加一件薄薄的毛衣,一如既往地去附二医院。
骏杰来到心内科的门口,见心内科的医生正准备讨论病例,他转身想走。王博士喊道:“骏杰大英雄,早啊。”他感到莫名其妙:“王博士的话音刚落,许多医生便抬起了头,有的朝他笑笑,有的朝他点点头。他也笑笑或点点头后,决定去药剂科看看卓脂的库存,问问卓效平什么时候可以进药。
一进药剂科大楼,在楼梯口碰到药剂科肖主任。肖主任热情的拥抱搞得他受宠若惊:“小骏,好样的!院长看了您的事迹,觉得和你们做药很安心很放心,刚刚把我叫过去,你们卓效平的赞助只要交九千就可以了。”
他说完“谢谢主任。”就带着谜团和主任一块儿上了楼梯。到了药库,他看到了报纸,气得不行,可还是解开了“英雄”之谜。可昨天,他明明看到办事处申请附二的赞助费用是四万元,公司批的也是四万元,为什么变成了九千了呢?赞助费,医院为防止工商局以不正当竞争名义罚款,是不开具收据的。厂家只好要求各办事处想方设法去弄一些住宿票、会务费票、交通费什么的去平账就可以了。骏杰想到这,也就不想去解开这个谜团了。骏杰想,鸟人想搞什么名堂就搞什么名堂去吧,只要不少了我的那一份就行了,反正不是我骏杰的钱。
骏杰得到医院很快将进卓效平的消息后,马上打电话给印计:“附二下周可能出计划,卓效平报盘(所谓报盘,就是将药品名称、规格、价格等数据经招标代理公司审核后输入电脑,医院药剂科在药品采购网上能够采购到。……作者注)搞好了吗?”(敬请关注《绿处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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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22)“让他们考察回来再出计划,我今天就去请招标办主任,让他们和药剂科主任率团队去考察。”
几天的阴雨后,少有的晴天。气温似乎比前几天高了一些。
江海大区办事处的例会,像往常一样举行,只是大家的脸上,多了一些微笑,也多了一些紧张。会议将对客人们去厂里考察做出计划安排。代表们心里比谁都清楚,通过组织考察,许多医院可以很顺利地在考察后将新药引入,考察的费用是公司的,平时开发医院的费用是要列入办事处销售成本考核的,用公司的钱帮助自己开发医院的事,简直如天上掉馅饼一样诱人;但如果领导、专家们对考察的组织与活动安排不满意,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花了钱不讨好,反而影响开发,破坏了企业形象。因细节不到位弄得医院领导不高兴的事,在其他许多药厂都有过,甚至有一家南方医院的院长到北方药厂考察时,因主人忘了准备辣椒而大发雷霆的事都发生过。
对22号的“药剂科主任考察团”,钟涛提出如下要求……
1。各办事处主任统一在杭海市接待,如需要,代表可租车去当地接迎他们,当然,最好是主任们能自己到杭海来,来杭海的车费由代表先垫付。
2。在杭海市,联系最好的宾馆客房供21号到杭的代表食宿;先到的,一律安排食宿;飞机是22日下午五点半起飞,三点半统一从国际大酒店出发,我们在酒店租了两台最好的面包车,各办事处主任和陪同去厂里的代表一同到机扬。
3。钟涛在机场迎接大家。在机场为各位专家准备了饮料,并且将安排专家和办事处主任走贵宾通道,因没有贵宾卡的要出70元一位,所以没有移动或联通钻石卡的陪同代表请按规定进入候机室或费用自理。4。 钟涛将在杭海迎接每一位专家和同事的平安凯旋。如有专家需提前返回,请提前将航班号告知,以便接机和安排食宿。
5。在外地考察期间,大家一定要牢记,我们不是在旅游,是在接待,是在工作,千万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角色。
除了两位直接去机场的药剂科主任,其他18位药剂科客人和招标办两位客人均于三点十分前到达国际大酒店。上车前,当郝美玉听到一位药剂科主任说“什么破酒店,还五星级呢?”时,她轻轻地吐了一下舌头,心想:杭海还有比这更高档的酒店吗?再高就是六星级了……那不是殡仪馆吗?想到这儿,她又吐了一下舌头:我怎么会想到殡仪馆这个词呢?真是的,呸!
印计手掌朝上,很礼貌地查点了应邀客人的名单,又数了数杭海的工作人员后对司机说:“师傅,出发!”
两辆黄|色的车,像奔驰在辽阔草原上的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地朝着那个能亲吻白云的方向而去。
药剂科李主任说:“小印,你们的日程安排表给我看一下。”
印计说:“我这儿没有,今天晚上公司会发给各位领导。”
另一个问:“哎,我们的通讯录呢?”
“在您回来之前,公司会给每人一本影集和一本通讯录。”
不知谁说了一句:“真小气,就给一本影集!”影集是装客人们在游玩过程中公司随从人员为客人拍的照片。礼品的价格一般在500元左右,但印计不知这次送什么,就没有再吱声。郝美玉是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去天空中听白云说话,看白云跳舞。当她听到印计说要她陪同时,她已经兴奋得好多个夜晚睡不着觉,睡着了也是梦见自己在天上跳舞。可当听到“真小气”后很不开心,她想:请你们去白吃白喝白玩白坐飞机,你们还这么挑三拣四的,白痴!你去一趟,够一个山区农民吃好几年的,够一个班的学生从小学读到初中的!没良心的,不害羞!她很想骂,但没骂出声。
钟涛和每一个到来的客人握完手,请大家去贵宾室休息。机票和身份证由办事处主任送到34号柜台,骏杰在那排队等着为大家换登机牌。
大家都在机内静心地等待着飞机的起飞,只有郝美玉恨不得把眼睛伸到玻璃外面去,印计把自己靠窗的位置让给了她。窗外的飞机如老鹰一样一纵而起,郝美玉感到很是新奇;飞机像燕子一样轻盈掠地而降,她感叹飞行员的伟大。
当郝美玉所乘坐的波音747客机腾空而起时,她感到五脏六腑在往下沉。紧张将新奇的感叹驱走后,她很快地恢复到平静的心态。几分钟后她感到飞机不是在飞,而是停在了空中。空中小姐微笑的服务,让她感叹自己技不如人,自己要是有空姐那样甜甜的微笑,医生肯定会多开不少处方吧。
飞机六点五十八分准点着陆。到机场停车场等车时,客人们心里才有了一点满足感。这种满足感,流露于一个主任的一句话:“不错,奔驰。”在接待医院来访的药厂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