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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蛇两颗毒牙离那株仙草金一寸之距,却被人生生制住,反过头来张嘴便欲去咬拿住自己之人,却被滕翼另一只手精准地捏住三角形的小巧头部,再动弹不得。
滕翼手握著世间至毒之物,冷汗直流。丝毫不敢松懈,手中用力,那蛇渐渐瘫软下去,不再动弹,滕翼这才松了一口气,取出腰刀又斩下死蛇头颅,看那三角形的舌头咕噜噜滚下崖底去,这才放心。又想了想,拿刀剖开蛇腹,取出蛇胆收好,这才去看那株仙草。
这得来不易的仙草,如今终於到手了。
滕翼手不禁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摘下那株仙草,收进一块锦帕之中,又拿布巾层层叠叠地裹上,这才收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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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著藤蔓爬上崖顶,不由双腿发软,瘫在地上。
这才发现自己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滕翼微微喘著气,望著皎洁的月轮,却是终於露出一个微笑。
我拿到了,李承宪。
回到小木屋中,将那仙草取出,小心翼翼喂给李承宪吃,又将那枚蛇胆也捣烂了给李承宪吞下去。
做完这些,滕翼便紧张地守在李承宪身边。
不知这仙草到底有没有效。
不管怎样,这是我们最後的机会了。
草药吃下去一盏茶的功夫,李承宪并没什麽变化,滕翼不禁有些担心。
莫不是这草竟没有效?滕翼不由担心著。
谁知没过多久,李承宪却突然开始抽搐,四肢僵直,双拳紧握,牙关紧咬,面容扭曲。
滕翼吓了一大跳,伸手去探李承宪,却惊觉他竟然浑身烫得如火烧一般。
滕翼忙去探他的脉,竟什麽也摸不到。
滕翼这下慌了,急得无法,只得硬填了条毛巾进他嘴里,防止他抽搐间将舌头咬掉,又拿冷水擦李承宪的身来降温。
谁知擦著擦著,那人竟又全身冰冷起来。整个人如一块大冰坨子,冰得滕翼手生疼。
滕翼又忙著给李承宪捂上被褥,紧紧搂著他,手上不停搓著他冰冷的肌肤。
岂料没过多时,那人竟又发起热来。
李承宪便这样冷热交替地折腾著,脉搏也是时有时无,有时又乱得不成章法,实在是滕翼见都未见过的情况。
滕翼慌忙照顾著,却莫名地又有些放心。
总归是有些效的。
想来这仙草定是有奇毒,虽或许可以以毒攻毒,克制黑眉赤锦的毒性,但这草本身的毒性发作起来也是会要人命的。
滕翼心中实在没底,不知这法子到底有没有效,也只得一直在旁照顾著,忙得焦头烂额。
就这样折腾了整整一夜,滕翼累得几乎瘫掉,李承宪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伸手探探他的额头,似乎已经不再发热发冷了,摸摸脉象也已平稳,全身因黑眉赤锦的毒而僵硬的肌肉也已松弛下来。
此刻的李承宪安稳地躺在床上,闭著双眸,平稳地呼吸著,面上黑紫已渐渐退去,照著熹微的晨光,竟微微有了些血色。
滕翼大喜,却仍是不放心,再三去摸他的脉,只觉虽滞涩无力,却终是像个活人一般,不再有些将死之象。
滕翼瘫软在地,伏在李承宪的床边,不禁痛哭出来。
李承宪,这毒终於是解了吧。
李承宪,你可活过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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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李承宪毒已解了,但奇怪的是居然仍未苏醒过来。
滕翼又为他细细诊过脉,除了身体虚弱之外并无大碍,故也暗自奇怪。
滕翼依旧每天进山里去采药,为李承宪熬药敷药,每日照顾得妥妥帖帖,眼见李承宪一日日好起来,气色也红润起来,但人就是不醒过来。
许是体内仍有残毒吧。
还是躺得太久,没有这麽快清醒?
滕翼猜测著,虽然心急,却没有什麽好的法子。
每日做著该做的事,将李承宪照顾得好好的。
解了毒之後,李承宪胸口的伤终於也开始慢慢愈合了。滕翼帮他换药时,看到那渐渐愈合的伤口,便慢慢放心下来。
於是便安下心来,与李承宪住在这山中,陪他养病。
每天早晨,滕翼会先看看李承宪的状况,然後开始忙活一天的事。
喂过李承宪一些稀粥後,滕翼便背起药篓出门采药。
到了午间,滕翼回了小屋,吃些午饭,下午便在屋中炮制药材,或者进山中打些野味,摘些野菜。
晚上,滕翼会给李承宪擦擦身子,手过他身上每一处,抚过他每一道伤痕。抚摸著他伤痕累累的胸膛,新旧伤痕层层叠叠,想著他曾经历的一切,想著他曾受过的伤,心疼而又骄傲。
这个坚强得如钢铁一般的男人,这个温柔得如大海一般的男人,我们彼此相爱。
若是天气好,滕翼便将李承宪搬到屋外草地上晒晒太阳。
滕翼也会并排躺下,与他躺在一起。
感受著初夏已有些灼人的温暖阳光照拂在身上,浑身都是暖洋洋的。山风吹著,风里带著清甜的青草气息。闭上眼睛,听著林中树叶沙沙作响,虫儿吟唱,空中有鸟雀飞过,不时几声鹤鸣响起,划过天空,整个人的心都随著那声响飘飞起来,高高地飞到那云端天上。
在这熟悉的大青山中,滕翼整个身心都是温暖。
因为这山这水,这虫这鸟,每一样都是自己所熟悉,自己所依赖的。
更是因为身边躺著那个人。
滕翼睁开眼,看看身边的人。
看著阳光下的他,那刚毅而英挺的侧脸。
不由在心中默默描绘著他侧脸的线条。
深深烙印在心头,刻在灵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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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容,他的声音,他的每一个笑容,甚至他身上每一条伤疤。
都深深记起,放在心间。
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这麽一个人,会这麽爱一个人。
如此深刻,如此饱满。
此刻他依旧未曾醒来,依旧紧闭双眼。
但是他终究是活过来了。
是我救活的。
滕翼双拳不由紧握。
我做了所有能做的事,尽了最大的努力,终於将他从阎罗殿抢了回来。
若是如此,若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他仍是不能活过来,我又能如何?天命而已。
然而,他终归活过来了。
我相信,不管多久都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
滕翼绽出一个微笑,伸手握住那人的手。
温暖,坚定,厚实而有力的手。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
整日与李承宪一起,过著这样平淡的日子,滕翼并不焦急。
因为相信著,相信著李承宪终有一日会醒来,会重新抱住自己,说著爱,说著永远在一起。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重复著这样简单的生活,采药,熬药,打猎,照顾李承宪。
两人在这大青山中过著与世隔绝又平淡而幸福的日子。
直到某一日傍晚,滕翼从外采药回来,放下药篓,走进屋中。
看到李承宪,看到他那昏睡已久的爱人,正从床上坐起身来,望著他微笑。
手中物事落地,飞扑过去,喜极而泣。
窗外夕阳正好,晚霞片片,山风默默地刮过山林,树梢摇曳,沙沙作响。
李承宪,我们永远在一起。
再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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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李承宪身子渐渐好起来了。
躺了将近两个月,李承宪浑身发软,总想出去走走,下山看看。另外他还存著点小心思,既然来了,总要去见见滕翼的父母,把事情说开了才好。
然而滕翼不知为何总是不同意,总说著等李承宪身体好了再说,李承宪无法,便也随他。
两人便继续在这山中住著养病。
这日,滕翼出门去打些野味,李承宪独自在屋里。
李承宪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下了地,闷得慌,正欲出门去走走,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李承宪心中好奇,不知会是谁来这里?应了声便去开门,没想到门外站的竟是个他怎麽都想不到的人。
只见他的老友,原溢州执事现随瑞王大军在湛城中做一员偏将的蔡辙,正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外。
李承宪如何都想不到这人竟会在此,又惊又喜,忙将人让进屋里,一面让座,一面进里屋泡茶来招呼客人,口中道:“蔡兄怎麽在此?当时听说你留在了湛城,可惜当我随史将军到湛城时你却不在,我正奇怪呢,一时兵荒马乱的也顾不上打听你的消息,怎想你竟然在这里!”
那蔡辙也并不坐下,站在那里神情很是窘迫,甚至都不敢看李承宪。
李承宪见状奇怪,问道:“蔡兄这是怎麽了?莫非有什麽事麽?”
蔡辙思量再三,终於咬咬牙,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承宪大惊,慌忙上前去搀扶,道:“蔡兄何故如此?快快请起!”
无奈蔡辙甚是坚决,怎麽都不肯起来,竟是一个头磕了下去,道:“承宪,我对不起你!”
李承宪一头雾水,见他坚持,只得不再劝阻,听他如何言语。
只听那蔡辙道:“承宪,我实在对不住你!”
“我早知丽儿……滕丽与你有婚约,竟还是与她私定终身……”
李承宪闻言大惊,心念电转,沈默不语,缓缓坐到一旁椅子上。
蔡辙见李承宪这样,更是一脸悲怆,道:“朋友妻不可戏,承宪,我蔡辙猪狗不如,做下这等事,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李承宪面沈似水,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麽。他喝了口茶,才沈著声音,道:“我不知竟会如此。”望了望地上跪著的蔡辙,又道:“你起来说话。”
蔡辙看不出他的心思,不肯起身。李承宪又道:“蔡兄还请起来,待将此事前因後果,细细说来。”
蔡辙这才起身,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当日湛城之战後,蔡辙率兵清扫董元弼残部,於清州城外意外救了滕家众人。因蔡辙知道李承宪与滕家有婚约,加之滕老爷子有伤在身,便将滕翼众人接进自己府中照顾。这样一来二去,便与滕丽生出了感情。
蔡辙与滕丽男才女貌,也算般配,不多日,感情便好得如漆似胶。只是蔡辙知道滕丽是与李承宪定过亲的,心中也很挣扎,一直不敢与滕丽挑明。
不想两人的事终於还是被滕老爷子发现了。滕老大怒,一面要两人不再见面,一面要滕丽马上收拾行装,准备进京去与李承宪完婚。当时正值许臻周继明二人奉诏入京,滕老便托二人送了封信给京中的滕翼,只是信中并未提及滕丽与蔡辙之事。‘
本来就滕丽就这样上京,便没有了之後李承宪与滕翼、蔡辙与滕丽之事。不想滕丽虽然性子温婉,但大青山中成长的孩子从来没有违背自己的心意委屈求全的人。当时蔡辙已经退缩,要与滕丽断了关系,不想被滕丽大骂了一顿。滕丽道,从前自己心中无人,父亲要她嫁也便嫁了,如今心已经给了旁人,便断没有再嫁李承宪之理。蔡辙幡然醒悟,又感於滕丽用情至深,两人便一起收拾了东西,当夜便私奔了。
滕老发现二人失踪後大怒,马上带人去追,终於在西夷附近追到了二人。然而这时戎瑞二王的大战已经爆发,一行人无法再回中原去。加上时间久了滕老也想开了,又感於两人深情,便也答应了两人之事,一行人先回西夷去,待大战平息再去寻李承宪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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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战争还没结束,滕翼便带著重伤昏迷的李承宪回了西夷。
蔡辙犹豫好久,想著该说的总是要说,终於下定决心来山中找李承宪坦诚一切。
听完事情原由,李承宪低头不语,若有所思。
滕翼在山中采了药,打了些野味,想想许久未回家了,便下了山回家去。
进了家里大门,并无一人。滕翼正奇怪间,隐隐听到大厅中有人声传出,凝神一听竟像是李承宪的声音。
滕翼吃惊,忙向大厅走去,远远看到厅中,爹爹与姐姐都在座,而右手边正与爹爹讲话的可不就是李承宪!
滕翼大惊,不知李承宪正在与爹爹说些什麽,放下身上东西正要进去,背地里却蓦然伸出一只手来,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一边墙根下。
滕翼回头一看,是那日回家时曾见过的一个中原人,似乎是叫什麽蔡辙,听说还是李承宪的好友。看他向自己抱歉地笑笑,给自己打眼色,然後拉著他一起蹲在墙根下偷听厅中人讲话。
只听厅中传来李承宪的声音:“……今日蔡兄来找我,我才知道……我才知道……”接著便是一阵猛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