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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翼回答不上,仍是止不住的哭泣。
李承宪继续道:“其实你是来退婚的吧?”
滕翼闻言一愣,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哭。
李承宪又道:“你们侗彝族一向没有定亲这一说的,你被父亲定给了我,是不是很不愿意?”
“你从没见过我的面,却要被迫嫁给我,是不是很不甘愿?”
“我出外闯荡,一事无成,却将你晾在一边,让你空等了我好些年,你是不是很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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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最初相见的时候,你对我冷言冷语,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你其实是不是很讨厌我?”
滕翼闻言,不想原来自己心中所想,其实他都知道,又想起他知道自己对他并无好感,却还对自己这麽好,处处迁就忍让自己,心中更是一股苦闷无从发泄,哭得更凶。
李承宪咳了两声,又道:“其实……其实我很感谢这场战争……若不是战争突然爆发,你无处可去,无所依从,也不会肯跟我呆在一起这麽久吧?其实我一直都怀有私心,看你被围城和战争吓得慌乱,我反倒欢喜,这样你就更依赖我了吧?我知道你一直想跟我说退亲的事,却一拖著没说,我……我其实很害怕,每次你开口我都怕你会说退亲的事,会把那枚玉佩还给我。”
“後来我们进了城守府,我感觉到你对我一点一点放下戒心,也开始关心我,接受我,你不知我有多开心。那些日子,我一想起你就不禁心情飞扬,轻飘飘的没著没落,总盼著时间快点过去,快点回家快点看见你,才算是落在了实地上,安安稳稳。”
“我在战场上也会想著你。每次看到你为我包扎的伤口,我就想到你为我心疼的样子,就想著我一定不能受伤,因为你会难过。可是有时候又想,干脆就多受点伤吧,看你为我认真的包扎,看你为我心疼,也挺好。”
李承宪用脸颊轻轻蹭著滕翼的耳垂,叹息著:“你不知道你有多美好,我每次看到你,都在想我李承宪到底积了什麽福,可以娶你为妻?可是转念又想到其实你是不愿意的。即使你现在对我并不排斥了,我也不敢肯定你是不是就会愿意嫁给我?”
“我只能更加对你好,看到你高兴,看到你笑得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都眯了起来,我才能稍稍安心。你有没有喜欢我一点?今天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明天会不会更喜欢我一点?是不是终於有一天你会喜欢到愿意嫁给我?”
“这时,我又有些盼著战争不要这麽早结束。你那麽善良,害怕受伤,也害怕看到别人受伤,你听到门外有伤员抬过也会脸色发白。这样,如果战争一直不结束,你是不是就会一直依赖我下去?”
“可是该结束的还是会结束。”
李承宪咳著,口中涌出更多的血,继续说道:“丽儿……我那麽喜欢你……你呢?你有没有……有没有喜欢我?”
接著不待滕翼回答,他又说道:“丽儿,答应我好不好?答应我,如果我这次能活下来,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滕翼仍是嚎啕大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承宪等不到他的答案,终是一声宠溺的叹息:“你啊……”
声音渐弱,直至没了声音。
14
瑞王借给李承宪的马确实是好马。即使李承宪已经昏迷不支,这马也仍是将李承宪与滕翼二人驼回了陈亦鸣大军的营地。
当瑞王及陈亦鸣等人看到马上的两人时,李承宪已经昏死过去,滕翼则紧紧抱住李承宪,谁来也不撒手。
众人看滕翼与李承宪神态亲密,再加上滕翼此所穿还是汉族女装,想到李承宪此来湛城的目的,自然也就将其当成了李承宪的未婚妻,故此也不好动粗,只是一味好言相劝。滕翼也不吭声,谁问话也不回答,就是不肯放开李承宪。
最後还是瑞王表明身份,并叫来从京城带来的太医来给李承宪医治,滕翼这才放心地将李承宪交给他们。众人急忙手忙脚乱地将李承宪抬入大帐中医治。滕翼一直跟在他身边,紧紧攥著李承宪的手,虽已经止住了泪,两只眼睛仍是红红肿肿如桃子一般。
太医给李承宪检查了伤势,又诊了诊脉,才告知众人,所幸这箭没有射中重要部位,加之救治及时,李承宪性命无忧,相信假以时日便会痊愈。
众人闻言均是松了一口气,滕翼一颗悬著的心也终於放了下来,脸上神色稍缓。
於是太医摒开众人,给李承宪拔箭疗伤,处理伤口。滕翼却是怎麽也不肯放开李承宪,仍是不肯说话,只是攥著李承宪的手不肯放。
最後还是瑞王发话,说道:“就随他去吧。”
滕翼才得以呆在李承宪身边,看著太医给他疗伤。
拔箭时鲜血四溅,喷了老远,滕翼见了又是害怕又是心疼,恨不得自己替李承宪去疼,去流血。可是终究也能想想而已,无计可施,只能紧了紧握住李承宪的手。
待到太医处理好李承宪的伤口,正要上药包扎时,滕翼这才想起来,於是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的一个小瓷瓶,递给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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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滕翼自己配制的金疮药。侗彝族医学虽不及中原医学博大精深,但由於侗彝族人每天进林砍柴,上山打猎,难免会受些伤,平日里找族里医生都是看这些伤,侗彝族医学在实践中发展,故此对催其他病症虽不及中原医学有效,但对治疗外伤、止血止痛之类却有其独特的疗效。加之大青山内物产丰富,遍地是宝,长满很多珍惜药材,故此侗彝族所配制的金疮药疗效是极为灵验的,上次李承宪对阵董元弼时不小心划伤了手臂,滕翼给他所涂的正是这种药,李承宪也觉得极为灵验,比军中一般所用的金疮药有效多了。侗彝族医学也都是代代相传,滕翼的父亲就在族中负责医治不慎受伤的族人,平日里也就将医术传给了滕翼,故此滕翼也会自己配制一些药物,随身携带。
太医接过滕翼递过来的瓷瓶打开一闻,便知里面是治疗外伤的极佳伤药,其中不乏一些名贵药材,比军中的金疮药不知好了多少倍,於是就将其撒在李承宪的伤口上,血果然很快就止住了。
待为李承宪包扎好伤口,众人又进帐中来,安排李承宪与滕翼安顿下来。
滕翼知道李承宪是瑞王手下,又见众人包括瑞王也对李承宪极为关心,便放下心来,陪李承宪在陈亦鸣军中养伤。终日里也不与旁人交谈,只是一心一意地照顾李承宪。
之後几日里,瑞王众人都忙於湛城之事。当日许臻行计,骗董元弼攻城,与陈亦鸣一起夹击董元弼。其时许臻将城内对郭聃死忠的将士都派到西门攻打董元弼,借刀杀人,彻底消灭了湛城内反对归降瑞王的势力。董元弼两面受击,终是不敌,最终大败,只得收拢余下兵士向西南逃去。
大将周继明率军入城与许臻回合,许臻带众城内守军归降瑞王,两人留在城内整顿城内事务,另派蔡辙率部追击董元弼,并清扫残留的西南溃军。
至此湛城之战终於落下帷幕──虽然真正的大战尚未开始。
瑞王见湛城已归降,此间事了,便下令陈亦鸣大军班师回朝。同时带李承宪回京疗伤,滕翼自是随行,一路上细心照顾李承宪,衣不解带,不敢稍离,细微小事亦不肯假手於人,生怕有些许照顾不到。
看著李承宪仍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滕翼在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自己再也不反对李承宪与姐姐成亲了。
李承宪这麽喜欢姐姐,这麽想娶姐姐,自己就一定会完成他的愿望。
滕翼决定一路跟李承宪回京,也不必向李承宪言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私下托人带信给家里,让家里派人送姐姐去京城潋京,和自己暗中掉包,此事便可成了。
滕翼攥紧了手中的那枚李字玉佩,心意坚决。
这样李承宪就能娶到心爱的人了。
这样李承宪就不会知道其实自己一直都在骗他……
15
回京路上,昏迷许久的李承宪终於醒了。
滕翼高兴得扑上去一通猛哭,李承宪没想到自己这次受伤之後滕翼对自己的态度有这麽大的转变,居然会对自己投怀送抱,心中欢喜,也伸手去搂住滕翼,即使身上尚未痊愈的伤口被滕翼压得生疼也紧咬牙关硬生生忍住,脸上表情又是痛苦又是傻笑,看上去有些狰狞,颇为古怪。
听闻李承宪醒来,瑞王众人前来探看李承宪,一进大帐,就看到李承宪和滕翼两人这幅情景,均是忍俊不禁。
滕翼被众人笑得小脸一红,急忙从李承宪身上爬起来。
瑞王手下有平素与李承宪交好者,忍不住上前调侃小两口柔情蜜意,臊得李承宪俊脸通红。
此时李承宪才为众人引荐滕翼,众人又是好一通调侃。
待众人离去,李承宪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滕翼。听人讲自己昏睡了五天,五天不见,滕翼变化极大。
滕翼整个人都瘦了下去,又因为整日照顾李承宪,休息不好,面色很是憔悴。李承宪不禁看得心疼,忙叫过滕翼到跟前来,仔细打量。
滕翼看李承宪叫他,连忙放下手边的事,跑过来,问李承宪:“怎麽了?是要拿什麽东西麽?”
李承宪盯著滕翼看了许久,也不说话,最後看滕翼被自己看得直害臊,便干咳了几声,说:“我想喝水。”
滕翼急忙跑去倒了一碗水过来。李承宪正要伸手去接,不想滕翼却直接坐到了床边,揽过李承宪靠在自己肩上,一手撑著李承宪的头,竟是要喂李承宪。
李承宪老脸一红,没想到自己这麽大的人了,竟还要人喂,刚要开口说自己来,滕翼已经熟练的将碗靠近李承宪的嘴,将水灌了进去。
李承宪靠著滕翼的肩,就著滕翼手中的碗喝著水,心中不禁被满满的幸福充溢。想起以前滕翼总是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即使後来跟自己的关系缓和了,对自己也是呼来喝去,稍有不对便掀桌子摔碗的,现在竟如此细心的照顾自己,不觉有种苦尽甘来之感。待滕翼喂完水,又拿出块手帕细心的替李承宪将嘴角的水渍擦拭干净,这才将李承宪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李承宪受宠若惊,想谢谢滕翼,却又不知该说什麽,躺在床上只知道冲著滕翼傻乐。
滕翼被他笑的浑身不自在,满脸通红,转身去一旁忙别的了。
李承宪看滕翼在帐中忙来忙去,想起刚才靠在滕翼肩上让滕翼喂自己喝水时的亲密,越想越乐,於是又叫:“丽儿,我想喝水。”
滕翼闻言疑惑道:“不是刚喝过吗?”疑惑归疑惑,仍是马上倒了一碗水来喂李承宪。
李承宪心中飘飘然,看滕翼一直忙著熬药配药,都顾不上理自己,忍不住频频叫滕翼来喂自己喝水。
滕翼不禁心头狐疑,但想想李承宪刚刚清醒,容易口渴也可以理解,於是每次李承宪一叫就马上端水过去喂他,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色。
如此几次,反倒是李承宪不好意思了。想想从前滕翼是多麽嚣张神气的一个人,李承宪一言不对他马上就能提刀砍过来一般,如今却任劳任怨的服侍自己,李承宪反复使唤他,也没见他露出烦躁之色。况且自己现在都已经清醒,伤口也好多了,滕翼仍是如此细心照顾自己,生怕有什麽照顾不到的地方,更可以想想前几日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滕翼对他照顾得该有多麽周到。难怪他看起来如此憔悴劳累,还瘦了一大圈。想到这里,李承宪心里就不禁又是心疼又是窝心,还不免有点得意。至此,李承宪也消停下来,躺在床上看著滕翼在帐中倒腾那些药材。
谁知没多久,报应就来了。
李承宪只顾为了享受滕翼对自己关心照顾,不觉间将不少水都灌下肚去,现在只觉小腹涨涨,忍了几忍,便意却愈盛,只得撑著床沿,想起身下床。
滕翼正在给李承宪熬药,突然见李承宪要从床上坐起来,急忙跑过去将他重新按回床铺上,问道:“怎麽下来了?大夫说你伤还没好,要卧床休养,不能下床的。你要什麽,我给你拿。”
李承宪挣了几下也动弹不得,只好尴尬的说:“我……我刚才水喝多了……”
滕翼恍然:“是要小解了是吧?”
李承宪极是尴尬的点了点头。
滕翼说了声“你等著”,就跑去大帐角落里拿出一个夜壶来,回转身来到床边,伸手就要解李承宪的裤带。
李承宪见状大惊,连忙用自己未受伤的手臂去按住滕翼的手:“你……你怎麽……”
滕翼奇怪道:“你不是要小解吗?”
李承宪大窘:“那也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