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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极!妙极!”石不语听得心花怒放,若不是顾念对方的身份,几乎要要扯出黄纸,与他结拜做兄弟了。
且放下这一边的闹剧不提,清荷在虚空之中微微转身,目光却已锁住同样跪伏于地的侯魈,柔声道:“侯先生,不必拘礼!我有一事相询……”
侯魈从方才感受到那种妖皇之力起,哪里还会对清荷的身份有丝毫怀疑,此时听得她如此客气,更是汗如浆出,以头伏地,颤声道:“殿下但有所问,小妖敢不尽言!”
清荷微微点头,徐徐道:“我等自妖岛脱身以来,已先后将西庐、密云二族收入麾下,如今妖魉先生已往其余三处通报……只不知,侯魈先生的意思如何?”
侯魈伏在地上,略一沉吟,便即应道:“我穷水一族安敢落后,从今日起,愿供殿下驱策。”
清荷先是一喜,踌躇片刻,却又轻轻摇头:“不是供我驱策,而是五族尽入御兽宗中。”
侯魈吃了一惊,不由得抬起头来,吃吃道:“尽、尽入御兽宗?”
“不错!”清荷微微颌首,望向身旁的石不语,忽的露出甜美的笑容来,柔声道,“我只要陪着爹爹,别的事,便让他做主好了……”
侯魈登时愕然无语,心中隐隐生出荒唐之感。只是,妖皇的威压之势当前,却也不容他起任何反抗的念头,当下略一犹豫,便再度拜伏,肃容道:“小妖遵命,从今日起,便携全族尽入御兽宗,任凭驱策!”
“不敢当!”石不语闻言,急忙扔开孔雀,恭谨还礼道:“驱策万不敢当,只是,彼此相助罢了!”
清荷在空中见得如此,亦是欢喜无限,当下便收起六翼,落回地面,足未落地,便已伸出双臂,轻轻挽住了爹爹,露出等待赞许的神色来。
而随着妖皇之力的淡去,原本与威压相抗衡的众宗士,登时一身轻松。出尘子早已在旁怒气满盈,才得自由,便喘息不定的喝道:“石不语,你好大的胆子!包庇中原妖灵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收容从妖岛逃脱的妖族,妄称什么父女……”
只是,他话音未落,便被身旁的钧鸿子拂袖带起一阵罡风,送出了数丈开外,登时倒地。钧鸿子却也不去管他,转头望向石不语,忽的露出一丝笑容,拱手道:“恭喜石不语师侄,一举降伏群妖,实乃造福苍生之举。”
那出尘子此时才从地上挣扎而起,闻言愕然,高呼道:“师尊,你怎么……”
钧鸿子回头瞪了他一眼,两道金光射出,登时将剩余的话赌了回去。各宗宗主、长老看在眼中,均是摇头暗叹,心道这出尘子脾气暴躁也就罢了,怎的脑筋还如此不活络?
要知道,御兽宗收拢群妖的举动,若在平日甚至一个时辰之前,都是极为大逆不道的举动,登时便要招致各宗门的围攻。只是,在如今这情势下,因了器宗的横生枝节,却变成了大快人心的善举。
事实上,各宗宗主的打算,倒也直接的很。这群妖,从现下的情势来看,无论归器宗也好、归御兽宗也好,总之,是暂时无法剿灭的了。既然如此,与其便宜了器宗,让其收拢群妖发展壮大,倒还不如让御兽宗拣个大便宜,毕竟,说到底,他也是法宗自己人不是……
而除此之外,心思敏捷如钧鸿子、莫钟翁、翰墨先生之辈,却更是想得长远。在掌握了群妖的力量后,御兽宗这个曾经的小门小派,必然实力大增,直接符、阵等宗,虽仍不能称为一流,却也不容小窥。
“若能与之结为盟友,本宗在日后的问鼎之争中,必然大有优势……”几乎在同时,数个宗主的心中,都浮现出这么一个念头。反应最快的翰墨先生,更是已然轻咳一声,便开开口笼络……
只是,他快,却有人更快。刹那之间,伴随着一声大笑,距离更近的自在生已抢上前来,满面笑容的搭上了石不语,朗声道:“佩服!佩服!宗友端的是好手段,竟能于谈笑之间将妖族收于帐下,实是了得!”
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石不语听他如此奉承,虽然明知有些不妥,却也拱手笑道:“不敢当!只是运气罢了!”
“说什么运气!老实说,宗友这般以德服人,却胜过胁迫百倍不止……”自在生说到此处,望了一眼颇为郁闷的孔雀,忽的抚掌笑道:“有宗友这等人才在,我器宗之兴,必然指日可待!”
“器……器宗?”此言一出,高台上的数十人,登时齐齐变色。钧鸿子更是难以置信的摇着头,第一次对自己的听力产生了怀疑……
第二百二十八章 挖墙角
第二百二十八章挖墙角
生冷的气氛之中,石不语愕然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来,面色古怪的应道:“这个……自在先生,敝宗似乎属于法宗的阵列……”
“是么?”自在生淡淡一笑,忽的疑道,“只是,我却听闻,十余年前,贵宗便被逐出了法宗之列。”
此言一出,先觉尴尬的,倒是一旁的法宗众人。钧鸿子轻咳一声,当即上前几步,正色道:“宗友有所不知,当年之事,只是我门中几位小徒擅自所为,却做不得数的!”
这番话,实际上便等于斥责了出尘子与青虚二人,后者的面色登时便涨得通红,变得极为难看。只是此时,众宗主、长老已然领悟到自在生挖墙角的用心,哪里还顾不得上照顾他二人的颜面,登时纷纷出言附和,只差将那两位始作俑者说成万恶之源了。
纷乱之中,石不语还未接口,便听得天残客忽的桀桀一笑,掏着耳洞道:“老夫虽有残疾在身,却还未聋!方才于云雾之中,也曾听得各位公推商议,却是五票对五票,并不曾允许御兽宗回归法宗。”
众宗士闻言,登时面面相觑,愕然收声。毕竟事实便摆在那儿,任凭你如何抵赖,也是含糊不过去的。只是此时,憩尘子却忽的灵机一动,向着钧鸿子问道:“师尊,我宗方才可曾投票了?”
钧鸿子怔了一怔,登时抚须笑道:“不错!不错!我宗还未投票,如此说来,却是四票对五票……徒儿,你若不说,我却险些忘记了!”
“放屁!”天残客听得他们胡说八道,终于忍不住暴出一句粗口,随即指着出尘子与几名术宗长老道,“你门中这些长老,口口声声的否决御兽宗回归之事,老夫方才听得清清楚楚!”
“不错!”钧鸿子这次倒是坦然应下,随即笑眯眯的反问道,“只是,敢问宗友,究竟何人才是术宗之主?”
“自然是你……”天残客怒气冲冲,随口应道,只是话方出口,他心中登时一沉,不由得暗骂了一句,“这老头子,凭的狡猾!”
事实上,钧鸿子的行为,也不过是抓漏洞罢了。的确,术宗的几位长老,于方才公推决议之时,的确是强烈反对御兽宗的回归,各宗见得如此,自然便看出了术宗的态度——实际上,这种推断也没有任何的错误。
不过,如今形势一变,这推断,却又变得极不可靠,一推便倒了。的确,术宗的长老都在反对御兽宗回归,然而,真正有这投票权利的,却不是他们,而是术宗之主。而从方才开始,作为宗主的钧鸿子,又何曾发表过任何的看法?因此,从这一点来说,也可以认为术宗尚未投票……
且不论天残客心中所转的念头,另一面的憩尘子,已相当识趣的向着钧鸿子问道:“那么,师尊,我宗的意思是……”
钧鸿子徐徐抚着长须,微微点头,带着几丝笑意道:“这个嘛……且不论御兽宗十余年来的辛劳,仅凭其与我宗的深厚渊源,便有回归之理!”
憩尘子心中暗笑,面上却仍一片肃然,躬身道:“谨遵掌门法旨!”
一旁的宗士见他们演了半日,哪里还不明白,当即纷纷出言附和,称颂术宗英明之极。翰墨先生却更是识趣,干脆便离群而出,轻拍着石不语的肩膀,郎声笑道:“恭喜!恭喜!师侄,贵宗终能回归,实是天大之喜!”
他这么一拍,几乎便等于把御兽宗的回归之事做定了。那自在生见状大急,不待石不语应答,便即高声喝道:“且慢!法宗虽已允诺,却也要问问石不语师侄的意思,哪有一相情愿的道理!”
翰墨先生闻言一怔,失声笑道:“宗友!你糊涂了不成?这归宗之请,却是御兽宗自行提出的,怎会有什么不情不愿?”
“原来便是,现下么,却未必了!”自在生也不与他多做纠缠,静止向着石不语道:“师侄,御兽宗本是器宗遗留于中原的分脉,数千年来,我等早有迎贵宗回归之心,却每受法宗之阻。今日趁此良机,不若便举宗回归,我等定当倒履相迎。”
“不错!”话音未落,天残客亦在旁接口道:“我器宗如今有七大宗门,结成同盟。贵宗英才辈出,我等定以上宾之礼相待。再者,若贵宗有意于副盟主之位,我剑、炼二宗定然全力相助!”
他这话,既有情理,又有利诱,真可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石不语听在耳中,虽然明知对方意在拉拢,却也不由得微微动了心思。盟主之位也好,上宾之礼也好,固然都是空口白话,不过,与大宗辈出的法宗相比,或许实力薄弱的器宗,倒的确更适合本宗的发展。正所谓,宁为鸡首,不为牛后,这话,还是颇有几分道理的。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轻轻动了动嘴唇,一旁的莫钟翁见状大急,抢先呵斥道:“岂有此理!尔等器宗,便只知利诱么!我石不语师侄,又岂是贪慕虚名之辈!”
“不错!”钧鸿子面色一廪,肃然道:“我法宗上下,同根同源,自会彼此扶助。师侄,贵宗但有难处,尽管开口。若是缺少山门、丹药、元器,我等还能周济一二,无须客气。”
“呸!可笑之极!”天残客闻得此言,登时毫不客气的淬了一口,阴侧侧道,“师侄,你要小心了,这世上,多是过河拆桥之人,!若是贵宗没了用处,只怕又要如当初一般,被那些生性凉薄之辈赶将出去……”
“放肆!”莫钟翁登时大怒,双袖一展,已将一道符咒扣在指间,厉喝道,“你说谁生性凉薄!”
天残客丝毫不惧,重重一捶铁杖,翻着白眼道:“谁心虚,我便说的谁!”
“且慢!”眼见双方一言不合,便要开打,忽听得一声轻喝,登时将嘈杂声压了下来。众人齐齐望去,却见请逝面带一丝尴尬,抚着下巴道:“诸位宗长,小生只是敝宗的二代弟子。如何能够做得了主?”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那些忙于唇枪舌战的宗士这才想起,虽然御兽宗的事宜都由这位师侄出马,但其实际或者说名义上的宗主,却还是那位静静立在远处的清冷女子……
沉默之中,凝寒轻移莲步,领着珈涟诸女徐徐行来,不消片刻,已立在石不语身旁,目光闪过全场,徐徐转向自在生,微微屈身行礼。
法宗诸人见状,皆是心头一沉,自在生却是喜不自胜,急忙还礼。只是下一刻,随着凝寒的一句话,双方的心情忽在瞬息之间翻了一翻。
“承蒙宗友好意!”凝寒微微而笑,淡淡道,“只是先父常以列于法宗之中为荣……凝寒,不敢不从……”
此言一出,自在生与天残客二人登时陷入石化之中,便连笑容也凝固于脸上。另一面的钧鸿子、莫钟翁诸位,却是大喜过望,翰墨先生更是抚掌轻赞道:“妙极!妙极!宗友得志而不忘本,又颇有孝念,实不愧我法宗中人!
凝寒淡淡一笑,却又行至钧鸿子面前,屈身深深拜了下去。钧鸿子吃了一惊,回过神来,急忙还礼,问道:“宗友为何行此大礼!若有难处,尽管开口便是!敝宗自当尽力!”
凝寒微微摇头,柔声道:“不敢有劳宗长,只是凝寒有一言,不吐不快……”
钧鸿子略感愕然,却仍将她搀起,一面应道:“请讲!”
凝寒徐徐站起身来,却没有再将目光停留在一人身上,而是徐徐扫过四周的众多宗士,半晌过后,方才淡淡叹道:“敝宗虽经坎坷,却仍心向法宗,并不奢求什么倾囊相助。古人云,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敝宗已以诚相示,只愿,君心能似我心……”
她这番言语说得隐晦之极,但其中暗含的一丝怨意,却是谁都能听得出来的。众宗士听罢,默默不语,联想起往日对御兽宗的态度来,面上都纷纷露出一丝愧色来。
过了半晌,钧鸿子叹息一声,朗声道:“宗友尽管放心!从今日起,我等再不以器宗异类视贵宗,亦不以宗派大小低视之!若违此誓,甘愿死于雷霆之下!”
众宗士彼此对视一眼,亦齐齐点头应诺,向着凝寒拱拱手,再无多言。自在生与天残客在旁见了,心知大局已定,便再争也什么益处,只得冷哼一声,径自飘摇而去。
一时之间,这青云峰上,鸟兽低鸣,云雾流转,却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第二百二十九章 行踪诡异
第二百二十九章行踪诡异
会盟事毕,各宗中人大多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