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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石不语拍着额头道,“漪灵、小菡,你们不行!”
“逝哥哥,你偏心,为何我就不行!”兰蓉倒罢了,漪灵却直接气鼓鼓的跳起身来,鼓着腮帮子嗔道。
“别激动……又不是争遗产。”石不语连忙解释道,那是因为杨林之前见过她。
“如此看来,奴家却是唯一的人选了。”两人正忙做一团,莫愁已轻轻挽着鬓边散发,抿嘴一笑。
“恩?”怔得一怔,石不语随即明白,对方这话说的还真没错。凝寒的身份特殊,悠白太过憨厚,兰蓉与漪灵都曾与老爹打过照面……思来想去,似乎唯一符合条件的,便只有眼前这位带着诡异微笑的夜叉了。
“求我!”只是,谄媚的男子,刚将笑脸转向……便听对方如此无耻的说道,颇有女皇风范。
“……”
“求我,我便答应你。”
“呸!你当求婚吗?”
“不求,拉倒。我数三声,一、二……”
“大姐,可怜可怜俺,施舍个夫人吧!”
“乖!这样才对!”
莫愁抿嘴一笑,笑得风情万众,全然不顾自己在某位男性的脑海中,已成了清蒸或者红烧的主菜。
世上的不幸事,总是如同收割韭菜一般,一茬接着一茬……
比如某位刚刚遭受过“屈辱”的男子,在一夜彷徨过后,正睡眼惺忪的着衣时,却被秦暮一脚踢开房门,强行拖至屋后空地。那数十位盟友早已聚在一处,个个顶盔戴甲,面色肃然,仿佛要去迎战一般。
“出了什么事?”石不语吃了一惊,莫非真有不怕死的官兵来围捕不成?
世绩面色未变,声音中却多了几分惶急:“情况不妙,大哥和单二失踪了!”
“吓!我当什么大事,也许他们两个偷偷交流感情去了。”
“交流感情需要连武器盔甲、伴当都带上吗?”
“不可以吗?带上伴当一起交流感情,简称*……”
胡扯归胡扯,石不语面上却也有些变色,不知怎的,脑海中便浮现出昨日的一个场景:“老三,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正在此时,却见王伯当骑着一匹白马,远远奔来,还未近身,便在马上高声呼道:“各位兄弟,我已打听清楚,昨日确有两名大汉出城,朝靠山王行军方向而去。”
“喵喵的!”石不语又急又怒。怕什么来什么,就知这两人会按捺不住闷气!只怕这会,早已被老爹擒下,搞不好,连小命都去了半条。
闻得此言,那三十几位豪杰顿时一片骂娘声,其中几人更是劈手夺过刀枪,便欲冲出。石不语心中暗暗叫苦,老爹虽说年过半百,实力却仍可排在大楚前列,倒好比三国时的黄忠,只怕大哥和单二行刺不成,反倒被……
“莫乱!”世绩隐隐已是众人的军师,当下往高台上一蹿,连声呼喝,止了住众人的喧哗:“各位兄弟,如今程、单二人生死未明,我等切莫乱了阵脚,还是先打探打探状况为好!”
“徐兄弟,你便是我们这群人的军师,你说怎的便怎的,我们照做便是!”
“不敢当!只望诸位兄弟这几日潜伏在此,莫要轻举妄动。至于打探之事……”
说着话,他已将目光朝石不语这边投来。石不语也知晓他的想法,干脆一拱手,朗声道:“各位,我这便起程,那打探之事,便包在小弟身上了!”
事态紧急,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石不语随意换件衣服,拉起莫愁,拣了两匹快马,便出城向杨林营地驰去。疾奔之下,不消半个时辰,便已驰入那刚刚搭建的军营,李密正带了数十名士兵在营外驻足眺望,见义兄到来,神色大喜,急忙迎上前去。
“大哥,等你多时了!”
“恩?你特意在此等我吗?”
“正是!若非父王不允,只怕宛妹妹也要出来!”
“……宛儿难道也来了?”
话音未落,便见营内奔出一名女子,远远挥着手臂,娇呼道:“逝哥哥!”
莫愁笑容依旧,只偷偷在石不语腰间掐了一把,低声道:
“又一个!”
第九十五章 相会
虽只五千精兵,但扎下营盘下却也不小。石不语与李密两人挽臂而行,足足在其中穿越了许久。沿路来往的士兵,多半悍勇精壮,想必是特意挑选出来的,石不语看在眼中,忧在心头,如此一来,试图解救单二和行烈的方案,难度又上升了不少。
至于一旁的莫愁,却更是苦恼,宛郡主似乎很是喜欢这位嫂嫂,一路追着她不断提问,诸如“逝哥哥和嫂子怎么认识的、逝哥哥喜欢吃什么、穿什么衣服”的问题连绵不绝。若不是考虑到还要演戏,只怕满脸黑线的夜叉女,早就变身吓跑这罗嗦的小妮子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虽然被如此纠缠着提问,莫愁的回答,却寻不到任何破绽。石不语在前面竖起耳朵听了几次,似乎关于自己的喜好,“娘子”几乎都能给出正确的答案……难道说,这只“女王”夜叉,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
再行得几步,便到了中军帐前,两旁军士卷起帐帘,众人互视一笑,同时跨了进去。
却见靠山王一身锦袍,坐于正中的交椅上,满面厉色,目光悍然。再看他面前地上,两名浑身血迹的囚徒被七八名旗牌死死按住,挣扎不起,正在那处满嘴骂娘。
闻得脚步声,杨林转过头,待到看清来人时,顿时收了那浑身的杀气,突然之间,便现出家长那和蔼的一面,笑眯眯的面庞上,堆出许多亲切来。
“逝儿,你可来了!”他呵呵笑道,宛儿早已跳着奔上前去,钻进父王的怀中。
“老爹,你这脸色不太好看啊!”石不语随口应道,徐*几步,视线却早已投至两名囚徒身上,心中不由一颤。这两人,却正是昨夜失踪的单二与行烈。
双方目光对接之下,行烈露出喜色,动动嘴唇,便欲开口。莫愁忙不迭的移动莲步,在他二人身前,面向杨林下拜道:“儿媳拜见爹爹!”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石不语急忙向着行烈微微摇头,两人一怔,随即会意,闷声不响。
再看杨林,早已被莫愁这一声娇滴滴的“爹爹”叫得心怀大开,忙不迭的吩咐从人看座、上茶,言语之中,竟比对石不语还亲切上几分。
再看那夜叉美人,笑吟吟的说着话,身子有意无意的依偎在石不语身旁,高耸之处紧紧贴着他的手臂,时不时微微蹭动。惹得心中忐忑的男子起了生理反应,脸上却还要做出许多恩爱之状,脉脉含情的看着对方。
杨林却不知内情,见我们这等恩爱,颇为喜悦,抚着长须,笑得丹凤眼都眯成一条缝。过得片刻,忽的注意到犹然跪在地上的两名囚徒,面色不由一沉,向一旁的军士喝道:
“尔等好不晓事!速速将贼人押下去,莫要惊吓了莫愁我儿!”
“我勒!连莫愁我儿都喊出来了……”石不语险些连茶水都喷将出来,乘机问道:
“老爹,这两人是?”
“哼!据那日押解王杠的兵士称,大胆劫杠的,正是这两人。”
“原来如此!”石不语做恍然大悟状,心中暗暗叫苦,好死不死,居然有证人在,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他正这么想着,立于一旁的李密已开口问道:“父王,王杠可有下落?”
杨林摇头怒道:“这两人确是硬汉,昨夜受刑至今,居然并不吭得一声。”
“父王放心,人终不是铁打的,等会孩儿亲自去拷问,定要将王杠全数追回。”
闻得还要拷问,石不语连忙站起身来,摇头道:“二弟,这法子只怕行不通。那两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怕送了命也不肯招认。”
“那大哥的意思是?”
“恩,说到问案,总需软硬并济,军人终是门外汉。以我看来,何不将这两人转交给济
州唐节度,让他与本地衙门一起审讯。”
杨林沉吟片刻,微微点头:“逝儿说的也有道理。密儿,你这便带领兵马,亲自将这两人押送至唐璧行台,命他三日内问出口供来!”
“是!”李密拱手领命,又道:“父王,不若我们分出一千精兵,化整为零悄然入城,埋伏在行台附近街巷,如有贼人同伴来救,正好一网打尽。”
“如此最好!难得你如此精细!”
“……”石不语顿时无语。李密如此精细,看来自己要倒大霉。本想把单二与行烈转至行台,方便劫狱。不料如今反多一千精兵守卫。怕就怕秦暮等轻举妄动,贸然前往救人,到时却真是滚汤泼老鼠——一窝都死得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石不语哪里还坐得住,一心想寻个借口回城,也好向秦暮通风报信。怎料杨林死活都不肯放,声称无论何事只需派军士入城去办即可,倒让无计可施的男子郁闷了一阵。
见得如此,莫愁便及时现身,做出一副柔柔弱弱、孝顺贤惠的新妻模样,配着那杀人于无形的天然魅惑,莫说是老爹、李密,即便是同为女性的宛儿,也被迷得颠三倒四,三人仿佛被人下了迷咒一般,只差绑在对方身上了。
石不语趁这机会寻思一番,打定主意,决心半夜潜伏出营,往城中去趟报信,也顺便商议如何解救那两个倒霉的囚徒。只不过,这方法的实施,还是需要莫愁的配合,换而言之,只怕晚些时候,又要哀求这位“女王”一番了。
说着话,不觉过去许久,黄昏将至。杨林吩咐军士摆酒,虽然行军之间仓促将就,却也已奢华得令人切齿。而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那位威风凛凛的靠山王爷,更是放下英雄气概,亲自为儿媳夹菜,莫愁面前几乎堆积一座山峰,看得石不语眼热不已。
正在心中嘀咕,就听得杨林朝他笑道:“逝儿,等此间事了,你便同回登州,替父王打理水军如何?”
石不语听得一怔,所谓水军,乃是靠山王帐下专为驱逐海贼而设的军团,战力自是不差,更难得的是,却有数十只战船之多。虽然某位男性对船只的了解近乎白痴,但看其规模,便能料想其实力,毕竟那些海贼如此骁勇,若没有棋逢对手的战船,又如何能对抗数十年之久。
正有些愕然,一边的李密已抱拳笑道:“恭喜大哥了!我向父王求了数次,他却始终不肯答应,今日居然如此轻易交了出来。”
杨林在旁听了,不由笑骂道:“密儿着实贪心,我那几万能征善战的虎翼军,不早落在你手中了么!”
“这个……父王,你可知多多益善的道理?”
石不语听他二人说得热闹,想起明日却要做些“背叛”的举动,心中未免不是滋味,连忙回道:“老爹,我对行军作战,丝毫不懂,不如将水军也一并交予二弟吧。”
“不懂便学,谁是天生会打战的。”杨林眼睛一瞪,佯怒一番,顿了顿,又笑道:“孤家今后便坐在府中,等你与莫愁替我生几个孙子出来。”
只听得“濮”的一声,正在饮酒的男子险些呛死,回头望去,却见莫愁颊上已飞起两朵红云,露出难得小儿女情态,端的是明艳绝伦,看得人不由呆若木鸡。
或许是察觉到灼热的视线,玉人若有察觉,微微转头,美眸深深婉转数眼,才让石不语肩头一颤,勉强回过神来,连忙祸水东移道:“这事,却不急,不如让二弟先来……”
话音未落,宛儿便在一旁抢道:“密哥哥就不用指望了。爹爹替他选了十几个女子,没一个入他法眼。”
石不语听得身上一寒,莫非,自己这兄弟,便是那传说中的GAY?
还好,此时那被污蔑的男子已笑着开口道:“大哥,小弟眼光甚高,若不是十分满意之人,却不肯将就。这子嗣之事,还是您请先了,呵呵。”
说完这句,他却又以足以令人吐血的眼神瞟了眼身旁的宛儿,徐徐道:“倒是宛妹妹,每日沉醉于炼器,只怕将来很难……”
很难什么,他没说,不过,被点名的某位女子已跳将起来,愤愤道:“我可是宗门中人,才不要找什么……什么……”
“是吗?”李密拍着额头,做恍然大悟状,“怎的我前几日,见你在绣什么水鸟,难看是难看了些,却还能勉强看出是鸳……”
话还未说完,宛儿以涨红了脸,合身扑上,死命的去挠无良兄长。还是莫愁看不下去,笑吟吟的将她拉至身后。小妮子红着一张俏脸,狠不得将自己埋入莫愁背里,只是虽然如此,她却仍时不时的抬起头来,趁人不注意,朝石不语做上几个鬼脸。
杨林在一旁看得眯起双眼,老怀大畅,抚着长须笑道:“孤家今……”
话音未落,便见门外奔入一名亲兵,跪下禀道:“王爷,那几位宗长要您过去商议事宜。”
闻得此言,老头子顿时眉头紧皱,怒道:“岂有此理,这些宗士也太过无礼,不挑时间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孤家过去,着实可恨!”
那亲兵听得主人发怒,更不敢答话,只在一旁唯唯诺诺的侍立。杨林发了会脾气,终于还是长叹一声,站起身来:“罢了,你这便带路,与孤家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