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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利用我的真面目,看清楚老字号的人、风雨楼的徒众、还有你……把我除之而称快的咀面。可是我偏就不死。我是不死战神。我才是死神,你们的催命人。……我已没有了包袱,丢弃了背负,反而更强、更悍、更独立而可怕……”
然后他一伸手,撷下文随汉手里的黄金剑、道:“现在,这是我的了。”
之后又冷冷的说:“现在开始,江湖上只有天下第七,没有富贵杀手。”
天下第七踹出了一脚,叱道:“去吧!我要让你永远身首异处!”
“噗”的一声,文随汉的上半身、便给他一脚踢了出去。
文随汉惊慌己极,只来得及怪叫一声。
只有这一声他还叫得清亮脆响。
他的“上半身”已给蹴飞出去,“下半身”仍留在房里。
血流了一地。
他的“上半身”仍在飞掠于半空,“呼”地划了一道孤型,和着血水“叭”地落到了楼下:
——“名利圈”的大堂中!
然而他犹未气绝!
那时那儿的爆炸方生方起。
大家都为这“从空中掉下来的人头”而震愕不已。
46.断了气
意外的是:
自楼上摔下来的竟是文随汉!
——而且还是半截身子的“富贵杀人王”!
他刚才不是趁楼下的激剧中千方百计突破封杀,闯入十九房去为所欲为的吗?
怎么却落得如此下场!?
——看来,他好像尚未断气!
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楼上发生了什么事和有什么变化,在楼下应战的鱼姑娘一时还弄不清楚,但眼前的大爆炸,却是有了结果:
桌布如蝴蝶,似焦鱼纷飞、飘扬。
原先桌布内的两上人:鱼头和鱼尾,已经及时端了出来,炸力波及,伤头损面,但不致死。
爆炸如此剧烈:
然而在爆炸力最强大的格布之内的两入,却丝毫都没有给炸伤。
爆炸力那么巨大,以致在旁边的人,就算走避不迭,也伤了几个,可是,在爆炸发生之所在的人却平安无恙,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
但事实确是这样。
暴风的中心是“暴风眼”。
“风眼”反而是平静的。
——大自然的威力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爆炸是雷怖自己制造出来的!
说什么,他都没道理会炸死自己。
何车就是觑准了这点。
——最危险处往往是最安全之地。
爆炸力的中心反而没有杀伤力。
至少,雷怖擅使火药,一定会先保住自己的安全。
所以他就趁爆炸的那一刻,冲了过去,飞起两脚,踢飞了鱼头鱼尾,再扯住了雷怖,作近身肉搏殊死战。
他的脚在“救”人,但双手却忙着“杀”人。
——就算不能一举将雷怖格杀:至少,他也要以“火拳烧掌”把他缠住再说。
因为他清楚明白:只要他把双鱼兄弟救走,暂时稳住雷怖片刻,他的战友鱼天凉和盂将旅就一定会联手对付雷怖。
他知道“杀戮王”雷怖的功力:单凭自己一人,还真应付不了。
——毕竟,雷怖是“江南霹雳堂”中少有的三级战力好手,而且还是个破家出堡去自创门户的一代宗主,自有过人之能,可怕之处。
不过,要是加上鱼好秋和孟老韧,情势必然不同——
要是小鸟高飞也加入战团,那应该是可以一拼的。
温六迟远行之前,把“名利圈”的“生意”就交给他们四人,决非没有道理的。
所以六迟居士走得很放心。
其实温丝卷正是要去“招兵买马”,再请聘些高手回来。
进一步拓展“名利圈”的格局。
——这主要是因为:时局不一样了,形势变了。
其实,人是活的,时势不断的在转变,若无因应之策,那只有老化,或给淘汰掉了。
温六迟决不如此。
他的观点一向很新。
他的想法人时,手段也很“激”。
——激烈、激动也刺激。
以前,京城里只有三个首要帮派:“迷天盟”、“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鼎立,那是因为这三个势力刚好相互平衡,一个是纯粹黑道的势力,一个是武林与蔡京派系的结合,一个则是武林与反蔡京势力的同联。
后来,“迷天七圣盟”因关七神智迷乱而迅速萎谢,代表了内戚,官宦新兴势力的“有桥集团”,迅即冒升崛起,重新平衡了京华的江湖力量。
惟近来却发生了蔡京“下台”的事,尽管,不久就酝酿他快要“复相”一事,但他的“罢相”一事,多少是因为武林势力“倒”他的“台”而造成的,所以,在他“重出”
之前,有一“正”一“反”两个势力正在互相消长,对决:
一个是“反”蔡京(包括那一干使得皇帝穷侈极奢,闻得民怨于道、民不聊生的童贯、梁师成、王黻、朱励等人)
的“江湖正义力量”纷纷趁他“未起”,入京建立自己的山头势力,或“化零力整”,加入“风雨楼”以壮声威,刚好遇上戚少商很有招揽结纳豪士之风,又有联结纵横的才干,故而一时浩浩荡荡,雄风大振。
一个则是“拥”蔡(以及六贼等人)的势力,乘蔡京“复出”之前,为他清道,为他造势,为他卖命,以搏他日在京里建立己方势力,或索性加入“六分半堂”,与“风雨楼”(包涵了“象鼻塔”、“发梦二党”、“天机组”等组合)
对抗。
“名利圈”也是其中之一。
他要建立“自己的势力”。
——这是个乱局,六迟居士最喜欢就是“乱世”,因为时势愈乱,就愈有可为。
就算不是为了权力,原来的秩序或传统给冲击解构之际,新的传统的秩序未建立和重整之时,一定会有许多好玩的刺激的事情在“乱局”之中出现,温六迟,温八无和他“用心良苦社”的人,一向善于把握这种敏锐感觉、特别时机。
“用心良苦社”所建立的种种“事业”,必然都新颖过痛,出奇制胜,赚钱还在其次,最重要好玩,但这一切,都得要有个基础,受到保障——为了保障这个“保障”,温六迟和“感情用事帮”自家的人,决心要在京师里拓展、扩大他们的影响力,要扎根,也要升腾。
于是,温丝卷便出去联合温八无,温兄、白赶了、白猖狂等人,多找些能人回来,壮大“名利圈”。
“名利圈”本来一直在京城营业,已多年了,而今才要大展鸿图,连“用心良苦社”
本来安设在“十八星山”、“义薄云吞”、“自成一派书坊”、“杀手涧”、“崩大碗”、“鱼尾布”,“玻璃猫”、“吃不了兜着走”、“冬不足”等高手,也回调京城,这下可热闹了。
不料,正值这时节,却发生这变乱。
显然,这么多敌手、高手、杀手,全同时来到“名利圈”中,只怕其志不只在营救天下第七,定必别有图谋,不然的话,就是找个藉口铲平“名利圈”了!
本来,待新的一批好手赶到之后,“名利圈”势必声势大壮,而何车、鱼姑娘、孟将旅及高飞等人,则是店里“元老级”开山人物,届时,地位自是高人一等,总算是熬出头来,且是大有可为之际。
是以,今天的冲击,说什么都得稳住,守住、顶住。
所以,何车已豁了出去了。
他冲前,先救双鱼,再死缠雷怖。
他这样作,看似鲁莽,其实,内里也是经计算过的。
其实不止经商、工事、文章,必经计算,连同军事、出手、政事,莫不经计算。
——若不经计算,就算只是放射一支带火的箭,也一样打不着目标,说不好,还打着了自己的屁股!
计算重要,所以,一个国家、军队、社团里的军师、顾问、师爷类的人物,也分外重要。
这些人,定必是读过许多书,有很多人生阅历(至少通透人情世故)的人来担任的,他们出谋献计,制定模式,经营形象,运筹帷幄,苦心积虑,惮精竭智,对君主、老板、社团、组织委实贡献良多,功不可没。
是以,诸葛亮虽不擅武,亦未手执大刀长戟冲杀敌将于阵中,但他居功至伟,不管是蜀主刘备或敌国君王甚或青史大椽,都不敢将之厕身于关公、张飞、赵子龙等一级武将之下。
这种智者也不一定出现于战场、军中,或帝王、君主身边,其实,巨商大贾、帮派组织的主脑人、大老板身边,也一样需要这等人材!
只惜,今未见注重这等谋略家、智囊如同昔者!
盖因三国之后的君主,乃至于商贾豪绅,其容智者之量,已远不如往昔!
——这些人,纵得智者,能人、奇材,亦不重视,或闲置不用,或才非所用,设虚以立,材用不当,自古才大难为用,以致这些智慧高深的人,忍辱含屈,星沉月陨,宁投隐深山不出,或索性扮作俗人,无所用于俗世横流中。
其实,真正的“受害者”,到头来还不是集团的首脑,不管那是国家的领袖还是经商的老板,他们不能见容这些智者,形同削减了他们自己的实力,使他们无视于偏见与盲点,身边仅存的是唯唯诺诺的小人等流,又如何得遂壮志雄心?
话说,就算有假意收容这等读书人、士大夫、有风骨的志士侠客智者,但又处处忌之、防之、疑之,探之、结果,这些人自然都战战兢兢,勉强出头,自也不敢献策治国良方德政,应势自保,苟全自救,哪还敢为君王、主子算计天下事?巴不得收尽锋芒、缩隐无闻为上计也!
不敢用材人智者,或用而未能重用,或忌对方强于己者而压抑之、弃用之,乃至于毁灭之,的确是一种迂回的自尽,起码也是变相的自宫。
何车不是智者。
但在打架上,他绝对是个高手。
他当衙差、禁子,一路打上来,打成了班头、捕快。
他打斗虽然狠、出拳厉害,出掌犀利,出脚快,但最利害的是、看他形似莽烈,但一切其实均经过精密之计算,他才出手打人的,所以他才会逢战必胜。
他计算得很快,所以才让人觉得他鲁莽灭烈。
他出手很快,快得使人以为他凑巧。凑兴——其实仅是凑合的招式根本不能让他这种人活到现在,还打出了如此名堂。
这一次他也一样。
——看似随意、拼命、玉石俱焚的打法,其实也一样经过精密且快速的推算:
有把握,他才出手。
——只要缠住这厮一阵就好。
没想到,这次他计算失败。
他的确没让对手炸死。
但却仍然断了气。
47.刀风风刀刀刀风如刀
他突然断气。
他死了。
这人物,不死干爆炸,死于刀。
他成了刀下之魂。
他能够避过爆炸,是因为计算正确,他之所以殒于刀下,也是因为计算错误。
他算得、点也不错,既然是雷怖亲手引发的爆炸,炸力一定不会伤及他本人。
所以,他只要贴近雷怖便可保平安。
他对了。
他也算错了一步:雷怖既然是“江南霹雷堂”的八大高手之一,当然精擅于炸药的运使,不过,他跟雷艳一早已毅然离开“雷家堡”,另创支流,成了“封刀挂剑”的雷氏一族中最早先“提刀拿剑”的宗主,是以,爆炸反而不是他的绝技。
刀法才是。
因而,何车冲近雷怖的结果,等于是将身体送上刀尖。
他错了。
所以他死。
这是一把风快的刀。
这一刀比风还快。
这一刀就捅进了他的腹腔里。
这一刻间,何车眼泪、鼻涕、大小便一齐失禁。
他觉得他的内脏已给这一刀绞碎。
他现在才发现他错了。
他错得太厉害了。
——炸药,绝对不是雷怖的强项。
相媲于他的刀法,他的爆炸只算是一条小蛇。
刀才是他豢养的龙。
但他知道已迟。
太迟了。
所以他付出了代价。
代价极为沉痛。
生命!
雷怖抽出了刀,用手指在刀锋上轻轻一弹,“嗡”地一阵响,然后他伸出了舌尖。
他的舌头很长。
他舔了舔刀口上的血。
好像很滋昧,很享受的样子。
这时候的他,一点也不老迈、一点也不猥琐、更一点也不萎靡、颓唐,舔过血后的他,反而好像年轻了,茁壮了,而且威风凛凛、顾盼自雄。
他像一位刚完成了他绝世杰作的大师,横刀立马的站在那儿.很志得意满的样子。
可是,在这酒楼里许多人都痛恨他。
特别是痛恨他的样子。
——鱼天凉、孟将旅固然恨之:因为他刚杀了他们的亲密战友何都头,可是,店里其他的伙计、客人,也都憎恨恶他,因为恨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