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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姑娘是没资格去的。只是撒撒娇就能得到十两纹银,遇到这样的好事应该很开心才是,可是看着几人离去,两女的心中却并没有什么喜意。鸨儿爱钞,姐儿爱俏,皇家的血统何等优良,恒波已是极为俊美,嬴政更是雍容轩昂。这样的客人,别说出手如此阔绰,哪怕就是要她们倒贴都愿意!可惜,她们也知道,这样的贵客是不可能看上她们的,只能心中想想罢了。
红俏阁不止在这惜春大街上,就是在整个南区都是很有名的,规模很是不小。千巧厅位于红俏阁的后院,一路行来,嬴政觉得自己就像是进了土匪窝的女人一样,那些女子集中在他身上的火热目光和赤裸裸的勾引眼神盯得他浑身不舒服!
恒波。齐云则在心中暗笑,进过青楼之后他才知道,原来长得太俊也是一种负担,这次有先生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他总算不用再受这样的罪了!是不是以后再来时,每次也都将先生一起拉来做挡箭牌呢?心中转着不良念头的恒波偷偷地瞄了嬴政一眼。
嬴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已自在着恼,虽说爱慕的目光他承受过不知多少,但是这样的阵仗却还是第一次经历。那种根本等同于亵渎的眼神一看就知道心中都是些怎样不堪的念头,而那种烟视媚行的姿态更让他心中厌恶!想起罪魁祸首,他忍不住又狠狠地瞪了恒波一眼,把偷偷瞄他的恒波瞪得立刻收回目光,把刚才那个念头立刻驱逐出了脑袋。看先生这样子,估计如果他胆敢下次再带他来妓院的话,绝对会被他拎到修武殿去修理得半死不活!
不过进了后院的范围之后,这样的情况好转了不少,后院中的姑娘素质比之前院的要高了许多,虽然也是含情凝娣,但却要含蓄多了,总算让嬴政舒服了些。其实,虽然青楼女子比良家女儿要大胆,但也不至于会这么离谱,这样的待遇,客人中有幸获得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偏偏嬴政和恒波就是其中的两个,不过这两个当事人可是绝对不想要这样的“荣幸”的!
随着老鸨来到恒波订下的千巧厅,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琴声,还有一个婉约柔媚的女声在和琴而歌。推开门,恒波当先走了进去,笑道:“好啊,我还没到,你就已经先开始快活起来了!”
房内,正在弹琴和唱曲的两个女子停了下来,坐在酒席前的一个白衣少年站了起来,笑道:“你来得这么晚,难不成要我象木头一样坐着吗?”
第六卷 帝王之术
第四十七章 试探
这个白衣少年看起来和恒波差不多大,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目清秀,一头长发并未束起,只是随意地拢在肩后用一根丝带束扎着,看起来很是潇洒不羁。当嬴政自门外跨入时,他清亮的目光立刻落到了嬴政的身上,一番打量之下目露惊异,对恒波道:“这位是……”
恒波的脸色有些怪异,看了嬴政一眼,道:“这位是我的先生。”
他的话音方落,那个白衣少年已经纵身一跃,只一闪间,就自酒席后腾空掠至嬴政身前,手中张开的折扇向着嬴政的颈间扫来!
嬴政抬起右手,两指轻轻巧巧地捏住了扇边往下一拖,少年在空中的身形立刻掉下地来,幸好他身手也算了得,没有一头栽到地上摔个大马趴!身形一旋不止稳住了身形,而且已绕到了嬴政的身后,合起的折扇直指嬴政后颈。嬴政头也没回,右袖一扬向后扫出。少年变招不及,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整个人抛绣球一般飞出了门外!
这里可是二楼,虽然少年身手了得,不过这样摔出去的话只怕也够呛!楼下一声落地声传来,听声音绝对是摔了个结结实实,这下恒波倒是担心起来,急道:“先生……”
“用不着担心,摔不死他。”嬴政淡淡地道,他那一袖用的是巧劲,只是让那个少年摔了一跤而已,不会有什么别的伤害。倒是那少年出手袭击他的原因很有蹊跷,他在齐云并没有仇人,这个少年和他也是第一次见面,根本就没有袭击他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他在那个少年的身上完全没有感觉到半点杀气与敌意,看上去倒是出手试探的成分居多。可这少年为什么要试探他?而且那个少年在听得恒波对他的介绍之后,那神色根本就像是闻名久矣一样,难不成是恒波一早就把他给卖了?
看到嬴政投过来的那种“你最好马上给我坦白”地眼神,恒波就知道一定是哪里露馅了。有些心虚地赔笑道:“先生,这个……不是我故意告诉他的,那个……是我不小心被他套出来的。
嬴政看着他,忽道:“你打赌输了,所以被要求带我来见他?”
“你怎么知道我输……”恒波脱口而出,等到惊觉时想要收口已经来不及了。看着嬴政危险地微微眯起了双眸,他心中暗暗叫苦,完了完了!先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下不死也得脱层皮!
其实这个小子的谎言哪里瞒得过嬴政,要他把关?从恒波近些时日的表现来看,他对这个新朋友是极为满意的,而且也已经开始蓄意结交了,哪还用得着让他再来鉴定一次?只是嬴政正好也想出来走走,顺便看他在玩什么把戏,便没有拆穿他而已。哪知道恒波不止将他带来了妓院,让他被无数女人用眼睛强奸了一遍,还将他当成赌注给卖了,怎能不将这小子恨得牙痒痒的!
至于他怎会知道恒波是打赌输了才拿他来抵账。那实在很好猜。看恒波适才答少年话时那无奈而又有点悻悻然的神情就知道。他并不是出于自愿地。他贵为国君,那个少年也没这本事威逼他做什么事,也不能抓住他的什么把柄威胁他。要真的有这样的事,恒波早就来向他这个先生求援了,哪可能还继续和这个少年交往。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便是被人设局套牢而不得不为,而说到设局,最简单也最没有副作用的就是打赌了。
听得门口传来脚步声,嬴政冷冷地道:“回去再和你算账!”
嬴政的一句话使得恒波更是透心凉,本来想着将先生骗来让自己的那个好友见见也就完了,可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小子竟然会来上那么一出,使得先生看出了破绽来。看来这次回去后一定要立刻去宁馨宫搬救兵。不然就惨了!
此时门外白衣少年迈步走了进来,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实际伤害,但是摔个灰头土脸是免不了的,尤其他穿的还是白衣,就更显得有些狼狈。但是他对自己现在地形象毫不在意,上前来对着嬴政一揖:“先生果然是身怀绝艺,明海服了!”
直起身来看到嬴政身边地恒波象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的模样,心思一转,心中恍然。明海。筝峮立刻对着嬴政又是一揖,道:“此事全是明海地主意,请先生勿要责怪恒波。那日和恒波二次比斗时我输的好惨,明明前一天还能打个平手的,没可能一天功夫就进步这么大。结果套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有高人指点,此后频频听得恒波说起先生的大名,我好奇心日盛,便求恒波请先生出来一见。可是恒波却再三推脱,说是先生事忙,没时间出来,我不得已之下,便设局与其打赌,终在今日得偿所愿。先生要怪便怪明海,若是因此连累恒波受责,却是我的罪过了。”
嬴政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暗暗点了点头,心思灵敏、能言善道、从他设个局轻易地便套住了恒波来看,手段也很不差,看来恒波倒真是找到了一个可用之人。不过光是知道嬴政的武功好,也不至于对他好奇到这样的地步吧?看来问题就出在那句“此后频频听得恒波说起先生的大名”上,不知道那个混蛋小子到底都跟明海说了些什么,使得他这样大费周章地定要见自己一面。从他一上来就试探自己的武功来看,今天这顿饭怎么有点鸿门宴地味道?原本是来考校别人的,现在则怎么看都像是要被别人考校!
而恒波听了这一番为他开脱之语心中好过了不少,暗赞明海果然够朋友,可是他也知道嬴政可不是会为了这几句话便改主意的,他依然还是需要想法自救。
在明海的相邀下在席中落座,那两个被点来作陪的姑娘起身上前见礼。她们一个叫兰香,一个叫芸香,是这红俏阁四个红牌台柱之中的两个,。长得自然是美貌无比,更难得的是气质温婉娴静,就像是大家闺秀,完全没有风尘女子的那种狐媚之态。
身为红牌台柱,兰香和芸香自然不是什么客人都接的,没有钱那是绝对不用想地了,而光有钱没有才或是没有名,也一样别想能得青睐。恒波和明海不止年少英俊,更且出手阔绰,虽说恒波没什么名气,才学却是不差。明海则是文名在外,诗词尤佳,是个在所有的青楼名妓中都深受欢迎的风流才子,是而才有这么大的面子,将四个红牌给招来了两个。
恒波和明海这两位姑娘是早已熟悉了的,嬴政却还是头一回见,上前行礼的两女目光在嬴政身上一转,随即便微泛羞红地低下了头去。如此风采实是生平仅见,可是看他也不过才二十三四的年纪,这样的年轻怎么就做了柳静公子的老师?
那边厢明海。筝峮也是满腹疑惑,老听得恒波在他面前吹嘘,说是他的先生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博学,几乎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让明海极为倾慕,一心想要结识这样的奇人,恭请教益,所以千方百计地让恒波带来给他一见。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可是一见之下令他大为诧异,恒波不是说他的先生有三十多岁吗?怎么面前的此人却是二十才出头的样貌?莫不是恒波随便拉了个人来敷衍他?
是而他才在听得恒波的介绍之后出手试探,能够随便教了恒波几招就导致他被那个家伙狠狠揍了一顿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不下他的突然袭击的。没成想一试之下,结果是他两招没到就被人从房门内给扔了出去,对手果然武艺高强,可是这相差甚大的年龄依然让他心中犯疑。
以至于他连兰香美妙的琴音和芸香动人的歌声都没心思听了,只是频频向嬴政注目。打量了嬴政好几遍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相询:“听恒波说先生今年已过而立,可是我观先生之貌明明才过弱冠,不知……”
嬴政瞟了恒波一眼,已过而立?这个小子是怎么揣摩出他这个年纪的?口中则淡淡地道:“哦,或许是和我修炼的功法有关系,是而我的外貌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点。”
原来如此,明海倒是听说过有的特殊功法练到极处可以让人春颜常驻,是而倒也信了。点点头,他道:“先生……”
“不知你对于现在的朝局有什么看法?”嬴政抢先开了口,他可不是来受人考校的。
恒波想不到他居然一开口就是这么敏感的问题,不禁看了兰香与芸香一眼,嬴政看了他的举动,淡淡地道:“不用担心,她们在做梦,什么也听不到的。”
做梦?恒波看看依然在弹唱的兰香和芸香,有这么做梦的吗?倒是明海完全没有顾忌,瞥了瞥嘴答道:“朝局?朝中奸臣当道,小人横行,一片乌烟瘴气,有什么好说的。”
“那你认为现在的国君可能有所作为?”嬴政此言一出,恒波立刻竖起了耳朵。
“国君?”明海笑了起来:“现在朝中还有国君吗?”
第六卷 帝王之术
第四十八章 规劝
他这一句让恒波登时脸色一变就待张口,却被嬴政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而又闭上了嘴。嬴政则目注明海问道:“哦?不知你何出此言?”
明海斟了杯酒一饮而尽,以袖拭了拭唇角,这才道:“国君之所以为君,就是因为他有权,一旦没有了权,国君也就只是个空名而已。一个坐在宝座上的摆设能有什么用?现在的朝堂是持国的天下,要说国君,他才是有实无名的国君。”
“国君与常人的区别,就在于有权无权。若是常人有了国君的权利,那他就等同于国君,而若是国君失去了权利,他就也只不过是一个常人。”嬴政的耳边,似是响起了当年他还未亲政时,李斯对他说的那番话。看着明海。筝峮,他缓缓点了点头,道:“有理,有理。那么你认为,一个失去了权利的国君,要怎样才能夺回他的权利呢?”
“很难,这很难。”正在提壶斟酒的明海停下了动作,神色有些凝重:“古往今来,权臣摄政、挟持幼主的事很多,但是幼主长成后最终能够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的例子却少之又少。绝大多数都是最终主臣易位而至改朝换代,而能够在这样不利的局势下还能获得胜利的国君,日后绝对会成为一代雄主明君!”
嬴政淡淡地道:“是很难,但是难不代表便不可能。世上的事,只要有题便会有解,哪怕敌势再强也总是有破绽的。”
“是啊,天下万物都有破绽,可是要怎么利用这个破绽……”,明海忽地醒过了神来,打了个哈哈,道:“诶,朝堂之事。和我们有什么相干。来,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