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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值得又能怎么办。”林邪瞳叹了口气，满脸都是郁闷，最后将天邪收回鞘中，叹息着道：“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被关在了混沌空间塑造的笼子中，通道头上万，却每一个都通往一个世界，我们不能随便去试。所以就无法回到人界？”
“差不多是这个状况。”剑皇点头道：“更何况这些世界的危险我们谁都不知道，诸天万界，强者辈出，光是地界内就已经是九宫多如狗，归一遍地走的情况，你我进入其中，或许连一方强豪都算不上，到时候被人莫名其妙的杀死，那该有多窝囊？”
林玉闻言，微笑道：“还有‘天界’‘混沌界’‘四神界’，这些都是强大的世界，我们进入其中，只能算是小有实力的寻常人。”
“你是在打击我们吗。”林凡淡淡道：“现在说实话，我们五人困在这里，结果无非是被困死罢了。但如果能够进入一方世界，倒也算是个好的选择。如果真的不幸进入了那些强大世界，就只能算是我们倒霉，不能怨任何人。”
“听天由命？”剑皇挑眉嘲讽道。
“差不多。”林凡点了点头：“因为现在我们想要回人界已经是种奢望，何不去赌一把？”
林耀疑惑道：“赌一把？若是赌错该怎么办？”
“死路一条。”林凡嘴角翘着一抹古怪弧度，“但也可能是无尽的生机？谁说的准呢？”
“真是不负责任的回答啊。”林玉满脸笑意，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在紧张。可若仔细观察的话，便能发现他的指尖正在轻轻摩擦着，有某种奇怪粉末飘向混沌虚空，飘向了那些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空间隧道，似乎在寻找人界的入口，只是成效甚微。
五人都在各自做着努力，却不知他们的行为已经落在人界亿万生灵眼中，许多强者都在观察着他们，似乎想要看出他们究竟在讨论什么。而一些大势力则是开始四处巡查，一是想要找出妖族的落足点，二是想要找出混沌结界的破解方法，至少要将他们的声音传进五人耳中。
可惜的是，除了找到一波妖族士兵以外，对于混沌结界的破解他们依旧没有任何办法，正一筹莫展之际，有些眼力高强的人发现那五人的其中一个忽然挥动了自己的长剑，那一抹极为亮眼的光芒遮天盖地，开始朝混沌结界攻去，其他四人似乎在争吵什么，而一者则是伸手想要阻拦他。
可一切全都来不及了。
那道光芒，极为凶悍地击打在混沌结界之上，造成了恐怖的波动，直接导致了那些空间隧道都扭曲起来，而其他四人则是被扭曲的空间隧道拉扯过去，无法靠近挥出长剑的那人。
“挥剑的人是谁？”
离结界最近的九夜忽然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地吼道：“谁能告诉我，挥剑的人是谁！”
“是林凡！”
“怎么是他？他想干什么？”
韩家众人也在看着这一切，而为首的韩儒生几乎被吓呆了。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喃喃声，“他疯了吗？！”
森林里，小小被萧虚子和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惊天君拦在原地，哪怕她再怎么哭喊，再怎么咆哮，二人也沉默的没有让她靠近混沌结界。
因为那太危险了。
林凡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了。
墨狂也在看，苍山之顶，玉无心也在看，灵兽森林，一个绿衣女子也在看，天剑山庄，沉默的众人都在看，他们在看，和他们有千丝万缕关系，却挥出了自己生命里最后也是最强一剑的男人。
那个男人，叫林凡。
天剑林凡。
那一刻，光芒刺花了许多人的眼，混沌结界几乎在瞬间支离破碎，整个天空陷入了难以形容的昏暗，几尊九宫高手都被余波冲击的飞出了老远，而原本困在混沌结界里的四个人，也出现在那片昏暗的天空之中，但他们的嘴里都在嘶吼着一个人的名字，一个似乎已经决心做出了某些牺牲的男人。不过，那片昏暗破碎的天空中，不会再传来任何回答，那些震荡的能量余波中，也只有一片死寂。
活下来的四个人满脸惘然，最后那个身穿青色长袍，眼神灰暗的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愤怒地向天空吼道。
“林凡！”
第二十章 地界！
有人活着，有人却死了，有人在哭泣，有人在沉默。
愤怒无法代替死去之人的存在，嘶吼也不能唤回逝去的灵魂，漫天人界高手，却无一人敢大声说话，只因为那四个沉默到有些疯狂的男人。
林玉无神的瞳孔死死望着那片昏暗天空，忽然大吼道：“不可能！不可能！”
“冷静一点，他的做法，其实是当时最好的选择。”剑皇照比他就显得平静了许多，或许因为他并非林家之人，不明白林凡对于林家而言代表着什么，但他明白，在那个情况之下，林凡想要保护人界，自然就要做出某些牺牲。当然，那个牺牲的代价，现在即使他想起来，也仍然觉得有些心悸。
林玉听到他的话，有些漠然的转过脸，锵的一声拔出长剑，指着他的胸口，冷声道：“别忘记你的这条命是他救下来的。”
剑皇表情一怔，似乎陷入了恍惚，不过他还是脸色铁青的盯着林玉，最后叹息着道：“没有办法，当时你也试着阻止了他，他的剑已经不是我们能够触及的层次了。而我们，能做到的就是完成他的愿望。”
“保护人界？”林邪瞳冷冷地笑着：“连天剑都没有了，我们还保护个屁的人界！”
“不能这么说。”林耀沉声道：“人界毕竟是我们的家园，也是他到了那种时候，不惜用命来交换的地方。我们如果不保护它，不让它完好的存在，难道……他的牺牲就有意义了？”
“都给我闭嘴！”林玉怒喝道，“他没死，在没见到尸体之前，谁都不准说他死了！”
“林家的男人，背负着天剑之名的男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死！”
感受到林玉的怒火，四周那些九宫师全都噤若寒蝉，满脸讪讪，唯有九夜在犹豫，似乎有什么难以开口却不得不开口的事。
林耀瞥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九也顿时如蒙大赦，暗暗捏了把汗，沉声道：“几位，现在妖族士兵已经出现在人界各地，四大陆内都有他们的踪影，如果这样下去，等到他们聚集起来的时候，将会酿成很大的麻烦。”
“那你的意思是？”林耀皱了皱眉，问道。
“希望各位前辈能够出手相助，共保人界。”九夜说时，便深深一揖，姿态恭敬无比。
妖皇冷哼了一声，率先拔出长剑，随意朝某个方向一望，淡淡道：“那边我来解决。”
说完，他又回头看着林玉三人，道：“至于你们，我管不了也管不着。但如果你们不想让他心寒，就赶快把那些该死的妖族送回他们该回的地方。”
林玉看了看他，灰白无神的眸子里，此时像是被怒火燃起，充满了奇怪的光芒。“我的剑只会把他们送往幽冥。”
“幽冥也好，或是解脱的命泉也罢，我们要做的事，已经很显然了，不是吗？”剑皇话毕，人已经消失在昏暗的天空之下，林邪瞳紧随齐后，朝相反的方向飞了过去，林耀叹了口气，重重拍了拍林玉的肩膀，苦笑道：“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混沌空间崩塌，代表着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言罢，他也不再继续多话，而是选择一个方向，直接朝那飞去。
三人离去，唯有林玉还悬浮在空中，死死望着已经逐渐愈合的空间创口，最后握紧了自己手里的长剑，什么都不说地离开了这里。
其他留在这附近的九宫师们，全都来自于九宫天，九夜也向他们述说了那个已经消失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未来的九宫天之主为了人界牺牲自己，听起来十分的壮烈，英雄气息浓郁，但是他们心里唯有一些惋惜和沉重，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敬佩和伤心。
韩家众人也都沉默地踏上归途，韩儒生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他那阴沉无比的表情证明了此刻他内心的挣扎。
“他死了吗。”小小眼神呆滞的望着天空，苦笑道：“死了吗？”
“他不会死的，小小，你要对林兄弟有信心。这么多大风大浪他都挺了过来，怎么会死在这里？”萧虚子说着劝慰的话，却连自己都有些不信。因为那片天空刚才已经彻底塌陷，粉碎，哪怕再怎么强大，都会被直接拉入无尽的虚空，永远没有回来的可能。
萧虚子心里清楚，小小亦是如此，除了沉默不言的惊天君以外，他们两人心里已经认定林凡死了。
在那种程度的空间塌陷与爆炸中，绝对不可能存活下来，这是常识。
惊天君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沉声道：“我相信他不会死，他不是那种能够用常识推断的男人。”
小小闻言，惨然笑道：“是啊，他不是用常识推断的人，我也相信他不会死，可是刚才那个情况，那种情况……”说到这，她又忍不住哽咽起来，气氛顿时变的极为沉重……
苍山之顶，玉无心喝掉了第三壶酒，脸上满是些不明意味的苦涩，他那柄巨大玉如意还摆在旁边，散发着光泽，而苍山顶峰的大雪就像是永远不会停歇那般，不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扰，一直下着，执着而又沉默的下着。
“啪！”
玉无心捏碎了手里的酒壶，满脸都是愤然之色，脚踏着那柄玉如意，向着许多妖族士兵落脚点之一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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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山庄内，那些往日里呵斥林凡不够资格成为天剑的家伙全都沉默了，而几个因与林若愚有故，极力帮他说话的人也不再开口，压抑的感觉弥漫在空气之中。
当初那个为林凡说话的清秀女子，更是抓着座椅扶手，指节泛白。
议事堂的堂主林笑伦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只是沉默的挥了挥手，表示今日的会议便如此散了吧。
那些人沉默的站了起来，却都下意识望着天空，想起来刚才那震撼一剑，和天空支离破碎的恐惧。
他们有些沉痛，却有些自豪的在心里想着，那个人是天剑，是林家的天剑！
死域中，苍生涅槃离开了他久坐多年的那块石头，离开了保护许久的巨大通道，离开了阻挡一切的光幕，踏上前往击杀妖族的路途。
在行路中，他几次抬头看向天空，嘴角一丝琢磨不透的弧度慢慢绽开，使他轮廓柔和的脸庞更加细腻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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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混沌空间内，林凡无意识的漂流在其中，周围没有光，没有物质，没有任何色彩，唯有一片虚无，和孤零零漂流着的林凡。
他身上锦绣山河化成的长袍已经碎了很多，尤其是他握着长剑的手臂，几乎全部暴露在虚空之中，许多血痕触目惊心，而他那把古剑也失去了所有的光泽，静静被他握在手中，再也见不到当初的锋芒。
挥出那一剑以后，林凡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气息一般，漂流在虚空之中，像是一具尸体。
忽然间，一条空间隧道张开了它的嘴巴，粗暴且蛮不讲理的将林凡吞了进去。
那条通道，通往‘地界’。
……
地界是一个十分神奇的地方，许多归一师都对它有着印象，当年的天门之主，便是从地界回到了人界，而且还带着几个地界的徒弟。
据传说，地界是一个强者多如狗的世界，九宫师根本不稀奇，归一师才算是稍有地位。那样的环境之下，所产生的激烈简直无法想象，所以天门的老祖宗才会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
林凡在摧毁混沌世界以后，许多空间通道也在那瞬间关闭，但是地界的通道距离人界极为接近，所以林凡并没能将它给关闭，此时又被它给吞了进去，只不过这一切都发生在他无意识的时候。
地界，广阔的大地上群山环绕，天空极低，云雾都在周围缓缓飘荡着，随时都看的见九宫境高手在山中穿梭，不过他们的装扮却是极为寒酸，像是一个个逃难的难民。
在他们身后，有一尊归一高手极为不屑地追赶着，偶尔会出手击杀落队之人，那模样就像是面对着一群蝼蚁，而不是活生生的人类。
“一群卑贱的东西，惹了西山李家，你们还想活着离开？这座死山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了。”那尊归一高手满脸不屑，又出手击杀了一个九宫师，才冷然道：“不过你们若是肯交出那个小贱人，我倒可以替你们求情，给你们一个相对来说体面的死法。”
“呸！”一个脸庞黝黑的男人狠狠吐了口吐沫，脸上充满不忿之色，愤怒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