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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
范闲瞥见这黑皮书生的脸似乎有些发红,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满脸揶揄看着身边的妹妹,哪知道范若若脸色平静无波,就像刚才那个黑脸书生根本没有来过一般。
知道贺宗纬只是单相思,范闲也没有多少同情,在他的计划之中,自家妹子将来要嫁的夫婿,不见得要入侯拜相,但一定要自己妹妹喜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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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离开后,郭保坤、贺宗纬那一桌文人面上无光,也离楼而去。一石居三楼开始渐渐回复了平静,只是各桌的客人还在议论先前范府的那位少爷,都说从来没有听说司南伯家还有这么一位人物,都在猜测是范小姐的表亲还是什么。
靖王世子自然知道范闲的身份,只是也不可能去和房外那些闲人说道,倒了杯酒自己缓缓饮了,幽幽叹道:“都说太子喜好文学,常与清流交往,如今看来,他交往的这些人之中,连个像样的人才都没有。”
一位幕僚在旁斟酌少许后说道:“那位贺宗纬是曾文祥的学生,明年科举是一定中的,不知道这人如何。”
靖王世子摇摇头:“这位贺宗纬才气是有的,但禀性却……”他其实先前在厢房内就听见了外面的对话,此时想到听到的那句风骨之评,呵呵笑道:“风骨确实差了些。”
幕僚也在一旁笑道:“那位范大人藏了十几年的私生子,倒着实有趣。”
靖王世子拍拍手中扇子,正准备赞上一赞,忽然想到先前范闲揶揄人的话语,赶紧将扇子放回桌上,笑道:“那郭保坤仗着家中父亲权势,自己又与太子交好,所以不把范府放在眼里,这等庸钝之辈,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第二卷 在京都
第十二章 … 马车上
靖王世子身为皇族,自然知道当今陛下与范家的情份。他略有些出神,耳旁听着幕僚说道:“只是那位范闲匆匆入京,今日便在酒楼上……不说太露锋芒,也嫌孟浪了些。”
靖王世子挥挥手道:“年青人,有些冲劲总是好的……”他说话的口吻,似乎根本没有自己也才二十出头的自觉。
想到那个范家少年脸上亲切的笑容,世子唇角泛起一丝欣赏的微笑,“更何况范家眼下正在筹划那椿婚事,如果范闲太过低调,也不大妥当,想来今日之后,京都的人们都会知道范家多出了一个漂亮干净的少爷。”
忽然间他醒过神来,一拍额头笑道:“当初请你当幕僚时便说好了,只准帮我参谋风花雪月,我那父亲是个不理朝政的闲散王爷,我这做儿子的,一定不能不肖啊。”
“来来来。”他招呼着桌上的人开始饮酒,
桌上众人赶紧应着,心里却想着,如果您真的甘心做个闲散世子,那为何与范家关系如此紧密,又为何与二皇子如此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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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得马车,一路安静,过了一会儿,范若若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范闲好奇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范若若抚胸微喘,平息一阵后说道:“又想到哥哥先前那句话了,真真是刻薄的狠。”
“哪句话?”范闲本就觉得今天在酒楼上说的话太多了些,完全违背了自己低调的做人原则,大觉不妥。
“就是那句——一个个终日玩乐,瘦成皮包骨头,还要拿把扇子扇风,难道这就是所谓风骨?”范若若学着他的口气说着,忍不住又抿唇笑了起来。
范思辙也在一边傻笑着,但发现车厢里另外二人并不怎么理会自己,有些讷闷。
范闲苦笑道:“风骨这种事情是极好的,不过却不是属于读书人的专有物。先前一见着那些所谓才子看天仰脖撑鼻孔的模样,便心中不爽,一个个饱食终日,只会清谈误事的家伙,有种就别去考科举去,别和那位郭编纂坐一起——权贵这种事情,要不然就打倒它再踩两脚,光凭摆出个造型来,实在是很没有什么前途。”
听见这句话,范若若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自家兄长说话的语气,与这世上所有人都不一样,大概也只有自己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吧。
“刚才靖王世子在旁边,哥哥说话一定有所顾忌。”范若若很想知道,哥哥对于这些读书人真正的看法。
“没有顾忌,只不过语气上温柔了许多。”范闲微微笑着说道:“我并不抵触青楼这种地方,也不认为才子就不能上青楼。但一向觉得,嫖客就是嫖客,如果上了青楼还要充才子,就和立牌坊的婊子一样,虚伪的狠。”
范若若微羞说道:“哥哥说话也太粗鲁了些。”在她的心目中,自家兄长才真正称得上是位才子,这话岂不是将他自己也骂进来了?
范闲哈哈笑道:“反正又没外人。”他忽然正色望着妹妹说道:“丫头,记住了,嫁谁也别嫁才子。”
若若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表情,啐道:“胡说什么呢?”
“那个叫贺宗纬的,如今在做什么?”
范思辙在一旁抢着回答道:“太学的学生,出身贫寒,但是据说是集贤馆大学士曾文祥的学生,一向有些小才名,做的几句诗词……大家估计明年科举的时候,至少是三甲。”
范闲皱皱眉,对妹妹说道:“这人看似忠厚,但其实很能忍,很能演,我不喜欢这种性格的人,你以后要小心一些,尽量不要来往。”
范若若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在她的心目中,范闲是兄长是老师,更是自己最能倚靠的对象。
范闲在想那个叫贺宗纬的黑脸书生,对方既然已经是京都有名的才子,如果想投靠高门大族,应该有很多选择,如果不是因为妹妹的关系,那他先前没必要跳出来——想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印象?——他唇角微翘笑了起来,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发现自己的身份,发现自己在若若心中的地位,这个所谓才子,看来果然不简单。
转头瞄见正趴在车窗望外看的范思辙,范闲的心感觉到微微凉意,对若若说道:“呆会儿你和他先回府吧,我在京都再逛会儿。”
范思辙从车窗处收回头来,脸上有些茫然。
范闲看着他的脸,想到自己十二岁的时候,便开始面临着暗杀,又想到对方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就被拖入到这些很险恶的事情之中,不由叹了口气说道:“你才这么小点……唉,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范思辙有些畏惧地往姐姐身后躲了躲,他向来胆大,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范闲脸上温柔的微笑,就有些害怕:“你在说什么?”
范闲本来以为这次酒楼上的冲突,是眼前这个小家伙故意引出来的,以让自己在靖王世子面前暴露出极为不好的一面。要知道靖王府的意见,对于将来范府的家业继承,总会起到一定作用——因为酒楼是他选的,而且事情也是他惹起来。但这时看范思辙脸上茫然的神情,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莫非今天酒楼上的这一切,都只是偶然的事故?
马车缓缓地前行着,范闲知道今天随着自己兄妹出来的六个护卫中,至少有两个人是柳氏的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范若若一直平静着,低头无语,心里想到家里这些事情,微感烦闷。
马车到了范宅门口的大街上,若若领着弟弟回到府中,而范闲则是继续他的京都一日游。本来范若若要和他一起去,但他想到呆会儿要做的事情,只好笑着拒绝了,又看了范思辙两眼,开口叮嘱不要将红楼梦的事情说出去,只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听他的话。
藤子京坐在马车里,看着自己的小主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藤子京便认定了自己跟着这位十六岁的小主人,一定会非常的有前途,也许是因为澹州的春天确实容易让人产生美好的想像,也许是这一路来被面前这个年轻人感染了,也许是两个人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范闲想了想,撑颌问道:“我向父亲要了你来,估计在短时间内,你没有什么机会出头了,可别怨我。”
藤子京笑了笑,恭谨回答道:“少爷不是寻常人,跟着少爷,自然会有好处的。”
范闲笑道:“我又哪里不寻常了?先前酒楼上,还不是如一般的无知少年般四处乱喷口水。”
藤子京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小心回答道:“少爷,您猜的我明白,我认为这件事情和小少爷没什么关系。”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外面的清风入帘无声,令人心神为之一爽。范闲看了藤子京一眼,温柔说道:“我也希望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第二卷 在京都
第十三章 … 独行
一路之上,范闲都安排藤子京在自己这辆马车上,所以这些话本就没有避他,皱眉道:“也太巧了些。我刚入京都,怎么也不会和人起冲突,结果思辙一天都跟着我,然后酒楼冲突之时,靖王世子又恰巧在酒楼上,这种巧合很难解释。”
藤子京笑着说道:“小少爷这个人或许蛮横是有的,但肚子里着实没有什么坏水,这种事情,二太太是断不敢交给他来办。”
他接着说道:“二太太就这么一个儿子,偏生读书不成,学武不通,天天只会混吃混喝四处招摇,所以二太太很瞧不起自己的儿子。”
范闲唇角浮起一丝苦笑:“正因为知道自己的儿子扶不起来,所以柳氏才会对我下手如此毒辣……这当妈的,似乎都很倔。柳氏……她是想让外界的人都以为范家的私生子只是一个无能的纨绔子弟而已。”
藤子京说道:“其实您或许不知道,只要小少爷出门,总是会弄些事情出来。所以二太太让他跟着你出门,根本不用安排什么,自然会让你陷入纷争之中。”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跟着他在外面招摇,自然会变成世人眼中的纨绔。”
“不错。”藤子京微笑道:“二太太的想法很简单,但似乎也很奏效。”
范闲哈哈笑道:“这柳氏很有些意思……居然就认了思辙是盘墨汁,干脆大家伙混个一体黑,有意思有意思。”
“只是没想到靖王世子也在酒楼上。”藤子京应道:“少爷先前处理的妥当,虽说言语间似乎得罪了一些读书人,可是但凡书生,总是有些孤傲之气,京都中人或许认为少爷狂妄,总比认为少爷是个无能之辈要强上许多。”
“造舆论真的有这么重要吗?”范闲笑着说道:“范家真的是个香饽饽吗?柳氏真的头脑简单到像个单纯的女人吗?”
他望着藤子京说道:“这都是问题,但其实都不是我的问题。”
藤子京好奇问道:“少爷,那您的问题在哪里?”
范闲愁苦着他漂亮的脸:“我的问题在于,直到今天,我还不知道我没过门的媳妇儿长的什么模样,是不是真的病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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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了天河大街侧向的一个巷口,往远处望去,各部的衙门还在开门办公,各式建筑飞檐如凤,翘指天际,最远处,一个方方正正毫无特点的房子,正杵在那里,看上去阴暗的厉害。
范闲没有让藤子京跟着自己,虽然似乎对方已经下定决心把前途压在自己这个少爷身上,但是范闲自认不是宋七力,没有收伏人心那种本事,毕竟他是父亲的亲随——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会让他知晓的。
在一家卖糖葫芦的摊子前确认了监察院的方位,他买了一根,边咬边往那边走去,把自己牙酸的快掉了,直呼过瘾。
路过一家书局,他走了进去,四处瞄了一瞄,发现都是些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经史子集,将店员招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道:“有没有石头记?”
店员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也用极低的声音回答道:“客人随我来。”
也不怎么避人,就在正厅旁边的一个小隔间里,店员取出一套书,递给范闲。范闲接过来一看,和今天早些时候在那位大婶手里买的版本一模一样,满意地点了点头,交割银款。
“书先放着,等会儿范府来人取。”先前那本已经让妹妹带回府了,这几本搁在身上也嫌重,所以范闲准备呆会儿让府里的下人来取。
店员为难道:“是哪个范府?”
“司南伯府。”范闲心想难道还有很多范府吗?他还真不知道,范氏在京中本就是大族,司南伯只是个偏房,只是最近十几年因为老太太的缘故,风生水起,这才成了范氏大族里最出名的一家。
店员恭谨应了声,将书包好后存在柜台处。
范闲又随意问了问几句这书卖的如何,得到答案之后,恶向心头生,在腹中将那盗版书商好生诅咒了一番。店员见这位客人买了书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只好满面堆着笑与对方聊些闲话。
就在这一问一答间,范闲的耳尖不易为人察觉地动了动。
他一面与店员微笑说着话,一面将真气缓缓运了起来,耳力顿时变得更加敏锐,顿时从书局安静的环境里找到了自己想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