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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要通过郑拓的嘴巴,再刺刺那位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只有那个男人相信范建是忠地,是傻的,是蠢地,却又是不可或缺的,范建……才能继续在这个黑暗重重的京都傲立着,在一旁用慈父的目光看着范闲的成长。
“都控制住了吧?”范建端详了一眼信纸,信是寄给远在江南的儿子的,这才开口说道。
一位黑衣人站在他的面前,深深一礼,说道:“郑拓和袁伯安一样,都无子无女,估计都是监察院的人。”
范建皱着眉头说道:“袁伯安真是监察院的人?难怪我那亲家倒的如此之快。”
黑衣人沉声说道:“但郑拓有个侄子,据属下调查……应该是他的亲生儿子,只不过他怕宫里拿这个儿子要胁他,所以一直不敢认。”
范建眉头一挑,微笑说道:“很好,我们可以要胁他了。”
黑衣人沉默着一点头,双手平放在身侧,只见此人的右手虎口往下是一道极长的老茧,如果是范闲看见这个细节,一定能够联想到高达那些虎卫们因为长年握着长刀柄而形成的茧痕。
范建望着黑衣人说道:“跟着我,确实没有太多事情做,这些年来你也闲的慌了,不要怨我。”
黑衣人笑了起来,诚恳说道:“十一年前,属下防御不力,让太后身边的宫女被疯徒所杀,已是必死之人,全亏大人念着旧情,暗中救了下来。如果不是大人救命之恩,这些年来,只怕属下早在黄土下面闲的数蛆玩。”
范建笑着摇摇头,说道:“你就是这种佻脱性子,一点儿都不像虎卫,也难怪陛下当年最不喜欢你。”
然后他说道:“盯着郑拓,必要时,把他儿子的右手送到他的房里。”
……
……
(前几天一直在病,昨天搭早班飞机,所以五点就离家出走,至机场,上飞机,飞机飞了许久,然后传来空姐温柔的声音:“宜昌大雪,不能降落。”所以飞机再次折回广州,在机场呆,拉至酒店,吃湘菜,又获通知,可以降落,大喜,再至机场,上飞机,飞机飞了许久,杀入层层雪云之中,降落于零下三度的宜昌……大冷,坐大巴回城,下车,拦不到计程车,坐公汽……据传宜昌云集隧道塌方,全线封锁,公汽绕道四零三,据传四零三某处交通事故,堵车,回家时,天已尽墨,虚弱不堪。
所以是宜昌有大雪不能降落,才会有这些问题,并不是昨天领导帮忙请假时所说的广州下大雪……要知道广州下大雪,那我的冤情就未免太重了些。其时广州一片阳光,碧空万里,我就在南国的灿烂阳光中,诅咒着宜昌的风雪。
事情还没有完。
回家,硬盘出问题,此事早知,已在广州买了一个二百五十的硬盘,所以并没有当回事。但当安上新硬盘之后,才愕然发现我没有光驱,怎么装系统?又折腾半夜,找到姐夫的光驱整了许久装上新系统,然后又愕然发现,原来的老硬盘挂上去又认不到……那我上面的东西怎么过来?
不怕,我还有盘,这东西是好的,但是,最终确认原来的老硬盘似乎是坏了。
终于有了庆余年开写以来的第一次停更,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就像是某个纪录被打破了一样,就像是凯尔特人终于输球了。
然后我很惊讶,我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如此勤奋的人了?
搞到很久才睡,我今天很晚才起来。
家里还有姐夫的电脑可以用,所以写东西是没有问题的。但我很难过,很害怕,我很害怕原来的老硬盘上的数据再也捣不出来了……那上面有很多东西,我的恋爱世纪,我的梦幻情侣,我的教父,我的异形,最可怕的是,上面还有我这七年来写的所有东西,映秀,烧鸡,庆余年的初稿,草稿,开头,写的一些小散篇,如废话之类……最最可怕的是,上面有我这些年的经历,包括信件,截屏,聊天记录,存档。
庆余年只是我生活中很小的一部分。
那个硬盘上面是我这七八年来的生活痕迹,我根本无法承受它们或许将会消失的事实。
所以我要去修硬盘,我的心情相当低落。
明天去修硬盘,请五竹保佑我。这两天或许写的粗疏少些,请大家体谅我。)
第五卷 京华江南
第一百三十四章 … 搬起一团大雪球
清查户部的工作获得了极大进展,三司官员们步步进逼,眼见着越挖越深,太子殿下的表情也越发的自矜起来,偶尔还会在与胡大学士的对话中流露出几分叹息。不知道他是在叹息户部即将面临的清洗,还是这越来越浓重的春天。
滚雪球这种形容是非常恰当的,北边常年有雪的沧州中,那数万将士穿着的冬袄,给户部带来的抹墙水泥并不是太多,但以此开始,往京中追索,又接连翻出几笔旧年故事,所有的线索都汇到了京都户部。
而查出来的帐上亏空也越来越大,一直被户部官员们小心翼翼遮掩着的庆国伤口,就这样被人血淋淋地撕将开来,展露给官员们欣赏。
清查小组入宫禀报了一次后,加强了调查的力度。如今就连胡大学士都清楚,户部是不能再保了,范建如果这时候赶紧辞官,朝廷看在范闲的份儿上,或许还会给范府留些颜面,如果再这样对峙下去,范建就不止是被夺官这么简单。
虽然胡大学士与文官们也心惊胆颤于户部的亏空,但他们毕竟不愿朝廷闹出太大的风波,也不希望暂时平衡的朝廷,会发生某种倾斜,所以透过一些途径,他们向范府传达了一股善意。
只要范尚书自请辞官,胡大学士与舒大学士愿联名作保,保他平安。
但这只是这些大臣们一厢情愿的好意,对于范建这种跟随皇帝近三十年的老臣来说,一旦他拿定了主意,做出来的应对。实在是执拗地不行。范府对于各府暗中传达地善意表示了感谢,而对于善意本身,范建本人却始终没有拿出具体的回应。
他没有入宫向陛下痛哭流涕,也没有上书请辞。甚至他还在生病当中,病情似乎没有什么好转。
所有的官员都知道范尚书没有生病,宫里也知道,但这一次皇帝并没有派太医和洪公公来范府看望,大约是宫里也清楚,这件事情是宫里对不起范家,便对范建借病表示怨言的行为容忍了下来。
接连几日,太子都端坐户部,盯着下面地人查案,这一下。闹得胡大学士也必须亲自来盯着,查案的,被查的。其实都有些辛苦。
这一日,清查户部的工作又有了一个突破性地进展,帐上与库中的银数不合,巨大的亏空数量,分别指向了四个方向。四名不怎么起眼的官员。
终于揪到了具体的执行人,揪到了具体的亏空事宜,太子殿下闻得回报。眼中一亮,面色却是平静无比,心里想着,顺着那些官员往上挖去,还不把你范建吃的死死地?等一直挖到江南,范闲那两千万两银子的功劳朝廷会记得,但相应的罪名也会让范闲吃不了兜着走!
而胡大学士听到那位四官员地名字,尤其是最后一人的名字,也是眼中一亮。面色也是平静无比,心里想着,范老尚书的手段竟然精妙如斯,看来这些天自己与老舒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太子毕竟年轻,不像胡大学士那般心思缜密,更没有胡大学士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并没有看出这里面地陷井。在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思想指导下,他欢欣鼓舞、毫不沽名地命令自己这一派的官员就着这个问题发起了总攻。
而吏部尚书颜行书虽然隐隐站在长公主与二皇子那边,但当此好局,又有太子当开路先锋,当然乐得帮闲,执一小旗于太子身旁呐喊,虽未亲自拔刀,但呦喝声却是响个不停。
胡大学士旁观着,暗笑着。
……
……
清查户部正进行到了某个关键地时刻,深深大院里那间大堂内,太子得意的笑声响了起来,手里拿着官员的供状,虎躯一震,王气大发,眼中寒芒渐现,逼问跪在身前的户部官员:
“说!这帐上的四十万两银子往哪里去了?”
深春时节,天气已经热了起来,那名凄惨跪于众大臣之前的户部六品主事浑身已经汗湿透了,官服的颜色变成了绛黑,此人听着太子殿下的厉喝,欲哭无泪,心想自己只是个经手的,哪里知道这笔银子被尚书大人调去了何方?
太子见这官员惶乱无状神情,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但旋即想到自己地目的,只好柔声说道:“这笔银子的调动,是你签了字的,后面的出路,总是要交待出来,朝廷的银子,总不能就这样胡乱使了出去。”
那名官员受不得逼供与这份压力,嗫嚅着说道:“是江左清吏司员外郎……交待的手尾。”
户部下有七司,分别有郎中与居外郎负责管理,乃是五品的官员。江左清吏司员外郎姓方名励,已是户部比较高级的官员。
这个名字连同另外三个户部郎中,都是太子这批清查官员已经掌握到的对象,今日只是要当堂审出来,让户部众人再无法抵赖。
太子有些满意这名六品主事的表现,却是将脸一沉,冷声说道:“下去候着听参吧。”
那名主事慌张无比地退出大堂,哭丧着脸,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内容。
“传那个叫方励的人进来。”
太子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浑没感觉到自己此时的作派已经有些逾矩,发号施令之余,竟是没有去问过名义上的总领大臣,胡大学士的意见。
不一时,那名叫做方励的户部员外郎走了进来,对着四周的各司官员行了一礼,意态傲然,似乎不知道马上要发生什么事情。
太子看着此人的脸,心里忽然咯噔了一声。觉得怎么有些面熟,再细细一品,发现这名官员的名字,好像什么时候听说过。
但此时人已经传上堂来了。也没有太多时间让他多加思考,胡大学士与颜行书依然保持着狡猾的沉默,把整个舞台都让给了太子殿下,只是让他一个人玩。
太子看着身边地两位大员,暗哼一声,心想这天下日后都是自己的,审几个户部官员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攀扯到范建,能够把这四处的亏空与江南的银两联系起来,就算此时地模样难看些,失了东宫的体面。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于是他一拍案板,冷声问道:“报上自己的姓名,官阶。”
户部江左路员外郎方励一愣。嘴唇哆嗦了两下,满脸愕然地望着太子殿下,完全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会对自己如此严苛,他的脸惩的通红,极困难地一拱手应道:“下官户部江左路员外郎。方励。”
太子皱皱眉头,让监察院官员递过去这几天查到的卷宗与先前那名签字调银官员的口供,阴沉问道:“说说吧。这四十万两银子去了何处?”
方励如遭雷击,像个白痴一样地看着太子,又或许是……看着太子像个白痴?
他哆嗦了许久,才颤抖着声音说道:“殿下,下官着实不知。”
太子皱着眉头,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单说不知这两个字……只怕……是说不过去啊……”
方励如今是真的傻眼了,尤其是听到太子殿下说的“只怕”二字还带着转弯儿地时候,他的一颗心掉到了冰窖里,听明白也看明白了这位爷……看来太子殿下不止忘了自己是谁。甚至连那四十万两银子也忘的干干净净!。。。。。。他地心里悲哀着,嘲笑着,无奈着,也对,自己算是什么?不过就是个户部的小官,以往给太子办过事,与太子在一桌喝过酒,太子怎么需要现在还记得自己这张平淡无奇的脸呢?
那四十万两银子又算什么?那年节的太子喜欢女人,喜欢给女人花钱,喜欢修圆子给女人玩,喜欢打赏心腹的官员,太子是谁?太子是国家未来地主人翁,这天下的钱将来都是他的,他用就用了,又何止于还要耗损他尊贵地心思去记住这钱的来路?
方励口舌发干,瞠目结舌地看着太子,希望对方能够想起来一些什么,免得眼下这个荒唐到不可思议的局面继续发展下去,发展到一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惜,太子似乎没有察觉到这名户部官员的眉目传情。
审案的工作依然在继续,户部员外郎方励知道此事太大,而且当着诸司会审,一旦吐实就再也收不回去,于是坚持咬着牙,死也不肯多说一句。
太子已经感到了一丝蹊跷,皱眉看着这个有些面熟的官员,不明白对方是哪里来的胆子,口供在前,他却一言不发……难道对方……是想替范建把所有的事情都扛起来?或者是说,这件事情里本来就有隐情。
便在此时,一直沉默旁观地吏部尚书颜行书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喝道:“这厮好大的胆子!来人啊!给我拖下去,好好地问上一问!”
他转头请示道:“胡大人,能不能用刑?”
一直盯着鞋前的蚂蚁打架的胡大学士似乎这时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睁开一双有些无神的眼睛,说道:“啊?用刑?”
这用刑的末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