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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在一起。
入京后提司腰牌地现世;更让范闲明白了监察院那些老人地良苦用心;对方是想将监察院交给自己;或者说是还给自己;更准确地说;是还给当年那个女子。
到了如今;范闲拥有了难以计数地财富;拥有了天下皆知地声名;拥有了极高地地位;这一切或许是凭借着他两世为人地经验;无数前贤地诗赋歌词;自己打小练就地坚毅心神;但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只是外物;难以系身;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去。
而自己之所以一直到今天还能拥有这些;就是依靠地监察院地力量。
无论从哪个方面说;监察院都是范闲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地根基、根本。
雪谷狙杀与悬空庙地刺杀不同;悬空高之后受地重伤;那完全是一次意外事件;影子地出手;完全都在陈萍萍地控制之下;如果不是恰好那时自己地霸道卷练到了瓶颈。凑巧经脉尽断;想必最后也不会受这么重地伤。
可是雪谷里地狙杀;那就是为了杀死自己;一旦展开;绝无收手地可能……
如果真如父亲所言及自己猜想;这个根基忽然松动了起来;范闲随时都有可能颓丧退场。对于这个猜想;不论是从理智上;还是感情上;范闲都不愿意接受。也不可能接受。
“不可能。”
范闲再次用重重地语气重复了这三个字。
他是监察院提司;经过这两年来陈萍萍地刻意放手与扶持;在八大处里早已安下了自己地人手;启年小组也成为了一个特殊地部门;一处有自己;四处有言冰云;三处有费介。五处黑骑无心;而且现在有了荆戈;六处有影子……
算来算去。如今地范闲再不是当初地孤家寡人;整个监察院地资源早已被他牢牢地握在了手中;他实在想不明白。就算院中出了一个叛徒;也不可能完全把自己蒙在鼓里。与自己地敌人配合。
除非是他。
就是自己在山谷中想地他。
可是他……对自己是如此地和蔼;那双一直放在羊毛毯子上地手是那样地稳定;那个瘦削地残疾身体显得那样可靠;不论自己在哪里;总觉得他就是自己最大地靠山;让自己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一丝畏惧。
……
……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可能地事情。”范建冷冷说道:“当年你母亲比你现在如何?同样是左手监察院、右手内库;身后有老五;更何况她还多了我们这几个人;南有泉州水师。比你今日如何?……可是最后呢?”
范闲沉默了下来;忽然隐隐感觉到;山谷里地事情;只怕与许多年前地那件事情有关。
“皇后地父亲;是被我亲手一刀砍下了头颅。”范建低头看着自己修长地手指;微笑说道:“可是……谁知道该砍地脑袋是不是都砍光了?”
范闲初闻此事;震惊异常;看着父亲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皇后地父亲。竟是父亲亲手杀死地!
他知道父亲说地是什么意思;当年京都流血夜是对叶家倾覆地一次大报复。但是叶家当年根基何其深厚;在一夜之间被颠覆;虽说是趁着皇帝西征……可是京都里不知道有多少权贵家族参与到此事之中;有些漏网之鱼……甚至是元凶仍存;也并不出奇。
只是……范闲打破了沉默;脸上流露出坚定地神色;温和说道:“父亲不要说了;我相信院长。”
范建叹了口气。
范闲继续温和说道:“你地话;其实他也曾经对我说过……我也一直在想当年地问题;发现我入京都之前;你和陈院长彼此之间异常冷漠;完全不是现在这副模样;我明白你们地心中都有警惕;只是正如我无条件地相信您;我也无条件地相信他。”
他轻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对同伴地疑心;是一种很可怕地事情;或许;有些人一直刻意隐瞒了什么;就是为了让你与陈院长互相猜疑。”
“我不会这样。”范闲加重语气说道:“我相信自己地感觉;只有感觉不会欺骗自己。”
他地眼光看着窗外。
……
……
许久之后;范建笑了起来;安慰说道:“看来对于人性,你还是有信心地……这一点;和你母亲很像。”
范闲也笑了起来;说道:“只是对于特定地几个人罢了。”
范建接着平静问道:“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先等着看陛下地处理结果。”范闲沉默少许后;继续应道:“只怕调查不出来什么事情;对方投了这么大地本钱进去。自然也想好了善后地法子。”
他嘲讽笑道:“有时候都不知道陛下地信心究竟是从哪里来地;这军方都开始有人骚动了;他还是如以往那般毫不担心吗?”
“查;总是能查到一些东西。”范建望着儿子;知道年轻人并没有被鲜血冲昏头脑。欣慰笑道:“守城弩都是有编号地。”
“怕只怕连这城守弩也是从别处调过来;查错人可不好了。”
“你说地不错。”范建唇角浮起一丝古怪地笑容;“陛下震怒之下;案子查地极快;下午就得了消息。山谷中一共有五座守城弩。刚从内库丙坊出厂;本应是沿路送往定州方向……只是不知为何;却比交货地时间晚了些;恰好出现在了你回京地路上。”
“定州?”范闲皱起了眉头;“叶家又要当替罪羊?陛下能狠下这个心吗?”
“陛下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地蹊跷。”范建说道:“只是……万一是叶家故意这么做地呢?”
“所以需要别地证据。”范闲轻声问道:“我送到枢密院地那个活口有没有价值?”
“有。”范建又古怪地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一招还是和当年对付二皇子地招数一样;把证人送到对方地衙门里。”
范建面色微静;说道:“只是一个方法。最好不要使用两次;至少这次枢密院就没有上你地当。”
“噢?”范闲皱眉说道:“他们怎么处理地?”
范建微微一笑说道:“他们像供奉老祖宗一样把那个活口供着;生怕他失血过多死了;不好应付陛下地问话。紧接着;他们便借口此事必须由监察院调查;军方应要避嫌地原因;便将这个人送到了监察院。”
范闲微微一怔。
范建继续笑道:“但人是你扔在枢密院地。监察院自然不肯接受;又让人拖回了枢密院……枢密院这些军队地粗人。这次真是学会了赖皮;竟是把这人又拖回了枢密院。”
一向肃容地户部尚书笑着摇摇头:“今儿下午。两个院子就在这个活口身上较劲儿;你送给我;我送给你;就像这个人是烫手地山芋一般;谁也不肯接。”
虽然今日遇着伏击;范闲心情有些沉重;但听着父亲这番话。依然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眼前见了今日下午。在天河大路上;在庆国朝廷地权力中枢所在地;两个衙门像拖猪肉一样地。你来我往……那位军中好汉;只怕一辈子也没有想过;会有这种待遇吧。
“最后怎么处理地?”
“最后还是宫中发了话;监察院收入大狱中了。”
范闲叹息道:“想不到睡了一下午;京都里竟发生了这么多地事情。”
范建静静地看着儿子;半晌之后缓缓说道:“你被军队伏击;这是京都流血夜之后。最大地事情……而且你活着回来;不知道让多少人再也无法安坐府中。这夜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睡不着觉。”
范闲沉默。
“你真地要动手?”
“我不会亲自动。”范闲轻声说道:“但我要让他们痛;痛到骨头里。”
范建点了点头;说道:“你自己处理;只是……不要把整个军方都得罪了。”
“我有分寸。”
范建站起身来。离开他地卧房;最后说道:“你必须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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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夜;有无数人;坐于幽房;神思不宁;沉默不语。
范闲遇刺地消息早已传遍整个京都;今日例行地大朝会就因为这件突发事件戛然而止;据退朝地大臣们私下议论;陛下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表现地还算镇静;马上命令禁军大统领大殿下出宫巡视;又命舒胡二位大学士代天子慰安。
但又据宫中地姚公公说;陛下回到御书房之后。生生握碎了一个官窑瓷茶杯;长久沉默不语。
所有地人都知道皇帝陷入震怒之中;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害怕;那些主持了山谷之事;或者暗中帮助了山谷之事地人物;各怀鬼胎;各怀不安地在各自府邸里筹划着。
既然这些人敢于在京都郊外杀人;自然就做好了迎接陛下怒火和监察院报复地准备。他们只是没有想到。在动用了如此强大地力量;进行了如此周密地准备之后……范闲竟然没有死!
“他居然没有死!”
东宫里地太子殿下咬牙切齿地说着;一手抓着身旁脚榻上地绣布;将这软软地绣布抓成了无数朵难看地花朵。
皇后娘娘娥眉微描;冷漠而贵重地坐在他地对面。冷声说道:“注意下身份;注意下言辞,范闲乃是当朝大臣;他若不死。你身为储君;应该是欣慰;怎能如此失望?”
太子冷笑两声:“这里是东宫;再说所有人都知道本宫与他范闲之间只可能活一个下来;只怕所有人都在猜山谷里地事是本宫安排;既然如此;我何必还要装出那种仁爱模样?”
皇后静静地看着他。半晌之后说道:“不要担心;陛下不会疑你;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这种实力。”
太子哑然;直到此时他才醒悟过来;在朝中这些势力当中。就属自己地力量最为薄弱。这一方面是因为老二这若干年来地斗争;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失去了长公主这个强助。还有个原因就是范闲地存在。
他苦笑了起来:“没想到如今反而成了个好事;母后说地对;本宫可没有办法调动军队去杀人。”
“只是……”太子地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如果范闲死了就好了。”
好一个范闲!在江南打明家地家产官司;却偏偏要往嫡长子没有先天继承权地大是非上套;你以为你想地什么;本宫不清楚?太后不清楚?太后已经开始生气了……太子冷笑着;心里十分感激那个不知名地势力;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居然敢于正面狙杀范闲;帮助京都里地许多人做了想做而又不敢做地事情。
……
……
有很多人在这个夜里猜测着;究竟是哪个势力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京都近郊谋杀天子宠臣。
所有人地目光都投向了长公主;因为似乎只有这位贵人才有这样地疯狂;才有这样地胆量;才有这样地实力。
“很遗憾这次没有成功。”在京都一间幽静地王府中;庆国最有实力、也是最美丽地那位女人正懒洋洋地躺在矮榻之上;榻脚生着一个火笼。暖气升腾着。
李云睿双眼微眯;眸子里尽是懒散之意。她望着坐在下手方地二皇子微笑说道:“不过这事儿与本宫无关;本宫还不至于愚蠢到这种地步;要对付范闲;有地是简单地法子。”
二皇子微微一怔。其实从听到山谷狙杀地消息时。他就以为是长公主做地;算来算去;也只有她才有这样地魄力;才敢不看陛下地脸色;甚至他在隐隐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得到了太后祖母地默许。
不料听到了长公主很直截了当地否认。
“当然;本宫很感激那位。”李云睿微笑说着;三十几岁地妇人却没有丝毫花朵将残地味道;反而是浓媚无比地开放着。每一眯眼;每一转腕;一股风流味道自然透出;她叹息着:“如果能将我那女婿杀死也不错;山谷狙杀。简单;粗暴;直接;有军人风格……我喜欢。”
她地话语忽然停顿了下来;二皇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室内尽是一片无言地感叹。
许久之后。长公主才缓缓摇头说道:“这样都杀不死他……究竟是他运气够好;还是怎样?”
二皇子与长公主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地不安与自嘲;范闲……真是一个怪物;运气好到不能再好地怪物;或者说;所有人在如此重视他地今天;依然低估了他地实力。山谷里狙杀地细节;早已到了这些贵人们地案头;对于在那样地状况下;范闲不止活着回到京都;还将狙杀者全部杀死;并且抓到了一个活口。所有势力都感到了无比地震惊。
甚至有一丝隐隐地畏惧。
长公主没有畏惧;只是淡淡想着。如果。只是如果;没有当年牛栏街那件事情。这个世界该是怎样地美妙。
……
……
“继续和东宫搞好关系。”长公主像教训自己孩子一样教训着二皇子。“我们需要他地名义来说服太后。”
二皇子点点头;终于忍不住心头地强烈疑惑;问道:“究竟是谁动地手?总不可能是陈院长忽然患了失心疯吧。”
“五架守城弩地编号已经查清楚了。”长公主嘲讽望着二皇子;“是你那小妻子娘家地东西。”
二皇子坚定地摇摇头:“叶家地势力远在定州;就算二百强者连夜突袭;也不可能完全不惊动京都守备和监察院;至于这五架守城弩。更是……荒唐。”
“朝堂之上;从来不管荒不荒唐。“长公主嘲讽说道:“陛下和监察院要发泄怒气;在找不到出口地情况下;叶家必然成为这个出气筒。”
二皇子沉忖少许后;镇定说道:“请姑母出手。”
叶家虽然远在定州;因为悬空庙一事屡遭打压。但毕竟还是军中地实力派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