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都把刀放下!”那位少年先醒过神来,对着自己的随从大怒骂道:“找死啊?”
随从们面面相觑,心想来人究竟是谁,怎么让大老板如此激动。
范闲却不激动。走到那少年面前,两指微屈狠狠地敲了下去,迸的一声,少年郎微胖的脸颊上顿时多了一个红包。
“找死啊!”范闲大怒骂道:“谁让你回来了?”
少年瘪着嘴。委屈无比说道:“哥,想家了……,
……
……
将所有人都敢出房去,便是那位想替少年辩解两句地石清儿也被范闲赶了出去。他才大刀金马地往正中的椅上一坐,看着面前恭恭敬敬的少年郎,半晌没有说话。
许久的沉默之后,范闲冷笑开口说道:“大老板现在好大地威风……身边带的都是北齐的高手当保镖,看来我这个哥哥也没什么存在感了。”
在他面前的少年郎当然不是旁人,正是一年多前被范闲赶到了北齐,如今全盘接受了当年崔家的产业路线,在北齐皇族与江南范闲之间打理走私事务的经商天才。范府第二子,那位脸上始终带着令人厌烦小麻点儿的……范思辙。
范思辙凑到哥哥的面前,小心李翼地替他揉着膀子。小声嘻笑道:“有钱嘛……什么样的高手请不到?”
范闲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你怎么就这么偷偷摸摸地回来了?难道不知道这满天下的海捕文书还挂着?”
范思辙笑道:“那只是一张废纸,在沧州城门处瞧过一眼,早被雨水淋烂了,哪里还看得出来我地模样。”
范闲忍不住骂道:“别老嬉皮笑脸的!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偷偷回来是做什么?为什么事先不和我说一声?”
范思辙一时语塞。挠了半天脑袋后说道:“再过些天,就是父亲大寿……”
范闲一怔,这才想起这档子事儿。看着弟弟明显比一年前清瘦许多的脸庞,忍不住叹了口气,想到这一年多时间他在北齐一人呆着,以这么小地年纪要处理那么多纷繁复杂的事情,也是可怜,心头一软,不忍心再多呵斥,摇头说道:“回便回吧,总要提前说一声。”
范思辙委屈说道:“我要先说了……你肯定不答应。”
范闲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皱眉说道:“老王呢?他在上京城看着你……你走了怎么他也没有通知我?”
他冷哼一声,看着弟弟不言语。
范思辙眼珠子转了两圈,有些着急,半晌后迟疑说道:“王大人不是也回来了吗?我跟着他一路入的关……这个,哥哥,你可别怪他。”
范闲一拍桌面怒吼一声:“这老脸皮也提前到了?怎么也没通知我?你们真是反了天了!什么事儿都敢瞒着我。”
范思辙颤栗不敢多言,他可是清楚这位兄长要真生起气来,打人……是真舍得用脚踹的!
“既然回了,为什么不回家?”范闲皱着眉头说道。
范思辙微微一怔,旋即脸上浮现出一丝狠戾味道:“哥,昨个一进京就听说了那件事情,我怕这时候回家给你惹麻烦……另外,朝廷不是一直没有查出来吗?我就想着看抱月楼这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所以就先在这里呆着,看能不能帮你。”
这番话,其实范闲在屋外就偷听到了,这时听着弟弟亲口说出来,更是感动,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叹息道:“怕什么麻烦?陛下又不是不知道你地事儿,谁还敢如何?呆会儿和我回家。至于抱月楼的消息,我如果需要,自然会让人过来问,你一个正经商人,不要参合到这些事里。”
他忍不住又瞪了弟弟一眼,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冬瓜脑袋里在想什么……怕直接回家我要训你,所以想整些事儿哄我开心,别和我玩这套,把这心思用在爹妈身上去,一年多不见,也不想想柳姨想你想的有多苦,居然还能忍心呆在外面,这事儿如果说上去,看你妈怎么收拾你,我可是不会求情地。”
范思辙委屈点头,心想还不是你积威之下,自己近府情怯,不敢敲门。
“长高了些。”范闲笑着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一年未见,心头自也激动高兴,“也壮了些……看来在北齐过的不错。”
范思辙正准备诉些苦,打打那位未来嫂子的小报告,却听着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这敲门声极其温柔,极其小意,如泣如诉,痛如丧父。
范闲冷笑一声:“滚进来吧,你一做捧哏的,别在这儿扮哀怨。”
……
第六卷 殿前欢
第四十二章 … 我的人,他们的人
非著名捧哏王启年推开一道缝闪身进来,四十岁的小干老头儿像十四岁的孩子一样身手利落,态度谦卑,只是那双眼中偶尔闪过的游移眼神才暴露了他内心的惶恐。
范闲本来见着他心头高兴无比,但一想到这厮居然瞒着自己把思辙带回了南庆,连暗中都没有汇报一声,心里也有几丝气,懒得理他,转过头来继续对范思辙皱眉说道:“你在上京的消息,想必也瞒不过谁去,在那里还有卫华的锦衣卫可以护着你,偏生回国之后,你却更要小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不得不谨,像今天带着随从上街,虽然乔装打扮了,可是京中你这小霸王的熟人可不少,再就是你那几个随从,我是知道你聘了一帮子北齐高手,可是……”
他有些恼火于兄弟的不谨慎:“腰上还挂着那几把弯刀,瞎子才看不出来那是北齐人……我说你的经商天赋,便是庆余堂的那几位掌柜都十分欣赏,怎么这些小处却这么不仔细?”
王启年在一旁想插嘴,却又不敢说话。范思辙同情地看了小老头一眼,小意解释道:“用的是北齐商团的身份……”
范闲不去理他的解释,冷冷说道:“反正擅自回来,那就是你的问题。”
范思辙看着哥哥的后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嘿嘿笑道:“要说……擅自行事,哥哥,听说你在那山谷里受了不轻的伤,想来父亲是定然不允你出门瞎逛的……怎么却在街上看见我了?”
范闲一窒,不知如何言语,冷哼两声作罢,旋即和声说道:“不说那些了,回来也好,这一年多没见,还真有些想你。”
范思辙叹息一声,坐在范闲身边抱着他的膀子诉苦道:“这后半年都在打理生意,虽然与北齐那些人打嘴仗分利益也挺烦人,但总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哥哥可不知道最开始那几个月……
少年郎的眼前宛若浮现出雪夜,石磨,驴,豆子……这些惨不忍睹的画面,颤着声音说道:“那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范闲忽然心头一动,屈指算来海棠这时候早已回了上京,不由好笑说道:“难不成是她回了上京,你就急着跑路?胆子怎么小成这样?”
范思辙委屈说道:“哥哥,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男子都像你这般厉害,什么样的姑娘家都可以骗……就像海棠那种母老虎,我可是不想多看两眼。”
范闲哈哈大笑,又略问了几句弟弟在北方的生活,至于公务商事,在二人南来北往的信件里早就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也懒得再问,只是听着弟弟讲述在上京城里的日子,听着小小年纪的他如何出入上京城的王府爵邸,颇有些意趣。
尤其是听着范思辙如今已经成了长宁候家的常客,时常与卫华的父亲拼酒,范闲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那个糟老子的身体,只怕禁不住自己兄弟二人连番酒水的杀伐。
心想着上京那个糟老头,眼光便看到了身旁那个安静异常的糟老头。
此时范闲的心情已经好了许久,满脸温和笑容望着王启年,薄唇微启,轻声说道:“王大人,别来无恙啊……”
……
……
但凡与范闲接触过的人,都知道这位小范大人笑的最温柔之时,便是他心中邪火却盛之时,在这种时刻,没有人愿意去招惹这位好看的年轻人。
王启年身为范闲心腹,当然对大人的这个脾气了然于胸,此时看着大人唇角的笑意,心头一颤,苦着脸应道:“大人,饶了小的吧……
“什么时候到的?”范闲拣起身边的茶杯喝了两口,润润嗓子,却发现这茶杯上透着一股胭脂香气,这才发现是石清儿喝过的,微微皱眉,换了兄弟的那杯,却又想到另一椿事,偏头问道:“你那女人呢?”
两句话分别问的两个人。
范思辙在一旁嘿嘿笑着说道:“搁在上京城里,成天绑着,实在有些腻味。”
王启年在一旁老实说道:“真是昨儿个到的,已经去院里向言大人报过了,只是院里说大人受伤后身子不适,让我不要急着进府。”
范闲瞪了弟弟一眼,心想这小子今年将将十六岁,说些话便有了些中年已婚男子的感觉?不过想到思辙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开始办妓院,开苞之早简直是人神共愤,这辈子断然是很难知道珍惜女子是什么意思。
他接着皱眉问王启年:“你应该知道这次回来的安排。”
王启年佝着身子,嘿嘿笑道:“听说是要我接大人的位置去领一处……我可不干。”
范闲一怔,开口骂道:“就连院长都猜到你会这么说,那可是八大处里独一家,这么好的位置,你不接着,我怎么放心?你在北齐呆了一年半,年资和经历都在这里,如果不让你上去,院里其他人心里只怕有想法。”
王启年斟酌少许后认真说道:“沐大人在一处就挺好,我嘛……”他摇头叹息道:“一个干老头子,家里有妻有女,本以为这辈子就慢慢在院务衙门里混到老死,可没想到被大人您提溜了出来,这几年也算过的紧张刺激,可还是觉着在大人身边办事舒服些。”
“一直在我身边……”范闲沉吟着,他也是极喜欢身边的启年小组由老王打理,这近两年的时间里,启年小组先交给邓子越,后交给苏文茂,最后这半年基本上是洪常青在负责,这三个人都是极用心敏锐的人物,而且对自己的忠心也没有问题,可是……范闲总觉着没有当初刚刚进京里那般快活。
他望着王启年微笑着说道:“也不会一直风平浪静,山谷里,可是死了不少人。”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许久之后,王启年正色说道:“正因为如此,我还是觉着,大人身边的事务,还是让我来处理吧……至少我鼻子灵些,跑的也快些,六处里的剑手虽然本事不小,可要说防患于未然,我对自己的信心更足。”
范闲低头,手指头捏着那个小茶杯儿转着,心里盘算着以后的安排,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王启年看似滑稽,其实做起事情来滴水不漏,这一年多在北齐,竟是没有让范闲费什么心,就成功地与北齐皇室、锦衣卫衙门构恐了良好的关系,并且让当年因为言冰云意外曝光而变成一潭死水的六处北齐谍网,重新成功活跃了起来。
江南内库往北齐的走私,范闲对于北齐一动一静的了然于心,全部依靠着面前这个干瘦的老头子。
这些事情都证明了王启年的能力,这位不声不响却有大能的监察院官员是范闲入京之后拣的一个宝,范闲想让他接手一处,也是指望他能够替自己暗侦京都百官,在京都惊涛骇浪来临时,能够有一个能掌握全局的亲信。
如果让王启年只是回到自己的身边,担任启年小组的头目,在范闲看来,实在是有些浪费。不过王启年实在是很坚持,范闲有些为难。
他皱眉说道:“这个再议一下……不过年关这几日,你将北边的事务交代给子越,仔细一些,他没有在境外活动的经验,你多教一教。”
王启年心知提司大人等于变相默认了自己的请求,忍不住笑了起来。
范思辙看哥哥开始处理起监察院院务,觉着自己再坐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合适,站起身便准备离开。
范闲却唤住了他,微笑说道:“你在北边做的事情又不仅仅是做生意,这抱月楼在天下已经开了六个分号,北齐上京的分号马上也要开业,一应情报收集都要注意,南边我交给桑文,北边就交给你……等若你如今也是院里编外的人员,今天这些事情你听一听也无妨,呆会儿邓子越过来,你也要与他好好亲近一下,他虽是我的下属,可来年在北齐,你们两个人要配合起来才行,切不可自重身份,如何如何。”
这是范闲在山谷狙杀之后,最紧迫的一个想法,他必须把自己的情报系统建立起来,这个系统不需要太大,而是要在监察院这棵大树上吸取养分,不然监察院一旦哑了,一旦对自己封闭起来,范闲很担心和山谷里一样,再次成为瞎子。
正说着话,房外被人叩响,来人用的正是监察院标准的禀见上司手法。
范闲笑着应了一声。
一身黑身莲衣的邓子越推门而入,对范闲单膝跪下行礼,起身之后,看着范闲下手方的王启年,激动说道:“王大人,您回京了?”
当年范闲组启年小组,只是挑了王启年一个人,后面的下属全是王启年亲手挑进,而邓子越则是王启年挑入组中的第一人,所以他一直对王启年以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