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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灵主-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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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灿菊才开口,看小白神情有些不对,一时也不敢问怎么样了。只顾着轻声招呼她。

“姐姐。”小白应了一声,见了灿菊,她想说他病了。但终是没敢,只是低声说着:“姐姐别进去。”她伸手接过灿菊手中的盆,水漾着,但有些微凉了,没有冒热气了。灿菊也不敢跟她抢,由着她端着。早打好的,正想着要换盆热的。

“不进,不进去。”灿菊连声应着:“主子要什么?奴才给您备去?”

“小白去换热的。”她低了头就往边上的澡间跑,她不惯使唤人的。以前都是灿菊明霜给她打点的好好的,弄来什么就用什么。她从不主动使唤人的。

“主子,奴才帮您换去。”明霜急着追她,忙着叫着:“主子慢些,仔细跌倒了!”

小白把东西一样样端进屋去,水盆,好几条巾子。他要换的衣裳,还有几样粥点跟茶之类东西。她以前侍候过人的,知道该准备些什么东西。她再进屋的时候,他似是睡了般的,裹着被子,看起来也抖的不是那么剧烈了。她绞了手巾,慢慢贴近他,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额间有密密的汗。她还在犹豫着该不该下手,但他已经出了声:“怎么去了这么久?”他微微睁眼看她,看她是不是又跌了个大跟头。因为他听到刚才明霜在外头叫她。看她好端端的,遂放了心,便又把眼闭上了。

她一路都是跑着的,明霜都追不上她。但他还是觉得慢了啊。她心里登登的,却不敢回言,她微喘着坐在凳上,终是轻声说着:“小白给王爷擦擦汗吧?”她也不顾不得那么多了,看他现在这么虚弱,就是伸手打她,估计也打不出怎么样来。再说了,打就打吧,反正她也是个打不死的。她乱想着,就伸手向着他的额头,给他轻轻的把汗挘恕�

他伸手握住她拿热巾的手:“我不会打你的,别跟吓着一样。”他声音很轻,却是很准确的猜到她的心:“以后走路就走路,跑什么?摔大跟头豁了牙就不跑了。”他还是忍不住叮嘱她,虽然说的很轻描淡写。

她微微颤了一下,心里也是一悸,眼底又有些泛冲,似是又有泪在顶的慌。但他不让她哭的,她只有深深的吸气,忍!他已经感觉好多了,折腾了一宿,气息一定,便会觉得有些疲累。他抬眼看着她,看她怔着一双大眼定定的瞧着他:“看什么?怕我死了?”

她狠狠的抽气,胡乱的摇头:“王爷,喝粥吗?还是先喝碗茶?”

“不了,我不想吃。你去吃点吧。”他松开她的手,去拂她纷乱的发丝。看她蓬头垢面的样子,张着对大眼睛,又是蒙蒙的水气。让他的心,浮浮定定起来。

她也不觉着饿,便给他掖了掖被角:“那小白去添块炭。”他是着凉了才会这样,他昨天没盖被子冻着了才会这样。她起了身,想着一会是不是要熬碗药来给他!他不让她说,也不让人进来,她也不知道要熬碗什么药来才是对的。还是跟灿菊说是自己不舒服,将这症候说了,让灿菊去拿主意?她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他手臂一伸,就把她给挟过来了,他直接把她勒上床:“你不吃吗?”

“小,小白不饿。”她有些发怔,他看起来病歪歪的,但为什么还这么大力?

“那算算账吧。”他瞧着她一阵红一阵白的脸,突然坏笑起来。他反身压住她,被子又滚乱成一团。

“啊?”她不知道他要跟她算什么账,是拉,昨天睡的跟个死猪,把他冻病了。算这个账吧?

“叫我。”他轻声说着,抚着她的颊。

“王爷。”她一时脑子泛木,脱口就叫出来了。

“加上这次,你叫错了七回。怎么办吧?”他就等着她中招,他竟然一直数着她对他的称呼,她现在不仅是脑子泛木了,根本已经成了一锅粥。

“叫我名字,叫七次,我就放过你。”他笑的更坏了,眼珠亮亮的,像两颗紫色的宝石。唇角飞扬着,似是病全好了般。

“倾……倾……”她哆嗦着嘴唇努了半天,还是叫不出一个整名来。终于,她皱着眉,一脸可怜像的看着他:“饶,饶了我吧。”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又看到她另外的一面了,她开始向他耍无赖了。他的心满溢起来,他盯着她的嘴唇:“刚才王爷王爷不是叫的很顺口吗?现在结巴了?”他说着,就向着她吻了下去。奇Qīsuu。сom书小白,她把他的燥症压服下去了,不止一次的压服下去。只凭她细细的手臂,瘦瘦的身躯。就不可思议的,让他的狂燥,平息了下去了。

他深深的吻她,吻得她又要窒息,吻得她满腮通红,吻得她头晕目眩,神思乱飞。许久许久,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看着她满脸的晕红,嘴巴已经肿得像香肠。他把她放在里头,拉过被子盖住他们:“我要睡觉了,你陪我再睡一会。”他搂过她,将她的左臂搭到自己颈脖的后头。

她才刚醒,昨天她睡的很好,梦都没一个。她哪里还睡的着,她被他搂着,也不敢动,只是轻轻的说:“炭,要熄了。”火笼烧了一晚上了,炭这会子该添了。

“那你就当块炭吧,别再把我冻着了。”他笑笑,故意说着。她定是以为他冻着了,她端来的茶都是姜茶,虽然放在外头堂屋里,但还是有味道在这里弥漫。

她一听这话,便更紧的向他偎了偎。她觉着她铁定是睡不着的,她才刚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的心跳,听着他平稳的呼吸。看着他面色在渐渐转好,又恢复了曾经的样子。看着他垂落的发丝,感觉着他的温度,她竟然又被催眠一般,竟然又真的睡了。

第二十六章 星言与倾绝的方向

星言与萧亮被押出了凌佩荡云关,昭平王吩咐十天,他们就真的被十天送出了关口。一路在囚,却没人为难他们。星言一直缄口不语,面色惨灰,总是呆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心。那晚之后,他如同换了一个人般,僵了,硬了,木了,傻了。萧亮不知道他那晚出了什么事,为了隐藏身份,他们住在贩子聚集的远平馆站里。但是,当晚馆站就被布控,所有人都被赶到大街上。然后,星言跟他,就被押送了!那晚他本想跟着一起去的,但星言说只是查探,然后再寻良机。只是查探,那,不小心还是被擒了吗?但为什么只是遣送,为什么他们没有丝毫查问?而且,星言私闯王府被拿了,竟然也是毫发无伤,只是遣送?那个王爷,什么时候这么宽待人起来了?

他们之前是想扮成马贩的,但缀锦的马种与凌佩相差甚远,而两国近几年关系交恶,早已经封了边贸。他们根本没办法再带太多其它货物进来冒充货郞。他们潜进来之后,见京里有不少游商。扮成贩牲的,而且是月耀国的骆驼,就算是面孔生,也不会有人起疑。那么,究竟是哪里不对了?他们跟着一同被遣出境的各国散闲之人一起,挤挤拥拥,推推搡搡的出了关门。萧亮从未坐过这么破的车,而且像牲口一样挤了满笼,一路上,吃的馒头硬的简直可以砸死人。汤里漂着的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破菜叶子,泛着一股子酸气。晚上冷的很,挤草堆,脚趾头都要被冻木了。他简直觉得自己把一辈子的罪都给受了。

出了关,萧亮有些忍不住了。一路上,星言根本一言不发,人整个有些呆呆的,问什么都不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丧什么?这次不是有惊无险么?咱们再潜进去就是了。反正都知道她在哪了,你发什么怔呢!”萧亮盯着他:“她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而且瞧起来还不错的样子。下回再好好布划布划,不愁劫不回来。”

星言怔而不语,面色铁青。墨虚家的大公子,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游走朝堂,进退相宜。呵,真是天大的讽刺。布划周详,心细如发?笑话啊!他每一句话都在打击他的自信,每一步都在挫败他的尊严。他故意让他与遣送的逃民一起回来,让他坐烂车,让他睡茅草,让他吃猪食。他要告诉他,所谓的思虑细缜的大公子,只是一个娇生惯养,鼠目寸光的井底之蛙。他之所以会那般与他细细道明,根本就是句句在刺讽他。他只用言语,就可以打败他。他把他盘剥的一丝不剩,让他知道,他根本就是狗屁!他若想杀他,只是反掌。他无需亲自沾染血腥,只要把他送给长庆帝就可以。哼,他根本连杀他都不屑,他根本一个回合都不配跟他斗。他在他的面前,只是一个没长齐牙的毛孩子,凭着一股子傻劲,光着屁股就敢向他挥拳头,除了让他嘲笑,根本就一无是处。

他现在已经无法分辩,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那些所说的,关于小白的,他已经不能确定了。他已经没有自信,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那天在街上看到的,并不是小白。而是一个,长的跟小白非常相像的女人!他故意告诉他,他是碧丹倾绝,他是曾经的云州碧丹家的人。他是让他回去告诉父亲,他是让他驭鸟前来。他要借此一败缀锦,他要图的,是缀锦的万里山河。他毫不隐藏他的图谋,而他呢?就必须按照他的计划去做。

他不得不做,除了驭鸟,他还能用什么来压制他?除了驭血骊,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救小白?碧丹倾绝,他必会不惜一切的得到聚灵咒。小白的命,在他的指尖,岌岌可危。他照着做,便是将墨虚家陷入不退之境,不照着做,一旦碧丹倾绝聚灵咒得手,便成不死之身,更是要即刻挥军南下!他已经成了过河的卒子,没了退路。

“子勋,你说句话行不行?你发了十天呆了,你丧了十天了。他究竟是把你怎么样了?”萧亮的暴性子拱上来了,一把捏了他的肩:“他没发现你的身份对不对?他以为你只是个偷儿对不对?”

“偷儿?”星言终于出了声,眼眸却失了往日的光彩:“他会把毛贼只遣出境吗?还是从缀锦墨虚家的贼?”

“你说什么?”萧亮低吼出声,眼一下瞪如铜铃:“他如何得知的?”

“我要驭灵,我要开禁。”他轻轻哼了一声,低低的说着。

“你疯了?当年皇上怎么收拾的白夜家,你忘记了吗?”萧亮捏着他的肩一阵乱摇:“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为什么还放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宰了我们?”

“他要的,不仅是你我的命。他还要缀锦,所有人的命。”星言说完,浑身如同卸了力一般绵软。

“他哪有那本事?皇上身边有制驭强阵,就算他可通灵,又怎么能攻入我缀锦之中?他要逼你驭鸟,你若开驭,皇上一旦得查,恩宠尽失,杀头之祸便要临门。这几个月,他若从白夜手中得到聚灵咒,又怎么会安于在此?你能不能冷静下来,我们再布划……”萧亮的话还未说完,便已经被他生生打断,他一向谦和,就算别人的话听起来再刺耳,他也会静静的听完。他一向是如此尊重别人的。但是现在,他生生的打断了,不仅如此,他甚至一把推开萧亮的手臂,然后,便怒吼出声:“还要布划吗?要布划成什么?你可知道我们的手跟别人有什么不同?骆驼如何来分辩好坏?如何做生意才算图利,商家的表情要如何才能逼真?”星言一叠连声的冲出口来:“再布划多久,我们才能成功的不让人分辩出来?那小白呢?她要如何活在他的手里?他满身戻气,根本不怕沾染血腥!他手段狠毒,他为人残忍,他是嗜血的禽兽。他,他是紫眼的!”

星言觉得心脏快要爆开的疼,眼前一片昏溃:“我爹早就知道,掳走小白的。根本就是一个驭灵之人。就算我不驭,他也要驭。他与我,本来就是不可分割。我们其心不同,最后,也是殊途同归。我此番前来,带不走小白。我爹一定会驭鸟而去,与其如此,不如我去。”

“子勋。”萧亮看着他,他一向自视甚高。他出身名门,又是独子,百宠千娇,受人呵护。他才华横溢,文武双修。姿容清俊,风度翩翩。是,他从来没有受过打击。而这一次,是对他精神上的挫败,意志上的磨灭。他还没有陷入疯狂,他还可以有着清晰的条理,已经不错了。

碧丹家的人?十年前,先皇族灭了碧丹。没有想到,还有漏网之鱼,还是一个,紫眼的。

星言颤抖了手指,看着自中指尖延下的一条血线,一直延伸到他的腕根。他曾经发誓再也不用驭灵之术,要让驭灵,自他始,从墨虚家断了根。他以后只当一个普通人,做他的官,过他的日子。但是,还能吗?碧丹倾绝,他从缀锦逃到了凌佩。凭借驭灵之术当上了凌佩的昭平王。他还找到了小白。拿不到聚灵咒,他会把他满心的怨怒都发泄到小白的身上。小白,小白!他还说要照顾她终老,给她一个可以生存的角落。但是,他如今遇到了一个生平最难对付的敌人,除了驭灵,他还能用什么样方法去解救她?父亲一定会用血骊直接杀了小白。他的耐心早就磨尽了。与其让父亲这样做,不如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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