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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灯下迷雾
说话之人，就是率领自己部落一万战士在加登战后投奔楚鹏的科钦矮人部落部落王冈特豪斯曼。科钦部落原本位于拉玛兰西北山区，是个和原托隆差不多的小部落。由于罗切斯国内对非人种族的歧视比伊尔卡伦更严重，他们的生活早就变得很艰难了，对于罗切斯更没有什么祖国的感情可言。因而加登战役结束后，他就立即让全部落迁出山区，自己带一万人加入楚鹏的军队，其余一万多族人交给他儿子带领前往托隆。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跟着楚鹏你征战天下，才配做一个摩拉丁的子孙！”
这人不像昂斯那样活跃，是个比较传统古板的矮人，加入青空后，他就坚持尊称楚鹏为殿下。打起仗来，这个身为八阶金阳战士的矮人十分勇猛，又不鲁莽，是把好手，楚鹏非常放心，所以不但他原先的族人部队，就连后来陆陆续续加入青空的其他地方投奔来的矮人，也交给了他统领，编制为青空第二军第三营，从加登出发时就已超过两万人。
而在“死神之剑”一役后，从各地赶来加入到楚鹏麾下的矮人增多的趋势越来越明显，罗切斯本国的不算，就连辛瑞和法兰恩联盟的矮人都赶了来。
说来这也是楚鹏的“战果”之一。“死神之剑”中他那惊世骇俗的手段在大陆引发巨大争议，间接导致很多地方的矮人糟了殃。虽然很多矮人部落或者聚居于城镇的联合会首脑都发表声名称他们“极不赞同楚鹏如此强横的手段”，说“对于被无辜烧死的罗切斯民众表示深切的同情和慰问”，但据那些前来投奔的矮人说，各地人类对于矮人的排挤愈发明显。
当然，如果不受排挤，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来参加楚鹏的军队的，矮人虽勇猛，但总体来说并不好战，是个比较爱好和平的种族，要不精灵也不会和他们关系很好了。至于像冈特以及艾伯克那样的，并不太多……
不过这对于楚鹏来说可算意外之喜，喜得他嘴都快笑歪了。如果再算上冈特刚说的刚来到的这五千，他的第三营总人数已经超过了四万。
想到这，楚鹏忽然想到里斯作为第二军主帅，他亲自统领第二军第一营也不过一万余人，而黑森统领的第二营也是如此，三营之间人数已经既不平衡了。
他蹭了蹭鼻尖，忽而转头对小美人道：“爱汀，记录。”
小美人愣了下，立即醒悟过来，赶紧跑去将军纪档案拿了过来，一边听着楚鹏的话，一边在卷轴上快速书写着。
“圣历3173年十二月十七日，扩编原冈特所部为青空集群第六军，冈特豪斯曼任主将，升为上校军衔，楚鹏巴尔德克亲令，此。”
说完他望着冈特微笑道：“军中各级军官的组成挑选就交给冈特大叔你自行决定，选好后报上让我看看就行了，可得仔细点，挑选出能征善战的，别拖了你的后腿，呵呵。”
冈特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神色，用力点了下头，粗犷的吼声震的沙盘都阵阵颤动，“第六军一定会成为青空最勇猛善战的军队，绝不辜负殿下你的期望！”
“哼，青空最能打的永远是我们第一军！”霍奇瞪着冈特说道。
冈特毫不示弱的回瞪向半兽人，“哼，块头大又如何，到时战场上见分晓，殿下自会有最公允的评判！”
看着斗鸡般的两人，楚鹏暗乐。这种互不服气的良性竞争，对于军队而言当然是有好处的。忽然他想起一件事，立刻问道：“冈特大叔，这蒙山部落位于罗切斯什么地区？”他一向很注意这类讯息，从中可以了解到大陆矮人的动向，从而判断如今矮人内部的局势到底如何。
冈特还没答话，格雷却开口了，“冈特，这蒙山是不是就是横跨罗切斯西南三郡的山脉？和奥格斯森林处在一起的？”
冈特点点头，“就是那个蒙山，在罗切斯最西南部，他们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出发了，不过路途遥远，为了避开人类城镇有要翻山越岭，所以直到现在才赶到。”
“这蒙山有什么特别的吗？”楚鹏眉头微皱望着格雷，他知道格雷绝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话。
格雷点了点头，正要回答，就听菲丽轻呼一声，道：“蒙山和奥格斯森林就是大陆兽人最大的聚居地域吧？”
格雷微笑道：“正是，据说那里是大陆兽人的发源地，传说中建立于神历时代的兽人帝国王都‘斯芬克斯’就建在山脉深处，有传言说至今那王城尚在呢。”
兽人，唔……兽人？
楚鹏脸色忽然阴沉了下去，左手环抱在胸前，右手食指轻轻蹭着鼻尖，渐渐的，眼帘也垂了下去。众人早就熟悉了他这种神态，肯定又是想到什么重要的问题了，于是一个个凝息屏气，静静的看着他。
在他没开口前，很难猜出他在想什么，楚鹏的思维很多时候跳跃性太大，他们吃不不少这方面的“苦头”，所以这时也没人主动想着去替他“分忧”。
过了好一会，众人疑惑越来越浓时，楚鹏忽然睁开了眼，望向女战神道：“伊莎贝拉，陛下那边是不是确任罗切斯第一军团还挡在他们前面没动？”
女战神怔了下，就连平常最能跟上楚鹏思路的她也差点没反应过来，她点头道：“昨天通过兰姆传来的讯息确认是这样的。”
楚鹏立刻转头望向丹尼尔，“据你收集的情报，罗切斯方面新调集的军队全部聚集向拜尔托菲克，没有任何一支派向南部前线，你确定？”
“是啊，”丹尼尔有些奇怪的看着楚鹏，“除了我的侦查大队，我还汇集了王国密探的消息，所有军队都向他们王都集中，没有外派的。”
“楚鹏，这很正常吧，”霍齐亚嚷嚷道，“他们肯定以拜尔托菲克的安危为重，怎么会将本就没剩多少的军队派去支援第一军团？”
楚鹏没有理会他，直直盯着丹尼尔，看得丹尼尔一阵心慌意乱，情知自己肯定又有什么地方出了疏漏，他拼命的想着到底哪里有问题，脸都渐渐白了。
厅内众人也看出了异样，惊疑的目光在两人间扫了扫去，谁也不敢开口。
好一会，看着丹尼尔额头渗出的汗珠，楚鹏轻叹了口气，道：“丹尼尔，我记得我是让你收集一切罗切斯方面动向的情报，是‘一切’，不单是人类军队，你不明白吗？”
众人顿时愕然，菲丽疑惑道：“楚鹏你的意思是要注意兽人的动向？可虽然罗切斯国内兽人最多，但他们的军队里没有兽人部队啊，至少没有成建制的，只是极少的一些仆从兵，为什么……”
她正说着，忽然手被人狠狠拽了下，转头看去是布鲁斯特，男友对她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很简单——闭嘴。
菲丽吐了吐舌头，赶紧闭口不言了。虽然平时嬉嬉闹闹，但到了商议军情的时候，他们还是很有点敬畏楚鹏的，由敬生畏。
看着丹尼尔脸上滚下的汗珠，楚鹏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拍了拍他肩头，道：“算了，也是我没说清楚，这相当于一个盲区，就跟灯下黑差不多。罗切斯军队里的确兽人稀少，所以你才忽略这方面，其实你在矮人和精灵上都做的不错，好了，去做事吧，这回我等你的好消息哦。”
丹尼尔狠狠咬了下嘴唇，血丝都渗了出来，对着楚鹏行了军礼，什么也没说就跑出了议事厅。
转回身来，扫了眼众人，楚鹏笑笑道：“是不是奇怪我怎么突然关注起兽人来了？”
他一开口，气氛总算轻松了下来，里斯点点头，道：“罗切斯的异族排斥倾向是大陆各国里最严重的，我想兽人应该不会帮他们打仗吧。”
楚鹏正要开口，伊莎贝拉清冷的语声响了起来，“你们忘了安东尼吗？”
楚鹏怔了下，望向女战神。恰好女战神也往他看过来，目光中隐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竟让他感到些许心有灵犀的感觉……
“怎么又和安东尼有关系了？”里斯更奇怪。难道和楚鹏在一起久了，也变得说起话来忽东忽西的？
“有的！”哪知一旁的布鲁斯特狠狠挥了下拳头，神色似乎有些懊恼，“别忘了安东尼的坐骑奇美拉可是兽人族三大护族圣兽，所以罗切斯……嗯，应该是罗切斯皇室，或者他们军方，和兽人的关系绝不像表面上这么冷漠！”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不已，眉头大皱。莫说冷漠，就算关系一般，也不可能让护族圣兽成为一军统帅坐骑的。
“这样看来，兽人族才是罗切斯方面的最后倚仗，而不是他们的第一军团？”里斯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喃喃说道，“难怪他们迟迟不调第一军团回防……”
楚鹏也考虑到了这个可能性，不过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上又说不出来……
这时忽然一个一身灰袍的人慢慢悠悠走了进来，是兰姆那家伙，他将传讯卷轴递给了楚鹏，然后就走了出去，一句话没说。
还是这死德性……
楚鹏暗骂一句，打开了卷轴，刚扫了两眼，他一下愣在了那里。
众人大惑不解，伊莎贝拉问道：“陛下他们的讯息？”
楚鹏点点头，扫了众人—圈，道：“罗切斯第一军团……
撤军了。”
第三章 战略转变
十二月十七日，北路军临时驻地巴克镇议事厅内，疑云笼罩了整个大厅。
伊莎贝拉走过去将传讯卷轴拿过来细细看了一遍，发觉跟楚鹏说的丝毫不差，冰冷的俏脸上，两道柳叶细眉深深纠缠在一起，“是否来自皇室的压力过大，埃里克终于坚持不住了？”
之前几日她就曾和楚鹏不断讨论过第一军团动向的问题，她也非常赞同楚鹏认为埃里克坚持打击南路军而不回防是个正确的战略选择的观点。唯一不同的是，楚鹏认定随着他们北路军越来越接近拜尔托菲克，第一军团迟早会回防，所以北路军应该做好随时转移撤退的准备。而她认为北路军应该放更多的精力在如何攻打拜尔托菲克上，不应过多考虑第一军团的威胁。
楚鹏没有和她争论这点，一方面，他知道女战神遇到的是个如父亲般的好皇帝，而埃里克可没这么幸运了。其次，他多少也觉得第一军团就算能击溃格里菲斯三世统帅的南路军，也不会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就算北路军攻打拜尔托菲克不利，也有时间从容转移，防备第一军团，只是作为一种万不得已的考虑罢了。
换句话说，两人实际上都认为第一军团对于北路军的威胁并不大……
但是，这一切都随着这个讯息的到来而改变了，就连楚鹏也对第一军团在这个时间回防而感到有些诧异。
他低下头去，目光落在了平铺于几张桌子拼成的平台上的巨大地图上。
伊莎贝拉顺着他目光看去，似乎真的和他心有灵犀，一句话又说中了他心中此时所想，“如果快速行军，从摩亚陇到拜尔托菲克，第一军团大概要花十五天左右，而我们如果顺利攻下法兰和考文垂，就会在七到八天后抵达拜尔托菲克。这……
是个很尴尬的时间，如果我们坚持攻打拜尔托菲克的话。”
楚鹏轻叹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尴尬，女战神这词用的精辟。
虽然据王国密探和丹尼尔的侦查，现在拜尔托菲克仅有五万城卫军，貌似北路军军力大大占优，但实际情况很不乐观。
首先，正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也。北路军这支强弩，也渐渐到了它末势的时候。这点，楚鹏嘴上不说，但心里深深清楚。之前一路连战连捷，摧枯拉朽般的攻势，在“死神之剑”一战中达到高潮，现在的北路军已经开始显现出疲态，甚至可以说要不是半兽人等异族战士占据了北路军半壁江山，北路军早就垮了。
这也是为什么到今天北路军尚未开始攻打法兰的原因——
楚鹏刻意放慢了行军速度，若按以往，他们现在早该看到拜尔托菲克的城墙了。
楚鹏可不希望过把瘾就死，他还要这支军队为他实现更大的理想，而且，他的战略目的本就不在于攻下拜尔托菲克。
其次，就算楚鹏的目的是为了攻下拜尔托菲克，但以现存的二十多万人，依旧很难。
拜尔托菲克与格兰蒂亚，辛瑞的王都沐恩，克鲁因斯坦的王都伊森塔尔以及法兰恩联盟最大的公国瑞恩的王都瑞恩城，并称大陆五大超级都市，也是仅有的五座人口超过百万的大城。其城墙高三十余米，以罗切斯南方一种特有的黑云岩为石材铸就，硬度近似钢铁。
而且，与格兰蒂亚一样，城内布有大型城防魔法阵。虽然不像格兰蒂亚那样拥有八座那么夸张，但它那四座魔法阵却是在第一次全大陆战争后建立起来的，据说“法神”德尼费尔南多也参与了魔法阵建造，所以罗切斯一向宣称他们的城防魔法阵是少而精，毫不逊色于格兰蒂亚。
就算楚鹏驱使北路军倾尽全力攻打，拿人命去填，也不是三五天就能攻克的。
因此如果北路军攻打拜尔托菲克，到时最有可能的局面就是和城内守军激战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