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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凶目上下仔细打量了楚鹏一番,一股冷漠无情的声音从窗后传了出来,“关押令!”那个押送楚鹏的执法官立即将一张纸卷塞进了窗口,小铁窗“啪”的一声又关上了。
这里是格兰蒂亚治安处的重囚监牢,专门关押罪行极度恶劣的囚犯,所以规章也极其严格,没有治安处首席治安官亲自签署的关押令,不得进入。
随着一阵沉闷的隆隆声,厚重的铁门打开了,一股恶心之极的腥臭扑鼻而来,入眼是条长长的甬道,仅凭门口一点微弱的火光,黑乎乎的阴森可怖,好似地狱的入口,不知尽头。
娘的,老子前世里可是个模范市民,连派出所的门边都没模过,没想到这世里了居然要被关进牢里,还是这等高级牢狱,这人生的际遇真是有趣……
“还不进去!”身后的执法官推了楚鹏一把,楚鹏才惊醒过来。他回头嘻笑道:“大人您别急,我有点怕了嘛。腿软有点走不动,马上就好,马上就好。”那身材高大的执法官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竟然敢打杰瑞少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快给我滚进去!”说着他一脚踢在楚鹏后腿上。
“啊!”这家伙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抱着右腿在地上打滚,额头冷汗直流。这不长眼的蠢蛋右小腿腿骨已经被楚鹏的真气震裂了。
“你干什么?!”那四个重装执法队队员赶紧抽出了自己重剑,竖起塔盾将自己掩在身后,呈弧形围在了楚鹏面前。
牢门后的典狱长已经看得呆住了。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有人敢在这重囚牢门前闹事的,虽然不清楚楚鹏到底把那执法官怎么了。
这矮人难道不想活了么?
楚鹏无辜的耸耸肩,一摊双手道:“我没怎么啊,这位大人踢了我一脚。我腿还疼着呢,哪知道他怎么变这样了?”几个执法队员对视了一眼,将信将疑地望向了还在地上打滚的执法官。其中一个执法队员带着浑身锵锵的金属声走到了执法官身边,拿脚踢了踢道:“喂,你怎么了?”声音从面甲下传来。有点嗡嗡的回声。
那执法官艰涩地说道:“我……我地腿……啊,好像断了……”那执法队员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就算矮人皮糙肉厚,你也太没用了。”就像楚鹏前世里那些冲在前线的警察瞧不起坐办公室的文职一样,他们这些重装执法队精英也看不起这种只会动嘴皮子地执法官。
他将剑收了回去,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典狱长,这矮人就交给你了,他把加布里埃尔大人的孙子暴打了一顿,你看着办吧。”那典狱长从门内走了出来,面色惨白骇人。眼眶深陷形如枯骨,一双手更如干裂的老树枝一般。他身后还跟了两个手粗脚长的高壮牢差。这典狱长比楚鹏高了不到一头,扫了眼楚鹏道:“区区一个矮人居然敢打杰瑞少爷,哈哈,告诉杰瑞少爷,我们会好好招呼他的。押进去!”两个牢差走到楚鹏身后,反绑起楚鹏胳膊,将楚鹏推进了牢门,阵阵令人牙酸地嘎吱声响起,牢门缓缓关上了。
牢内是凹凸不平的石地,时不时还有些尖锐的石角,加上门口就一盏昏黄的油灯,换了一般人只怕走都走不稳。
待听到身后牢门关闭的声音,楚鹏也懒得装了,双臂轻松的从牢差手中脱了出来,懒懒的说道:“成天在这种鬼地方待着,只怕不是很舒服吧,典狱长大人?”典狱长怔了下,鼓起一对死鱼眼怒瞪着两个牢差道:“怎么搞地,怎么让他随便挣脱了?”那两个牢差也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双手,他们待在这重囚牢也有七八年了,论起刚才那种锁人手臂的功夫,技巧之精湛可谓老无可老,就算高阶战士也没法轻易挣脱,可刚才却感到楚鹏的手臂如蛇般一下就滑了出去,想抓都抓不住。
右边那牢差哭丧着脸道:“老大,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这小子的手好像蛇一样滑,抓不住啊。”典狱长呆了半响,这两手下是他最器重地两个,水准如何他是一清二楚,在这个武技魔法大行其道的世界,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在王国核心王都的重囚牢里任职?再想起刚才执法官莫名其妙的断腿倒地,他忽然有了种前所未有的不安之感。在这个重囚牢里,他就是土皇帝,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他还在发呆,突然一旁传来一阵啧啧的赞叹声,“这酒不错啊,不比我们矮人酿制地朗姆差,香!哦哦,这只鸡也够肥的,典狱长大人,看来我刚才说错了,你在这过得很舒服啊。”他应声望去,两眼都看直了。
只见那矮人正坐在自己那张放置于油灯下的靠椅上,拿着酒瓶闻闻,又翻了翻自己刚从附近最好的酒楼买来的烤鸡。最后,那家伙竟然一手从自己还未动嘴的烤鸡上扯下尚在滴油的鸡腿塞进了口里,连皮带肉咬下一大块,嚼了几下后说道:
“唔……好……味道不错!哪家酒楼的?介绍介绍,我以后也去吃。”说着,他又举起酒瓶咕咚咕咚猛灌了一气。
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人的性格自然也会变得古怪,这枯魂般的典狱长就有个怪癖,最恨别人抢他东西吃,或者在他面前大吃大喝。也许是在这重囚牢里,无数犯人为求一口发馊的饭菜都不得,那凄惨哀求的模样给他印象太深了,所以生怕哪一天自己也想吃没得吃了。
“你干什么!”典狱长迅捷得犹如兔子,蹿上去一把将少了一只腿的烤鸡抓起来紧紧搂在怀里,怒气冲冲的瞪着楚鹏。
楚鹏望着这典狱长令人发噱的模样,失笑道:“不过吃了你一只鸡腿,没必要态度这么恶劣吧,出去后我买十只烤鸡赔你怎么样?”“赔我十只?你说真的?”典狱长昏黄的双眼顿时精光闪动,似乎比楚鹏头顶的油灯还亮。
楚鹏仰头大笑,低沉的笑声在这个封闭的大牢里带起阵阵回响,给这个阴森的地方平添了一股生气,“当……当然,咳咳,我楚鹏说过的话,绝对不会反悔,再说我可是摩拉丁的子孙,哈哈。”没想到这大牢里还会碰上这么有趣的人,不枉此行,哈。
“哼!如果你敢骗我,我就会让你明白,活着才是这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事!”典狱长那如同粗糙木板摩擦的嗓音从牙缝中漏了出来。
暂不管楚鹏和典狱长大人关于十只烤鸡的生意,王都的这个下午,可谓暗流涌动。
政务大臣府同样位于皇宫西侧的连云大道上,距离布鲁斯特家不到五百米,规模比法务大臣府还大了一倍有余,同样的金碧辉煌,一派奢华之气。加布里埃尔不仅贵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高官,收入之丰厚难以计数,而且他执掌的本特家族是比卡特家更显赫的商业世家,主营粮食,茶,油盐等日常生活用品,隐为王国首富家族。所以这么一处大宅,对于他来说还是由于地处皇宫附近,很低调了。
站在一处小水潭边,听着后面房内孙子的哭闹声,加布里埃尔重重的叹了口气,真恨不得回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不成器的孙子,可又舍不得,杰瑞是家族这一代的长孙,平时都被所有人捧在怀里,就算他想打,也不知会有多少双手拦住。
当时乍一见孙儿那么凄惨的模样—他还真差点没认出那个躺在软床上打滚哭闹的小儿就是他孙子,要不是自己儿子儿媳都在一旁的话——他也当即火冒三丈。他为人圆滑,那是政治上必须的一种手段,并不代表这老头没有火气,相反他每次发起怒来家族所有人都会吓的跪倒在地上。
这到底那个长了狗胆,居然敢将自己宝贝孙儿打成这样子?虽然问过医师休养几天就会好了,但他依旧打算狠狠惩治那个瞎了眼的混蛋。就算是自己政敌干的也一样。坐到他这位子上,他能有很多手段让人吃了亏还叫不出苦,最后还要爬到自己面前磕头感谢。或者,莫名其妙就遭了殃,犹如祸从天降,不知何来。
可当他好不容易才听清了孙儿的话,又细细询问了一番府邸侍卫长西蒙后,老头心底咯噔一下,两道眉毛几乎都快贴到了一起。
他想到了孙儿回家前刚送出门不久的那位贵客,那人偏偏也提到了这个肇事者的名字,由于是个矮人,他还记忆犹新呢,而且……
难道,自己孙儿要吞下个哑巴亏?这要传了出去,自己,以及家族的颜面……
何存?
第二十一章 欲哭无泪
格兰蒂亚的首席治安官卢克本森现在坐在自己治安处公务房内,很头疼,非常头疼,疼得都快炸了,两道眉毛就差没缠在一起变成一道了。
仅仅半小时前,他陆续先后送走两位访客,来头甚大的访客,而现在,竟然又有两拨来头丝毫不弱于两人的访客前后脚抵达了治安处,现在各安排在东西两间房内,真不知该先去见哪个好。
前面那两个,头一个竟是王国军务大臣坎伯兰·昆西的长子格兰特,正当他还为这个闲散在家的军务大臣长子突然跑来这个和军务毫不相干的治安处而摸不着头脑时,格兰特却意外的告诉他,让他好好“照顾”一下一个叫楚鹏的矮人,否则……
否则什么格兰特没说,最后只讲了一句话,这是他父亲大人的拜托。他说的“照顾”之意,在治安官位置上坐了十余载的卢克岂能不明白?不知多少原本看来罪责很轻的犯人,就这么“照顾”得不知照到哪儿去了……
军务大臣的拜托?坎伯兰如今是军方头号人物,王国又一向以军队为重,他区区一个治安官哪敢受啊?
正带着满脑门子的汗珠送走格兰特,还在想这个楚鹏是何方人物,自己治安处什么时候抓过这么个人时,法务大臣的儿子布鲁斯特又跑来了。进门屁股还没落座就火急火燎地告诉他,那个叫楚鹏的矮人不准有丝毫慢待。否则……
这回布鲁斯特倒说清楚了,不然他非抓狂不可,不过听清楚后他更抓狂了,布鲁斯特说如果楚鹏少了一根汗毛就将他从王都首席治安官地位子上赶下去,当然,说这也是自己老爹的意思。
这下可好,法务大臣布卢姆。鲍恩虽地位不比坎伯兰,但恰好是他顶头上司,都说现官不如现管。他怎么敢得罪布鲁姆?
恭恭敬敬送走布鲁斯特的治安官不止额头冒汗,整个后背都汗水淋淋了。
天见可怜,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叫楚鹏的矮人长得是方是圆,是厚是扁啊!
一定又是手下那帮兔崽子们胡乱抓人了!
气急败坏的治安官大人立即叫来了自己的两个助手。不管三七二十一首先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怒骂,搞得那两助手也一头雾水,心说这老板莫不是又在家里受了那悍妇的气了?
后来听清了卢克的话,其中一个个子矮小些地助手才说清楚,原来那楚鹏竟将政务大臣的宝贝孙子暴打了一顿。打得连他爹妈都快认不出来了。杰瑞派人来叫他们治安处抓人,那助手当即拿了张卢克早已签署好的空白拘押令,填上楚鹏的名字和身份就让下面一个执法官去抓人了。这种空白拘押令治安处随时备好一大叠,王都地达官显贵多如走狗,没多少有耐心等他们治安处仔细调查后再签令拘押的,只有先抓了再说。为了讨好政务大臣,那助手还专门调了一队重装执法队去。以显示治安处的重视之意。
听助手这么一说,卢克也哑然无言。地处王都,治安处多么难做他常常晚上对着月亮大哭一场,想辞又舍不得那丰厚的油水,只有忍了吧。反正流点眼泪也死不了人。这助手如此做法无可厚非,换作平时甚至该褒奖几句工作效率不凡。
政务大臣加布里埃尔他还是前年一月的时候,王都政务官陪同下来各处视察工作时见过一面。虽然那老头须发皆白,一张圆团脸上总是挂着和善地笑容,但那淡淡的目光却让他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当时腰都快弯断了。老头走后,他差点大病一场。
既然打了他儿子,那个叫楚鹏的矮人就合该倒霉了,听到助手说已经关进了重囚牢,他不禁赞许的点了点头。刚点下去的头还没抬起来,他就想起刚才布鲁斯特来说的话,差点直接一头栽到地上去。
这法务大臣布鲁姆不是据说一直和坎伯兰私交甚笃,王国政界都传言两人是一派地么?怎么这回却要来保这个打了坎伯兰孙子的人?还是个矮人?没听说布鲁姆和矮人族交好啊?事实上王都也没哪个贵族和那些矮人走得很近嘛。
而现在刚来的这两人……难不成也是为了那矮人而来?天啊,这还要不要人活了?难道那矮人是摩拉丁降世不成!
卢克差点就当着自己两个手下的面大哭一场,后来想想得保持住自己的官威,还是算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让两个助手退下,自己整了整仪容,赶紧往西头的房间去了。
那边坐的可是皇宫内务官斐度。林卡纳公爵府的管家,虽然东头那位也是个管家,但怎么说一个皇室公爵府的总比一个财税大臣府的地位更重要不是?只得委屈那位暂等一二了,希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