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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徒回去,结果在诺的椅子下面搜到了那支金凤钗,何氏下令把诺关进地牢。
朱循闯进来,要求母亲把诺放掉,说那支金钗是自己戴着落在诺的椅子下面了。
何氏无奈,只好放了诺。
之后,诺问朱循:“为什么要救我?”
“我知道你与母亲有隔阂,母亲想要赶你走,都是我要把你留下的。”他又说起了金钗的事,“母亲有的是金钗,她不会在乎某一个,这纯属栽赃。”
诺紧紧地把朱循搂入怀中。
缘遇红颜(3)
(七)
朱府今日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原来江西弥勒教教主与朱空商议,为了扩大弥勒教在江湖上的地位,于是,两地决定合一,法良一支到潭州参加选举,选出共同的教主,统一发号施令。
不料法良在西往途中遭官兵伏击,法良经过搏杀,突出重围,逃到安福县。谁知江西按察使何颖督兵围攻,法良身心疲惫,遭王贵暗算被擒,后送往京师,处以极刑。
朱空火冒三仗,令全体教徒刺杀王贵为法良报仇。
江西弥勒教群龙无首,发生内讧,相互残杀无数,一些教徒干脆西投朱空而去。朱府一时门庭若市。
据一些教徒称,法良一行的行踪似乎都在官兵的掌握之中,所以推断法良之死属叛徒出卖。于是朱空传令抓到叛徒者赏黄金万两、良田千倾,这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
诺从外面走进来,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诺从来没见过此人,这人白面华服,不是达观贵人,也是阴功子弟。诺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他是跟何氏一并走来的,这另诺心里发抖,何氏用愤怒的眼光盯了诺一眼。
“你没长眼睛啊?”何氏责备。
诺想这个人一定是个大人物,不过他对这一通责备很不服气,并发誓有机会揍死这个王八蛋,因此,也就把这个他认为属于男盗女娼式的人记在了心里。
诺被关进了地牢,原因是他被认为是朝廷派来的奸细,法良之所以被杀,就是他提供的线索。
弥勒教决定在法良死后七七四十九日之祭时焚烧诺,以慰他的在天之灵。
于是,弥勒教徒从四面八方纷纷赶到潭州聚会,参加焚烧大会,并竭力推荐朱空为弥勒教总教主。朱空喜出望外,亲自督办焚烧大会。
何氏在地牢巡查时对着诺说:“看你这回死不死。”
(八)
诺扯着嗓门吼:“黄脸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声音穿过地牢里的每一处缝隙,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两个守牢的人正在喝酒,大概是喝多了,肚子里闹得慌,再加上诺这么一叫,更不是个滋味,其中一个抄起一碗刚盛满的酒扔去,打在地牢的木板上,酒洒了诺一脸。
那人骂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否则老子要你命。”
诺揩了一把脸,也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没有妈啊?怎么老是骂别人的妈?如果没有,你爷爷我到妓院帮你买一个。有娘生,无娘养的东西。”
或许那个人真的没有妈,也或许他妈刚刚死去,于是黑脸胀得通红,眼冒金星,跑过去一拳头击中诺的嘴巴,把他打飞了。
被人打飞,当然也会降落,要是落到坚硬的东西上,肯定会死。其实,命运只是一个玩笑,希望之极,就是绝望;绝望之极,便是希望。他确实落下来了,但毫发无损,起身一看,自己落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被铁链锁住,蓬头垢面,仿佛睡了很久。被诺这么一刺激倒醒了。
“谁打扰了我的春秋大梦?”这人眯着眼睛,懒洋洋地问。
“是我。”诺一向对这种人不客气。
“我是在问你是谁?你就得报上你地名字,天下人都可以称自己‘我’,我知道那个‘我’是你啊?”这个人迅速站起身,嘶哑着声音。
一阵寒气逼得诺后退了好几步。他慌不择语:“你是谁啊?”
“我乃大明锦衣卫高忠是也,奉永乐大帝之命前来剿灭弥勒妖教,结果惨遭暗算,被关于此八载。”那人虽有些伤感,但话语中更多的还是豪迈。
诺一听,心中窃喜:“其实,我们两个是同行。”
那人一惊。
“我乃东厂诺是也,也是奉旨前来捉拿妖党,解救苍生。”
“你胡说,整个大明朝廷,哪有什么东厂?”
“这你就不懂了,永乐皇帝要迁都北京,于是设立了新的机构叫东厂,地位远在锦衣卫之上。”
那个人半信半疑,他只听说过永乐要迁都一事,至于东厂闻所未闻。突然仰天咆哮,瓦片零落,尘土飞扬,诺的外衣也被一阵气浪打得七零八落。
“堂堂东厂之人,竟然不会武功,你还骗得了谁?”说完露出凶牙,向诺咬去,因有链子限制,没有近到他的身。
诺大惊,不一会儿又镇定下来,“你真笨,永乐说武将只知道匹夫之勇,结果一事无成,于是重用文官,采用智取。”
那人信了,大叫“自己没用,辜负皇上重托”。泪似泉涌,大哭不已。
(九)
朱循一直没有来探望诺这是他最伤心的事情。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更何况十天半个月不见了。他诅骂着何氏太绝情,骂这个世界上的人没良心,骂老天爷不公,因为他太空虚了,空虚得如同一架潜水艇无着落地安放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苦海里。现在,他在这个世界上生长的象征这个世界的长发已经蓬乱起来,活象一个乞丐;此时,他用大声的狂吼填充着这一望无际的空虚,活象一个疯子。
牢门打开了,“吱”的一声,声音虽小,但打断了他的狂吼,因为他惯性地认为开门就意味着精彩的花花世界,意味自由。他迅速朝牢门跑去。
进来的是婷儿,她受里挎着一个篮子。
他双手摇搡着婷儿的身躯,问:“循呢,循呢,她怎么不来?我就要死了。”
婷儿在他摇搡的过程中不断地收缩,不断地变小,这恐怕还是她的第一次。
“小姐为了救你,跟夫人闹翻,给关起来了,不吃不喝已经五天了。”婷儿痛哭起来。
诺茫然,眼眶内饱满的液体在灰暗的地牢里闪闪发光,他感觉到揪心的疼痛。
婷儿放下篮子,取出酒菜叫诺吃,诺怎么吃得下,都把东西端给高忠吃了。
婷儿又掏出一张纸来,上面写有三幅对联,一幅书:茅舍人家,傍山傍水;一幅书:青山似黛,上接天、下临地,乃天际;一幅书:时光苦短,短无非观花走马。
诺瞧见,更添几分相思,他想起了她的白衣白裙,想起了他的洁白脸蛋,想起了她的含情秋波……他感慨,感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子为他痴情;他心酸,心酸他这样一身男子气概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于是,咬破指头,书上:美人坯子,倾国倾城;美人如玉,愁沉鱼、笑落雁,叫风姿;流水悠长,长不过挂肚牵肠。
婷儿临走时,他嘱托她:“转告她一定要吃东西,就当帮我吃的,叫她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为我好好活着,因为我希望在临死的最后一刻能见她一眼。”
男人不怕死,男人就怕死得窝囊。当一个男人死时,还有一个深爱他的女人为他伤心,在乎他,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缘遇红颜(4)
(十)
高忠饱餐一顿后惬意地睡着了,诺想跟他说几句话也不行,这太另他失望了,于是只有用狂吼的方式吸引狱卒的注意,虽然把狱卒招惹来会遭到他们的恶语漫骂或者是拳打脚踢,但是能解除他一时的空虚,可见精神的空虚是多么的可怕,可怕得成为低贱,低贱得渴望有人来骂他,来打他。
他向外面吼:“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晒太阳。”
也不知怎么的,现在无人应答了,狱卒还是若无其事地走来再走去,仿佛他们已经知道诺的用意,故意不做声,让他痛苦。
他又去踢了高忠一脚,他死猪似的,只管打呼噜。
他有点气了,脱下裤子,掏出那家伙,就朝高忠嘴里撒尿。
他还是不醒。
他又朝着外面喊:“我要申请换监狱,那家伙太没情趣——你们人道主义一点好不好?”
没有动静。
他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发出绝望的感叹:“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聋了吗?”
“是的,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聋了,都被你给吼聋了。”高忠醒了。
“怎么才能把他们吼成正常人,让他们能够注意到我的话,注意到我的行为?”
“很容易,只要掌握吼的技巧。”
“什么技巧?”
“这本书上的技巧,你拿去看看吧?”
“是黄色书吗?”
“是秘笈。”
“那我不看。”
“不知好歹。”
他又吼了几声空虚,没力气了,但又不能睡着,就翻开那本书看着。
书上画的是各式各样狮子吼叫的头形,他觉得有意思,就重新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的狮子张着嘴,摇摆着头,右边书有一行字:狮子第一吼,“雏狮出头”。他学着上面的样子吼了一声,只觉蚊子停飞,被定于空中;狱卒的酒碗滑落,摔与地上,但完好无损;高忠的鼾声被打断,坐起身贼贼地望着他。
“狮子吼”本从非洲大草原上传来,原有七七四十九吼。首先被唐朝黄巢获得并最终领悟,独霸武林一时,也曾领导黄巢起义,建立大齐政权。不料李克用围攻长安,大齐政权危急存亡之秋,大将朱温叛变投敌,并夺走十三吼,仅存三十六吼。虽然后来“狮子吼”在江湖上广为流传,终因彼此孤立,得不到补充,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也就不断减弱。
高忠告诉他,他被千年寒铁锁住四肢,只要学到另外十三吼之一就能震断铁链,重见天日;诺也能吼塌地牢,重获自由。
(十一)
焚烧大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朱空也广发英雄帖,不管是名门正派的少林武当还是偷鸡摸狗的大盗蛮贼都一一请到。近一个月以来,朱府不断有门客来访,人不断的增多,住宿有了问题,朱空就赶造会客厅,名曰群英堂,他本来书名群英殿,但手下的一个军师说他现在要的是民心,如果用群英殿容易让人误会他有意当总教主。因此作罢。
(十二)
“你们两个,把酒拿过来给我喝一口。”诺命令两个正在喝酒的狱卒。
狱卒装做没有听见。
“你们再不拿过来,我可要吼了——狮子第二吼……”
“别别别,来了,来了。”一狱卒乖乖地端一碗酒送去。
此时的诺已经学会了狮子三十六吼,只要他一吼整个地牢就会如发地震,摇摆不定,狱卒也就别想喝酒了,于是不得不对他服服帖帖的。
“兄弟,今天是什么日子?”诺问。
“十五。”
“那今天的月亮一定很美哦!”
“有月亮在地牢里也看不到。”
诺唉了一声。
“不过等明天他被烧死,我们两个就可以升为地上兵了,想看哪样的月亮,就有哪样的月亮。”两狱卒大笑。
“四十九天怎么就那么短呀!”诺感叹,于是想起了那句“时光苦短,短无非走马观花”,想起了他日夜思念的循。
(十三)
天空很晴朗,没有云遮的太阳显得挺放肆,像一把火烧烤着大地。风很放浪,她伸出手拉扯着男人女人的每一处。树的枝条很招摇,像风月场合的妓女摇曳着身姿。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有在光天化日之下卑鄙的人干卑鄙的事才显得光明正大。
偌大的广场堆放着一大圈柴火,柴火用燃油浇洒过,只要一遇火星,定能熊熊燃烧,柴火中央焚烧台上的十子架上稳稳当当地捆绑着一个人——他就是诺。
“你们这帮龟孙子,放我走,你们这样陷害老子,将来一定不得好死。”诺的本事也只有吼,谁叫他天生就只长好了一张嘴呢?他的目光搜索着人群,看见朱空与何氏坐在高台上谈笑风生,也就愤怒地吼了起来:“朱空,你那个老东西,放我走,姓何的那个老婆娘,放我走。”
一个堆放柴火的教徒对身边的一个人说:“我们上去抽他两耳光,叫他吼不出来。”
“还是省省吧,把他抽死了,烧起来就不够刺激了。”那人回答。
有人通报:“苗王吴者泥驾到!”
人群自动的分开,让出一条道来。只见一个粗大剽悍的大汉领着一彪人袒胸赤臂昂首阔步走来,身后紧跟两人,右边的那人赤手空拳,左边的手握弯刀。
朱空携上夫人,连忙迎上去。
吴者泥粗声粗气地介绍他身后的两人:“这个是我的大护法苗金龙,这个是我的二护法苗阿甲。”
朱空拱手:“原来是当年连锦衣卫也不敢惹的二位大侠,幸会幸会。”
晌午十分,焚烧广场已是人山人海。从广西赶来的有清风寨的胡四通、蒙哥物,梁公荡,山贼头领莫彦恭;从贵州赶来的有苗人苗普亮、罗哲;从福建赶来的有“太平火人”陈保添,“太平将军”刘胜孙……这些虽然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但是都被朝廷列入了黑名单。朱空忧虑的是没有一个名门正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