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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地训斥:“把他交到上级那里定罪。”副典座慧实轻声在他耳旁嘘道:“我们是沾他的光才升为典座的,这样做会不会太绝情?”慧智吼:“那怎么办?马上就要开斋了。”智实闭口无言。
诺猛然抬头道:“我有办法。”
众和尚疑惑地看着他,露出无法信任的神情。慧智奚落:“你省省吧!只要你不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就天降福了。”
“我真的可以!”诺窘迫地哀求道。
慧实又对慧智嘘道:“就让他试试吧!死马当活马医,如果不行,那就不能怨我们了。”慧智用犀利的目光剜了诺一眼,然后拂袖出门。慧实向诺点了一下头,两和尚放了诺。
诺还记得在他的那个世界经常吃炒粉,于是灵机一动,就用煮干水的面条来个炒面条。他有板有眼的叫人把粘在一起的面条撕开,又叫一些人煮白菜汤,他自己就煞有介事地炒起面条来。
斋堂内,每个和尚领到一份炒面条和一碗白菜汤,但每个和尚看到那些被炒得黄不拉叽的面条不敢下筷。
诺端起一碗面条讲解道:“此乃炒面条,不是一般的面条,不要相信你们的眼腈,要相信你们的嘴巴,吃了才知道。”说完塞了一口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
众和尚还是无法相信,一时议论纷纷,慧实起身说:“既然大家不敢吃,那我就先吃给大家看。”弄了一筷子放进嘴里,顿时目瞪口呆,众人随即瞠目结舌,以为极为难吃,谁料到,慧实把嘴里那一口吞下去,喝了一口汤,吸了一口气,大赞道:“好吃,好吃,太好吃了。”众人迫不及待,吃了之后都大赞不已。
缘遇红颜(12)
&;#65279;(三十三)
诺的这次成功并没有挽回自己再次被扫地出门的结局。但他这次没有下山,而是逗留在麓山寺的周围,因为他知道下山比不下山更惨,至少他在这里还可以乘机弄点吃的。然而,这次不同了,仿佛寺里的人专门跟他作对似的,走到那里就有人把守,更别说钻进厨房偷东西了。他这一整天也就在闲逛。
夜晚已临,麓山寺的灯光普照四方。诺仍然粒米未进,他这回真的绝望了,正在此时,他闻到了一股肉香,寻味找去,发现一老和尚在那里烤蛤蟆。虽然在寺里有饭吃,但吃的都是和尚饭,清汤寡水的,一点儿肉味就没有,不得不勾起他的肉欲。忍不住的他早已跑过去,趴在地上看那一只被烤得黄黄的蛤蟆。还明知故问:“老师傅,你烤的什么呀?”
老和尚答:“蛤蟆肉。”
“能吃吗?好吃吗?”
“当然啦!”
“我是说你们和尚能吃吗?”
“一般的和尚不能吃,但像我这样的得道高僧可以吃。”
“那我能吃吗?我只是尝尝是什么味道。”诺的嘴巴早己凑上去了,最终还是被和尚用手掌挡回去了。
“你不能吃,因为你没有资格吃。”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什么本事?”
“我有我有,我能吟诗作赋!”
“这年头,文人没有用,比狗屎还要贱,尤其在我眼里。”
诺挠了一阵头发,终于有话说:“我还会武功,会‘狮子吼’。”
“嗯!”和尚挣大眼睛,“是真的吗?我听说‘狮子吼’重出江湖,搅得弥勒教不得安宁,是你做的吗?”
“当然!”诺又把嘴巴贴上去。
结果又被拦住:“江湖上的骗子太多,你能吼几声给我瞧瞧吗?”
诺爬起来,说了一声可以,还指挥老和尚让开点儿,怕伤着他。于是,大吼一声吼子第一吼,竟半天没有动静。有点急了,来了第二遍也同样如此,弄得他自己也不知原因,不过还是急中生智:“老师傅,我肚子空空的,根本发不出功,你让我吃点东西,保证使给你看。”说着就走过去用手抓肉,被老和尚抓住。
“幸亏没有上当,哈哈哈。”说完扯下一支大腿放进嘴里。
这可把诺急坏了,他怎么解释都不行,干脆站在一旁练‘狮子吼’,谁知,苦挣出一个屁来,臭气熏天。老和尚没了胃口,把剩下的那一份扔到地上,诺拾来吃。
和尚看了一眼诺那狼吞虎咽的吃相,骂了一声没出息就走了。没想到,诺也跟着。和尚停诺也停,和尚走他也走。
和尚问:“你跟着我做什么,我是和尚,你是凡人。”
“我想好了,我也当和尚,活着总比饿死好。”
“跟我?跟我给你挣饭吃?你想得到美,我是不会收你的,麻烦!”
“师傅,你看你都老成那祥了,老胳膊老腿的,还要亲自去打猎,这多不方便啊!不过这不要紧,因为有我啊,以后的牙祭包在我身上。”
“你小子还够孝顺的,”和尚顿了一下,“你想怂恿我犯寺规呀,你够毒!”
诺见此不行,又生一计:“老和尚,别装蒜了,想必你在这寺里没官没品的,做不了主吧。”
老和尚恼了:“我做不了主?在整个麓山寺里,除了我师弟和方丈就我最有权了。”
诺冷笑:“哼,你连你师弟就怕,你还有什么能耐?”
“你小子不懂,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那是因为他是……”和尚止住嘴,还用双手抽自己嘴巴,骂自己多嘴。
诺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嘲笑他没用,是个没有能耐的和尚,没想到,和尚羞愧难当,竟一口答应了他,并叫他明日到寺里去剃度。
(三十四)
方丈室里檀香缭绕,包括诺在内的十来个待出家的凡人规规矩矩地站在方丈应贤大师的跟前。
应贤大师问道:“各位施主为何而出家?”
众说纷芸,有说普渡众生的,有说宏扬佛法的,有说成就金身的……当轮到诺回答时,他吞吞吐吐地说:“混饭吃的。”
方丈很严肃地说:“出家人无欲无求,你六根不净,与我佛无缘,不宜出家,施主请回吧!”
诺不解:“我今天很干净啊!为了见方丈你,我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洗得很干净。”
应贤解释:“你之净非我之净也。”
“那你的净是什么?”
“出家人四大皆空方为净。”
诺又不解:“四大皆空?我有四空,手中空、嘴中空、肚子空、口袋空。”
应贤大师火了:“放肆,佛家言语岂容你曲解、亵du,你还是回去吧!”
诺郁郁寡欢地走出方丈室,恰巧撞见昨天晚上吃蛤蟆的老和尚,他气不打一孔出,上前不由分说地揪住那和尚:“你这个老和尚,你叫我今天来剃度却被那方丈赶出来了。”
老和尚不解,他想他的大师兄方丈从来就是来者不拒,今天怎么赶了人呢!问明原由,大笑不己:“没事儿,没事儿,跟我来,跟我来。”
老和尚带着诺进了方丈室,寒暄之后,他问:“方丈师兄为何拒绝此人入我空门?”
方丈:“此人六根不净,有辱佛法。”
“师兄言重,佛曰:众生即佛,此人虽玷辱佛法,是因为还不懂佛法,我相信,只要好好管教,以后定也能扬播我佛,还望师兄网开一面,给他一个机会。”
“师弟,机会可以给一个虔诚的人,却不能给一个投机者。”
“师兄,你不是常和师弟教导我,要宽宏大量,大肚能容,普渡众生吗?”
“应能师弟,你不要再说了,要是收了他,麓山寺定会不得安宁。”
诺见此情形,绝望地认为当和尚的事泡汤了。
这时,一声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大师兄,看来二师兄进步多了,连他都懂得普渡众生了,我看你还是念在他进步的份儿上答应他吧!”
众人看去,只见一精神矍铄的老僧走了进来,虽然老,但不失眉清目秀,跟那两僧相比,更加魁梧和气质。诺颇是不解,为什么方丈之位不传给这个人,而要给那个小肚鸡肠的人。
那老僧还真有能耐,一进来,那方丈便起身迎接,甚是殷勤,对于诺的事,他也不反对了,只是说“就依师弟的。”
老和尚拐了诺一下,示意他跪下来给方丈磕头。
诺没有给方丈磕头,倒是给老僧磕了三个响头,并谢他收了他。
那老僧定睛看诺,不觉神色惊慌,好久之后才念道:“阿弥陀佛”应贤方丈私下问老僧何故,老僧答:“此人仿佛来自阿弥陀佛界,并非本世界之人。”方丈有此吃惊。
老和尚便是应能和尚,老僧则是应文大师,与方丈应贤是三师兄弟。
缘遇红颜(13)
(三十五)
麓山寺法堂内,各位佛尊金身流光溢彩,在香火的缭绕中更显几分慈悲。鼓楼的法鼓缓击三下,鼓声荡漾。明晃晃地剃刀下,诺的头发徐徐下落。最后一根头发落地,掷地有声,足足让诺大吃一惊,他也因此留下了一滴相思泪,他知道再也见不到朱循了。
诺拜应能为师,法号寻影,从此以后,麓山寺就多了一位寻影和尚,由于他的辈份要高过慧智慧实,每次碰面,两和尚都要对寻影以师叔相称,还要打躬作揖。
从来就爱随意的应能和尚自知摊了一档麻烦事,对寻影怀有不悦之心,再加上这小子对人没大没小,他更是不服气,于是,有了教训他一顿的心思。
第一天,他就对他吩咐:“寻影啊,今天必须在半个时辰内背完《般若心经》,否则就别想吃早斋。”
寻影:“干嘛要这样认真嘛,师傅?”
“常言道:严师出高徒。”
半个时辰过去,应能问:“会了吗?”
“不会。”寻影佯装说。
“那就别想吃早斋了。”说完就走。只听见从后面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般若心经……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揭萨婆诃。师傅啊,我背完了。”
应能不相信:“这么快啊,我不相信。这是经吗?什么‘姐弟姐弟’的,我怎么没见过?”
诺把经书递给他:“师傅,这书上可没有什么‘姐弟’哟?”
应能本来没有读过什么经书,见那书仅数十言,又发现自己把“揭谛”理解为“姐弟”,不觉脸红了。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算你过关,吃斋去吧!”
第二天,他又吩咐:“寻影,《金刚经》限你半个时辰,完不成不吃早斋。”
那《金刚经》近千言,且极其晦涩,记忆力再好也少有人在半个时辰背完,诺脸上露出了愁容。
(三十六)
应能和尚这次想得很周全,半个时辰后,应能和尚手拿一本《金刚经》进屋坐在椅子上:“徒弟啊,开始吧!”食指放在舌头上舔了舔,打开书页。
诺瞟了一眼,轻视地歪了歪嘴:“师傅啊,就这么几句话,我看一遍就能背了,何必要那么长的时间?”
应能不相信,他想他背了一辈子,还没背熟《金刚经》,认为寻影在骗他:“你少糊弄我,想让我放过你,就得学乖点儿。”
寻影不屑一顾:“给你面子,你不要面子。”
应能气得脸发青,一咬牙,腮帮鼓鼓的。
寻影仍不予理睬:“第一品,法会因由分……如霓亦如电,应作如是行。”一气背成,毫无停顿,深深地吸一口气,如沐春风;而应能听了他的一通背诵,感觉这种现象匪夷所思,一时羞愧难当,顿时大汗淋漓。当然心里不甘,于是加重砝码,要寻影在同样的时间背完《观音心经》和《法华经》。可是寻影还是按时完成,他只好再次加码,直到所有的经书都被他背完了,应能仍然拿他没办法。
寻影揶揄:“师傅,还有一本经书你忘记了。”
“什么经书?”
“《玉房素女经》。”一记梆槌重重地敲在寻影的秃头上,寻影抱着头“哎呦”一声跑出头,一会儿又在门外探头朝应能做鬼脸。应能扔经书砸他,还骂他小兔崽子。
经书都给寻影背完了,应能只好另寻他法,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徒弟啊,你还记得你曾经承诺过什么吗?”
寻影显然忘记了,他摇摇头。
应能提醒:“不就是打牙祭那事儿吗?”
寻影仿佛真的已经忘记,他头仍然摇得拨浪鼓似的。
应能朝他额上重重的一巴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白眼狼啊?不是说好的,我收你为徒,你替我打猎吗?这么快就忘记了?”
寻影捂着头皮才想起来。
(三十七)
傍晚时分,夕阳即将西下,一半夕阳贴在西山头,放射出的慵懒光芒从树枝上爬下来,躺在地上。寻影背负弓箭,穿行在岳麓山的密林里,一只野鸡被他惊动,“噗”的一声飞起来,把他吓得一大跳,他脚底未踩稳,呼啦啦滑到几十米的坡下,爬了好半天才爬上来。
这时,已经明月浮空,一轮上弦月把本来很漆黑的夜点燃了,他借着月光看清楚了他那一双血迹斑斑的手,突然感觉到来自神经深处的疼痛,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分明发觉月亮就是朱循的脸,但待他摸了一把头,清醒自己是个和尚时,那张脸又换作成了凸月。
他必须完成这个任务,因为这也是一种承诺,他已经放弃了一个承诺,他不想再放弃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