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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菲德用力、缓慢地摇着头,坦荡地迎上艾希斯的目光,咬牙道:“艾希斯长官,你不要冤枉我!我虽然讨厌瓦利马先生,但还不至于干那样的事来……”
冤枉的泪水已经在打转,差点就要夺眶而出。这么委屈的神情出现在这么漂亮的一个孩子脸上,确实很容易引来大多数人的怜悯。
然而,艾希斯长官显然并不在多数人之列,他又换了种语调,换作恐吓的方式向布鲁菲德施加心理压力。
布鲁菲德心里更有数了,他们根本没有掌握任何证据,大概对每一个嫌疑人都这么软硬兼施的试探一番吧!
他顶住了艾希斯最强烈的攻势,以最无辜的声音来抵挡艾希斯那无尽的质疑。说到后面,艾希斯的声音是越来越严厉了,前面那和蔼模样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布鲁菲德还是坚持下来了,而且完全进入到无辜者的角色,甚至说着说着,连他自己也有点相信自己确实无辜的了。
“布鲁菲德,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不要被一时的邪恶蒙蔽心灵,以致你的心灵永远都沉淀于尘埃中。”艾希斯的声音已经回复了平缓,目光似乎又变回了柔和。
布鲁菲德知道,对方第一轮试探已经完毕,他的同党会开始严密地监视自己,就像监视其他嫌疑人那样,以此来判断到底谁导致了瓦利马的“失踪”。
他想,他得继续全心全意地扮演着无辜者的角色,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这也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当布鲁菲德离去后,会客厅的偏门里走出一名男子,身穿宽大的衣服,乍看之下,嘴角边似乎正挂着洋洋得意的微笑,就像贵族家的浪荡公子,但仔细看,才发现他左脸到脖子的地方,有几道淡淡的刀疤,满是阴霾气息。
艾希斯向那人耸耸肩,说:“纳格斯,你怎么看?”
那叫纳格斯的男子走到布鲁菲德刚才坐的位置,仔细观察了起来,仿佛布鲁菲德已经在那个地方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口中答:“那你认为呢?”
艾希斯苦笑道:“我一直盯着那孩子,没发现什么不妥,我觉得他挺坦诚的,比起另外几个嫌疑人,我觉得数他嫌疑最少……”
艾希斯想了想,又补充:“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么他的表演水平实在太高了。”
“确实,如果真是他,那太有表演天分了。”纳格斯喃喃应了一句,手慢慢抚摸在布鲁菲德刚才所坐的沙发上,又道:“那小家伙出了很多汗啊……”
艾希斯说:“他小小年纪,被我这么声色俱厉的冤枉,这很正常吧,他刚才应该处于十分慌张的情绪中。”
“作为一个未满十六的孩子,他的眼圈似乎大黑了。”纳格斯说。
艾希斯说:“据资料显示,他是个非常好学的预备成员。”
纳格斯又盯向桌子上布鲁菲德喝过的杯子,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来,观察中应道:“一个处于十分紧张和惊惶中的人,还多次慢悠悠地拿起杯子喝茶,而且,竟然连一滴茶也没有溅出来,这未免太过奇怪了吧!”
艾希斯沉吟道:“你好像已经认定他和瓦利马的失踪有关联了……”
纳格斯却摇头道:“不,只是存在这个可能,反正这个布鲁菲德心里肯定藏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从现在开始,他要作为重要嫌疑人来观察。他社交小圈子的相关人等,也要适当盘问。
“……”
布鲁菲德很庆幸他没洗澡,因为他的背脊衣服已经湿透了。
当冰冷的凉水喷洒在躯体上,他觉得他的灵魂仿佛正在沉沦,他高贵的灵魂虽然染上了一丝邪恶,但接受的惩罚也已经足够了,每夜都在恶梦中度过,清醒的时侯还要接受另一些罪恶灵魂的蹂躏。
他们对我的盘问估计已告一段落,这个程度的恐吓还不足以击倒我,但……这件事情到底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布鲁菲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冰冷的水并没有为他带来丝毫活力,反倒令他感到更疲倦了,但他刚刚躺上,立即又从床上弹了起来,在他对面的尤兰塞恩不见了。
这样一个时间,尤兰塞恩外出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那只能说,他也被特务们调去盘问试探了。
一阵惊惶过后,布鲁菲德又开始计算自己到底有什么可以被尤兰塞恩出卖的了。他藏在心底的秘密,几乎什么都没跟尤兰塞恩说过,除了那把杀人的凶器被尤兰塞恩见过,但之后自己也是偷偷把剑锋磨利,当然,还有那一夜的晚归、自己反常的表现……
不过,以尤兰塞恩的习惯,熟睡中的乍醒,能不能记得这件事还是个问题,更何况判断时间了。
但塔米老人可是在那一夜值班的,他可记得清清楚楚……
布鲁菲德重新倒回至习床上,他发觉思想真是个沉重的东西,它像一条巨大的毒蛇缠绕住你的心灵,将毒汁注入其中,令你痛不欲生地度过每分每秒。
就在布鲁菲德情愿思考一些哲学问题,也逃避去思考自己的的生存问题时,门被敲响了。
门后,是劳维斯先生,现在他已暂时代替瓦利马,处理训练营里的一些生活事务。
布鲁菲德并不是训练营调查组的嫌疑对像,所以劳维斯也没多在意布鲁菲德疲惫的神态,只是简单的吩咐:“布鲁菲德,把衣服穿好,斯尔维亚家的马车在下面等着你!”
斯尔维亚个这个曾经仇恨的名字曾刻骨铭心地烙印在他心头上,但这漫长的几天里,已慢慢在布鲁菲德的记忆里淡薄,没想到在自己最慌乱的时侯,它又再度出现。
他一边在记忆里搜索着艾莎那张可恶的脸,一边整理好衣装,跟随劳维斯下楼。
离开训练营地盘,直来到大道一侧,看到那熟悉的斯尔维亚标志,劳维斯才停下脚步。
劳维斯躬身道:“先生,布鲁菲德已经带到了。”
马车前的黑衣人对劳维斯摆了摆手,劳维斯便识趣地退下了。布鲁菲德认得此人正是去年把他押送到艾莎身边的那一位严肃先生。
此时的布鲁菲德已经没有了那时的彷徨,不过却多了满腹的顾虑和心事,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但也正因如此,令他十分从容地走进了马车,再次面对艾莎。
艾莎比过去更美丽了,气质里多了几分成熟,也多了几分妩媚,她的眼神仍如去年最后离别时的高傲,冷冷地打量着布鲁菲德,一言不发。
这熟悉的神态立即李布鲁菲德回忆起那令他难堪的过去,面前这小贱人曾一次又一次的侮辱自己,阶级的界线犹如一条巨大的鸿沟划在两人之间。按规矩,布鲁菲德该躬身问好了,但布鲁菲德的腰却无论如何也弯不下去。
最后,还是艾莎叹了口气,她的眼神在这声叹气中,仿佛也柔和了许多,说:“坐下吧,布鲁菲德。”
布鲁菲德的心绪也随着艾莎这刹那的表情而泛过涟漪,毕竟他们间,也拥有过一些不为人知的旖旎过去和尚算美好的回忆。
“你长高了,不过还是那么瘦弱。”艾莎淡淡地说,声音虽平淡,但字句里似乎包含着一些说不清的情感。
布鲁菲德怔了怔,内心莫名其妙的被触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升起些许愤怒,小贱人凭什么以长辈的语气,居高临下的对我评价。接着,他又同时发现,艾莎的话,似乎总是很容易就能激怒自己。
艾莎凝视着布鲁菲德的脸庞,忽然幽幽道:“嗯……我要嫁人了……”
布鲁菲德的瞳孔顿时为之扩张,他的嘴唇动了动,但最后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艾莎大概已经十七、八岁了吧,贵族家的小姐大多都在这个年龄出嫁的。可是不知为何,布鲁菲德的心忽然痛了痛,接着他又不禁自嘲的笑话自己,他是什么身份,恐怕连嫉妒的资格也没有吧!
艾莎仍是凝视着布鲁菲德,但更像是自言自语地述说着:“这是一场政治婚姻!父亲的势力扩张已经引起了法考尔金皇室的注意,鉴于他近年来对法考尔金作出的杰出贡献,升迁为公爵已指日可待,到时他将会有自己的岛屿作为封地。法考尔金最害怕的就是拥有强大势力的叛逆者,为了制约我父亲,所以就有了这场政治婚姻……呵,新郎是四王子夏洛克,一个我只见过三面的古板男子,但我以后每天都要面对他了……”
她的眉头微微地皱着,嘴角牵了牵,久违的笑容里,却满是落寞和无奈之意。
布鲁菲德不禁也陪着她默默地叹了口气,作为法考尔金的成员,命运往往都不是操控在自己手上,无论最低层的预备成员,还是上位贵族,都没有例外。
不过,他内心忽然又开始奇怪,这个略带神经质的小贱人,怎么在多时不见之后,突然跑来这里和自己说这些呢,难道……难道她确实曾对我另眼相看吗?如果是的话,那她为何又要一次又一次的侮辱自己呢?
就在两人各自思索着各自的心事时,车门被轻轻敲响了,门外传来黑衣人的声音:“艾莎小姐,在西南方向有特勤部和地下卫队的人在监视我们。”
布鲁菲德的心顿时为之一紧,西南是训练营的方向,这些人是监视自己的。
艾莎冷冷应道:“马上赶走他们,对他们发出警告,再看到他们有不懂规矩的行为,以后就别想再立足于托玛纳了。
“是,小姐!”
“哼,这些该死的特务,永远都搞不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艾莎向布鲁菲德耸了耸肩,很显然,最近她因为身份的提升,身边的“非常人物”也开始多起来了。
布鲁菲德第一次如此赞赏艾莎,她显然不知道这些特务监视的是自己,就这么把事情揽上了,以后这些特务真想动自己,也得好好顾虑一二。
看来艾莎确实对布鲁菲德有着难忘的记忆,也或许是她太久没有和人谈过心事了,当这场小风波过后,她又再向布鲁菲德说起她贵族女儿家的心事。
因为她刚才的一个“聪明举动”,布鲁菲德心里对她认可了许多,神色已远不如刚刚重见时提防,见她话语有伤感时,也适当安慰她几句。
艾莎敞开心胸的倾吐,令两颗年轻的心重新慢慢靠近,正当布鲁菲德的心也随着艾莎小姐的眼神而变得慢慢炽热时,门再次敲响了,扼杀了车厢里渐渐变得暖昧的气氛。
传来的,仍是黑衣人的声音:“小姐,打扰一下,侯爵大人盼咐你十一点以前回家。
“哼——”艾莎重重地哼了一声,十分不满黑衣人的不识趣。
但接着,落寞又一次闪过她的眼眸,艾莎叹了口气,应道:“知道了,我自有分寸。”
布鲁菲德在心里陪着她叹了口气,望着眼前这张美丽无瑕的脸庞,回忆起昔日的一幕幕,或许在他们之间,在那一段段奇妙的交往史里,谁没有过美丽的遐想呢?
但这份遐想恐怕得永远埋藏于心底,而他们之间,将来也不知还有没有再会之日。
正当布鲁菲德感慨着的时侯,那张精致的脸庞已渐渐靠近,令夫窒息的美丽已来到近在咫尺的位置,如兰的芬芳正充斥着布鲁菲德的神经,但香吻最后还是没有降临在布鲁菲德的唇上,因为门又一次敲响了。
黑衣人仿佛拥有一对透视眼,能看到未来的王子妃正准备与一个尚未洗脱贱民之名的预备成员接吻,他的声音冰冷了许多,稍稍提高音量提醒道:“艾莎小姐,为了避免侯爵大人的责骂,我想,我们得立即赶回去了。”
惆怅的再会并没有以茫然的热吻而结束,仅仅是一句简单的“珍重”,车门已隔断两人的视线。
布鲁菲德怅然地站在大道一侧,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街道的转角,才慢慢收拾情怀。
毕竟,他现在最大的烦恼还不是爱情,感情对干他目前的状况来讲,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托玛纳的上空浓云密布,隐约看去,就像堆满了一张张恶魔的脸,眼看一场罕见的暴风雨就要降临了,布鲁菲德忙加快了脚步,他并不想陷身于暴风雨中。
可最后,暴风雨始终没有降临,浓云压抑了托玛纳一整夜,始终没有化成雨点,到了第二天反倒慢慢放晴了。这样的天气变化,正如同瓦利马先生莫名失踪的调查事件,在之后几天,也有了惊天的变化,令团聚在训练营上空的浓云也慢慢散去。
首先是托玛纳以外传进来的小道消息,说有渔船在危险海域发现了瓦利马先生的踪迹,他正在一条海盗船上喝酒作乐。那条海盗船可是恶名昭著的海盗团伙中的一员,于是不少人大胆猜测,天啊,那位看似可敬的瓦利马先生竟然是海盗派来潜伏在法考尔金的棋子,现在见阴谋败露,就逃亡回海盗老窝去了……
接着,又有别的传闻说瓦利马先生正在右芒岛购买大量兵器,并不单单如此,还有另外的人看见他在寂静岛采购花岗石,看见他在白柱群一带和一个老年妇女进行不道德的交易,看见他在黄金海域洗劫官船等等。
传闻之多,不尽相同,反正很多人都在托玛纳之外看见了这位本来名不见经传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