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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后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男子拂袖而出,只留下一地冷却的空气,而也只有杨莲捕捉到了临走前,伦塞思忽然瞥过来的一眼。她没有作声,只是跟在迅速反应过来的皇后后面走下楼。
他还是个孩子。看见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的十五皇子时,杨莲不由在心中长叹一声。在塔穆起兵背叛的时候,也将十五皇子抬了出来,作为他造反的幌子,也就是说,这个不到二十的孩子,是政治无辜的牺牲品。这样的戏码,这样的人,在她的眼中看的太多。因此,杨莲并未在这个孩子的身上,投放多大的同情。因为她很清楚,这样的感情,是无谓的。
冷淡地环顾四周,和她抱同样心情的人不在少数,也只有一旁的皇后,露出了同情的目光,怜惜无比的对伦塞思欲言而又止。
戏码老套的令人生厌。
杨莲完全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因为她清楚知晓眼前男子的脾性。和死在她手中的男人一样,即使在他们手中流淌过多少鲜血也不会让他们回头,即使那鲜血和他们血管中流淌的液体来自同一个地方。
杨莲甚至似乎嗅到了血的甜腥味。有些厌恶地皱起眉,她抬头从众人的头顶仰望过去,外面是一片澄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浮云。纯洁地让她侧目。
可这里的戏码还是没有结束。
冷眼旁观的众人,不死心地低声乞求兄长怜悯的少年,还有仁慈的皇后,只有自己才是不相干的局外人。
“哥哥,原谅我……我真的是无辜的啊……哥哥……”少年的声音沙哑如同磨砂的琉璃,他拥有和男子一样的碧蓝眼眸,但是,里面却是如同小动物一般的柔顺和惊恐。
“伦英,当初你参加时就应该知道这个下场,”男子的声音似乎充斥着一丝矛盾和犹豫,但更多是铁器般的坚决,杨莲有些纳闷地低下头,男子那痛苦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原谅朕,但是既然你参加了叛乱,这一切就注定好了无法改变,即使你是朕最亲爱的弟弟……”她忽然想起当初见面时,曾经听说过的,被叛军抬出的皇子是男人最亲爱的弟弟。她恍然大悟地看去,跪在地上,一脸土色的少年在昏暗的气氛中若隐若现,他的紫发蓝眸,整张脸和男子拥有惊人的相似。
但是,男子仍是大义灭亲。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绝不能够再次失误。
他要得东西必定要得到,挡在面前的即使是他以前最心爱的弟弟又如何。
下意识地抚摩上男子的手背,冰冷地如同十二月的冰块。女子终于知道了男子此时的痛苦。他仍有不舍得却一定要放弃的东西。但是男子从不犹豫。
一旁,仁慈的皇后仍然不死心地试图向自己的丈夫做最后的无谓的劝说,试图融化那冰冷无情的指令。
但男子不为所动,“这是你的命运,伦英。”接着,男子扭过头向手下说:“带出去。”冰冷地不含任何感情。
皇冠上杜绝任何亲情。
杨莲浑身一怔,脑海中迅速闪过鲜红的一片,那是她永远不想重新开启的伤疤,然后流出鲜红浓郁的鲜血:所爱予之人,必死于予之手……
“等一下!”杨莲的声音拥有她自己都想不到的格外大声,仿佛被提起脖子的鹳鸟,所有人诧异地向她看去,许多人脸上都充斥着不屑。她才想起自己此时的身份——皇上的宠妃。伦塞思也有些诧异地回头,但是她在其中找到只有自己才找到的东西。
“陛下,虽然十五皇子犯了逆天大罪。但是,我相信,您的父皇和母后,在九泉之下,也不愿见你们兄弟相残。再者,这次我们千里迢迢参加葬礼,过多杀戮也不好吧。”
“那照爱妃你的意思,认为朕该如何呢?”和杨莲有些狂热的声音相比,伦塞思的声音不含任何感情,只是下意识地回答,回荡在房间里,周围鸦雀无声。
“如果陛下不认为我越辑的话,可以将十五皇子贬为庶民,发配到皇陵此生为前皇守陵。其他有关人士,以杀为敬。陛下认为怎样。”杨莲的声音清冷无比,带着一丝乌有的神经质。
少年哀怜的脸上带着仅有的悲悯和期盼。
男子终于动摇了,他犹豫了半响终于说:“我就给爱妃这个面子,你们把他带下去吧。”说罢,他拂手走了出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将震惊的众人留在原地。杨莲跟在男子后面,只觉得在她纤细的手中,男子宽大的手掌将自己的手所包围,颤抖地厉害。
直到无人之处,确定空间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伦塞思才悠悠地回过头,眯着眼,看不出他此时内心的真实情绪,慢慢地问:“莲,你刚才为何这样说,你不知道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吗?”
没有任何畏惧或者是惊慌,杨莲木然地迎上他犀利的眼睛,说:“我只是认为该这样说,我这样做错了吗?我救了你的弟弟,我错了吗?”
“不……莲,你认为,我要杀了我弟弟,错了吗?”男子接着问。
“……这是伦塞思你的选择呢,选择从来没有错与对,只是你日后会不会后悔。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个而责怪你。”杨莲面无表情地答到,没有任何犹豫。
男子观察杨莲半响,忽然露齿一笑,笑容中有太多释然:“果然,莲你总是最懂我的人呢!”他一用力,将杨莲死死地搂在怀里,身体颓自颤抖不定。
男子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仿佛水仙一般迷茫的香气。
那西撒斯修长的叶子在他的血管中疯狂地滋长。
他说莲你就像是我的良心。
他说莲你能够明白能够懂得能够谅解任何我所做的事情。
他说只要是莲你就一定可以理解,如果连你都不理解的话那么就一定是我错了。
他说所以莲你不能离开我,我永远不会放手,你要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我是这样爱你……
因为你是我的那西撒斯,我纯洁的那西撒斯。
承载了我良心与怜悯的水仙。
水镜中的另一个自己,笑得悲悯与慈悲,冷笑不止。
你爱我,还是爱着水镜中的另一个自己……
*******
漫长的队伍直到一个月后才看见了雷帝城,离城几里远时,就可以看见前方华丽的迎接队伍,白色的红色的黄色的,纷杂的众人,喧哗的人声,和当初他们一起进来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杨莲微微侧过头看,高高在上的男子笑得自傲和神秘。他澄蓝色的眼眸掩饰不住残酷的笑意与野心。
走到那边等候众人跟前,缓缓下车,才看见站在最头上的,拥有两队人马,最前面的是一个高大的红发男子。他衣服上的图案格外引人注目。杨莲依稀在那里见过他,可是巨大的痛楚迅速逼过来,罗莱士的微笑在眼前回荡,她几乎连呼吸都喘不过气来了。
“欢迎来到雷帝城,陛下。我是迦廷南伯爵,我在此代表皇家向你表示衷心的欢迎。希望这几天中,你能够过的愉快。这是我们衷心的祝福。”男子的声音不亢不卑,听不出任何反意。
“当然,”伦塞思则显得相当愉快,发自内心的高兴令他声音也听起来格外的兴奋:“雷帝城如此的舒适我怎么会过的不愉快呢!事实上,我害怕住的太高兴了,我舍不得走呢!”
顿时,喧杂的人声一下子全部平复,仿佛有东西从天空落了下来,死死地压在众人身上,此时只有伦塞思仍旧面如初的微笑着,而看雷狼帝国那边的众人,则仿佛有一根铁丝死死地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第八章 林芳卡斯
把欠你的都还给你,
我所犯的罪不过是一种隐瞒的晦涩。
我相信,所谓谎言,不过也是,内心的一种欲望。
肮脏而又脆弱的不堪一击。
在雷帝城外的众人感到周围的空气沉闷地逼人,风中有丝丝僵持的火药味传来,再干燥的皮肤也不禁微微敏感地抖瑟,像发了疹子一般。
再迟钝的人也感到此时的气氛僵持的像是有一根铁丝,摩擦着他们的喉咙。
汗如雨下。
木犀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咳!咳!这个,我国皇太后还在宫中等待陛下的到来,那个,请尽快好吗?大家不要愣在这里比较好吧。”忽的,在这份僵持中一个极为普通的男声猛然敲破了局面,仿佛事先商量好似的,所有人猛地回头,众目睽睽之下,出声的一个和他声音一般普通的男子,他的脸或许可以说的上是英俊,但是和克伦多十三世所具有的天生的皇者之风比起来,则就是相当的平淡无奇了。
相比较而言,那怎么看也怎么生硬地附在他身上的华丽宫服和他那一头乱乱的头发实在是不相配套。男子的性格更是有些腼腆地似乎并不能适应成为众人的焦点,他有些尴尬地搓搓自己的头发,但却仍能迎受住从王者身上发出的极为犀利仿佛能透视人心的目光,走上前,摊手微笑着说到:“我看我们还是寻找一个更为合适的地方再说这个话题比较好?陛下不这样认为吗?而且,有些事情心急是绝对做不成功的,往往还会导致事半功倍。我想以陛下的聪明才智,必定不会懂得如此浅易的道理。是么?陛下。”
虽然雷的表面和行为都和他的外表行动如此的一致,雷成结一直被认为是一个内敛而谦逊的人,但是,在某种场合上,他经常也会说出相当语出惊人的话语,将整个场合的气氛进行转移,或者尖锐地直中要害。
伦塞思没有吭声,只是眯起眼睛,颇有兴致似的从上致下打量着眼前貌不惊人的男子,胶着而热烈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激烈的令旁人不敢出声。仿佛过了好久,帝王秀丽的脸上扬起温和的笑容,霎时间,逼着众人不敢呼吸的巨大压力和沉重威迫力全部消失了,一阵清风从众人脸旁拂过。帝王柔和的声音从风传进每个人的耳中:“那就麻烦阁下带路了。”
悬放在皇门正上方的,代表雷狼帝国的银色双头狼的徽章,当这个紫发男子迈着稳健和可蔼无懈的微笑路过时,它那张迈的大嘴,吼声欲闻的头颅,却如此沉重,向着这个曾经被迫来此寻找盟友的男子低下了几年前仍旧如此高贵的额头。
谁也不知道这个此时换上一脸温和极具亲和力表情的伦塞思此时心中的真正想法,他脸上高贵和温和的微笑完全和几分钟前在城门口那个气势汹汹的男子辨若两人。如果说那个真正能够懂得他心思的女子,却早已被巨大的浓红色的回忆逼得喘不过气来,脸色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
至少,当这个男人站到皇太后身边时,他脸上那作为一个先皇最好的盟友,出嫁公主最贴心的丈夫,那表情绝对是无可挑剔的,甚至得到了不少人的赞许。
在相当公式化和完美的例行客套后,作为皇太后的孙女,苏嘉皇后留下继续哭诉亲情,而伦塞思则知趣的称累退下,真正地振作精神,养精蓄锐地期待雷狼帝国此时最后的出击。到底他能够在雷狼城得到多少利益,到底雷狼帝国的未来如何,就看这次会谈了。因此,伦塞思颇有兴致地答应了一个骑士的请求,身带少少两人,由人带着,来到宫中的一个房间中。当在他面前那扇笨重而装饰华丽的大门向他打开时,不由的,他优雅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他面前的,是代表着卡萝大陆的霸权,那扇大门向他缓缓打开了。
我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无论付出任何大的代价也想得到的东西,
那种东西太贵重,那种欲望太强烈,
为此我几乎丢失了我自己。
黑色的玫瑰,像夜空浓缩而成的精灵,蔓延着自己浓重的生命力。她上面浓厚而华艳的颜色是因为沾染太深的罪孽而染成的,比鲜红的血液还要艳丽,比夜晚的罪孽还要无可饶恕。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付出的鲜血,可以获得几朵这样的花朵。
林芳卡斯,我的玫瑰,我的欲望,我的一切……
“那么,欢迎陛下驾临。我们不胜荣幸。”当关上大门,身子投放到大大的靠椅中,微微眯起眼睛,伦塞思再次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那优雅架起的双手,脸上微柔优美和高雅的微笑似乎在听大剧院中上演的歌剧一般。
声音清澈而高亮,是为他的登基而上演的歌曲。
而其他同在房间里的人则明显没有此样的良好心情,皆紧张地严阵以待。这次,雷狼帝国派来和谈的却只是少数几人,而且全是站在雷成结这边的。雷成结,迦廷南,德蒙,还有下属的两个将军。其中,雷成结更为明显地搔着自己的一头乱发,手也时不时地在口袋里来回骚动,可是,拿来拿去却什么都没有掏出来。伦塞思微笑着,眼睛仿佛不是落在他们其中某个人,而是所有人全体的身上,眼神高贵而不可测量。
……“雷狼帝国并不是克伦多的某个省份。并不需要陛下的恩赐。”几旬客套过后,谈话渐渐深入,言语之间也变的尖锐起来,硝烟和火药味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