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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卯秀美的眉头色在一起,轻吟道:“二哥,我有种不袢的感觉。”
“四弟,你可从来不相信感觉,怎么也……”
“只是感觉,也许我太投入了,失去应有的客观,但水蓦的处境危机重重……”甲卯勉强笑了笑,心中的阴影一直挥之不去,十几年来还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不能不有所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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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蓦的确心绪不宁,站在热闹的船舱里,欢闹的气氛像巨浪一样冲击着他,然而望着衣香鬓影的人群,他的眼前竟是一片灰色,仿佛身处其他世界。
“我是怎么了?难道……”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要了杯热咖啡喝一大口,精神这才稍稍恢复,刚刚缓了口气,匆然感觉有两道灼热的目光从旁边射来,下意识转眼望去,正迎上遥步绯的目光,目光中似笑非笑,像是穿透他的身躯看到了核心,惊得他猛地一颤,剩下的半杯咖啡都泼到了手上。
遥步绯抿嘴一笑,走上前掏出丝巾轻拭着他的手,悄声问道:“我又不是老虎,用不着吓成这样吧?”
“我不是……”
“解释等于掩饰!”遥步绯白了他一眼,把沾着咖啡的丝巾叠好放在他的手上,俏皮地道:“记得帮我洗干净。”
水蓦傻傻地应了一句,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聪明才智都不见了,真像是一要木头。
遥步绯似乎很欣赏自己的杰作,退后两步仔细打量了几眼,忽然噗哧一笑,然后轻身又回到米尔娜的身边。
水蓦摇了摇头,随的拿起那条丝巾,抹了抹冷汗直冒的前额,丝巾上的香气钻入心中,心神不禁一荡。
“小绯姐真像个魔女,学长,要不要多考虑一下?反正这个订婚仪式是假的,别急着决定,毕竟是终身大事。”甲未悄然移到他身边,望着笑语嫣然的遥步绯连声感叹。
水蓦摇了摇头,不愿再谈这个话题,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二哥叫我和七哥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三哥在远处监视,大家都很担心你,你是核心,千万不能耷拉着脑袋,否则大家也会失去斗志。”
水蓦想起自己肩上的重担,情绪平静了许多,道:“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你们放心,我不会被情绪影响正事的。”
德卡罗尼和牧罗见他出现,不约而同都移了过来,水蓦也打起精神迎了上去。三个掌握世界命运的人物聚在一起,顿时吸引了周围的目光,记者们都凑趣般挤了过来。
水蓦和德卡罗尼都谈笑风生,有问必答,倒是牧罗显得有些深沉,因为他心里没有底,进入秘境大陆海域就等于进入敌人的阵地,即使他拥有足够的勇气和斗志,也不可能没有担忧。
巨型帆船西南偏西的方位,一艘三桅大帆船正在大海中悠闲地晃动着。在它旁边,是三艘大型海洋考察船,船身上印着三个环保团体的名字。
在其中一艘考察船的主舱中,隐形势力的核心层正在密谋次日的行动,气氛炙热得像有座火炉在烤。
墙上安装了最先进的雷达探测仪器,巨大的萤幕中,几个光点正慢慢往南方移动。
“护航的军舰往正南方定,也就是说水蓦和牧罗往这个方向移动,与原来的航线几乎没有差距……”船长指着雷达萤幕仔细地解释着。
“嗯!与我们估计的一样,水蓦根本不信任牧罗,决定把人带入秘境大陆水域,避免受到军方的干扰,这样对我们极有好处,剩下的问题,就是我们与三大世家之间的决战结果了。”
拥有庞大的图腾师大军,拥有数目最大的帆船船队,还有许多奸细成功潜伏在军方,甚至其中两艘炮舰就在他们的控制中,优势几乎是一面倒,无论是长老会还是中低层领袖,乐观主义占了大多数。
当然,不是没有人感到担忧,按照原定计划,主船队压制长鲸群岛后,立即往北方移动,陈兵秘境大陆水域的边缘,随时接应主力菁英的作战。然而主船队迟迟不到,又没有任何联络方法,不能不让他们忧心。
毕竟只有一般大帆船,一旦船体受到攻击,他们就会陷入绝境。
“主战船队怎么正在还没有出现,是不是长鲸群岛方面出了什么问题?”
然而悲观者毕竟是少数,其他人很快就找到了说服大众的理由。
“长鲸群岛有上万人的大船队,水蓦和三大世家的核心成员都到了罗莎岛,只要他们按照既定的战略不断出击骚扰,应该不会有太多问题。”
“其实这样也好,用主战船队牵制三大世家的主力,免得他们从长鲸群岛跑出来添乱,凭我们这个菁英团的实力,水蓦那些人相配无法相抗,围歼帆船不会有任何问题。”
商议之后,菁英团把目标放在水蓦的巨型帆船上,一旦进入秘境大陆水域,这艘占有速度优势的三桅大帆船就会从西面追上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三大世家的菁英,用最短的时间得到想要的结果。
四股势力的目光,都聚集在一条无形的边界上,进与出都会有截然不同的后果,然而这一次他们必须选择进或退,直到出现结果。
战争这个词,或许就事件本身来说有些夸张,但对于每一方的成员而言,又是最恰当的词语,因为失败与死亡连在了一起。然而对于水蓦来说,无论成败,他都必须面对截然不同的的生活环境。
随着新的一轮太阳跃上天空,时间进入了拉开决战大幕的倒数计时,正午刚过,巨型帆船终于到了秘境大陆水域的外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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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之日”。
甲辰刚刚在日记中写下了四个字,甲板上就传来一阵古怪的音乐,像蛇一样缠住了神经,并不断扰动心神,刹那间就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不禁心中大惊,连忙催动图腾力量抗衡,这才解开了魔音的力量。
“好强大的音图腾,看来行动已经开始了。”
他低头看了看只有标题的日记,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毛,整了整衣服,然后从容地踏上甲板。
四周依然是碧海蓝天,看不出任何里莆,只有图腾师才明白,那条看不见的界线意味着什么。
“五弟,别过去了,站着看热闹吧!”
甲丑用微笑迎接弟弟,让甲辰感到一阵温暖,笑了笑望向甲板中央,绝大多数的嘉宾都涌上了甲板,在甲板上围成一个厚厚的圈子,空气中飘荡一种轻悠的声音,仿佛大海女神在低声轻吟。
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场小型的音乐会,只有身处其中才明白魔音的威力。受到这魔一般的声音影响,宾客们的反应明显迟钝许多,双目无神,目光呆滞,整个人都沉醉着。
“古诺老大的音图腾真是奇妙!普通人完全感觉不到威胁,也不会想到声音还有如此强大的魔力。”甲辰再次轻轻叹息。
“还有你的三哥,他们两个联手出击,普通人哪能抵挡?”甲丑斜眼扫向船尾,牧罗、孝在民等人的反应与其他嘉宾如出一辙,不禁莞尔,如果不是有古诺这样的音图腾高手,水蓦也不会想到这步妙棋。
说话间,主桅的横杆突然晃出了一个曼妙的身影,似真似幻,时而轻灵上窜,如腾飞的彩雀,时而飘然下坠,又似翱翔的雄鹰,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光采,让人为之心醉。
“三哥的幻图阵!”甲辰被迫加强图腾技的力量,确保自己不受声音和视觉双重影响。
甲寅的舞姿如梦似幻,修长的身影把舞蹈的美感完全展现出来,带出一个个充满光彩的影像,残留在观众们的记忆之中,使他们无法正常思考,只想着幻梦般的舞姿。
视觉、听觉双重攻击下,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再有异常的举动。
当然也有例外,牧罗身边有组黑鹰组拨来的高手,人数虽然不多,只有五人,却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古诺刚出手,他们就有所察觉,并立即扑向了古诺。
可惜他们做了错误的选择,雅阁布和甲府诸子早就防备着突发事件,没等他们冲到古诺身边,各种图腾技就已经攻到他们身上,疲于应付的五人再也没有机会叫醒上司。
为了不让护航的军舰起疑心,雅阁布首先把五人的周围都变成车载斗量世界,然后一个个放出来,让甲氏兄弟群起围攻,很快就把五人逼入船舱。
水蓦算是最轻松的一个,与遥步绯一直站在船头,在外人看来,像是一对情侣在卿卿我我,这也是为了让两侧的护卫不起疑心。
“看来你的计划很成功。”遥步绯面带微笑说道。
“多亏了牧罗,他要是不把图腾高手都派去帮助博海,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得手。”水蓦瞥了一眼船舱,轻叹道:“黑鹰组名不虚传,居然支撑到现在还没有被击倒,如果再来几个情况恐怕就会逆转。”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遥步绯挪了挪身子,贴住了水蓦。
水蓦想避开,却又不忍心,最后选择不动,轻声道:“小绯,一会要听安排,千万别任性,这次行动不容许半点失误,否则牵连的不只我一个人。”
“知道了,你已经说八百多次了,比老太太还唠叨!”
水蓦笑了笑,耳边忽然传来嘹亮的声音,他转头望去,巡洋舰已经追到近处,一名军官站在甲板边上拿着扩音器大声说话。
“停船,停船,前方就是秘境大陆水域,你们快下帆停船,前面危险。”
“反应真是迟钝!”
水蓦笑着拿走早已预备好的扩音器,高声回应道:“不要胡说八道,我是秘境大陆最高行政长官,我的辖地很太平。”
“我们有副总统的命令,帆船只容许驶到秘境大陆水域边缘。”
“命令?有正式的文件吗?拿来我看看。秘境大陆水域是我的辖地,这艘船也属于长鲸群岛,军方没有权力命令这艘船,而且,没有我签名的文件,没有法律约束力。”
巡洋舰上一阵默然,军官找不到话可辩驳,只好转身去找上司。
水蓦回头年地一眼,甲板上的情况依然维持着,倒是雅阁布等人回到了甲板上,知道敌人已经解决,水蓦的心情更是轻松。
甲丑走到他身边,望着巡洋舰问道:“他们这么快就放弃工了?”
“估计还要费点工夫,交给我吧!”
两分钟后,军官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巡洋舰的舰长瑟约尔少将也出现在船舷,这位年轻的少校是海军总长高特的女婿,在军中有很高的地位,也是牧罗的亲信之一,因而把这次海上行动的实际指挥交给了他。
瑟约尔一身白色的海军军服,再加上漂亮的大胡子,看上去十分威武,说话也是中气十足,高声道:“阁下,首都有急事报告副总统和海军总长,你们先停船,等我们办完正事再启航。”
“这种雕虫小计也敢拿出来见人。”水蓦笑了笑,举着扬声器应道:“首都?为什么不直接向我们报告,船上就有通迅设备,叫他们直接传过来。”
“快到秘境大陆水域了,他们担心通讯受到干扰,请先停船吧!”
“副总统和海军总长就在船尾,都听着呢!有什么话直接说。”
瑟约尔早就看到牧罗和高特等人,但对他们的动作感到很茫然,既没有被擒,也没有受到限制,只是举动反常,让他心中深感怀疑。
“军事机密,不能公开,还是请他们过来吧!”
“船上有电话,你们打电话过来,”水蓦高声喝道:“副总统和海军总长都在甲板上,他们都没意见,你们嚷什么?难道我这个内阁部长还不够资格吗?”
瑟约尔被喝住了,之前接到牧罗的拦载命令,也明白他要干什么,只是牧罗特别吩咐,要接到他的指令才出手,眼下牧罗一直没有反应,他心很不安。
虽然可以选择强行拦截,但帆船上有太多大人物还不新闻媒体,两船相撞一定会引起巨大的反弹,德卡罗尼、水蓦都会趁机找他们的麻烦,记者们也不会放过这事,没有牧罗撑腰,他必死无疑。
对话与犹豫间,帆船又朝南方走了一段距离,两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相距只有五十米,巡洋舰的左侧一面几乎贴上了帆船右舷,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军舰上数百名荷枪实弹的士兵都冲到了左侧,在船边一字摆开,手里端着各式武器,指向水蓦等人,凶神恶煞的,一副随时强行登船的架式。
瑟约尔面带煞气站在士兵中央,左手扶着将官军刀的刀柄,右手插在腰间,只要拨刀出鞘就等于下令开枪,摆出这个姿态,就是要加重紧张气氛,迫使对方退缩。
水蓦深知能否越过那条无形的边界是成败的关键,而眼前的局势更是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就算有一万条理由,也绝不能放弃。
“水蓦!”遥步绯吓得脸色苍白,虽然想过会遇上什么样的情况,但眼前的场面比想像中更加棘手。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水蓦深深地吸了口气,右手用力一拉,把遥步绯的身子带到身后,明知自己的身子根本挡不住子弹,但心里会舒服一些。
遥步绯呆呆地看着他的后脑,等她清醒过来时,水蓦的两侧已经被甲未和阿里夫占据了,其他人也都挺起胸膛与水蓦并肩而站,神色凛然,没有半点惧色。
“你们……”
“小绯姐,回去休息吧!我们不会有事。”甲未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