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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万剑伸出大手,轻抚李梦柔的发丝,罕有的叹了口气道:“一个人武功再高,亦难免生老病死,为师或可多活数十载,却难以逃过这个命数。”
李梦柔听他语中暗含诀别之意,不禁哽咽道:“师父……”
李万剑话锋一转道:“那个杨飞油嘴滑舌,殊不可靠,实非可托付终身之人,柔儿你真的决定要带他回南海吗?”
李梦柔俏脸一红,垂下螓首,轻声道:“望师父成全。”
“缘乎,孽乎!”李万剑再叹口气,问道:“你可知杨飞被何人捉住了?”
李梦柔反问道:“师父是如何知道杨飞是被人捉去的?”
李万剑道:“为师踏足这院子的时候,那小子的气机尚在,而为师和天香宫主动手之时,那气机突然消失,凭那小子的武功,还无此本事瞒天过海,当是被人突然掳走。”
李梦柔有些担心道:“到底是谁掳走他?”
李万剑道:“能在我和天香宫主眼皮底下掳走杨飞的人天下曲指可数,而且现在还在百里之内的便只有一人。”
李梦柔骇然道:“厉方邪!”
李万剑忽然哈大笑道:“情形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
杨飞放下一小半心,道:“晚辈一定尽力而为。”
厉方邪道:“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要办到,否则你这条小命,嘿!”冷笑两声,又道:“你只有十日时间,十日之后,阴劲深入心窍,那时神仙难救。”
杨飞急急道:“十日怎够,总要多给些时间让晚辈讨得天香宫主欢心,再趁机下手。”
厉方邪道:“夜长梦多,过了十日,你能保证那东西还在天香宫主手中吗?”
杨飞为之语塞道:“在这十日之内,这阴劲还会发作吗?”
厉方邪道:“当然会。”
“会?”杨飞呆了一呆,气急败坏道:“厉老怪,你食言而肥,休想我去弄蝉翼剑。”
厉方邪眼中寒光一闪,道:“我传你一套点穴之法,发作之时,你依法施为,痛楚立止,不过你记住,此乃暂解之法,十日之后,若厉某不运功帮你驱出阴劲,你这条小命便没了。”
杨飞神色顿时软了下来,呐呐道:“可是晚辈不会点穴之术,还望前辈指点一二。”在绝谷之时,他曾起心要苏花语传授点穴之术,可一来偷懒,二来拉不下面子,最后作罢。
厉方邪盯了他半晌,哑然失笑道:“看你内功不错,原来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看来今日厉某要破例做师傅教徒弟了。”
杨飞讶然道:“难道前辈以前从未收过徒儿吗?”
厉方邪转过身去,轻哼一声道:“废话少说,厉某现在就教你点穴之法,别忘了你只有十日之期。”
杨飞问道:“厉老前辈,点穴之法难学吗?”
厉方邪道:“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你听好了,我只教一遍,你学得会便学,学不会死了活该。”
杨飞哪敢再言,竖起耳朵,专心聆听。
“人体奇经八脉,三百六十处穴位,气血流走其间,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而穴位便是控制气血中转流淌的节点,以内力透击一个穴位,经此穴位气血凝滞,由此产生种种症状,好者可以救人,坏者重则丧命,郎中用针灸救人,亦是此理。”厉方邪言及此处,向杨飞问道:“你知道取穴之法吗?”
杨飞支吾道:“略知一二。”白玉霜赠他的那张穴位图他也没记多少便遗失了。
厉方邪察言观色,知他强撑,哼道:“知道便是知道,不知便是不知,不懂装懂,取穴一个不准,点错穴位,送了小命可别怪我,你若是不会,我现在教你。”
杨飞连连点头道:“多谢厉老前辈指点。”
厉方邪叹道:“你能在江湖厮混至今而未丧命,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运气。”
杨飞汗颜道:“能得前辈赞许,不胜荣幸!”
厉方邪闻他将贬言当成褒词来听,亦不禁佩服他脸皮之厚,又道:“我只教你需要用到的十二处穴位。”
杨飞本在发愁一时半刻如何记得住那三百六十处穴位,闻得只需记十二个,精神一振,道:“哪十二处?”
厉方邪一一说了,杨飞花了小半个时辰记得滚瓜烂熟,性命忧关,由不得他不尽心去记。
厉方邪又道:“现在说的是点穴诀要,说得简单点,你摒起手指,运起内力透过指尖,点向那处穴位便成了。”
杨飞疑惑道:“这么简单。”他伸出食指,功聚其上,双目贼兮兮的瞧着厉方邪,恨不能在这大对头死穴上点了几指。
厉方邪冷笑道:“当然不是如此简单,点穴之时最要紧是控制内劲大小,封点每个穴位的力道各有不同,大了成了谋杀,小了无关痛痒,你若想练得炉火纯青,收发自若,非得有数年苦练不可。”
“数年?”杨飞倒吸一口凉气道:“那晚辈早就噶屁着凉了。”
厉方邪道:“我教你速成之法,用不了半个时辰。”
杨飞大喜道:“这还有速成的?厉老前辈,快快授与晚辈。”
厉方邪嘿一笑道:“我这速成法子便是你只学点这十二处穴位的法子。”
杨飞还道可以偷懒学得点穴大法精粹,他空欢喜一场,心中大骂,口里却大拍马屁道:“厉老前辈天纵英才,创此妙法,什么赵独行李万剑之辈拍马不及。”
厉方邪道:“李万剑不是你师父吗?你这小子这么快就数典忘宗了?”
杨飞故作神秘道:“厉老前辈以为李万剑真心收晚辈为徒吗?那可大错特错了!”
方邪皱眉道:“难道李万剑收你另有目的,也是为了蝉翼剑吗?”
杨飞笑嘻嘻道:“厉老前辈聪明绝顶,晚辈一点就通,孺……”后面那四个字幸好收得快,否则厉方邪发起火来,就大糟特糟了,他改口道:“如此一来,晚辈当然不会真的当李万剑是师父?再说他也没过晚辈任何武功,不过厉老前辈就您就不同了,于晚辈有授艺之德,再造之恩,前辈虽然未必当晚辈是徒弟,晚辈心中早将前辈当成真正的师父,如果厉老前辈不嫌弃,晚辈现在就想拜您为师。”他口中说得好听,心中却暗道:总有一天,老子总要你这个王八羔子拜老子作师父,磕足一百个响头才行。
厉方邪闻他屁话连天,毫不受用,冷冷道:“厉某从不收收徒!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如意算盘!”
杨飞奇道:“前辈为何不肯收徒弟?”
厉方邪道:“厉某不想收便是不收,关你屁事!”
“难道前辈就不怕一身绝学从此失传吗?”杨飞言及此处,忽然醒悟,一拍大腿,大声道:“厉老前辈一定是想传给亲生儿子。”心中补足:你坏事干尽,只怕生的儿子也没屁眼,学武功嘛,恐怕也是马马虎虎,半吊子!
厉方邪不耐烦道:“我也从未打算娶妻生子。”
“难道前辈就不怕绝后吗?”杨飞此话脱口而出,然已后悔,见厉方邪杀气大盛,心想惹恼了这凶人可是不好玩的,要是他凶性大发,将自己身上凸出来的零件都削去,弄成人棍找个地方种下去,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大不妙了,他避开厉方邪吃人凶光,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双腿发软,差点跪倒雪地。
厉方邪瞪了他半晌,神色稍缓道:“我耐心有限,你若再胡乱发问,别怪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杨飞哪敢再说,连忙捂住这张喜欢闯祸的臭嘴,点了点头,以示再也不绕舌了。
花了大半个时辰,杨飞总算学会厉方邪的那套点穴秘法,那十二处穴道有两处死穴,若是不依轻重缓急,按序施为,必死无疑。
杨飞大功告成,长吁口气,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多谢老前辈。”
厉方邪若无其事道:“谢什么?咱们一手还一手,若你拿不来蝉翼剑,十日之后,这法子也救不了你。”
杨飞问道:“老前辈向来仙踪难觅,晚辈若是拿到东西,如何交给老前辈?”
厉方邪沉吟一下,自怀中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铜管,中间有一个小孔,递给杨飞道:“你只需吹响此哨,厉某自然知道了。”
杨飞接过铜哨,试吹一下,哨声尖锐刺耳,数里可闻,心想难道这十日厉方邪准备如吊靴鬼般跟在他屁股后面,不由心存疑惑道:“此声虽响,可是老前辈若在百里之外,听不到怎么办?”
厉方邪虎目一瞪,哼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是,是!”杨飞连连应道:“晚辈再也不废话连天了。”他心中兀自不服,此事人命关天,也算废话吗?
厉方邪心想这小子若是管得住自己的臭嘴,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既然厉方邪未再说话,杨飞哪敢乱讲,他站在那里,本想等厉方邪离开再溜之大吉,可不知为何,厉方邪遥望天际开始西沉的红日,一直默然不语,不肯离去,使得他也好似一个哑吧般连屁都不敢放半个。
杨飞心中不耐,他亦想自行离去,奈何厉方邪没开口叫他走,他若离去,惹恼了这家伙,给些苦头自己尝尝可就大大划不来了,他一念至此,暗里自是早将厉方邪祖宗十八代统统操了一百遍。
良久,厉方邪回转身来,沉声道:“你怎还未前去办事?”
杨飞见他神色令人发省,不答反问道:“前辈是否有何伤心往事?方才处事孤僻,独来独往?”
“唰”厉方邪九旋斩向前一挥,在杨飞脸颊划过,若偏上三分,可真应了那句老话:没脸见人了。
几缕发丝缓缓飘落,厉方邪吐出一口气箭,那残发竟如利箭般向杨飞颈中电射而去。
二人相距仅数尺之遥,杨飞避之不及,吓得心胆俱丧,暗道老子今天恐怕要归天。
那些发丝射到杨飞面前,竟生生拐了个弯,滋的一声轻响,将他旁边一株古树刺个对穿。
厉方邪目中凶光大放:“你竟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真的不想要你的小命的吗?”
杨飞本来心惊肉跳,闻得此言,反而镇定起来,厉方邪若要杀他早就杀了,哪用得着这么多废话?他哈一笑,高声道:“以老前辈的武功才智,若广揽人才,为己所用,鸿图大业指日可期,说不定现在已是武林盟主了。”
“武林盟主?”厉方邪收回九旋斩,嘲讽道:“我是武林盟主,照你话中之意,你还是个人才了?”
杨飞嘻嘻一笑道:“晚辈颇有几分自知之明,晚辈当然不是人才,在前辈眼中,肯定是个蠢才庸才了。”
厉方邪闻他自嘲,老脸罕有的微露笑意道:“看你这副油嘴滑舌的样子,倒让厉某想起一个故人。”
杨飞哪还不快攀交情,涎着脸笑道:“是不是前辈的挚交好友?”
厉方邪神色一变道:“我从来没有朋友。”
那不会是对头吧?杨飞心中打鼓,声音都小了许多:“晚辈又胡说八道了,真是该罚!”言罢,伸手轻轻摸了自己右颊一下,算是打了个耳光。
厉方邪并未回答,瞧着杨飞,虎目射出深刻缅怀之色。
杨飞暗道:既非朋友,又不象敌人,难道是姘头,哎哟,不好,这老家伙不会有断袖之癖,要拿自己开荤!他忍不住大着胆子问道:“那人是谁?前辈到底经历何事?行为方才变得如此乖张?晚辈很想听听,好为前辈排忧解难!”
“小子,你越来越大胆了!”厉方邪目露凶光,状若疯狂,双手紧紧掐住杨飞的脖子,将他生生提离半空。
杨飞奋力挣扎,无奈厉方邪双手有如一道铁闸,使他如同一条被倒提吊的死鱼,丝毫动弹不得,他气机闭塞,呼吸不畅,涨得脸红耳赤,喉间啊啊作响,却是说不出话来。
在杨飞断气之前,厉方邪终于平静下来,使足内劲将他掷出。
杨飞未及运功护体,身子已然撞上树干。
他惨叫连连,撞断一连串树干之后,重重跌落,还好地上满是积雪,松软之极,否则重伤之下,再摔上这么一记,不死也残。
厉方邪缓缓走到他身畔,阴森森的笑道:“小子,这就是你多嘴的下场,若非你还有利用价值,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杨飞全身上下无处不痛,身上的所有骨头好似都已折断,连动弹一下亦是不能,较之那次被梅兰折腾更惨三分,他心中大骂,奄奄一息,气若游丝道:“姓厉的,有种一刀杀了我,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
厉方邪左手一探,生生拗下一根树枝,用九旋斩那弯弯的锋刃在杨飞面前一刀刀削下,他的声音更加阴沉恐怖:“死也有很多死法,你想怎么死?”
看着木屑纷飞,杨飞听得毛骨悚然,他此刻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何况他生来胆小,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勇气。
杨飞勉强动弹一下,忽然似回光返照般大声道:“厉方邪,枉你一代武林宗师,江湖盛名之人,竟是一个逃避现实之人,整天活在往日阴影之中……”
“你说什么?”厉方邪九旋斩一挥,杨飞头顶一阵凉竦竦的,显是上面头发被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