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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冷恨回答,李万剑微笑道:“柔儿,想不到有人跟你打同样的主意。”
李梦柔俏脸一红,避开李万剑的目光,娇嗔道:“师父,徒儿何时打过什么主意?”
李万剑语气一变道:“妒忌是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的,此乃习武人的大忌,切记切记。”
李梦柔见李万剑看出端倪,哪敢吭声,不善言语的冷恨自然也不会多语。
李万剑又道:“恨儿说的那个有趣的女子就是因为妒忌做出一些会令她遗憾终身的事,不过这个女人颇有心机,为师倒想会会她。”
李梦柔试探地问道:“师父,您和大师兄说的女子是谁,徒儿认不认识?”
李万剑微微一笑,悠然道:“他们正往这条路上走,柔儿,你马上就可以见到她。”
一直默不作声的冷恨忽然道:“师父为何动了杀机?”
李万剑道:“因为里面有一个为师早就想杀的人。”
※※※※※
三人结伴而行,向前走去,连梅兰自己也不知自己要将三人带往何方,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钟敏身体一震,陡的停下,他本被明孤鸿废去武功,可在数月前,偶遇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鬼眼郎中”许子吟,得他之助,恢复了五层功力,这才敢出来行走。
梅兰皱眉道:“怎么了?”雷洪自然也瞧着钟敏,满脸质疑之色。
钟敏支吾道:“那边好象有危险,不如咱们往那边走如何?”言罢,用手指指南面,正是三人刚刚走过的方向。
“那不是又走回去了吗?”梅兰哼道:“有什么危险?我为何没有感觉出来?”
雷洪见梅兰对钟敏呼呼喝喝,毫无对丈夫的尊重之礼,心知有些不妥。
这时李万剑高大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给了梅兰一个回答。
梅兰高声道:“你是何人?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在李万剑身上,她感觉不到一丝一毫武学高手的气息。
李万剑大失身份的咧嘴一笑:“山贼都是这么说的: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加上他身上那套粗布麻衣,任谁见了,只怕也认不出他是李万剑,不过跟那些凶神恶煞的山贼比起来,亦差了十万八千里。
梅兰冷哼道:“原来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乡巴佬。”
李万剑谈笑自若道:“这位小娘子你错了,我既不是乡下人,也不老实巴交,更不老。”
梅兰不禁莞尔,笑道:“原来你不仅是个乡巴佬,还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钟敏,给我杀了他。”
“若连李万剑都是乡巴佬的话,那恐怕连皇帝老子都是乡巴佬了。”钟敏首次不听她的话,向李万剑揖手道:“李伯伯,小敏向您请安了。”
梅兰雷洪齐皆色变,能劳动鼎鼎大名的李万剑拦路打劫,他们面子也算大到极点,有面子得恐怕传出去都没有人相信,不过还好李万剑跟钟敏好象有些交情,照理不会难为他们。
李万剑和颜悦色道:“小敏,没想到数十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玉石道兄在天之灵看到你一表人才的样子,一定很欣慰。”面色未变,语气陡寒道:“可你曾想过玉石道兄被你活活气死时的模样吗?”
梅雷二人明白过来,原来李万剑不是和钟敏有交情,而是跟钟敏的师父玉石道人有交情,如此一来,他们非但跟李万剑没有交情,反而还有旧恨。
李万剑不动如岳,气势凌空而发,向钟敏迫来,使得他不由自主向后连退十步。
钟敏如临大敌,抽出玉萧,勉强抵抗着李万剑发出的无形劲气。
雷洪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不要掺合到二人的打斗中,说到底,他与钟敏只是利益的结合,毫无友情可言,犯不着为钟敏惹上李万剑。
李万剑一掌拍向钟敏,不疾不徐道:“我与玉石道兄深交一场,虽想杀你,却不想费神四处搜寻,可你偏偏自己撞上来,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既是你命数使然,就别怪我这做长辈的不客气了。”
钟敏自叹倒霉,对着李万剑看似平淡的一掌,神色凝重,右手玉萧划了一个小小圆圈,虚空中出现一个飘浮不定的白色光影,和李万剑那掌对个正着。
“篷”的一声巨响,光影散尽,钟敏倒飞开去,在雪地上滑出老远,俊俏邪异的老脸之上已然毫无生气,嘴角血丝汩汩,显然李万剑这一掌将他打成重伤,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雷梅二人面色再变,传闻中的李万剑已厉害非常,没想到动起手来更厉害,堂堂的玉石神功传人竟然顶不住他一掌。
雷洪怕惹祸上身,心生逃走之意,本欲拉梅兰一起走,转念一想,带着这个女人,反而麻烦,趁着李万剑对付钟敏“夫妇”,展开轻功,向外掠去。
堪堪行得百丈,面前一花,冷恨伟岸的身形出现在眼前,他的声音更加冰冷:“雷兄,相请不如偶遇,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不如咱们再续未尽之战。”
梅兰心念电转,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道:“李老前辈,外子虽有过失,怎么说也是您的晚辈,您为何将他打伤了,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您让我这个做妻子下半辈子如何是好?”
李万剑淡然道:“你没了他,真的活不下去吗?”
梅兰凄凄一笑,回首望了丈夫钟敏一眼,俏目含泪道:“不瞒李前辈,其实小女子也是被这坏蛋欺负过的可怜女子,只因怀上了他的骨肉,这才跟着这恶贼,看着他为非作歹,却又无能为力,李前辈若是一剑杀了他,为天下女子除害,小女子自是拍手称快,可将来这孩子没了父亲,天下岂非又多了一个孤苦无依之人。”
李万剑想杀钟敏,只是一时兴之所致,欲为老友报仇,闻得此言,细观梅兰腹部,果似怀有身孕,他颇感犹豫,杀钟敏的信念亦动摇起来。
梅兰见李万剑神色,添油加醋道:“看在这恶贼是小女子腹中骨肉的份上,李老前辈暂时放过他,小女子定会劝他弃恶从善,他日若是李老前辈闻得他的恶行,不劳李老前辈动手,小女子拼了性命,亦会大义灭亲,为人间除害。”
李万剑轻轻叹了口气,望着萎靡不振的钟敏,思起他幼时随玉石道人来南海时的天真可爱,思虑再三,挥了挥手。
冷恨一剑将左支右拙的雷洪劈开,退到李万剑身后,一脸冷然。
雷洪喘着大气,不敢走远,厚着脸皮回到梅兰身畔。
梅兰大喜,扶起钟敏,向李万剑深施一礼,喜不自禁道:“还不快多谢李伯伯不杀之恩。”
钟敏刚受重伤,气机不顺,声音嘶哑道:“小敏多谢李伯伯不杀之恩。”
李万剑哼道:“望你以后好自为之,莫要再让我听到你的恶行。”
钟敏唯唯应诺,在梅兰的搀扶下正欲离去,忽闻一个娇柔动听的声音道:“师父,只怕你上了这个女人的当了。”
梅兰向李万剑身畔望去,却见一名绝色少女盈步行来,她略一思忖,便知此女必是李梦柔,眼中掠过一丝难以为人察觉的忌恨之意,犹自挂着泪痕的俏脸绽满笑容道:“姐姐此话怎讲?”
李梦柔冷冷道:“光看你对付南宫燕的手段便知你心思歹毒,方才那番话恐怕只能去骗三岁孩童。”梅兰对付南宫燕之事,她已听冷恨详说,自然清楚。
李万剑冷哼一声道:“柔儿,你看为师象三岁孩童吗?”
李梦柔未想自己信口之言将师父都骂了进去,神色一慌,解释道:“师父,你明知徒儿不是这个意思。”
梅兰面色未变,心中大惊,她怎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做的恶事被李万剑等人看得一清二楚。
李万剑哈笑道:“你这么一说,倒让为师想起钟夫人也不是贤妻良母,还请钟夫人将解药拿出来。”
梅兰无奈的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递了过去,她身畔的钟敏见了,眼中陡现异芒。
李梦柔接过,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灰色的药粉,入鼻皆是辛辣之气,她好奇的问道:“这真是那天下无人能解之毒的解药?”
梅兰轻笑道:“要不要找个人试给姐姐看?”
“不用了,我信你便是!”李梦柔怎肯为南宫燕解毒,不管此药是真是假,拿来要胁南宫世家倒是不错。
梅兰又问:“李老前辈,还有何事要我们效劳?”
李万剑大手一扬,寒光袭来,三人闪避不及,胸口一凉,一股骚痒之意缓缓传开,周身都不自在起来。
梅兰微现惊色道:“李老前辈,你这是为何?”李万剑誉满江湖,如此行径,实在大失身份。
李万剑微笑道:“你们是否觉得有骚痒之感,我已在你们身上下了一种天下无人能解的剧毒,名曰‘恶痒’,顾名思意,只要你们为恶,便会痒彻全身,抠心挖肺兀自不觉,教人生不如死,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做件坏事试试看。”
梅兰忙道:“晚辈谨记李老前辈教诲,一生行善积德,决计不敢为恶。”其他两人也只好不情不愿的照着说了。
李万剑道:“你们可以走了。”
三人松了口气,狼狈不堪的相携而去。
李梦柔等他们行远,这才敢问道:“师父,一做坏事就会发作,天下真有这么神奇的毒药吗?徒儿以前怎么从未听师父提起过?”
连一向漠然的冷恨亦竖起双耳,想听个究竟:毒药是死的,怎会知道人在行善还是在作恶?
李万剑哑然失笑道:“柔儿,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话你也信?”
李梦柔俏脸一红,嗔道:“师父。”师父怎变得如此小气,嘲弄自己?
李万剑见她女儿家的娇媚之态,哈大笑起来,半晌方道:“为师只是学那厉方邪,在他们身上施了一种截脉之法,只要他们运起半数功力,此法便会发作,全身奇痒无比。”
李梦柔吐吐舌头道:“原来师父也会骗人,却不知他们信也不信。”
李万剑道:“本来是不信的,可他们都是习武之人,一做坏事,难免要用武功,只要运功过半,截脉之法便会发作,再加上被我李万剑的名头一吓,不信也信了,不过此法半月之后便会失效,他们夹着尾巴做半个月好人,只盼从此改邪归正。”
李梦柔道:“除恶勿尽,师父何不将他们杀了倒干净省事。”
李万剑苦笑道:“那个女子怀有身孕,难道为师真的要一尸两命,杀了她吗?”
李梦柔呆了一呆,支吾道:“这……”
李万剑徐徐向前走去,忽然道:“柔儿,你替为师办一件事。”
李梦柔忙道:“师父有何事尽管吩咐徒儿。”
李万剑道:“你拿着那包解药往南走十里,可以找到南宫世家的南宫博,把解药交给他,再给为师传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只要南宫世家不再寻恤,南海幻剑派和南宫世家愿意一笑泯恩仇。”
李梦柔愕然道:“师父,那师兄的仇……”
“去吧!”李万剑挥了挥手,李梦柔亦不敢多问,施礼而去。
※※※※※
三人行出老远,在李万剑便是有顺风耳,也听之不到的地方,雷洪方敢道:“这老家伙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被他这么一闹,咱们岂非白忙活一场?”
被梅兰扶着的钟敏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梅兰轻轻抚着他的后背,柔声道:“你的伤重不重?”
钟敏惨笑道:“我原来的伤还没好,此次再伤,一年半载亦难痊愈。”
雷洪见无人答理,大感没趣,闻得此言,坏水顿起,佯作关切道:“钟兄,小弟这里有本派秘制的千年参丸,对钟兄的内伤颇有奇效,钟兄服上两粒如何?”言罢,笑眯眯的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跟上次被南宫燕强要的那瓶一模一样。
“多谢雷大哥!”梅兰大喜,倒跟南宫燕一般,似接实抢了过来,倒了两粒喂钟敏服下,也不还给雷洪,旁若无人的将钟敏轻轻拥住,深情款款道:“敏哥,你觉得如何?”
雷洪站在二人身后,功聚双掌,他打的如意算盘是趁钟敏重伤难以自保,梅兰给钟敏服药,毫无防备之机将二人拿下,既可一报先前被梅兰羞辱之仇,又能逼钟敏教他名扬天下的玉石神功,实乃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的好计。
雷洪心中狞笑,见梅兰目不转睛的瞧着钟敏,再未犹豫,双掌向她背心齐齐推去。
其实梅兰早已察觉雷洪心怀不诡,表面佯对钟敏亲密,内里却暗加提防,雷洪掌风未至,她已无声无息的避到钟敏身后,雷洪那两掌若是劈实,被梅兰当成肉盾的钟敏重伤之下,不死恐怕也只剩半条命了。
“啊”惨叫出声不是钟敏,而是出手的雷洪,他掌力未吐,心头却如针刺一般,痛楚之后是一股骚痒之意,倾刻之间,扩散全身。
雷洪叹紧牙关,努力不使自己失去一派掌门的风范,可是愈忍愈痒,功行全身,却无半分效果,他忍得半晌,终忍悛不住,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