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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花语心中酸楚,冷哼道:“少装蒜了,就是那个李梦柔,人家可一口一个师弟喊得亲热之极。”
杨飞大是尴尬道:“你们见过面吗?”
苏花语道:“若非见过面,怎知你又多了一个红粉知己?”
杨飞忙道:“花语你别误会,我拜李万剑为师是权宜之计,跟那个李梦柔更是仇深似海,怎会关系暖昧,你若是不信,我对天发誓……”
苏花语一时吃醋,这才严词责问,见他说得信誓旦旦,已然信了一半,玉手捂住他的大嘴,柔声道:“不用发誓,我信你就是,那个李梦柔如何跟你仇深似海?”
杨飞道:“小燕子的大哥南宫博废了她未婚夫的武功,她在长安找小燕子大哥寻仇,我无意中救了小燕子的大哥,没想到这妖女找上了为夫,差点将他杀了,还好你老公我福大命大,逃过一劫,此事知者甚众,不信你去问小燕子的大哥。”他说得倒是一字不差,却对李梦柔做过的亏心事绝口不提?
苏花语见他说得有板有眼,人证俱在,如何不信,由得杨飞将自己搂住,轻垂螓首,低声道:“是我错怪你了,不过你以后不要出口就说什么要把人家卖到软香居去,一个姑娘家最重名节,那李梦柔虽与你有隙,你可杀她报仇,却万万不可干这种有亏阴德之事。”
杨飞唯唯应诺,暗道你家里还是开妓院的,我将小骚货卖去,正好帮忙做生意?怎的反而倒打一耙,教训起我来啦?他想起那个包袱,心中更气,握紧拳头,恨恨道:“以后少让我碰到她,要不然……哎哟!”苏花语虽治愈了他的内伤,却对他的外伤无能为力,此刻他便是触动伤处。
苏花语关切的问道:“你身上伤痕累累,是谁害的?”
杨飞气呼呼道:“厉老邪。”暗中补足:还有你老娘的功劳也不小。
苏花语叹道:“为何你尽惹一些狠角?”
杨飞苦笑道:“你以为是我想啊,不是我喜欢找麻烦,是麻烦喜欢找我,大概是我上辈子积了什么阴德,老天爷总跟我过不去,不过若非如此,也不会结识你了。”
“花言巧语!”苏花语笑颜一展,替他整好衣襟,梳弄了一个发结,瞧来总算比街头气丐好上半分。
苏花语覆上面纱,这才娇声道:“随人家去拜见母亲吧。”
杨飞点头应是,心中忐忑:不知见了苏美盈,她可有好脸色给自己看?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少林慧德,武当清虚,峨嵋李红,华山施辉、马勇、周承岭、吴云鹤,昆仑罗鉴宇,青城段肃一,崆峒许彬拜见天香宫苏宫主。”
又闻一女子声音道:“你们七大门派求见我们宫主有何要事?”对方说拜见,她改成求见,虽仅一字之差,其中涵义,却大不相同。
这声音杨飞倒是熟悉得很,正是那个害他口出恶言,以致苏花语负气而走的清风。
先前那宏亮声音道:“我们七大门派受振威镖局总镖头付无忌所托,追查前任总镖头白向天太行失镖一案,研究良久,觉得其中疑点甚多。”
杨飞神色陡变,将苏花语玉手紧紧握住。
清风问道:“这与咱们天香宫有何干系?”
那宏亮声音道:“听闻振威镖局叛徒杨飞在贵派手中,他乃此案首犯,还请天香宫将人交由我们处置。”他说到后来,语气已颇不客气。
清风怒道:“别说那个什么杨飞不在此地,就是他在这里,也不会交给你们。”
那人语气亦强硬起来:“如此说来,天香宫是存心包庇他了?”
清风冷冷道:“包庇又如何?不包庇又如何?”
那人道:“若是天香宫包庇杨飞这十恶不郝之徒,不光是跟咱们七派为敌,亦是与天下武林为敌。”
清风道:“为敌又如何?你以为我们天香宫惹不起吗?”
杨飞总算见识了清风的本事,几句话就将七大门派得罪干净,瞠目之下,对她欺负过自己的往事亦不大在意了。
那人冷哼一声道:“若是天香宫今日不交出杨飞,贵派二十二人休想离开此地。”
“你们打听得倒清楚得很,那还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清风心中暗凛,天香宫四大护法,藏匿四周的十六香女加上苏美盈及重逢的苏花语恰好二十二人。
“清风,休得无礼!”喝叱之人自是天香宫主苏美盈,她在众人不知不觉间,宛若鬼魅般出现在清风身后,向那说话之人问:“你是哪一派的?”
那人知来人是天香宫主,倒也不敢托大,躬身施礼道:“在下华山派‘关中一剑’周承岭,请问阁下是苏宫主吗?”
苏美盈不置可否,淡淡道:“你是刘纯阳的第几个徒弟?”
“关中一剑”周承岭被她秋波扫过,自觉好似赤裸体,心中秘密被她看得明明白白,不觉答道:“在下是家师收的第三个弟子。”指着身后三人道:“这是我大师兄施辉,我二师兄马勇,我小师弟吴云鹤。”
苏美盈道:“原来华山派四大弟子都到齐了,很好,很好。”
杨飞闻言,不觉暗奇:难道丈母娘真的跟白向天有一腿,连他的口头禅都学得这么像?
华山派掌门刘纯阳年近古稀,近年已少有打理派中俗务,他的四大弟子中老大施江辉为人老实木讷,老二周勇脾气火爆,最小的吴云鹤本性纯厚,不善言谈,只有周承岭长于交际,故而对外事务一向由他出面,此刻在苏美盈凌人气势下,突然闻得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周承岭竟对不上来,怔了半天,方才小心翼翼道:“还请苏宫主高抬贵手,将杨飞交与本派。”他此言一出,其他六派大为不满,虽然此次七派联盟,以华山派出力最多,行事亦多以华山派为首,可大家是连袂而来,怎能说将人交给你一派?
苏美盈道:“你不是说要把天香宫二十二人都留下来吗?”
周承岭老脸微红,揖手道:“还请宫主看在与家师的交情上通融通融。”语气已与方才截然不同。
苏美盈道:“你们说让本宫主交人本宫主就交出来,天香宫颜面何存?”
周承岭忙道:“宫主多虑了,我等决计不会传扬出去。”
苏美盈冷冷哼了一声,显然对他之言不屑一顾。
杨飞脸色一阵苍白,苏花语扶着他轻轻发抖的身子,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放心好了,我娘决计不会置你不顾,再说人家怎会让你孤身犯险。”
“难道我只是一个靠女人而活的孬种?”杨飞暗暗苦笑,心念电转,紧紧盯着她,许久忽道:“你们最好不要牵扯进来,我一个人出去见他们。”
苏花语知他最是胆小,此刻出去落入七派手中,十有八九小命不保,她既担心又惊愕道:“你不怕吗?”
“怕。”杨飞老老实实道:“怕得要命,可我是被冤枉的,公道自在人心,我要出去还自己一个清白。”
苏花语望着突然豪气万丈,仿若换了一个人的丈夫,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杨飞呢?她一时还真不能习惯。
杨飞又道:“如果我不作任何辩解,误会便会越来越深,以后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苏花语呆呆望着他,眼神复杂之极,许久,忽然抱住他,低低抽泣道:“可是人家怕你出去就回不来了。”
杨飞在她脸蛋上捏了一把,笑嘻嘻道:“干嘛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别忘了咱们的花语门还没有发扬光大呢。”他还是首次对苏花语这般轻佻放肆。
苏花语出奇的没有责骂,破啼为笑,望着杨飞,满目柔情,将他抱得更紧。
半晌,杨飞轻声道:“师父,我出去了。”
苏花语甜甜笑道:“我等你回来。”在这个并不家算的茅舍内,她首次有了做妻子感觉:静侯出门的丈夫回来。
杨飞深深吸了口气,推开木门,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朝阳初起,印着皑皑白雪,风光如画,原来二人在茅舍中不知不觉间已过了一夜。
七大门派年轻一辈精锐尽出,光是围在左近的便有近三百之众,天香宫势孤力单,诸女守在这方圆半里,实是有败无胜。
杨飞见了这等阵仗,刚刚提起的一点点勇气顿时化为乌有,心惊胆寒下,差点扭头而回,可转念一想,若真临阵脱逃,在苏花语心中只怕又将被打回原形。
他出来目的与其说是洗刷清白,不如说是为了在苏花语心中搏个面子,不要再让自己的女人看轻自己。
最后,杨飞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向众人揖手道:“各位师兄好。”他与众人毫无关系,这个称呼简直不伦不类。
清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轻声责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暗想如此一来,我不是白白跟人争执一场?
周承岭皱眉道:“你是何人?”此人形容破烂,跟个叫花子差不多,实在不象近来“誉”满江湖的杨飞。
杨飞的情敌之一吴云鹤低声答道:“三师兄,他就是杨飞。”
杨飞向清风微微一笑,又向苏美盈遥遥施了一礼,道:“各位师兄不是正在找小弟吗?”
周承岭这才反应过来,喝道:“谁是你的师兄?”
杨飞道:“师兄此言差矣,若说关系,咱们还当真算得上师兄弟。”
周承岭道:“胡说八道,华山派可从未听说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杨飞微笑道:“华山派是不是有一位‘紫天无极’布奇龙前辈?”
周承岭犹豫一下,点头道:“不错,他是我师叔。”华山派虽对布奇龙一向三缄其口,但布奇龙昔年威名远播,周承岭身为刘纯阳的徒弟,却不得不承认确有此人。
只有最幼的吴云鹤大奇,暗道我为何不知有这么一位师叔?那时他尚未出生,自然从未闻得。
杨飞见他入套,心中暗喜,不动声色道:“小弟不才,承蒙他老人家收为入室弟子,算起来咱们不是师兄弟吗?”其实白向天虽授他武功,却未收他为徒,不过白向天既已入土为安,死无对证,难道周承岭等人还能到地府找白向天当面对质?
一直未曾出声的华山派大弟子“剑过无痕”施辉忽道:“你真的见过布师叔?”
“师兄说笑了,若非见过,如何拜他老人家为师?”杨飞一揖到地,笑咪咪道:“还未请教各位师兄尊姓大名,吴师弟,可否介绍一下?”
吴云鹤未想数月不见,这无赖便稀里糊涂的成了自己的师弟,但众所瞩目,只好哭笑不得的为他一一说了。
杨飞又问:“吴师弟,你的那位义兄呢,没有跟你一起吗?”
吴云鹤还未回答,施辉打断道:“布师叔收你为徒,你可有何凭证?”
杨飞笑嘻嘻道:“哪位师兄借宝剑一用?”
吴云鹤刚刚奉上佩剑,周承岭喝道:“听闻此人乃油嘴滑舌,反复无常的小人,大师兄莫信他的鬼话。”
施辉道:“此事我自有计较。”
周承岭正欲说话,杨飞抢过他的话头道:“这里到底是大师兄作主,还是三师兄拿主意?”
周承岭心中大怒,却又不好当众道出,口是心非道:“当然是大师兄作主。”
杨飞斜眼瞄着他,嘿一笑,谁都明白那是何意!他再未挑拔离间,接过吴云鹤的佩剑,摆了一个华山剑法的起手剑式,道:“名位师兄,小弟将华山剑法从头到尾使一遍,你们看看是否有误。”
杨飞跟白向天学了月余武功,这套华山剑法练得半生不熟,总算勉勉强强使完,没有当众出糗。
吴云鹤“咦”了一声,对施辉低声道:“大师兄,真是华山剑法。”
周承岭冷哼道:“似是而非,劲力根本不对,别派中人亦能使出。”
施辉一声不吭,缓缓取上背上长剑,沉声道:“且接我几招。”言毕,利剑一声轻吟,夺鞘而出,幻起漫天剑光,向杨飞攻去。
杨飞未想施辉说动手就动手,眼见剑尖已至胸前,不假思索,便使出归云剑法第三式“云山雾隐”。
两团剑光绞在一起,发出一阵不绝于耳的叮当之声。
眨眼之间,二人已交了十数之招之多,竟是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在场众人大为惊异,江湖盛传这个杨飞武功平平,全靠一张嘴皮子厮,想不到竟能与施辉平分伯仲,实在不可小视。
施辉年已四旬,在剑道上的造诣已不下乃师刘纯阳,稍差只是功力火候,学剑尚短的杨飞万万不及,还好他此刻心存试探,用的正是华山剑法,手下颇有留手。
而杨飞所使却是他最为熟稔的归云剑法,这套剑法乃韩炳文专为克制华山剑法所创,加之他为在苏花语面前卖弄,自是连老命都豁出来了,此消彼涨,堪成平手之局。
二人打了第三十二招,施辉剑式陡变,奇峰突起,杀得杨飞左支右拙,原形毕露,他又撑得十招,眼见施辉剑尖直刺自己小腹,心中大骇,避无可避下,急急挥出一剑。
铛的一声轻响,紫气稍纵即逝,杨飞小腹一凉,心中大叫“我命休矣”,垂首看时,却见施辉手中利剑只剩半截,断处紧紧抵在自己小腹之上。
“紫天无极式!”施辉脸色铁青,冷冷道:“这是布师叔的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