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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瞧他也是极不顺眼,冷哼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雷某左掌扬起,举了半晌,又放了下来,恨恨道:“今日雷某放你一马,此帐来日再算。”他眼下疲上加伤,勉强动起手来,说不得不是杨飞对手。
杨飞冷笑两声,向梅兰揖手道:“钟夫人,在下助你们这一次,也算恩义两清,就此井水不犯河水,如若小燕子有何三长两短,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告辞。”
他转身走出老远,忽闻梅兰厉声道:“杨飞,你给我站住。”
杨飞回过身来,反问道:“钟夫人,还有何见教?”
梅兰缓缓行近,面容忽嗔忽怒,最后强作笑颜,轻声道:“其实,其实…”
“小兰!”这时钟敏忽然呻吟出声。
见梅兰脸色一变,杨飞哈大笑起来,笑声充满酸楚之意。
狂风骤起,漫天乌云将明月遮得结结实实,黄豆大的雨水稀稀疏疏落下。
一直藏在暗处的李梦柔有若幽灵般出现在杨飞身畔,低声道:“师弟,要下雨了!”
梅兰见到是她,娇躯晃了一晃,俏脸化作苍白一片,贝齿直将下唇咬出血丝来。
自打中了李万剑那“恶痒之毒”,他们一直仅以三成功力应敌,若非如此,岂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雷洪见到是她,新仇旧恨齐涌心头,怒目厉瞪,暴喝道:“妖女,想逃吗?”身形一闪,拦住李梦柔去路。
李梦柔娇笑道:“本姑娘向来不做落井下石之举,等你们养好伤势,再来找我报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妖女,你等着!”雷洪说得色厉内茬,掠回原地。
杨飞颓然道:“师姐,咱们走吧。”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梅兰欲言又止,探出的右手无力垂下,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
前方群山起伏,旷野连绵,杨飞脸色铁青,一语不发,任由风吹雨淋,仍大步迈前。
“师弟,找个地方避避雨吧。”李梦柔满腔醋意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有疼惜和怜悯。
杨飞兀自不答,蓦的转身,目光如电,穿透那重重雨幕,回首眺望。
梅兰如此转变,实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南宫燕性命垂危,更似晴天霹雳,令他心如刀割。
李梦柔无奈之下,拉起杨飞,飞掠而去。
二人在暴雨中奔行,不到片刻,便淋得似个落汤鸡。
好不容易寻到一座土地庙,虽然破败,倒也勉能遮风挡雨,李梦柔觅了些干柴,升了堆火,伴着杨飞倦缩而坐。
杨飞呆坐若痴,美人在怀,却不见有何动作。
李梦柔此时直盼这家伙一如往常般毛手毛脚,占自己便宜。
李梦柔柔声道:“师弟,你可是心忧南宫燕,却又放心不下白玉霜,不如咱们分头行事,你回江南见南宫燕,我去长安救白玉霜,到时我带她去白云山庄找你。”
杨飞用力摇了摇头,声嘶音哑道:“不用了。”先不说白玉霜是否相信李梦柔,单是另外那柄蝉翼剑,让李梦柔察觉,也是大大不妙。
李梦柔道:“那我陪你一起去长安,再转道去白云山庄,如何?哎哟,不好。”她先前自己与南宫博结怨极深,之后又误送解药,令南宫燕毒伤难治,白云山庄对她而言,恐怕易进难出。
杨飞心神恍忽,也未在意道:“如此甚好。”
李梦柔又道:“你衣襟湿透,不如脱下,我帮你烘干。”
杨飞木然点头,由着李梦柔将他衣衫一件件除下。
时值严冬,他裸着上身,焉能不冷,虽临火堆,仍颤栗不已,神智顿时冻得清醒过来,慌忙运功驱寒,待见李梦柔亦是全身湿透,那件薄薄绿裙裹着她的芳躯玉体,勾缕出那玲珑曲线,瞧来诱人之极。
杨飞咽了下口水,反问道:“那你呢?不如也脱下烤烤。”
李梦柔心中一甜,妙目勾魂摄魄的横了他一眼,啐道:“你又想占人家便宜啊。”
杨飞苦笑道:“我好心为你着想,你反而怀疑我。”
“好啦,好啦!”李梦柔反手拥住他,娇声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谁不知道?你脱便脱,反正人家早是你的人啦!”
二人正是恋奸情热,干柴烈火,不顾荒郊野外,一拍即合。
在衣衫临时铺就的陋榻之上,杨飞拥着不住娇喘的李梦柔,心中却是空空荡荡,无比失落,转首蓦地见到香案上那金漆尽落的土地公空洞的双目,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李梦柔伏在他怀中,亦是一惊,奇道:“有什么事吗?”
杨飞道:“没什么?”
李梦柔酸酸地道:“是不是又想起了你的小燕子?”
杨飞怔了一怔,心中顿时羞愧难当:南宫燕命在旦夕,自己不赶去见她,还在此与别的女子快活,实在是大大的对不住她。
李梦柔醋意大起,狠狠在他胸口咬下。
杨飞吃痛之下,宛若杀猪般的大叫起来,抚着痛处,心想女子怎喜欢咬人,而且别的地方不咬,专咬此处?老子这里迟早有一天会被咬出个大洞。
李梦柔娇笑连连,起身穿衣。
眼前春光无限,杨飞脑中却满是南宫燕病倒在榻,形枯形槁的凄惨景像。
“有人来了!”李梦柔突然一声娇喝,掠出庙外。
杨飞匆匆拿起地上的衣衫,顾不上沾满尘土,飞快穿起。
“师弟,是大师兄?”李梦柔兴奋的声音远远传入,不久,杨飞便见一名男子尾随她回到庙中。
那男子一身银衣,身材极高,腰悬漆黑长剑,黑白分明,自黑暗中走出,竟不觉丝毫突兀,最奇的是,他自大雨行来,周身上下,竟然不见丝毫水渍。
此人正是李万剑首徒冷恨,他冷冽的眼神上上下下将杨飞打晾了一遍,原来皱起的眉头拧着更紧,向李梦柔问:“师妹此来中原,便是为了寻他吗?”
李梦柔犹豫一下,微点玉首,向杨飞连使眼色。
此刻杨飞衣冠不整,身上又沾满尘土,看相差极,较之乞丐尚且不如,难怪冷恨瞧不上眼。
“小弟杨飞,见过师兄!”杨飞深施一礼,待见冷恨毫无反应,不禁僵立当场,尴尬之极。
李梦柔哪容爱郎受窘,款步上前,挽着冷恨右臂,娇声责问:“师兄,小师弟给你行礼,你为何不理他?”
冷恨冷冷道:“师父何时曾经收过他为徒弟?”
李梦柔道:“就是上次在隆光寺,我跟师兄说过的。”
冷恨道:“师父可未说过。”
李梦柔不悦道:“师兄连柔儿的话也不信了,不信你去问师傅。”
杨飞不禁心中暗骂:摆什么谱?你以为老子想认你这个师兄吗?
冷恨不置可否,忽道:“师妹,你不告而别,师父很是震怒,特地命我到中原带你回去。”
李梦柔小心翼翼道:“师父他说了些什么?”
冷恨道:“他老人家说要罚你面壁三年。”
“面壁?”李梦柔骇了一跳:自己的那未婚夫师兄亦在面壁受罚,若真如此,自己岂非天天要与他呆在一起?
冷恨又道:“你若不想受罚,最好现在就随我回去,我会向师父求情,否则耽搁下去,事情再无挽回余地。”
李梦柔望了杨飞一眼,犹豫道:“可是柔儿还有事和师弟去办。”
冷恨哼了一声,道:“难道你真想面壁受罚。”
杨飞忽然赔笑道:“师姐你先回南海,小弟办完事后,定会回去拜见师父他老人家。”
冷恨见李梦柔默然不语,便道:“师妹,这个法子不错。”
李梦柔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师兄,柔儿这就随你回去,不过临别之前,想和师弟私下说几句。”
冷恨点了点头,大步出庙,消失在雨雪之中。
他方离去,李梦柔泪花即涌,扑入杨飞怀中,粉拳狠狠捶了几下,啜泣道:“你就这般狠心,舍得离开人家吗?”
杨飞安慰道:“师姐,咱们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哭成这样,我答应你,事成之后,定会去南海找你,俗说说小别胜新婚,老呆在一起,师姐说不定会腻烦我呢。”他虽然迷恋李梦柔肉体,但要他舍弃众多娇妻美妾,到南海与李梦柔偷偷混在一起,却是万万不肯的。
李梦柔心思玲珑,岂会不知此点,拭了一把珠泪,哼道:“什么小别胜新婚,说得好听,你这没良心的,人家此次回去,恐怕就是望穿秋水,也盼不到你。”
杨飞心中一软,举起右手,信誓旦旦道:“我杨飞对头发誓,若事成之后,不去南海,教我变成一只大海龟。”
李梦柔噗哧笑出声来,嗔道:“哪有你这般发誓的?”
杨飞道:“只有如此,方能表示小弟的诚意啊。”
李梦柔深情款款道:“人家信你便是!”她哪知道这家伙的如意算盘:南海如披千里,又无限期,他何时去游上一游,这誓也应不到他头上。
二人紧紧拥在一起,过了良久,外面传来冷恨有些不耐的声音:“师妹,还没完吗?”
李梦柔哽咽道:“我走了!”珠泪不觉又滑落下来,掩面奔去。
杨飞深深叹了口气,他对李梦柔虽然没有多少情意,但此番分离,到底颇为不舍。
“呼”一个黑乎乎的物事带着劲风,掷入庙内,不偏不夷,正好落在他面前。
杨飞先是一惊,定过神来,仔细看去,原来是个小布包,打开一瞧,里面是套干净的衣衫及一些银两,想来是李梦柔让冷恨留下的。
“师姐”杨飞一阵感动,奔出庙外,伊人芳踪杳无,心中不觉涌起一股愧意。
※※※※※
天明之后,杨飞到小镇买了匹快马,顺着官道疾驰一日,终于“荣”归故里,他远眺长安城愈来愈近的高耸城墙,心中感慨万千:景色依旧,可已物是人非。
元宵佳节,藉着落日余辉,把守城门的官兵冒着呼啸的北风仔细盘查进进出出行人,较平常更加严厉,城门口贴着几张步告,看样子又在捉拿通缉要犯。
此地虽距太原有千里之遥,但杨飞作贼心虚,当然不敢明目张担,大摇的进出城门,远远找了个出城之人询问,让他骇了一跳,原来官府通缉的正是他这个梅云飞,罪行是强奸,杀人,盗窃,随便挑出两件来,便足可将他千刀万剐,而且通告上说如果有人将他生擒或见尸赏银五千两,就算通风报信也有五百。令正在闹穷的杨飞恨不得自己把自己抓了,移交官府,领取赏银。
幸亏那人急着赶路,并未认出眼前这个贼眉鼠脸,探头探脑之人便是主犯,错过这飞来横财。
杨飞暗暗捏了把冷汗,心知必是杨同德将他被临汾知县栽赃的陈年旧帐又翻了出来,他这下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杨飞找了个地方偷偷易好容,有惊无险的进了长安城,本想去投梅花山庄的那间如归客栈,但想梅云清正在恼他,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将他转送官府,赚那五千两银子。
反复思量之后,他在振威镖局一侧觅了家客栈,号了间临街的客房,原因有二:一来他对这里周围地形乱熟,万一有了变故便于逃走,二来也可就近察看镖局内的情形。
杨飞到打铁铺买柄长剑,备齐物事,在房中呆到入夜,黑衣蒙面,自后窗跳出,绕道掠向振威镖局。
他在此长活八年,镖局何处有出口,何处有人守卫,他自然清楚之极。
杨飞毫不费力地潜入镖局,轻车熟路地摸到白玉霜居处,今夜虽是元霄,可屋内灯火闪烁,将白玉霜娇俏的身影印于窗纸,显然人在里面,未曾出去赏灯。
杨飞取下蒙面黑巾,摸了摸怀中白向天留下的血书,犹豫再三,终于敲响房门。
“是俊哥吗?”白玉霜开了房门,陡见杨飞,欢喜的笑容先是错愕,继而是无比的愤怒和恨意。
数月不见,白玉霜清减了不少,原本圆润的脸廓变得尖长削瘦,令人想及这数月来她定是沉浸于丧父之痛。
杨飞见白玉霜似欲大声呼喊,哪敢犹豫,急急伸手捂住她的樱唇,将她半抱着掠入房中。
白玉霜想要挣开,可怎敌得过“力大无穷”的杨飞,她推开不得,只好拳如雨下,运足劲力,毫不客气的狠狠捶在眼前这个“杀父仇人”胸口。
白玉霜捶了半天,打得双手发麻,而杨飞仍夷然不动,连喊也未喊一声,而且不知何时已松开他的魔爪。
“你为何要杀我爹,为何还要回来?为何要来找我?”白玉霜已是泪流满面,双手虚弱无力的扶在杨飞身上,缓缓滑倒。
杨飞忍住胸口的痛楚,连忙将她搀住,沉声道:“玉霜姐,我是被冤枉的。”
白玉霜厉声道:“你叔叔难道会冤枉你吗?”
杨飞道:“若非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信,可是你看看这个,这是师伯的遗书。”取下那封血书,递了过去。
白玉霜拭了下泪痕,展信一瞧,上面乃鲜血所书,只有廖廖数行:飞儿乃被其叔冤枉,霜儿见字速速随他逃走,不可为我报仇,父向天绝笔!
白玉霜面色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