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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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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荷恭声道:“老爷,夫人,小姐中了迷春药,神智不清,奴婢点了她的睡穴,正睡着呢,只是那春药厉害得紧,时间长了,恐怕对她身子不利!”

此二人正是阮忆梅的父母阮宝华夫妇,阮宝华还未出声,那阮夫人已埋怨起来,语带哭腔道:“让梅儿搬回府中,她就是不听,这下可好……”言及此处,已然泣不成声。

阮宝华皱眉道:“夫人,现在不是怨天忧人的时候,咱们还是去看看梅儿吧!”又对柳荷道:“小荷,让你不要这么客气,你老是不听!我已遣人去请江神医,看看他可有医治之法,夫人,我们上去瞧瞧。”言罢,便同阮夫人匆匆上楼而去,他赶得急了,竟瞧也未瞧杨飞一眼。

柳荷对杨飞道:“呆会再让老爷处置你。”说完,飘然跟去。

杨飞见女煞星不在,心想此时不逃,更待何时,瞧瞧自己身上的绳索,俱是牛筋所制,缚得既密且牢,他运足内力,奋力一挣,却是纹丝不动,又试了几次,仍是如此,知道逃走无望,只得作罢。

过得片刻,门口又行进一人,杨飞见得此人,顿时羞愧难当,“啊”的一声,急急垂下头去,不敢以面示人,来人竟是梅云清。

梅云清也未想到会在此处见到杨飞,何况还是这般尴尬情形,怔了一怔,惊讶的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飞心中气苦,咬了咬牙,抬头瞧着心上人,低声道:“我被他们冤枉,方至如此?”

梅云清想起传话奴婢曾言柳荷已擒住采花贼,便猜道:“这么说,小荷抓到的采花淫贼便是你了?”

杨飞点点头,又觉不对,急急道:“真正的采花贼不是我,是一个叫杨云飞的家伙,他们都搞错了。”又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梅云清听完,不置可否道:“事情若真如你所说,你确实是被冤枉的。”

杨飞闻她语气冷淡,不禁黯然道:“云清,连你也不肯相信我。”

梅云清淡然一笑道:“我信不信你又有何干系?从今日起,我与你再无瓜葛。”

杨飞大急道:“云清,你是不是看见我跟我师父……”

“你师父?”梅云清柳眉微蹙,忽又冷冷道:“请不要叫我的名字,免得别人误会!”

“就是那个苏花语。”杨飞索性一口气将这两日他与苏花语所发生之事和盘托出,不过将他在客栈中强吻苏花语之事换成了他骗苏花语的那套说辞,至于刚刚在妓院他把师父给嫖了更是略过不提。

梅云清听得暗暗好笑,心中已然原谅了杨飞,仍板着脸道:“你怎么可以拜苏花语作师父?”

杨飞苦着脸道:“当然我和小燕子的性命就捏在我师……”他叫顺了口,连忙改口道:“哦,苏花语手上,不拜师又能怎么样?”

梅云清哼道:“这次算你过关。”

杨飞大喜,忙道:“天下所有人误会我都不打紧,就怕云清误会了我。”

梅云清忽道:“横竖你也拜了一个师父,不如也拜我作师父吧。”

“绝对不行。”杨飞大惊之下,一口回绝,一个师父已够他受了,再多一个,估计将他大卸八块也不够分的。

梅云清若无其事道:“不拜也行,那我走了。”言罢,作势上楼。

“徒儿拜见师父。”杨飞脸皮倒厚,央求道:“先别走啊,帮我松了绑再说。”

“跟你开玩笑的,你倒真的叫师父了,我可担当不起。”梅云清“扑嗤”笑出声来,忽然摒起玉指,在杨飞身上一划,竟若利剑一般,将那些绳索一一剪断。

杨飞紧紧握住梅云清的一双玉手,深情款款道:“早知你着紧我,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谁着紧你了?”梅云清俏脸微红,横了他一眼,道:“好了,不跟你磨蹭了,我还得去瞧瞧表妹。”

杨飞本欲随她上去,转念一想自己还是个嫌疑犯,上去难免有些尴尬,便道:“我在这候着,云清你快去快回。”

梅云清微微颔首,将手抽回,这才上楼。

杨飞如释重负,也不急着逃走,舒舒服服的坐到椅中,自个斟了杯香茶,慢条斯里的喝了起来。

过不多时,红儿领着一名郎中模样的老者匆匆行入,显然是那位江神医,她见杨飞眨眼间从阶下囚成了座上宾,不觉一怔,也不好多问,领着那老者上楼而去。

等了半晌,杨飞闲极无聊,心中一动,聚起功力,往楼上听去,看那江神医到底有何法子去解杨云飞所言中者无救的迷情春毒。

那江神医显已诊治完毕,只闻阮夫人颇为急切的声音道:“江神医,我家闺女病情到底如何?”

江神医道:“阮夫人,令媛五脏沸腾,热毒攻心,若不依法疏导,恐有性命之虞。”他不好太过坦白,说阮忆梅要与男子行房,才讲得这般文诌诌的,听得杨飞暗暗好笑,原来这个所谓的神医也是徒有虚名,只怕较败家子也颇有不如。

阮宝华问道:“江神医,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

江神医道:“请恕老朽医术浅薄,无能为力,阮老爷还是另请高明。”顿了一顿,又道:“老朽开个清热解毒的药方,或可拖得一时半刻。”

阮夫人忙道:“红儿,快准备笔墨纸砚!”

那江神医写完药方,又叮嘱道:“阮老爷,此药只能暂解一时热毒,不可根治,若需根治,还须……”

阮宝华唯恐他道出,连忙道:“多谢江神医,小荷,到帐房支三百两,代我送送江神医。”

柳荷恭声道:“是,老爷!”

江神医推辞道:“阮老爷,无功不受禄,老朽并未治好令媛之病,如何敢当。”

阮宝华道:“深更半夜,劳烦江神医跑这一趟,要的,要的。”

江神医推了半晌,方道:“那老朽却之不恭了。”

阮宝华揖手道:“江神医客气了,请!”

柳荷道:“江神医,请!”

杨飞闻得二人要下来,连忙正襟坐好。

不到片刻,柳荷伴着江神医行下楼来,见杨飞高坐堂上,含笑瞧着自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她心中愕然,瞪了他一眼,方同江神医离去。

这时,杨飞只闻阮宝华道:“红儿,你去请杨公子上来一下。”阮宝华说得声音极大,杨飞即使不运功亦听得清清楚楚。

杨飞见阮宝华如此客气,毫不以采花淫贼之“礼”待他,不由大奇,心想这阮宝华莫不是真的想自己当他女儿的解药吧,梅云清就在旁边,知道了可大大不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可如何是好?又想阮忆梅若真的投怀送抱,抱着心上人的替身,只怕自己也做不成那柳下惠!他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不待红儿下楼,便即高声道:“阮老爷,在下这便上来,不劳您相请了。”

杨飞上了阁楼,瞧向梅云清,却见她玉容冰寒,瞧也不瞧自己,直望着榻上的阮忆梅,顺着美人目光瞟去,只见阮忆梅穴道未解,仍在熟睡,不过她情欲已起,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犹在微微喘息,连玉颈亦泛起红潮,那副春情泛滥的模样看起来诱人之极,杨飞心想床上躺的若是梅云清,不劳阮宝华相请,自己早就去当解药了,他瞧得入神,连阮夫人同红儿去煎药也未察觉。

梅云清芳心不悦,一声轻哼,杨飞连忙收起色心,向阮宝华施礼道:“在下杨飞,见过阮老爷。”此人可是梅云清的舅父大人,俗话说见舅如见娘,不能怠慢,不过他礼数固是周到,可身上衣衫破破烂烂,跟一个叫化子找人要饭倒差不多。

“免礼!”阮宝华望向梅云清询问道:“清儿,他便是杨飞吗?”

梅云清点头道:“是的,舅舅!”

阮宝华一脸诧异道:“昨晚我在布政使杨大人府上见过他,那时他好象不叫这个名字!”

梅云清小姐脾气发作,狠狠瞪了杨飞一眼道:“这是他的事,清儿也不知道!”

杨飞哪晓得昨晚阮宝华亦在场,极是尴尬道:“那个是在下取的化名!”

阮宝华呵笑道:“清儿,他对你可真是情深意重,取个化名也没忘了你,那名字跟你的闺名只差一字。”

梅云清又羞又气道:“谁要他取得跟人家一样!”不过她想起“梅云飞”三字,真如阮宝华所言,若非杨飞对自己情深意重,怎会取此化名,她思及此处,芳心一阵甜蜜。

杨飞脸皮极厚,嘿笑道:“多谢舅舅夸奖。”他打蛇随棍上,索性学着梅云清称谓,套起近乎来了。

阮宝华尚未说话,这时阮夫人匆匆行来,显是听到两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化名?”

阮宝华笑道:“在说清儿的未婚夫婿!”顿了一顿,反问道:“夫人,那药煎了吗?”

“红儿正在煎呢?我来陪女儿!”阮夫人坐在床头,喋喋不休道:“还好家里开着一间药材铺,要不这深更半夜的,到哪里去抓药!”瞧了杨飞一眼,问道:“这位便是清儿的未婚夫吗?”

杨飞不待梅云清应声,便即应道:“正是在下!”

阮夫人见杨飞衣着寒酸,亦无什么特别之处,不由皱起眉头道:“清儿,他也……”

阮宝华知道自己这个夫人口无遮拦,忙向杨飞拱手道:“杨公子,方才小荷待你有何不到之处,还望见谅。”

“舅舅客气了!”杨飞见阮宝华不反对,笑嘻嘻道:“只要您老不要误会我便成了。”

梅云清见他嬉皮笑脸,一副无赖模样,芳心更是不悦,不禁又冷冷哼了一声。

阮夫人轻声道:“清儿,你未婚夫为何这般轻浮。”梅云清闻得此言,脸色更加难看。

“夫人!”阮宝华瞪了阮夫人一眼,对杨飞道:“杨公子,事情经过还请详说一遍?”

“舅舅喊我小飞就行了!”杨飞未想阮宝华这般好说话,大概是自己昨晚在布政使府上表现太过出众了吧!他自鸣得意,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这才愤愤道:“舅舅,那杨云飞真不是东西,忆梅表妹待他如此,他却行此卑劣之事,当真禽兽不如。”他不好直呼阮忆梅芳名,免得梅云清吃醋,便加了表妹二字,却惹来梅云清一阵白眼。

阮宝华不知该不该信他,沉吟道:“事情若真如你所言,此事便大大麻烦,你可有何证据?”

杨飞将那瓶迷情取了出来,得意洋洋道:“此药名曰迷情,忆梅表妹便是中了此毒,那杨云飞与我打斗时不慎遗下,被我拾到。”

阮宝华接过瞧了一眼,还给杨飞,又问道:“当时可还有人瞧到?”

杨飞顿时语塞,怔了半天,方指着榻上阮忆梅道:“忆梅小姐当时听到,待她清醒之时自会真相大白。”

阮宝华一脸苦笑:阮忆梅这般情形,能否清醒还成问题,如何为你作证?

阮夫人于女儿对杨云飞单思之事知之甚详,便有心掇和道:“老爷,若那杨云飞真的对我家女儿有意,不如跟杨大人说说,让他们先洞房,再成亲,如何?”

杨飞心想这不是白白便宜那禽兽,他还未说出口来,阮宝华已冷冷道:“若真是那杨云飞,他如此人品,我宁可让忆梅就此丧命,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他下辈子受罪。”

杨飞暗暗拍掌叫好,心想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过如此一来,阮忆梅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就此丧命的话当真可惜之极!

阮夫人愁眉苦脸道:“梅儿此等情形,这可如何是好?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么受苦吧?”

杨飞暗道要药引子还不简单,我不就是现存的吗?他思及此处,又觉此念太过对不住梅云清,不由一阵羞愧。

一直默不作声的梅云清忽道:“舅舅,云清有一位朋友,医术极高,在江湖中享有盛名,此刻正在这太原城中,不如云清请他来试试?”她言中所指当然是南宫逸,杨飞听得心中一酸:你到现在还念念不忘那败家子吗?

病急乱投医,阮夫人大喜道:“那还不快请你朋友来看看?”

梅云清恭声道:“是,舅母!”事情紧急,她瞧也不瞧正在一旁大吃飞醋的杨飞,便欲离去。

“且慢!”阮宝华忽道:“杨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杨飞心儿扑扑直跳,暗想阮宝华莫不是要外甥女的未婚夫做女儿解药?不过如此一来,跟梅云清之事多半鸡飞蛋打,将来只好守着阮忆梅望梅止渴了,这种因小失大的买卖是万万不能干的。他心有此念,连连摆手道:“舅舅,我跟云清两情相悦,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已有婚约,此事万万不行。”

梅云清杏目圆睁,怒瞪着他,暗想这无赖到底要说什么?谁跟他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了?

阮宝华道:“就是因为你跟清儿已有婚约,我才……”

你才让我做你女儿的解药?如此家丑不可外扬?你这舅舅怎么当的,一点不顾及外甥女的感受?杨飞心中胡思乱想,为难的道:“舅舅,此事虽然不妥,不过您若真要我去办,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不过您先得征求云清的同意。”

阮宝华愕然道:“深更半夜的,我怕清儿一个年轻女子,孤身遇到歹人,想让你这个未婚夫陪她去找朋友,有何不妥?”

原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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