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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就在我,所以我把赌注开在前面,我们输了,听你的驱策,帮你去做这件事,但是你输了呢?”
南宫少秋一顿道:“我跪在地上做马,让姑娘骑着在狮子林中游行一圈如何?”
他提出的这个赌注简直是匪夷所思!
但对南宫少秋而言,的确是够严重了,他这么做,比杀了他还难堪,因为他是南宫家的人!
连胡风都大感意外道:“你这个赌注不是太儿戏吗?那对你南宫家的声誉是多大的打击。”
南宫少秋道:“小有薄毁无伤大雅,因为南宫家的声誉不是我建立的,自然也不会因我而毁掉。只不过爬这一趟十分辛苦而已。”
胡风瞧瞧他,又瞧瞧胡美珍,想要证实一下,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南宫世家的人。
胡美珍苦笑一声道:“风姐,我知道他的确是南宫世家的那个宝贝少爷,也知道他的武功的确不错,除此两点外,我对他全无所知!”
“一无所知你就跟着他了?”
胡美珍红了脸道:“风姐,我也是打赌输了答应协助他行事,假如你们输了,也要跟着他。”
“我们怎么会跟着他?”
“我不知道你说的跟是什么意思,但你准备怎么跟法,我也是那种跟法。”
胡风笑道:“我还没有输呢。”
胡美珍笑道:“我认为你输定!因为你今天太反常,喜怒全形之于色,方寸已乱,平时那种镇定与冷静都不见了,这会使你的武功、注意力都大不如前。”
南宫少秋立刻抗议道:“美珍大姐,你不公平,怎么偏向别人呢?我们现在是站在一边的。”
胡美珍一笑道:“我绝不偏袒。少爷!我希望你赢,但要赢得光明,你故意用言词去激怒人家,再趁乱得手,那可不像个大丈夫的作为。”
“我只是替她戴朵花,可不是性命相搏,这胜负的关系没那么严重。”
“但是风姐不同,她如在激怒中失了手,会一怒拔剑自刎的,只有在心平气和之下输给你,她才会服你。”
南宫少秋笑道:“这次我想她不会如此激烈,因为她跟我订好约,要帮我办事的,即使她要抹脖子,也得等办完了事情之后。”
胡风本来倒是平静下来了,但听了南宫少秋的话后,不禁又犯了性子,怒声道:“你们都好像认为我一定失败似的,美珍,你少开口,开始计数,四不像,这就开始了,瞧你如何替我们簪花吧!”
南宫少秋点点头。
胡美珍开始轻拍手掌,一声声的开始计数了。
她数得不快不慢,每呼吸一次,计数一下。
照这种计数法,数满五十下,大概要一刻工夫。
那四个女郎中,只有一个胡风是满怀不服气的,其余三个人都是有心想帮南宫少秋的忙了。
可是她们却不想输在这场打赌上,宁可事后再卖一份交情,也要争回一点面子。
她们实在不能相信,南宫少秋能在十招内,在她们的抗拒之下,把花同时插上她们的鬓角。
虽未经过会商,但她们都是久经战阵,自然有一种默契,四个人各据花圃的一角,让南宫少秋一个人停在中央,静观他如何出手。
计数进行到二十几了,南宫少秋却毫无动手的样子。
他只是蹲下来在花圃中,把一些凋残的花朵摘下来,捧在手中,也拾起那些掉在地上的残花。
同时口中连声道:“可惜!可惜,落英委地无人收,忍叫芳魂泣风雨,我来做个好事,替你们找个归宿吧!”
他把手中的残花、落英碎叶、枯枝一起抛了起来,衣袖一卷,朗声吟到:“曾在枝头驻芳华,闭月敢把娇客夸,飘零不怨东风恶,重将春色托卿家。”
吟罢,那些花枝花瓣、花朵,有如满天花雨,各向四个女孩子涌去,有的吃了一惊,纷纷举袖遮拂。
但胡风却冷笑一声道:“你这套手法太阵旧了,玩不过我的,我偏不上当。”
她不阻挡,反而把身形迅速地移开了。
但南宫少秋却不放过她,长袖卷处,更多的花朵向她追了过去,胡风干脆展开身形,左晃右飘,就是不让那一阵花雨追到。
胡美珍仍是一声声地数下去。
进行到四十八时,胡风一扫另外三个人,却发现她们的鬓边,不知何时已经插着一朵鲜花了。
她不禁一怔道:“你们的花是什么时候簪上的?”
那三个女郎都是一怔,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向鬓边,摸到了一朵鲜花,深深地插进了发根,不禁呆住了。
席容容拿下了花朵。南宫少秋忙叫道:“席姑娘,我们说好记数未满之前,不准取下来的。”
席容容道:“我只求证一下而已,绝不会赖皮,既然花已簪上,我认输就是!”
这时胡美珍恰好数完。
胡风笑道:“你们认输,我可不服输,因为我的花可没簪上。”
可是另外五个人,包括南宫少秋在内,都对她微微地笑着。她不禁诧然道:“你们笑什么,难道我鬓上有花?”
胡美珍笑道:“表姐,你簪上这朵红花,不知增添了几许妩媚,我不知道你有这么美丽动人过。”
胡风愕然道:“活见你的大头鬼,我几时戴过花?”
语毕忽然发现不对,情不自禁地一摸头上,人整个地呆了,因为她的鬓边端端正正地插着一枝花,却是一朵深红色的蔷薇。
这朵花插进她的发根,她竟然毫无知觉,这实在太难以相信了。
呆了半天后,她才向走过来的三个女孩子问道:“你们看见我这朵花是什么时候插上的吗?”
三个人都摇头。
白含沙道:“风姐,我们头上的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插上去的,相信你也没有看清楚吧。”
胡风无法不承认,她的确没看见。
因此,她只有一叹道:“好了!四不像,我承认输了,只是有些不服气,你用的不是真功夫,只是一些障眼的小巧手法。”
南宫少秋微笑道:“我承认是用了点小手法,也用了点障限法,但不承认这不是真功夫。事实上我练这一手浮香暗送的暗器手法,足足费了我十年苦功,才能小成。”
“什么?这是暗器手法?”
“是的。这是我姑姑南宫素秋的传授,她和南海素心神尼是方外知交,因而学得了这种独门的菩提珠手法!”
第七章
几个女孩子都为之一怔。
素心神尼的菩提珠是空门中三大绝艺之一。
她的菩提珠专打人穴道,事前不打招呼,也没有任何准备动作,可是出手以来,任何人都无法躲过,连空门第一高人,少林掌门大智上人跟她切磋时,都被她击中了穴道而自承不如。
素心神尼没有传人。
而她自己又于五年前圆寂南海,大家都惋惜着这一门绝艺失传了,想不到南宫少秋居然传了她的手法。
胡风顿了一顿才道:“我还是难以相信这是一种暗器手法造成的,你能否再证明一下呢?”
南宫少秋道:“当然可以,美珍大姐还没簪花,我再为她簪上一朵,你们可以看清楚了。”
他弯腰又采了几朵花笑道:“我现在要把这其中一朵花簪上她的鬓边,当然她会躲避阻挡。
但是我抛出的这一把花只是用作障眼和转移她注意之用,真正的那一朵已经在不知不觉先期发出了。”
他用手一指,大家注意看去,果然见到胡美珍的头上轻轻飘下一朵花。
而南宫少秋后来抛前的几朵花,分由几个不同的方向,飘向前去,胡美珍手挥掌劈,将那些花朵都震开了。
但顶上的那一朵却轻地落下,以她看不见的角度,插上了她的发际,胡美珍还在举掌戒备,却不知自己发际已经佩上了一朵花。
胡风这次也服气了。
她笑了一下道:“四不像,我不能不承认你这一手的确高明,就凭你这一手暗器,已经可以天下无敌了。”
“不行,我还差得远,所以我只能称是小成。像我姑姑,她可以把铁莲子也施展到这种境界,那是内劲的巧妙运用,我只能发出一些花枝等轻飘的东西!”
胡风笑道:“少爷!你别谦虚了,我们又不是外行,据我所知,在暗器的特殊手法中,越轻越难。一个力士,可以举百斤掷远五十丈,但是却没办法把一枝稻草,丢到十丈之外去。”
“那是另一种手法,跟这种浮香暗送的手法不同,那必须把暗器以内劲控制,停留在空中一段时间,在适当的时间落下,暗器自然是越轻越省力!”
胡风道:“那不去管他了,反正以你这份暗器手法,也可以独步天下了!”
席容容道:“可不是,我和白邬两位姐姐都是以暗器成名的,但跟你一比,相差太远了。”
胡风道:“我的黄蜂刺也是暗器,只是发出能收回,没留痕迹而鲜为人知罢了,但我承认比你的差。奇怪了,你们南宫家的从不习暗器的。”
南宫少秋一笑道:“我对天下各家的武功都略加涉猎,就是没有在本门自家的武功上下过功夫。”
“为什么?你们南宫家拳剑双绝,曾被誉为武林第一技,你为什么要去学别家的武功呢?”
“因为我这个人太懒,太没有常性了,而我南宫家的武功太着重底子,我受不了那个罪。”
胡凤忍不住道:“练武哪有不受罪的,哪一种武功是不着重底子的。”
南宫少秋道:“有,很多,我会的那些功夫都不要花什么苦练的功夫,轻轻松松就学成了。”
胡风问道:“你会些什么功夫?”
南宫少秋道:“这个叫我也难以回答了,因为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我喜欢的,我就学上一点。
但等我学得没兴趣了,我又丢开了,所以我在家中被人称为四不像,就是因为我一事无成!”
胡风不禁沉下睑道:“少爷,我在较技中输给了你,自然会实践诺言,听你的驱策,可是却不是把人卖给你,供你消遣解闷,我是正正经经地问你问题。”
“不错,我也是正正经经的回答你,我回答你的全是事实,你之所以不相信,是由于你的观念被世俗所囿,认为习武一定要由苦练中得之……”
“这本来就是事实,我相信在场的各位姐妹都有过相同的经验与认识,每个人都为了练这身功夫,不知投下了多少血汗和泪水!”
南宫少秋一笑道:“那只是你们的运气太差了,只有一门一种武功给你们学,舍此别无他途。
你们也无由选择,只有拼命学那一种,不管有没有兴趣,自然感到苦不堪言了。但我的遭遇不同,我练武时没人逼我,由我高兴,一门功夫不行,再换一门。”
胡风道:“任何一门武功,扎基的功夫都是一样的,最苦的也是这一关。”
南宫少秋笑道:“这是你们的师父教授方法错误,扎基的功夫,枯燥而乏味,疲累而不易见效,每为人视作畏途,但是可以有十分轻松的办法,达到同样的效果。”
胡风忙问道:“是什么方法?”
南宫少秋道:“这是因势制宜的,没有一定的成式,我举个例子好了,像练马步和练臂力举石担,这是最基本的功夫了吧,也是最无聊的事,但我练时却不同一般,我在山坡上,天天跟牛羊练角力!”
“那会相同吗?”
南宫少秋道:“当然不尽相同,但有意思多了。开始时,我连一头山羊都顶不过,于是我不服气,天天去跟它拼。
天天研究我自己该如何施力,何种姿势下,能发挥出最大的劲道,两个月后,我已能打胜那头羊了;两年后,我已经可以双手挽倒两头水牛。”
几个女郎听得神往!
胡风又忍不住问道:“有这么大的进益吗?”
南宫少秋道:“我绝不骗人,事实上,那些扎基的功夫,也是让人在不断的苦练中壮实肌肉,以及找出如何使出凝劲的方法。只是那些方法太古板,难于大成,远不如我的方法活泼有趣而已。”
“这些方法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是的,我因为最小,身体又不太好,极得祖母宠爱,不让父兄逼我用功练武,但是我在嬉戏中,却自然而然地把基本功夫练得很着实。
这情形被我姑姑无意中发现了,她对我这种打破传统的练功方法很感兴趣,由她帮助我从事各种武功的涉猎。
因为她常年在外,认识的人多,有些是身负奇技的无名隐士,她把与那些人的切磋所得,也告诉了我,却由我自己选择。
而所有的功夫都只是由她提供内容,让我自己用我的方法练,最多是有疑问去向她请教一下……”
胡风这才吁了口气道:“那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南宫少秋道:“这没关系,我对人一向相交以诚,我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说的。你有话问我,我若回答你,一定回答实话,我若是不愿回答你,也会老老实实地对你说明不能回答的原因,绝不会敷衍你!”
胡风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因为你的态度接近儿戏,才认为你是在开玩笑!”
南宫少秋一笑道:“这一点我要向你特别声明,我这个人做事情的态度一向严肃不起来,我觉得行侠江湖是一件既有意义又快乐的事,干嘛一定要板起脸来呢!”
胡风叹了口气道:“君子不重则不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