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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洞呢,总不能叫潭子洞吧,这个不好听。
虽然山洞里有口潭子,却不觉得潮湿。
由于她和师妹总来这里,也在山洞里备上不少柴火,她听师兄的话,带上了干粮。
升了一堆火,打算填填肚子。
可是……
她听到一声低低的呻吟,痛苦而压抑。
前两天她听山下的大婶提起,最近樵夫上山砍柴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让她上山采药的时候要小心,还特别叮嘱她可以去庙里求个符。
玉飞舞虽是在山里长大,可也经不
30、雪中送伞(五) 。。。
起吓啊。别看她平时嘻嘻哈哈,其实胆子大不大哪里去。
这时,又传来一声呻吟。
她头皮发麻,背脊发冷。她看了看洞外瓢泼大雨,再看着没因火堆亮多少的山洞。心想:现在冲回去,会不会生病?而且地上泥泞得很,脚踩上去很恶心的啊。
还在犹豫的时候,又听到了。这次她没害怕,她越听越不对劲,循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入眼所见的是一个黑漆漆模糊的影子,他勉强用洞壁做着支持,背靠在上面,慢慢向前走。
看他的样子,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玉飞舞的师父总被人说是见死不救,冷酷无情,其实师父的医术高明,但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救人。她玉飞舞就不同了,小时候和师妹听庙里的老和尚唠叨,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就觉得不管怎么样,人病了或是伤了,就该救。
后来她才知道,那和尚对她不停地唠叨,是希望她们师姐妹,长大后给村子里的人看病。
心里虽然不痛快,可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她走到那人面前,伸手去扶他。没想,他身体一歪就倒在她身上,把她死死地压在身下。
玉飞舞那个时候才十四岁,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力气大不到那里。她吃力地从他身下爬了出来,又用尽力气把他拖到火堆旁。是的,是用拖,就是拉着他的两条腿给拖过去。
年少无知缺考虑,玉飞舞没想到他身上的伤那么重,拖了一段路,那是伤上加伤。
坏了,她害怕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停地说:“你别死啊,要撑住。”
玉飞舞随身携带的包里有各种药粉,加上刚采来的草药,应该可以拖一会儿吧。等雨小一点的时候,带回去给师父治。
当她把他的衣服都脱了的时候,吃惊的发现他身上零星交错着深浅不一的伤痕,有陈年旧伤,也有新填上的。它们有深有浅,有长有短,可不管怎么样,看在眼里终归是很可怕的。
知道他昏迷不会做出什么反应,她说:“你放心,我会好好负责把你的伤口处理好。待会儿上药,会有些疼,要忍住啊。”
她没想过,像他这样身上到处都是伤的人,哪里还会怕这点疼痛。
她用潭水给他清洗了伤口,再上了一些药,然后把自己的衣裳撕成了布条被他裹上。看着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委实有些难看,于是她就披上他的衣裳。
等雨停的那段时间,玉飞舞一个劲地和她说话,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也很意外觉得自己原来也是一个话唠。
雨停后,她不敢再拖,就改为背。背着这样一个高大的男人,对还只有十四岁的玉飞舞来说,颇为吃力。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山路上,只祈求快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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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把他交给师父,玉飞舞被罚跪祖师牌位了。理由很简单,她用错了药,险些害得他伤势加重。药这种东西,能救人,亦能害人。她的师父不轻易救人,但觉不允许弟子无端伤害他人性命。
跪在祖师牌位前,玉飞舞困惑不解,就算她医术再不济,也不至于分不清楚药吧。后来才知道,她的师妹没事研制药物,呈色气味,都和刀伤药像级了。她那时又因他被自己弄的伤口裂开,慌张之下没细细分辨,才造了这罪过。
师父这样惩罚她算是轻了,她自己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总想做些什么来弥补。
听师娘说,他的伤势很重,她就想上山去找一味草药,那是家里暂时没有的,他又急需的。那草药长在险峻的山壁上,很难采摘。
玉飞舞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才出发的,可惜自己时运不佳,采到草药的同时也失足摔落山涧。没死成,断了几根骨头,尤其以左臂最重。
她躺在山涧里动弹不得,天空又下雨了,冰凉凉地雨水打在她身上,让她连发抖都做不到,觉得体温逐渐流失,她很冷,似乎是快死了。
要死了呀,算了,她害了人家,用命抵偿,虽然不划算,她也只好认了。
意识逐渐模糊,她睁大眼睛想最后再看看这个世界,现在不看,将来就没机会了。隐约听到师兄的呼唤,可能是幻觉吧,让她临死前还能听到师兄的声音,可惜没有听到师父、师娘、追风、逐日还有师妹的,有些遗憾,但也满足了。
眼睛睁不开,就闭上了。再睁开的时候是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她没死,师兄救了她。师兄说,找到她的时候去了半条命,可手上还死死拽着草药。师父不眠不休照顾了她好久,才确定她脱离了危险。
浑身都疼,还是不能动,师兄还和她说,她断了的胳膊,师父想尽了办法,只能保住,让它废不了,但不能保证等伤好后,还能像以前一样。
玉飞舞看开了,不做残废就很好,她不再奢求什么。
后来,她的手臂保住了,也依旧和以前一样,师父的医术就是高超,可惜留下一道丑陋的伤疤,用再多的药也不能毫无痕迹的抹去。
算了,只要还能灵活的做事,只要将来的夫婿不介意,她也无所谓了。
等伤好后,她想去看看那个人,却被告知他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走了。那个时候,她还时常陷入昏迷,偶尔发着高烧。
“媳妇儿,可都想起了?”商鵺低着头问。
玉飞舞点头。
商鵺说:“媳妇儿呀,再见面的时候,你没认出本王,叫本王好生失望。”
玉飞舞替自己狡辩:“那个时候你一脸的污血,我又没看清你的长相,不能怪我没认出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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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你第一次见我就认出了?你都昏迷着,怎么认的?”
“声音啊,”他煞有其事道,“我虽然睁不开眼,可没昏过去。你聒噪了多久,我就遭了多久的罪,想要忘记也忘不了,你一说话,我就知道了。”
狐裘下,玉飞舞无措地绞着衣袖,却听他又说:“媳妇儿,你说你要对本王负责的。”
“你能不能不要断章取义,我说的是负责医好你的伤。”不要说那么有歧义的话嘛。
商鵺眨了眨眼,说:“最后医治好本王的人,似乎不是媳妇儿。”
“我……”的确不是她,这个算不算食言?
“所以啊,一半一半,媳妇儿到现在还是该为本王负责。”
玉飞舞红着脸:“好啊,等哪天你快死的时候,我再负责,这回肯定能医好。”
商鵺摸着下巴不敢相信:“本王只知道媳妇儿会用毒,医人这种事啊,不会把本王给医死吧?”
“大不了我把我的命赔给你,你赚了。”她的命很金贵很金贵的。
商鵺哈哈大笑:“媳妇儿是想和本王同生共死啊,委实叫本王感动。”【 ﹕。qisuu。】
“……”为什么她的话,到他那里都变了样子呢?
哎……说多错多,大不了不说了。
他们慢慢走着,离贺府不远处,有人站在那里,似乎等了很久。那人上前恭敬地唤了一声:“王爷,刚才……”
他想要和商鵺说些什么,商鵺却用一个手势制止了他,让他不必多言。他在面对部下的时候,没了刚才轻松愉快,平易近人的神情。收敛了所有愉悦的神情,那双狭长的双眸,又是慑人的目光,他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王者。
商鵺转而看向玉飞舞,颇为遗憾地说:“本王还有事要办,媳妇儿就先回去。记住,你选的这条路不好走,万事要小心。”
说完,执起她的手,将伞柄交给她:“雪大,别让自己冻着。”
玉飞舞愣愣地看着他,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商鵺问。
玉飞舞摇头,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那种事他不应该知道。她说:“伞给了我,那你呢?”
商鵺从不在意这些:“你需要伞。”
她默默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可知,他的举动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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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四个人(一) 。。。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写怎么争夺机关图了,感觉好困难,真忧伤
刚到贺府门口,玉飞舞见大门打开,迎面走来的是贺玉书。
他撑着一把伞,左臂上挂着件狐裘,看见玉飞舞有些吃惊,再见她身上披着的狐裘,微微皱着眉问:“你身上这件狐裘是?”
经他这么一说,玉飞舞才想起来她身上还披着商鵺的狐裘,没有还给他。颇为尴尬地一笑,解释着:“遇上了一位故人,怕我冻着,暂借给我。”
她和商鵺,应该算故人吧,四年前就有所交集了。她见贺玉书依旧有所怀疑的样子,连忙把话题转移:“你这是出来寻我?”
贺玉书看着手臂上挂着的狐裘,又见她身上那件,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余的事。赶紧错身对她说:“皇帝已经下了旨,宣你明日进宫。”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玉飞舞先回房梳洗一番,换了见干净的衣裳。她把商鵺的狐裘小心翼翼地用一块蓝底白花的方巾包了起来,收在衣柜最上层。同时也关照降云,把伞撑开晾干,千万不能弄坏。
等所有的事都安排好,她才去了贺玉书的书房。
就像贺玉书说的那样,江流云和刘文定早早就来了贺府商量对策,桌上的茶水已凉,一口未动过。
玉飞舞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不是都准备妥当,进宫面圣应该没问题吧。”
安排妥当并不见得就能稳操胜券,其他几人也是有备而来。何况,皇帝面前,糊弄不过去。再者……
“这次你要见的,不是皇上。”开口说话的是江流云。
本来他说话是没有什么,可偏偏玉飞舞想起了童小目提到他时的神情。似乎很不快乐,看上去夫妻相处不和谐,她就不明白了,都成了亲怎么会弄成这样。不是说她感情用事,真的觉得既然娶了人家,就要好好照顾啊,原来对他还很有好感,现在也就只是一起夺取机关图的同伴了。
撇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立马问:“那会是谁?”
“景阳王,商鸿。”刘文定回答,声音听上去有些烦躁。
“可以问问,我们夏国一共有几位王爷?”说道这个,怎么遇到一个,一个是王爷,商鵺是,江流云的父亲是,这个叫商鸿的也是。商鸿啊……
“并不多,虽然景阳王排行十八,可是在他的几个哥哥,夭折的夭折,要不然都在……十多年前的夺嫡中,全部被圈禁了,”他意有所指地看着玉飞舞,“至于宣和王商鵺,排行十九。他和商鸿因当年年幼未参加夺嫡,故而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当今皇帝够狠的,他没有杀了自己的同胞手足,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还给自己换来了仁慈的美誉。可在玉飞舞眼中,死了都好过被圈禁。
她一介庶民,又不能说皇帝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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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想到了些什么:“我以前听人家说过,这个景阳王爷还有一个贤王的美誉,说是他公正廉明,刚正不阿,看来明天这关不难过啊。”
应该是一年前吧,她在江南一带见过这位民间口碑极好的王爷。听说他剿了金州翠平山的匪徒;听说擒住了采花贼云弄影,还给了许多姑娘平安;听说一年柳州洪水,他生生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缺口,自己伤得躺了近半年;还有前些日子琉州慈云县闹饥荒,当地知府囤积了大量米粮,就是不肯开仓放梁,还是景阳王硬闯府衙,逼着知府开仓……
他做过的是太多,一件件一桩桩,似乎都值得人们歌颂。
当年她就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印象中是一个气质风华的男子。她表面上装作轻松,心里也没有底,总觉得明天这件事,不好办呐。
从刚才到现在,贺玉书始终端着一杯茶,不喝也不放下,玉飞舞轻轻捅了捅他:“贺公子,在想什么呀?”
贺玉书摇头,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他神情凝重:“阿舞,听我说,明天很有可能我们不能陪在你的身边,景阳王商鸿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他绝对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总之,自己要小心。”
他让她小心,商鵺也让她小心,她本来踌躇满志的,现在被他们俩一说,心里有些发毛,连一丁点自信都没有了。这可怎么是好,没了自信就矮人半截,明天会很痛苦的。
“玉书,你刚刚说什么?”刘文定大吃一惊,“你叫她,阿舞?”
玉飞舞看着三人,眨巴着眼睛,摸了摸脖子,又看了看横梁。是哦,怎么贺玉书就叫起她“阿舞”了,今天之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