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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克图一张嘴,“哇!”地一声狂喷一口鲜血,高大身形一幌,连声没出地便倒在了炕下。
这一手既快又推,燕玉翎看得楞在了那儿!
李雁秋松了手,长吁一口大气,道:“这喇嘛恐怕是一大障是,如今已少了一个他了,燕兄,请跟吕兄准备,我到内院去了!”
话落,闪身扑出去。
燕玉翎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
人影一闪,那精壮汉子吕翼扑了进来,惊声问道:“大哥,……”
燕玉翎木然摆手,道:“老二,带着家伙,咱们准备走!”
吕翼失神地一点头。
一声惊叫,几声叱喝,起自那深深的王府内院,一条颀长人影,快似闪电,冲天拔起。
那是李雁秋,他满脸血污,右手仗软剑,左手抱着一个稚龄的孩子,那孩子闭着眼像在熟睡。
另一条人影,矫捷如鹰隼,跟着跃起,掌中剑抖出一洒光华,由下而上,飞袭李雁秋。
李雁秋软剑飞递一绞,下面那人一口长剑立时走斜,李雁秋紧接着轻喝说道:“去东院,燕,吕二位等着你呢!”
软剑一抖,电一般的奔向东院!
这时,东院里窜起两条人影,那是“八臂哪吒”燕王翎跟昔日“侍卫营”三剑客之一的吕翼!
只听内院屋面有人呼道:“燕玉翎,吕翼,截住他!”
话声方落,另几条人由斜刺里腾起,凌空截到!
燕玉翎一声大喝:“李大侠,走!”
与吕翼随话掠起,半空中迎向那几条截向李雁秋的人影,只一照面,燕王翎,吕翼长剑染血,惨呼迭起,已各撂下了一个。
如此一来,立即大乱,惊呼四起:“燕王翎吕翼,你两个……”
“燕玉翎,吕翼反了,一并截住了。”
这一惊呼叫嚷间,四面八方屋面上又窜起了十几条矫捷人影,身法之高,分明是一流高手。
李雁秋振剑叫道:“三位,请跟着我,咱们闯。”
身形一旋,抖起软剑扑向了正南!
燕王翎,吕翼,还有追向李雁秋的那年轻英俊汉子跟着纵起,但是他三个比李雁秋要慢。
正南屋面上,腾身拦截,掠起了六个!
李雁秋手起剑落,怪呼声中,血雨狂喷,跌下了一对半。
那另三个大惊闪退,李雁秋一摆软剑,便要趁势闯出。
无奈,身后燕玉翎三人已跟拦截的人接上了手,一时脱身不得,李雁秋双眉一扬,转身便待反扑。
只听燕玉翎大叫说道:“李大侠,走你的!”
他三个猛挥几剑逼得那拦截众高手手上一缓,然后腾身掠起,竟聊袂往正北内院方向扑了回去!
李雁秋立即明白燕王翎三个的用心,一怔大惊,张口刚要呼叫,忽然一个阴森冰冷的话声传人耳中:“走?今夜恐怕没一个走得掉!”
李雁秋回剑护身,刚要循声探视,七条人影如飞射各处屋面,正好把他围在核心!
那赫然竟是“七狼”。
七狼身后屋面上,更站满了“七狼”的那些徒弟。
李雁秋脱口惊呼:“马驰,原来是你七兄弟……”
站在正东的马驰冷笑道;“李慕凡,你明白就好,郡王爷遍纳江湖英雄,礼贤下士,待遇特优,我兄弟如今是郡王爷身边的护卫了。”
李雁秋定了定神,扬眉说道:“这倒很出我意识之外……”
马驰道:“李慕凡,彼此都是江湖上成了名的,你我之间也谈不上仇怨,别跟初上任的我们七兄弟过不去,放下小贝勒,我马驰今夜放你一马……”
李雁秋道:“倘若我不放呢?”
马驰冷笑说道:“恐怕你要跟姓燕的那三个一样!”
李雁秋心中一震,道:“他三位怎么样?”
马驰道:“凡是生心背叛王爷的人,杀无赦,你以为他三个能走得了么,我听说就是长了翅膀也是枉……”
一声惨呼由内院方向传来。
马驰嘿嘿一笑,道:“听见了么?那是谁?”
李雁秋目呲欲裂抖剑而起,扑向内院!
马驰阴笑说道:“你自顾不暇,还想帮好朋友?”
五,六,七狼腾身而起,硬截李雁秋。
李雁秋抖剑便要击出,奈何左右后三方面另四狼已然飞掠过来,逼得他只有旋身拒敌,无法驰援燕玉翎!
按说,李雁秋绝不畏七狼,然而,脸上的刀伤使他失了不少的血,加之左手列抱了个孩子,屋面有积雪又有冰,滑溜得难以沾足,这么一来他身手就大打了折扣!
转眼十几招过去,七狼伤了臂,五狼伤了腿,但是他们像疯虎,仍奋战不退!
李雁秋他自己在第十六招上左户头也被二狼刺了一剑,鲜血湿透了整条左胳膊!
大狼马驰一连地嘿阴笑:“李慕凡,认点时务吧,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放下小孩,你马上可以走路……”
李雁秋没有答理,软剑抖处,“噗!”地一声,马鹦的肋下多个洞,再差分毫他就要见血流肠,吓得他机灵一颤,白着脸慌忙倒纵而退。
这时,一处屋面下传来和郡王阴鹫话声:“马护卫,孩子是他的,不必有什么顾忌!”
马驰闻言一怔,旋即狠毒笑道:“原来如此,属下遵命……”
一扬手,叫道:“大伙儿用淬毒暗器招呼他!”
此言一出,李雁秋心胆欲裂,在这种处境下,假如再来满天花雨般淬毒暗器,那后果……
心念至此,“七狼”已狞笑连声地收剑后退,扬起了手。
李雁秋咬牙横心,方待全力一闯。
摹地,夜空里响起了一声娇叱,一条纤小人影,带着一道匹练也似的剑光,由半空里飞泻而下,怒卷七狼。
“七狼”闻声睹状心惊,手上不由一缓。
那纤小人影再扬娇喝:“李慕凡,你发什么傻,还不快走!”
李雁秋一震定神,身形腾空掠起,那里兵刃叮当,“七狼”已倏然暴退,李雁秋软剑一摆,人已横里掠出数丈!
只听马驰惊声阴笑道:“原来李慕凡还有相好的……”
李雁秋问言刚凝目,那纤小人影已纵掠过来叫道:“李慕凡,快走,我替你断后!”
李慕凡立身屋面,讶声说道:“姑娘是……”
那纤小人影一跺脚,叫道:“到了这时候你还……‘迎春院’里的贱女人,行了吧。”
李雁秋一怔,那纤小人影已到面前,可不正是那位美姑娘花玉燕?她今夜一身劲装,英武逼人,手一推,道:“你还不快走!”
李雁秋被她推得一幌,摇头说道:“不……”
余话还没出口,花玉燕已急急说道:“那么你把孩子交给我,你替我断后!”
李雁秋又厂摇头:“不行!……”
花玉燕跺了脚,屋上的琉璃瓦碎了好几块!
“你这个人真是死扭死扭……”一顿接道:“咱俩一起走!”
伸手拉住李雁秋往外便拖!
几声狞笑,七狼聊袂扑到。
花玉燕恨声说道:“都是你……”
回身一扬手,一蓬乌芒满天乱飞,迎向“七狼”!
“七狼”大惊,只听马驰惊呼说道:“这娘儿们有毒,小心!”
匆忙飞身躲闪。
花玉燕瞪着李雁秋道:“再有一次,咱俩都别想走了!”
拉着李雁秋腾身而起,飞一般地出了“郡王府”!
他两在前面跑,后面呼喝四起,近甘条矫捷人影办后飞快狂追!
刚上内城城墙,两条人影由城垛后扑出,双双横截过来,李雁秋右腿一振还没有出剑,花玉燕一扬手,那两人“哎呀”一声已躺下了一对,双手捂脸。满地乱滚。
花玉燕却看也未看一眼地拉着李雁秋掠出内城。
出了内城,到了外城,花玉燕毫不停顿,拉着李雁秋在屋面上向南狂奔!
渐渐地,望不见身后的人影了,也听不见身后的呼喝声了,最后,他俩在城外一处荒郊中停了下来。
刚停住,李雁秋身形为之一幌,难怪,他失血太多了!
花玉燕刚松了手,一惊,忙又扶住了他。
李雁秋黯然悲笑,道:“姑娘,谢谢你!”
花玉燕美目微翻,道:“那倒不必,今后别再把我当成贱女人,让我伤心就行了!”
李雁秋好窘,歉然苦笑,道:“姑娘,对那夜的失礼唐突,我……”
花玉燕一摇头,道:“行了,阁下,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伸手便要去抱李雁秋左手里的孩子!
李雁秋一惊忙躲闪。
花玉燕手停在了半途,睁着美目道:“怎么,你还不放心我?”
李雁秋忙道:“那倒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花玉燕截口说道:“大男人家就不会抱孩子,瞧你搂得他多紧,给我!”
手一伸,又去接孩子!
这回李雁秋没躲,默默地把孩子交了过去!
花玉燕抱过了孩子默默地搂在胸前,一双美目盯在孩子恍若熟睡的小脸蛋儿上,道:“亏你还有心眼儿,点了孩子的穴道,要不然怕不是早吓着他了……”纤首一扬,美目凝注,略一眨动,道:“如今你总算把孩子夺过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李雁秋神情一黯,道:“姑娘,我还有三件事没办……”
花玉燕道:“那三件?”
李雁秋道:“我哥嫂的尸骸未收,晏,贾二位犹在牢中,‘八臂哪叱’燕玉翎三位也生死不明,吉凶难卜……”
花玉燕道:“你的意思是……”
李雁秋道:“我想折回去一趟……”
花玉燕变色喝道:“你疯了,这时候他们满城搜索,正愁找不着你,别说你混身是伤,就算你是个好人,你也……”
李雁秋截口说道:“姑娘,我受人大恩,还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由我而死,我若不折回去一趟把该办的办了……”
花玉燕道:“你就不顾你的孩子?”
李雁秋惨笑道:“事到如今我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花玉燕冷笑说道:“乍听起来,是个英雄,是个豪杰,的确令人心折,令人敬佩,可是你如今折回去能干什么?以我看那是去送你爷儿俩这两条命!”
李雁秋道:“姑娘,难不成你叫我就这么一走了之?”
花玉燕道:“恐怕你只有这样儿了,老实告诉你吧,‘乐家老铺’我去过了,那儿没有任何的尸骸……”
李雁秋双目一睁,道:“姑娘,真的?”
燕玉燕道:“我骗你干什么?有这必要么?”
李雁秋急道:“我那哥嫂……”
“谁知道!”花王燕摇头说道:“该有人早一步收了去!”
李雁秋道:“是谁会……”
花玉燕道:“不管是谁,对三具尸骸不会有什么恶意!”
李雁秋沉默了,但他旋又说道:“可是晏,贾二位……”
花玉燕道:“据我所知,他两个没动手就被捕了,你用不着替他两个操心,晏中究竟在查缉营当过差,算得一半官家人,自有人会替他开脱,以我看他两个只是受几天牢狱之灾,别的不会有什么。”
不错,事实上这是理,是事实!
李雁秋微一点头,道:“但原如此了……可是,姑娘,还有,”
花玉燕道:“我明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三个要是吉,用不着你去,他三个也没事儿,要是凶,就是你去了又如何?”
李雁秋道:“可是我不能不……”
花平燕冷冷说道:“别忘了人家舍命相救的本意!”
李雁秋一震低头,没有说话,半晌他始抬头说道:“姑娘,我那哥嫂还有个……”’“乐倩?”花玉燕冷笑说道:“多好的侄女儿,乐南极夫妇养育疼爱多年好女儿,你还顾念她,要不是她还不会落得……”
李雁秋道:“姑娘,她是……她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花玉燕道:“我是个女人家,女人家最了解女人家,她爱你的时候温顺得不得了,恨你的时候心肠却毒得怕人!”
李雁秋边抽搐,痛苦地低下了头。
花玉燕接道:“就算她是一时糊涂,她所铸的错,所背的罪孽还不够大么?”
李雁秋抬起了头,缓缓说道:“姑娘,她是我那哥嫂的唯“是不错!”花玉燕道:“可是她自己都不在乎,你又在乎什么?告诉你吧,她早跟杨春走了,还有那个叫媚娘的女人,三个人!”
倏地住口不言!
李雁秋喃哺说道:“倩儿她竟会变成这样,竟会变成这样,”
花玉燕扬了扬眉,道:“那皆因一个情字害人……”
李雁秋口齿启动,欲言又止,终于他说了这么一句:“那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走?”花玉燕目光一凝,道:“你打算上那儿去?”
李雁秋悲惨苦笑,道:“天涯海角,到那儿算那儿……”
花玉燕道:“你打算让孩子跟你去饱偿风霜受辛?”
李雁秋神色一黯,一颗心顿时往下一沉,道:“姑娘,我只有这条路可走……”
花玉燕摇头说道:“我不这么想!”
李雁秋讶异凝目,道:“难道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花玉燕道:“你知道,孩子虽然往日不在你身边,可是你能不承认,他被照顾得无微不至,过的是侯门生活,突然间你让他跟你去奔波受苦,对一个娇嫩的孩子来说,他受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