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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愚,坐在一张破桌后,轻轻摇动着折扇,看来是那么悠闲。黑罗刹反手将门掩上,顺势靠在门板上,目光从沈归愚面上转过,落在倒向右边墙壁的一条柱子上。柱子后面的阴影中坐着红缨锦衣侯,仍然是那种装束。“你也到了?”黑罗刹接展颜一笑。锦衣侯道:“叶孤鸿并不是逃向这边来。”黑罗刹接问道:“事情怎会弄成这样的。”锦衣侯道:“怎也好,他们现在将叶孤鸿当做我,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叶孤鸿身上,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黑罗刹点头:“我们就趁他们搜寻叶孤鸿的时候,找机会动手。”沈归愚插口问:“现在?”“今夜——”锦衣侯拿出了一卷纸抖开,那之上画着很多的线条:“这是司马世家的详图,如何开始我也已有一个很不错的计划。”黑罗刹道:“我们三人之中以你最为聪明,就依你的计划行事好了。”沈归愚接道:“司马世家富甲一方,今夜我们杀人之外应该也满载而归。”锦衣侯道:“金银珠宝都给你们,有一个人你们却要留给我。”黑罗刹一声冷笑道:“你这是由心之言。”锦衣侯无言点头,黑罗刹又问:“你不怕?”“我有办法应付的。”锦衣侯语声阴沉。黑罗刹轻叹一声。“你喜欢怎样便怎样,可是我们仍然希望你再考虑清楚。”“我会的!”锦衣侯把手一挥,那张地图飞向沈归愚。黑罗刹没有理会,只是看着锦衣侯,眼神是那么幽怨,锦衣侯的眼即时垂下。叶孤鸿终于倒下,倒在一条小溪中,一头栽进溪水里,随又扬起来,双手接捧水猛喝,一口又一口,一面的悲愤之色。追他的人很多,一路上大叫他凶手杀手,他的轻功好,一进山林内更就捷若猿猴,一一将追来的人远远抛下。可是他一些也不觉得高兴,这也根本就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逃过了今天,明天还要继续逃命,一直到他将真的红缨锦衣侯找出来。江湖上难就是这样的诡谲险恶。在离开万剑山庄之际他原是充满了憧憬,只待找机会一展所长,闯出个名堂来让师父高兴一下,那知道名堂还未闯出来,便已惹下杀身之祸,不由他不怀疑自己是否适应这种江湖人的生活。但不管怎样,他也得将红缨锦衣侯找出来,非独因为他要洗脱自己的嫌疑,还因为他答应了南宫素这样做。想到南宫素他不由又担心起来。数里外的一座山坡上,司马如龙,欧阳笑,龙在田先后停下来。放目四顾,并没有叶孤鸿的踪影,龙在田居然还笑得出来:“这小子倒是泥鳅般滑溜,一下子便跑得无影无踪。”欧阳笑算盘一响道:“看他的身法应该是万剑山庄公孙老儿的一派,奇怪公孙老儿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个人,若没偷师得来,这个人的天份亦不可谓不惊人了。”司马如龙嘟喃道,“公孙老儿怎会这样不小心?给他偷学到这个样子仍然毫无所觉?”欧阳笑拨打着算盘道:“大概就是因为他的弟了太多了,到底有没有教过那个小子武功,相信他也不清楚。”龙在田大笑。“所以我一直都反对多收弟子,一个就一个,也省得麻烦。”一顿突然又一叹。”但这也有这不好,这完便全完,后继无人了。”司马如龙知道他又想起死去的儿子,安慰道:“龙兄不要难过……”“我才不难过。”龙在田拍着手笑道:“丢下这包袱无牵无挂,快乐也来不及哩。”司马如龙听不出这是真话还是假话,苦笑了一下,道:“怎也好,我们都得尽快将这个杀手抓起来,以免他再次伤害无辜。”龙在田抓抓头,道:“我那个宝贝儿子死得倒是很无辜,所以你们找到那个小子,首先得送到我面前,让我好好的教训他一顿。”司马如龙道:“一定,这个龙兄大可以放心。”龙在田目光一扫,道:“我担心的只天空海阔,你们那来这么多人去到处找寻。”欧阳笑摇头。“我们并没有打算到处追寻,一来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人,二来力量分散,不难予对方可乘之机。”司马如龙插口道;“然则欧阳兄你以为……”“还是将人留在山庄,在外面广布线眼便已足够。”欧阳笑算盘上下拨动,“叶孤鸿若是红缨锦衣侯,伤愈之后会再来,我们能够找到他藏身之所在固然好,否则索性就候在庄内以逸待劳好了。”司马如龙皱眉道:“听欧阳兄的口气,好像有些怀疑那个叶孤鸿未必是红缨锦衣侯。”欧阳笑道:“他的身份虽然很值得怀疑,但看他的言谈举止,实在不怎样像一个坏人。”司马如龙沉吟道:“看来的确是不像,但知人知面……”欧阳笑道:“以他的这年纪,若是真的能够做到这般不着形迹,城府也不知如何深沉,只怕不会这么容易,栽在我们的手下。”司马如龙转顾龙在田,道:“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龙兄的突然出现,粉碎了他的全盘计划。”龙在田又抓抓头,说道:“说真的,叶孤鸿那个小子看来实在不很像一个杀手,那天在路上,他也真的逐走了鬼书生沈归愚,救了南宫素那个丫头。”司马如龙道:“也许素儿在看见他那一刻开始,便已堕进了他的阴谋。”欧阳笑苦笑一下,道:“这是说,在素儿逃出那座破庙之后,他们便拟好这个阴谋的了。”随又摇头道:“这不像是他们的行事作风。”司马如龙道:“你却也莫要忘记,这是决定的一战,他们就是玩些阴谋诡计也不足为怪。”欧阳笑道:“也是道理。”司马如龙接道:“不过我也希望这只是误会,以叶孤鸿的身手,果真与我们为敌,倒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欧阳笑点头,道:“若是我没有看错,他已深得万剑山庄武功的精妙。”司马如龙摸摸胡子道:“可惜公孙老儿不在这附近,否则也许有一个明白。”龙在田突又插口问道:“你们是不准备追下去的了。”欧阳笑目光一扫,道:“我们是不知道如何追下去的了。”龙在田挥手道:“那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回庄里喝酒去。”欧阳笑轻叹一声,道:“这种天气的确是喝酒的天气,我们的人这时候也应该陆续回去了。”司马如龙道:“得吩咐他们,由今天开始,更加要小心防范。”欧阳笑道:“我已经吩咐了。”龙在田接道:“莫要忘记给我找一副棺材。”欧阳笑一怔,点头道:“这个我们会打点的了,只是龙兄千万要保重……”龙在田大摇其头。“没见你有多久,怎么你变得就像一个老太婆……”欧阳笑只有苦笑。午后雨又下,到黄昏才停,天色一清,夕阳无限好,可惜夜色很快又降临,天越夜遍越清,星月交辉,司马世家却是陷入—片死寂中。一道高墙下,两个司马世家的弟子悄然走过,与墙角暗影中守望的两个子弟打了一个招呼,接又往前行。
更鼓声即时传来,经已是二更。大堂内仍然有灯火,却没有人,一侧放着一副棺材,也是一片死寂。又过了一会,一阵脚步声笑语声由远而近,走进来了龙在田欧阳笑二人。龙在田一身衣衫酒痕斑驳,显然已喝了不少的酒,但眼神仍然是那么明亮,笑声也始终那么清响,笑着一直走到棺村旁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欧阳笑跟了过来,叹息着道:“天游这么年轻便已经练得一身本领,原应是大有作为……”龙在田挥手截道:“人都死了,还说这些作什么?”欧阳笑一怔,道:“小弟只是希望龙兄千万要……”龙在田叹了一口气。“你们怎样了,一个个都变得婆婆妈妈的——”欧阳笑苦笑,转问:“龙兄今夜真的要留在棺木旁边?”龙在田道:“我们父子二人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的了。”欧阳笑微喟道:“这也是……”龙在田接道:“所以你最好不要在这里骚扰我。”欧阳笑点点头,退了下去,他当然看出龙在田笑脸后的哀痛,也知道龙在田为了栽培这个独子成材化了多大心血。龙在田也没有再说什么,连人带椅子一转,双脚接架。在棺材上,随即拔开手上那个大葫芦的塞子,喝了一口酒,然后呆在那儿,若有所思。不过片刻,脚步声又传来。龙在田一皱眉道:“还有什么事?”“老前辈——”来人应声在龙在田身后丈许停下来,这声音,这称呼,当然绝不会是欧阳笑。“是你,小南宫——”龙在田偏过脸,目光落在南宫灵面上。“你又有什么事情?”南宫灵神情肃穆,一揖道:“舍妹任性,今天……”龙在田截道:“当时大家都有些冲动,她说的未必不对。”南宫灵道:“舍妹的性格晚辈很清楚,虽然冲动一些,但向都善恶分明。”龙在田道:“叶孤鸿看来也的确不像一个杀手。”南宫灵道:“舍妹也是坚持不是。”龙在田道:“她现在还是给看着?”南宫灵道:“我答应她一定公平处理这件事,她也这才勉强答应我留在房间内,我们却仍然留了人在房间外监视,以免她渴望出去找叶孤鸿。”龙在田微一颔首,道:“这也好,反正事情不久就会有一个水落石出。”南宫灵沉吟着道:“在发现龙世兄的尸体同时,我们还在尸体旁边发现了两个玉瓶,那该是从龙世兄怀中跌出来。”他接从袖中将那两个玉瓶取出,龙在田接在手中,嘟喃道:“这里头载着什么东西?”南宫灵道:“欧阳世伯说是春药。”“春药?”龙在田怔了怔。南宫灵接道:“这也许不是龙世兄所有,与他的死亦有些关系,晚辈现在才省起。”龙在田一面点头,一面拔开塞子,从其中一个玉瓶倒出了三颗药丸。南宫素当然睡不着,托着香腮呆坐在灯下,神情苦恼,心情也是。敲门声忽然传来,第一次她没有在意,第二次在意,冷冷的瞟了一眼,并没有理会。第三次随又响起来,南宫素仍然没有动,冷冷道:“门没有关着。”推门进来的是青娥,南宫素一眼瞥见,偏开脸。青娥反手将门掩上,走到南宫素身前,南宫素只当作没有察觉。“素妹妹——”青娥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在生什么气。”南宫素冷笑。“你知道什么!”青娥道;“小叶并不是杀手。”南宫素霍地回头。“你怎会知道?不成你知道是谁杀死龙天游?”青娥苦笑摇头。“我只知道小叶绝不是那种人。”“你们是同门,当然知道的。”南宫素接问:“你日间怎么不替他分辩?”青娥道:“当时的情形你也看到的,有谁会理会?”南宫素不能不点头,转问“他真的没有给抓住?”青娥颔首道:“但听说受伤不轻,他们已准确明天一早重金悬赏,广布眼线,将他找出来。”南宫素急着道:“那个傻小子肯定不会跑得太远,一定会给发现。”青娥试探道:“你是否知道他躲在那儿?”南宫素咬着嘴唇,没有回答,可是那种神态已等如告诉青娥她是知道的。青娥追问道:“你真的知道?”南宫素道:“这附近他并不熟识,说不定又会到那个地方去。”“是那个地方?”青娥追问下去。南宫素没有回答,眼瞳中露出警戒之色,青娥叹息道:“你若是信我不过,自己走一趟好了。”南宫素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想离开,不知道他们派了人在外面监视?”青娥点头道:“他们真的考虑到跟踪你。”南宫素一皱鼻子,道:“所以房外尽管看来很平静,我还是不上这个当!”青娥道:“你还是走一趟的好。”南宫素道:“难道你有什么办法让我摆脱他们的监视?’青娥道:“只要你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就不会在意了。”南宫素看看青娥,突然如梦如初,“啊”的叫出来。叶孤鸿这时候正在前夜与南宫素留宿的那幢破庙中,他完全不熟悉附近的环境,只有跑到这儿来。庙堂上烧起了一堆火,上面放了一个破瓮煮着他在附近找来的生草药,白烟迷漫,药香四溢,已差不多时候。他取来一条树枝,往瓮里一顿捣动,拿起来,嗅了嗅,面上的肌肉几乎全都皱了起来,口中却嘟喃着道:“是这个味儿的了。”放下了枯枝,他随即找来了一块芭蕉叶,撕成丁方一块块,接将煮好的药草用树枝挑起来,抹在其中,一块芭蕉叶上,吹了几口气,覆在伤口上。“滋滋”的一阵白烟冒起,直灼得他活虾一样跃起来。这个人的确是有些粗心。龙在田捏碎了一颗药丸,嗅了嗅,点头道:“这的确是春药。”南宫灵看在眼内,听得说,道:“这也许是那个杀龙世兄的杀手……”龙在田一扬手中玉瓶截道:“这既然是从天游怀中掉出来,当然是他的东西。”一笑接道:“欧阳老儿别的也许会看错,这种药绝不会,他年轻时候,原是风流得很,我那个宝贝儿子跟他比起来相信还有所不如,他甚至懂得自行调弄春药。”
南宫灵轻“哦”一声,道:“倒是没听欧阳前辈提过这些事。”龙在田笑道:“在你们这些晚辈之前他当然非要装得老成持重不可,事实一入中年他也收敛了很多,所以一个人年轻的时候便无妨荒唐一些,那最低限度什么都见识过了,就不会再引起太大的兴趣,别人就